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劈臉給了自己一巴掌,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冒着毒蚊從彭浩然斷手上取下軒轅扳指,然後跟雷震並肩站在一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迸發的火花點燃了稻草,終究漸漸蔓延成了火堆。
毒蚊果然懼怕火光,圍在四周久久不肯散去。
它們各懷毒素,乃是血池門的陰險招數,中毒後之後還不知道如何,我們斷然不能讓紫色毒蚊流散到民間。可是我們應該如何消滅呢,我們依靠的只有面前這團火。
我抱起一團火塞進衣服裡,拼命往爛尾樓深處跑去,火焰灼燒着我的胸膛,但我只能咬牙堅持。果然不出所料,毒蚊尾隨在我的身後,朝爛尾樓飛了過去。
我的衣服開始燃燒,我趕緊脫下來,不斷揮舞着衣服,燃燒着火焰的衣服煙霧繚繞,暫時逼走了毒蚊羣。但我知道,這不過是權宜之計,衣服很快就會燒完,到時候我將避無可避。
我只希望雷震,能夠明白我的心思。
果然,他沒有讓我希望,我看見一陣濃煙冒了進來,緊急着又是一陣,四面八方不斷有濃煙涌了進來。我儘可能趴低身子,煙塵顆粒比較輕,會飄在空氣上空,蹲下來能夠大大降低嗆死的機率。
毒蚊漸漸失去了理智,不再成羣結隊。
雷震在爛尾樓附近點燃了一圈廢柴,完全用火焰將廢柴樓圍了起來。毒蚊開始朝上空飛去,我暗道一聲壞了,這畢竟是個爛尾樓,不止這麼一層,一旦毒蚊離開一層,我們的火焰包圍將變成徒勞。
我看到一個人影閃過,二樓亦是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不由對雷震由衷讚歎,他不但瞭解了我的心意,而且做到更好。他硬是爬到了二樓,利用手中的火種在二樓升起了一道火牆。雷震的聲音如雷鳴般吼了起來,丫的看什麼看,趕緊給我滾出來。
我尷尬的笑笑,雷震說的對,我再呆在裡面,就跟毒蚊一樣變成肉乾了,我不再猶豫,拿起塵土裹在身上,大吼一聲衝了出去。烈火灼燒着我的皮膚,我只能咬牙堅持,突破火牆之後趕緊就地打滾撲滅身上的火焰。
雷震亦是從二樓跳了下來,大吼道:“跟我走。”
我莫名其妙的跟在雷震後面,雖說這裡比較偏僻,但升騰而起的火焰實在太過礙眼,很多車輛停在附近,還有幾個車主更是拿起手機拍攝起來。
雷震大吼一聲:“別拍了,你們誰認識我。”
其中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年輕人趕緊舉手:“我認識您,您是雷震組長,濰寧的大英雄。還有您身邊這位小英雄我也是,剛剛評爲城市英雄,又救了天后唐嫣然的餘鋒。”
咳咳,看來我在年輕人眼中還是有點人氣的。
雷震點點頭:“我要徵用你的汽車。”
眼鏡男趕緊點頭,說道沒問題沒問題,雷震走到他的大衆帕薩特,怒吼一聲,只一把便將汽車翻了個。眼鏡男目瞪口呆,弱弱的問道,雷組長你這是幹什麼。
雷震沒有搭理他,取出匕首徑直將油箱
取了下來。
我恍然大悟,單靠火焰並不能保證消滅毒蚊,所以帶給它添點作料,雷震告訴我們後退,然後雙手舉起油箱狠狠朝爛尾樓投擲過去。油箱劃過一道弧線,準確無誤的扔進爛尾樓中,過了大概十幾秒,一聲巨響,地面似乎震顫起來。
茫茫火海之中,爛尾樓轟然倒塌。
油箱爆炸了,爛尾樓變成了一片火海,我和雷震走了過去,彭浩然的屍體已經炸的渣都不剩了。雷震蹲下身子,撿起一個毒蚊嗅了嗅,笑着對我說道,挺好聞的,要不要嚐嚐。
我趕緊笑笑,我又不是大吃省的,這種東西可不要吃。
我倆心情有喜有悲,喜則是因爲彭浩然終於伏誅,軒轅扳指回到我的受傷,悲則是線索又斷了,我們依舊找不到血池門人的蹤跡。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彭浩然用鉅款買下了我的軒轅扳指,然後自己腐化而死,圖的又是什麼。
我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軒轅扳指。
果然不出所料。
我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雷組長,我們上當了,沒想到遇到丘玄奇的同行了。這個軒轅扳指,是假的。”
雷震亦是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我們一直尾隨着彭浩然,除非,除非他在會場就把軒轅扳指掉包了。難道血池門人就在會場之中,可惡,我們不可能沒有發現。”
我皺緊眉頭,我們一定忽略了什麼。
彭浩然吸引了我們太多注意力,血池門人一定神不知鬼不覺拿到了軒轅扳指,彭浩然究竟跟誰接觸過,對了,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當時我便產生了幾多懷疑,那個戴着墨鏡的高個老人底氣十足,卻故意發出一種蒼老的聲音,而且彭浩然拿到軒轅扳指之後跟他握手。
該死,他纔是真正的血池門人。
我和雷震二話不說,趕緊又徵用了一輛車前往拍賣中心。在車上雷震聯繫重案組,趕緊調取那位老人的錄像。雷震特意留了一手,在軒轅扳指上貼着很小的GPS定位系統,雖然血池門人發現了這東西扔在了垃圾桶裡,我們卻可以通過垃圾桶附近的攝像頭捕捉他的蹤跡。
最終我們找到了血池門人的蹤跡,他登上了一輛不需要身份證的長途大巴,而這輛大巴,正是開往亢州。
追!
雷震直接將油門踩到最低,不得不說他很有先見之明,也特意徵用了一輛凌渡跑車,速度顯然不是普通家用轎車可以比擬的。一路狂奔,我們不斷縮短着跟大巴車之間的距離。
轎跑搏命飛馳着,雖然這不是我第一次看見雷震飆車,但確實每一次都讓人震撼。我緊緊抓着把手,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顛簸,肚子裡的飯菜晃晃蕩蕩,隨時會溢出來似得。
我們無數次跟其他轎車擦肩而過,那感覺就像在拍攝速度與激情,但是雷震過硬的駕駛技術卻讓人放心。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終究還是追上了長途大巴。
雷震一個完美的漂移,將凌渡轎跑橫在大巴車前,大巴車司機躲閃不
及,雖然腳踩剎車亦是難免轟然相撞。大巴司機罵咧咧的走了下來,大罵雷震丫的不長眼,雷震亮出了警官證,大巴司機倒是很識趣,得,是我沒長眼,有眼不識泰山。
雷震告訴他車上有罪犯,趕緊打開車門。
司機點點頭,一隻腳踏上大巴,準備前往駕駛室,可是他並沒有上去,一隻腳踩在門上,一隻腳落在地上,整個人以靜止的姿態停在原地。
愣着幹啥,我趕緊上去推了一把。
沒想到大巴司機竟然軟綿綿倒下了,他的胸口,赫然便是一個碗口大的黑洞。那個帶着墨鏡的老頭正站在司機身後,大口咀嚼着一團血糊糊的東西,赫然便是大巴司機的心臟。
老頭咧開嘴,露出邪魅的微笑,他的嘴角還沾着鮮血。
他緩緩說道,你們,是在找我嗎?
廢話。
雷震怒吼一聲,一拳搗向老頭,老頭卻是輕輕一閃便輕鬆躲開,這一拳搗在車門上,厚實的鐵皮車門瞬間凹陷了一個大坑。
老頭繼續笑笑,輕輕撕下他的假鬍子,露出了原本的面目。一雙邪魅的紅色眼睛,皮膚上佈滿了紅色血紋,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來自地獄的羅剎猛鬼。
他把玩着手中的軒轅扳指笑道:“你叫餘鋒吧,這個軒轅扳指,是你家傳的寶物?”
我一愣:“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誰?”
他點點頭,微微笑道:“你可以叫我黃俊鬱,我之所以認識軒轅扳指,則是因爲我見過你的爺爺,李秋鴻。”
我愣在當場,爺爺,他在說我的爺爺。
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應該沒有參與十幾年前的那場大戰,也就是說,爺爺現在還活着,至少最近幾年還活着。
我脫口而出:“我的爺爺在哪裡,你告訴我。”
黃俊鬱壞笑着聳聳肩膀:“我也很想知道李秋鴻那個老賊藏哪裡去了,我的師傅被他打成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呵呵,這個仇,只能由你來償還了……”
雷震怒吼一聲再次衝了上去:“做你的春秋大夢,濰寧第二監獄的仇,我先讓你來償還。”
黃俊鬱陰冷的笑笑:“不自量力……”
他猛地擡起手來,一道紅光射向雷震,赫然便是一羣毒蚊,不過還好我們早早有所準備。雷震掏出口袋裡的殺蟲劑一陣狂噴,同時桃木短刀左劈右斬,連續向黃俊鬱發動攻擊。
黃俊鬱正準備發起攻擊,只聽見四周響起了一陣警笛聲。
雷震皺緊眉頭嚴肅說道:“你完蛋了,我們的援軍到了。”
黃俊鬱哦了一聲,不屑的笑了:“其實,我也不想跟你們這些垃圾白費功夫,餘鋒,跟我走……”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只見黃俊鬱眉心耀出一道紅光,那道紅光漸漸幻化成了一張人臉,人臉不斷延伸,變成了蚊子的蟲子,毛茸茸的腿部足有我的胳膊粗細……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覺得雙腳一空,整個人飛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