雲嵐等人在將軍府中住了兩日,而這兩日中,南疆朝政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少大臣被革職甚至滿門抄斬,而這一切都是阿夜南鑼的傑作,小皇帝的政\權有從新握在了手裡,阿夜南鑼也辭去了南疆將軍這一官職。
“兩日之期已到,將軍大人是用哪一種方式解除嵐兒身體之內的蠱毒呢?”坐在正廳之中,風痕延夜看着坐在對面的阿夜南鑼。
只見阿夜南鑼一雙紫色的眸子始終停留在雲嵐身上,淡淡的說道;“本將軍自然是惜命了,跟我來吧。”
站起身,阿夜南鑼一身紅色的袍子,在這個秋風瑟瑟的季節依舊半裸着胸膛,走在前面,身後跟着雲嵐等人,一行人來到了後花園之中。
“解除情蠱需要安靜的環境,勞煩二人在這等着吧”阿夜南鑼視線並未看着風痕延夜等人,而是看着周圍這些凋零的花朵。
“延夜,召嚴你們等我。”
雲嵐跟隨着阿夜南鑼的身影進入了處在花園後的一間房子,進入屋內,淡淡的幽香傳進雲嵐的腦海,這種香氣不正式花園中那些血色鳶尾的味道嗎?
坐在椅子上,雲嵐手中拿過阿夜南鑼遞過來的茶杯;“我要怎麼做。”
“靜靜的坐着就好了。”
嘴角浮現起一抹笑意,阿夜南鑼轉過身從櫃子中取出七枚金針,隨後是十幾瓶不知名的小瓷瓶。
“夫人,若是我走了你會記住我嗎?”
“你指的是哪方面?”喝了口茶,雲嵐感覺今日的阿夜南鑼與往日不同,總是透着一股子悲哀之意,這不像是他給人的感覺。
“在你心底會有我的位置嗎?”阿夜南鑼拿起第一枚金針刺進手腕處的皮膚中,一滴鮮血順着金針流入小瓷瓶中。
放下茶杯,雲嵐起身走到阿夜南鑼身邊,看着血一滴一滴滴滿瓷瓶,而阿夜南鑼額頭上的汗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他應該是忍受着極爲強烈的疼痛,不過這算是自食其果吧。
回過身不在理會阿夜南鑼,雲嵐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阿夜南鑼接下來的動作。
而阿夜南鑼將剩下的幾枚金針如第一枚金針一般,刺進皮膚之內,鮮血滴落在這十幾個小瓶子中。放下手中的金針,阿夜南鑼將十幾瓶裝着血液的小瓶子倒在一起,放進不知名的草藥,等到一切完成之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
看着面前臉色蒼白的阿夜南鑼,一雙紫眸中透着的笑意是雲嵐從未見過的明朗與真誠,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喝下去吧,你身體內的蠱蟲自然會融化。”一襲紅色長袍,更加顯得阿夜南鑼的臉色蒼白,坐在長椅上,看着面前的女子,阿夜南鑼伸出手本想捋着雲嵐額前那一抹凌亂的長髮,卻又將手停滯在半空;“其實,我很羨慕青嚴,從小他就說自己的出生是爲了一位美麗的公主,而他就是英勇的騎士,起初我並不明白這一切的意思,但是,今日或許我明白了。”
阿夜南鑼從手上拿出一串黑色的藥香石
珠,每一刻石珠之上都刻着怪異的圖案,艱難的站起身將石珠放在雲嵐手中:“這是我送給你最後一件禮物,你是藥石無效之體,能傷害你的也只有毒藥蠱毒和自然的病症,這藥香蠱石能放置一切蠱蟲進入,而且將其搗碎服下也能減緩病症。”
原本雲嵐想推辭,但不知爲何心底竟會出現意思悲哀之意,手中握着阿夜南鑼送給他的藥香蠱毒石,眼中有着一絲疑問;“你沒事吧?”
“呵呵,你在擔心爲夫嗎,只是缺了些血,過些時日自然會好的。”阿夜南鑼坐在長椅上,一雙紫眸中透着笑意;“走吧,回到你的國家,希望你記得我。”
“保重”
看了一眼阿夜南鑼,雲嵐轉身離開了屋子,與風痕延夜召嚴一起離開了將軍府,坐上馬車準備離開南疆回到華國。
馬車走出了忘泊城,坐在車廂內的雲嵐把玩着手中的藥香蠱石,隱隱的感覺從這可石珠鏈上散發着悲傷之感。
“有人。”
就在馬車離開忘泊的那一刻,三人聽着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之聲,紛紛警覺的看着四周。
不時,只見一大隊人馬攔截了馬車的去路,而從馬上下來的男子正是南疆皇帝阿夜珈藍。
阿夜珈藍從馬上下來,直奔馬車內準備靠近雲嵐,但卻被風痕延夜與召嚴攔截了下來;“做什麼?”
風痕延夜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莫非阿夜南鑼反悔了?
“太子妃,皇叔不行了,朕請求你回去見皇叔最後一面。”阿夜珈藍的語氣中透着焦急與擔憂,緊握着雙手,看着馬車內的女子。
“什麼意思。”問話的是坐在馬車上的召嚴,什麼叫阿夜南鑼不行了,見他最後一面?
“信朕的話,跟朕回去,一路上與你們解釋。”阿夜珈藍不顧風痕延夜與召嚴的阻止跳上了馬車,而二人回頭看了一眼雲嵐,轉過馬車。再一次朝着將軍府行去。
將軍府
依舊是一襲紅袍,阿夜南鑼帶着笑意,看着面前凋零的血色鳶尾,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之時,轉過視線看着漸漸走近的衆人,嘴角浮現一抹蒼白的笑容;“你們怎麼回來了。”
“你這是怎麼了?”召嚴一襲黑衣,看着面前臉色蒼白的男子,眼中的神情閃過一絲疑問“是因爲解了情蠱的關係?”
蒼白的面容透着幾分虛弱,一雙紫眸中帶着淡淡的笑意;“青嚴,我一直沒做好哥哥的職責,你會怪我嗎,當初父親是爲了南疆的所有皇族,纔不得已將你推向火海,原諒他吧。”
“你到底怎麼了?”對於阿夜南鑼,召嚴雖然沒有太多的親情可言,但畢竟身體內留着一樣的血,看着越來越虛弱的男人,很難想象到前一秒還笑着面對他們的是南疆的戰神將軍阿夜南鑼。
“皇叔的病已經到了極限”
一旁的阿夜珈藍走到阿夜南鑼身邊,半蹲在地上,一雙手輕輕地握着阿夜南鑼的雙手;“皇叔的病一直靠着藥維持,但是最近病情
越來越糟,而且情蠱的解除對身體損耗極大,皇叔現在已經處在油盡燈枯的狀態。”
感受着握在手中的溫度,阿夜南鑼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阿夜珈藍的長髮;“南疆以後就交給你了,咳咳……。”
一陣猛咳,從胸腔中翻涌而出的血噴灑了整個石桌,阿夜南鑼的視線落在雲嵐的身上,紫眸中的愛意表露無疑;“最後的時間,能單獨和你說說話嗎?”
“你們將軍府門外等我。”
風痕延夜等人離開了後花園,只留下雲嵐與阿夜南鑼二人,向前走了幾步,坐在一旁的石椅上,面對着眼前極爲虛弱的阿夜南鑼“是因爲解情蠱的關係嗎?”
一抹笑意浮現在嘴角,阿夜南鑼看着雲嵐,笑聲中帶着幾分憂傷;“夫人是關心爲夫嗎?”
秋風中的涼意更甚,一陣風吹過,凋謝的血色鳶尾帶着一絲幽香迴盪在整個後花園。
“原來花期已經過了,夫人可曾喜歡過這血色鳶尾花嗎?”一片片掉落在地上的花瓣隨風而起,阿夜南鑼艱難的站起身,走向花叢中,將一株未來得及凋謝的血色鳶尾折了下來,送給雲嵐;“女人似花,但夫人卻是讓人無法觸及的清曇,傳說中的清曇要麼開的極致魅力,要麼等上千萬年也不會綻放,我多希望我是等到清曇開放的那個人,咳咳……。”
“生病了就少說幾句,好好休養,或許過幾年我會攻打南疆,到時候沒了你,小皇帝哭都來不及。”走進花叢中,伸出手接過了那一株還未凋零的血色鳶尾,雲嵐從袖中拿出錦帕放在阿夜南鑼手中。
“嵐兒,呵呵!真羨慕風痕延夜和召嚴二人,兩個人都守在你身邊愛你護着你,一個爲你捨棄太子身份不遠萬里來到南疆,一個明知你不愛他卻依然在你身邊默默守候,而我,卻有心無力”
風夾雜着花香吹過,阿夜南鑼伸出手捋着雲嵐額間凌亂的秀髮;“這樣的感覺真好。”
猛地!阿夜南鑼的身體向後栽倒在了花叢之中。
雲嵐蹲下身,看着面前躺在地上的男子,一雙紫色的眸子中迎着天空的藍色,卻在漸漸流逝着生命的氣息,雲嵐坐下來,坐在了阿夜南鑼的身邊;“累了就睡吧,或許離開了這個世界,你會發現另一個世界有你想要等的人。”
“真的嗎?”紫色的眸子迎着藍色的悲傷,阿夜南鑼嘴角牽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意“那會是你嗎?”
“或許會是。”
“那樣……就好……了。”一雙紫眸漸漸的閉上,但嘴角那溫柔卻始終掛在臉上,放佛世間最美好的一切就是阿夜南鑼所看到的一般。
風夾雜着花香也帶着一絲悲哀,似乎在主人哭泣,雲嵐靜靜的坐在阿夜南鑼的身邊,輕輕地將手中的血色鳶尾放在一南鑼的胸前;“願你來世尋找到自己的清曇。”
最後一株血色鳶尾靜靜的躺在阿夜南鑼的胸前,任憑秋風瑟瑟,紅色的花瓣妖異了衆人,也爲着秋天的結局畫上了一個悲涼的句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