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要怎麼弄死我？”
陳景對這個問題實在好奇，絞盡腦汁也沒想到要怎麼規避“至高者”的規則約束。
“至高者的規則是什麼？”霧先生反問道。
“應該是不能直接攻擊考生吧……”陳景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隨後又補充道，“而且在物質宇宙中隨意造成大規模的生物絕滅也是死罪……祂應該不敢搞什麼大動作……”
“你說的沒錯，但有兩個特殊情況。”霧先生緩緩豎起兩根手指頭，一字一句地說道，“第一個特殊情況，如果祂的主要攻擊目標不是你，你只是被無意波及到的，那麼就不做數。”
“這特麼不就是耍賴麼！”陳景急了，“祂要是直接把太陽系給抹除了，說這地方看着不順眼，也不是想刻意針對我，我特麼上哪兒說理去……”
“這個是由‘至高者’來判斷的，從實質性的證據再到記憶讀取，只要有一丁點可能性是針對你，那麼祂都是死罪！”霧先生補充道。
“至高者就這麼算了？”陳景問道。
“是啊，法則規律無處不在，所以祂也將無處不在，至於祂能不能侵入深空……這點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說有兩個特殊情況麼，另外一個呢？”陳景問道。
“是的，就這麼算了。”霧先生點點頭，“如果紅衣皇帝還是失敗了，‘至高者’會就此開始追責，判定祂的死罪。”
“什麼情況？”陳景下意識問道。
霧先生望着神殿外的天空，語氣沉重地說道。
“感覺想死。”
“這跟屠殺全宇宙有什麼區別？！”陳景忍不住開口打斷，語氣難得透出一絲慌張，因爲這情況屬實是他想象不到的，“我們所處的本物質宇宙，一切平行宇宙，還有那些異次元維度位面……所有生物都會死，難道‘至高者’就不準備管管？！”
“祂去找過紅衣皇帝，當時紅衣皇帝給祂的答案是……這是另外一種嘗試突破極限的方法，因爲誰也不知道生物被徹底轉變爲宇宙法則之後，會到達什麼樣的境界，說不定會跟您一樣。”
據霧先生說，紅衣皇帝獻祭全族可不是白獻祭的，就算失敗了沒能突破生物極限，但也同樣超過了已知維度的所有生物，是距離“至高者”最近的存在……
陳景笑着擡手一揮，遮天蔽日的金色聖光便盡數散去，很快便將淤黑的夜空展露無遺。
“挺正常的啊。”陳景擡頭望着星空，將感知力逐漸散去物質宇宙之中，“紅衣皇帝的氣息很微弱……跟之前還不一樣，好像……”
“第二個特殊情況，就是你說的，不能在宇宙中隨意造成大規模的生物絕滅……”霧先生冷笑道，“科技文明的星際戰爭，各式各樣的人爲災害，還有高階生物的肆意戰鬥，這都是最容易被判斷有罪的絕滅之因。”
“當紅衣王徹底同化爲法則之後，所有已知維度都將迎來一場大絕滅，重整的法則秩序將會把所有位面都推回原始狀態……也就是說，大家會再經歷一次不可避免的宇宙大爆炸，生物誕生進化演變的輪迴就此終止，一切都將從零開始。”
霧先生點頭，隨後擡起手來，輕輕一拂便想驅散漫天的金色光塵……而陳景也就默默看着，直到霧先生尷尬地放下手，然後怒氣衝衝地回頭瞪了他一眼。
“可以這麼說，只要造成生物大規模絕滅，幾乎百分之百都會被判定有罪，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不管你的立場是正義還是所謂的邪惡……自始至終，只有一種情況會被判定爲無罪，甚至‘至高者’還很樂意看見。”
“同化已經開始了？！”陳景語氣愈發急迫。
因爲他發現西北方的幾顆星星忽然消失了，就像是夜空中熄滅的燭火，一瞬間就沒了蹤影！
“屬於全宇宙的災難片馬上就要上演了，敢問主角你現在的感覺怎麼樣？”霧先生問了一句。
“仔細看。”霧先生也懶得跟陳景生氣，示意讓他仔細觀察夜空。
“伱應該知道，‘至高者’很孤獨，祂比任何生物都迫切需要同類。”
聽見這話，陳景稍微放鬆了些，嘴裡嘟囔了一句那還差不多，要不然這規則的漏洞也太大了！
“現在‘至高者’願意讓我帶回來這些信息，已經是祂最後對你的幫助了，祂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你抓緊時間去晉升……紅衣皇帝對你的獵殺已經開始了。”
霧先生忽然回頭看向陳景，雖然她整個人都是霧濛濛的狀態，但陳景能很直觀地感受到祂眼裡的絕望。
“開始了。”
“所以呢？”陳景愈發好奇。
“你是祂最理想的一號備選，但現在……一號備選多出了一個名額，拿給紅衣皇帝了。”
就在這時，陳景忽然沒了聲音。
“拜託，我都晉升到序列八了，你還想在我面前展示一下‘造物主’的偉力？真是班門弄斧！”
“我現在腦子有點懵啊……”陳景皺着眉問道，“之前你說到造成生物大絕滅的原因，有一種是例外可以不被定罪，怎麼又扯到這個了……”
當陳景從霧先生口中聽見“進化”這兩個字，幾乎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圖靈”。
“說白了，你或者紅衣皇帝，誰能突破最後那一道生物極限都行，‘至高者’對此並沒有要求，祂只是顧及你也來自深空，所以比較偏你……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進化。”
霧先生搖了搖頭，語氣中透着一絲疲憊，似乎都有種認命的感覺了。
“因爲這就是紅衣皇帝殺死你的手段。”霧先生低聲說道，“突破失敗之後，祂的身軀就開始被法則規律同化，已知的維度世界都將被其徹底侵蝕。”“你是說……”陳景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頓時難看起來。
霧先生似乎都能想象到“至高者”當時的心情，肯定是半信半疑中夾雜着一絲期待。
陳景望着這片不再熟悉的星空，只見那一顆顆閃耀着異彩光輝的星辰，正在逐漸被黑暗吞噬。
“跑吧……再不跑可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