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到家中

莫寒寒的家在村子最西邊,離着山腳十分近,心裡有了掛念,走路的速度也比平時也快上許多,一路上怕孩子會被寒風凍壞,寒寒乾脆解開棉襖前襟,將孩子揣在懷裡,頓時如同塞了一塊冰進來,寒寒凍的一哆嗦,錦袍護在外面,雙手緊緊摟好,腳下步子越發快了起來,平時半個小時的路程,只走了十幾分鍾就回到家中。

推開柵欄門,土坯房子裡傳來急促的咳嗽聲:“咳咳…。咳咳,是寒寒回來了麼?”嘶啞的嗓音如同砂紙劃過地面,聽起來異常難受。

寒寒應一聲:“嗯,奶奶,我今天在山上挖到好多東西,夠咱們吃七八天了。”說着推開堂屋的門走進去。

土坯房一共三間,中間是堂屋,也是廚房,東邊一間寒寒奶奶住着,西邊一間寒寒自己住。

轉到東間屋子裡,土坯炕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正掙扎着要坐起來。

寒寒一驚,趕忙阻止:“奶奶你趕緊躺下,今個天兒冷,回頭受了風,你的風寒又該嚴重了。”

吳莫氏看着眼前瘦小的丫頭,明明已經十四歲了,因爲長期營養不良,身體發育的像十一二歲似的,心裡一陣苦澀:“咳咳,丫頭,奶奶沒用,讓你跟着受苦了。”要不是她沒出息,寒寒也不至於受那麼多苦,從小就比別的孩子懂事。

寒寒解下身上的揹簍,低着頭小心的從懷中抱出小娃娃:“奶奶說這些做什麼,沒有你我根本就長不大,又怎麼會覺得苦呢?奶奶放心,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這是我從山上撿到的一個孩子,奶奶你幫我看一下。”懷中的孩子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彎彎翹起,小小的嘴巴抿在一起,鼻翼不見翕動,要不是心口處微弱的起伏,幾乎讓人以爲她手裡捧的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玉娃娃。

穿越來半個月了,寒寒知道眼前這個不過五十歲,看起來卻像耋耄之年的老人是真心疼惜自己,當初這個原身上山磕破了腦袋,自己也因此得以穿越到她的身上,而吳莫氏因爲冒着寒風尋找自己,受了寒,又被當時昏迷的自己給嚇到了,急火攻心,等自己身體好些了,她卻病倒了。

大概病中的人容易胡思亂想,這吳莫氏每每看見自己幹活,總是會自責,這種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轉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吳莫氏本還想自責幾句,看到寒寒變戲法似的抱出來的小孩子頓時被吸引了過去:“誰家的孩子這麼漂亮,怎麼就捨得扔了呢!”說着就要扯開身上的被子蓋到孩子身上,剛扯了一半,又覺得不妥:“你還是把孩子抱到你屋裡去吧,我病了這麼久的人,別把病氣過到孩子身上,這麼小的孩子最容易生病的時候,可馬虎不得!”

莫寒寒想想也是,忙把孩子裹住抱到自己住的西屋裡面,拉開被子將孩子蓋好,這纔到堂屋將揹簍裡的東西倒出來,又將竈膛通開,在鐵鍋裡面放大半鍋水,拿起火石點燃柴火燒起來。

吳莫氏也是心善的,看到孩子的時候就知道那孩子凍的不輕,怕寒寒年紀小,照顧孩子沒有經驗,穿好衣服支撐着起來:“家裡還有一些姜,你都把它切了給那孩子熬碗薑湯喝,這天寒地凍的在山上不知道凍了多久,也不知道凍壞沒…。這麼小的孩子最容易落下病根了,一會你再用熱水給那孩子好好泡泡,多換幾遍水,泡的他發了汗才行!”一邊說着,一邊將屋子裡洗衣服的大木盆扯了出來。

在炕上躺的久了,又是生病的人,只這一會,吳莫氏就累的氣喘吁吁,眼前發黑,忙扶了牆喘息一會,喘的急了,又帶起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寒寒剛將竈膛裡的火點燃,正在裡面加柴禾,一眼瞥見吳莫氏出來,忙去接了她手中的木盆,扶住她的胳膊:“奶奶你怎麼起來了!這身子纔好些,再凍着了可怎麼辦!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放心吧,我自己弄就行,您趕緊回屋躺着去,外面煙大,一會把你薰到,又該咳嗽了!”一行說着,一行扶吳莫氏進裡屋去。

吳莫氏知道大概自己這一病把孩子嚇壞了,以前柔弱木訥的小姑娘變得強硬起來,成了說一不二的脾性,言語也爽利許多,只心裡還不放心,忍不住叮囑道:“照顧孩子雖然重要,但你的身體也要經心,累了可不要硬撐着,歇歇也不要緊的,奶奶身體已經好多了,你不要總擔心我。”

寒寒應一聲:“嗯,我知道了。也沒有多累,不過是坐着燒燒火加根乾柴,就當是歇着烤火了,要是真累了,我自己就休息了。”說着,看着吳柳氏躺到炕上,重新蓋上被子,這才掀簾子出來繼續燒火。

等着水燒開了,寒寒又從放案板的木頭架子底下掏出藥吊子,將切好的生薑放進去,倒進一砂鍋水,放到一旁的小竈臺上慢慢熬着。

屋裡慢慢的暖和起來,寒寒舀了半盆熱水,兌上些涼水,伸手摸摸稍微有一些熱,又不至於燙傷皮膚,這纔將盆端到自己的屋子裡。

看看炕上的孩子依然閉着眼睛,臉色要比剛見到時好了許多,這才鬆口氣,伸手在炕上摸摸,火炕已經稍稍有些熱度了,再燒半個時辰,將竈膛封住,至少一宿這炕都會是熱的。

寒寒心裡有了計較,將躺在窩裡光溜溜的孩子迅速抱出來放到水盆裡,水盆足夠大,孩子放進去只露出一個腦袋,完全不用擔心會凍着。

鍋裡的水不斷舀出來,又不斷添進冷水。木盆裡的水也添換了好幾遍,直到孩子的小臉變的紅撲撲的,鼻尖上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寒寒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一旁準備好乾淨的棉布,寒寒剛伸出手要把孩子從水裡抱出來,孩子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瞬間一道寒芒閃過:“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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