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二月花神水仙7

可是,在海亮身邊已經有了一個不能夠逃避的責任,一個臨死前的託付,除了承受也許海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麼早就要擔起這個責任,或許他還想好好的守候舒若一段時間吧!只是海亮不會知道舒若的時間已經不長了,他已經不能夠等着海亮繼續的守候自己了。

“可是你是否知道你和白露走進婚姻的禮堂纔是舒若最想看到的呢?”忍着心痛我緩緩說道,我不能夠讓事情到這一步就毀在我的手上,這個月很快就要過去了,最遲也是在月底舒若就要離開了,我不能因爲不忍就讓舒若帶着遺憾離去。

海亮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會的,就算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他也不會希望看到我娶別人!”海亮傷心的說道,他已經儘量的剋制住自己的傷心了,可最終還是失敗了,也許真正的傷心是不能夠輕易剋制住的吧!

海亮一步一步的後退,而臥卻是一步一步的上前逼近他,這也許真的是太殘忍了,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

“你應該知道舒若爲什麼想要這麼做,他虧欠白露的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就算你們現在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你可以承受一切,可是你能夠保證心細而且多愁善感的舒若以後不能夠不因爲世俗的眼光而傷心嗎?難道你確定舒若會想看到白露傷心嗎?”我沒有一點溫度的說道。

“我可以守護露露,可是我……”

“不要說你不能娶她,這是你在她父母臨死前擔起的責任,而且你應該很清楚爲什麼舒若會選擇離開這裡,爲什麼會一個人生活在那個孤寂的小島上!”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舒若最在乎的不是白露也不是白露的父母,而是海亮吧!

海亮愣在了那裡,一句話都沒有說,事情回到了五年前,那個深夜!

火光讓人睜不開眼,此刻眼前的房子已經完全的燃燒起來了。

我不敢相信的站在舒若家門前,我最心愛的那個人現在就在裡面,可是我卻不能救他!

突然,白大夫夫婦竟然衝進了火光之中,只因爲他們聽說有人還在裡面,是什麼讓他們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我不知道,此刻,我呆在了那裡。

我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久之後白大夫夫婦出來了,和他們一起出來的還有舒若,一個我好像不認識的舒若。

“我對不起你們!”看着白大夫夫婦的屍身舒若傷心的說道。

“舒若!”我想說什麼,可是……

舒若突然看向了我,眼神中有一種我說不清楚的仇恨和控訴,也許他是在問我爲什麼沒有進去救他吧!

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我究竟在想什麼,爲什麼我沒有進去,曾經我對他許下致死不渝的諾言,可是不久前我卻沒能救他。

當晚舒若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離開了,之後的五年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那個孤寂的小島上,只是一個人!

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傳來的響動,眼眸一轉已經到了現實面前。

“我答應你,我會娶露露!”

“後天就要舉行!”我有點殘酷的說道。

可是海亮只是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點頭離開了。

終於,兩天後,到處都死歡喜的氣氛,可是唯獨做新郎的人卻沒有一點的幸福感覺。

“或許他們都會後悔,可是這已經不重要了!”看着海亮和白露開始拜天地了我緩緩說道,然後就離開了,舒若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吧!

沒多長時間我和文竹已經到了舒若所在的小島,這次是媚兒幫忙的,我也沒有拒絕,因爲我知道晚了舒若就離開了,我想見他最後一面!

只是,媚兒只是在將我們送到這裡後就離開了。

“婚禮完成了?”看到我們之後舒若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我只是點了點頭,因爲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反而只會讓舒若更加的傷心罷了。

“噗!”突然,舒若吐了一口血,然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鮮紅的血與白色的衣裳相融合竟是那樣的美,那樣的刺痛人心。

我眼中已經裝滿了淚水,緊緊地抱着舒若,他是那樣的柔弱不堪。

“答應我,我死後將我埋葬於那最美的水仙花旁,讓我可以生生世世守着那些水仙花,它們是那樣的美!”

“你就是最美的水仙花,在你體內的就是水仙花魄,你纔是最美的水仙!”淚水決堤了。

“謝謝!緣生亦緣滅,今生已無念,何必貪凡塵,魂飛即破散!”

舒若閉上了眼睛,安詳而有滿意的閉上了雙眼,而水仙花魄也已經入了我的體內。

歉意也罷,傷心也好,最終我還是按照舒若的話將他埋於那最美的水仙花旁,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歡飲舒若成爲了一朵真正的水仙,在那簇水仙花中竟然又開出了最美,最嬌豔的一朵水仙。

“謝謝你讓我知道原來愛不一定是擁有!”

帶着沉重的心情我們來到了海亮家,前一刻還是歡歡喜喜,可是此刻我們卻要爲他帶去最壞的消息。

可能是因爲早就已經預料到舒若的事情了,海亮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失去理智,只是默默地收下了舒若生前最愛的那把摺扇,那是他親手爲舒若做的。

水仙花魄已經收回了,下一步我們的目標就是蘭花的花魄了,當我們告別的時候海亮也離開了,白露說他要爲舒若守靈七天,也許在海亮心中舒若永遠都是那個最特別的人,只是他們沒有緣分了!

來世,只希望他們可以有緣相遇,也可以有份相守!

“這都是命,不要再想了,我們都有我們自己的命,慶幸的是我們可以掌握我們自己的命運,所以,我們一定要加油!”文竹握着我的手輕聲說道,也許他也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惆悵和傷感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真的和文竹走到最後,昔日我也以爲我和苦蔘可以相守相伴終身,可是最後還是相離了。

也許是因爲眼中的不確定吧,我竟然不敢去看文竹的眼睛。

“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找到蘭花花魄的事件並不是很多了,拖得越久天帝就越是越有可能知道十二司花神的事情。”我掙開文竹的手說道,然後就快步的離開了,我只能依照自己的感覺大概的判斷蘭花花魄的方位,至於其餘的就要看情況了。

文竹只是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雙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不過還是跟在我身後走了過來,只是沒有再說什麼話了。

這好像是文竹第一次這麼的安靜了吧,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也差不多已經有一年了,可是他還真的是從沒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跟在我身邊,以前每次都是聒噪得很。

“這趕路無聊得很來着,你們怎麼都不會說些什麼呢?”就在我都要被這安靜的趕路氣氛逼得受不了的時候,突然媚兒的聲音再次響起了,真是陰魂不散,爲什麼又出現了,以前怎麼不見她在我身邊轉悠的!

“媚兒,你怎麼來了,不是回去了的嗎?”文竹像是找到了說話的版一樣的欣喜地說道,暫且我只能認爲他是因爲終於有人陪他說話纔會這麼高興的,不然,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會不會抓狂。

媚兒不高興的看了眼文竹,只是臉上卻沒有顯現出什麼不快之色,拍了拍文竹說道:“這是誰說我回去了的,我只不過是先離開一會兒罷了,怎麼這就變成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裡是有多麼的無聊的!”

文竹大笑了幾聲,像是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事情一樣,甚至都已經捧着肚子了。

看到文竹和媚兒之間的氛圍是那麼的輕鬆,而且那歡笑的場面似乎我自己很少以參與進去,越是想到這裡我就越是難受,最後索性決定不要再去看他們,免得自己心裡難受,而且我還是會想到舒若的事情,還是會傷心。

約莫是走了一個多時辰,突然我感到一陣異樣,應該是蘭花花魄。

可是,放眼望去,這裡只是一個很偏僻的樹林罷了,怎麼可能有蘭花種在這個地方呢?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我還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準備進去這個陌生的樹林,這裡也許會有另一番我所不知道的景象呢?

神秘的桃花源我已見識過了,那也是神秘的地方,若不是仔細的觀察,可能我當初根本就不可能進去桃花源,現在也許這裡還存在另一個和桃花源一樣的地方,只是還沒有被人發現罷了!

“花海,你要幹什麼,去那個地方做什麼,那會有什麼東西!”就在我要進去的時候突然文竹拉住我的手說道,好像不是很想進去這個樹林。

我只是皺着眉頭看了眼文竹,不論如何我也一定要進去看一看,這裡我已經感應到了蘭花花魄,就算最後只是虛走一場我也要去看一看,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因爲昨晚……

事情再回到昨天晚上……

因爲舒若的事情我很傷心,入夜了卻是怎麼都輾轉難眠,最後只好起身望着月亮,好像又看到了舒若的身影了,還是那樣美得動人心魄,但卻多了分觸不可及,那樣的虛無縹緲,卻又那樣的真實存在一般。

“花海,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嗎?”也許是獨自坐着的時間太長了,我竟聽到了苦蔘的聲音,我搖了搖頭,也許是幻聽吧,此刻苦蔘應該在替我阻擋各種各樣的麻煩,怎麼會有時間出現在這裡呢?

“花海,你究竟是怎麼了,沒聽到我說話嗎?”這次聲音更加的確切了,而且就在我擡頭的那一瞬間苦蔘出現在了我面前。

看到苦蔘,我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畢竟是在我心間住了那麼久的人,而此刻我纔剛看着舒若離開了這個世界,傷心,不由而來,綿延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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