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晨看他一眼,神色是肅正的,“二哥,這可不能憑喜好,還是要看全面素質。”
“我怎麼憑喜好了,這孩子全面素質又怎麼不好?”長空一聽就煩了,碎子知道二哥已經忍着對十兒的維護了,這要再深入討論下去,肯定露餡。再說,四哥是個嚴苛公正的,他這麼告誡也是他本性所致,就算十兒是他的學生他也毫不偏頗評價。都無可厚非,只是,這要鬧起來反倒委屈了十兒。碎子忙說,“還沒比完還沒比完,看看再說……”拉着二哥先走了,也無奈地看了眼四哥,霜晨淡淡向他一點頭,表示不會介意。
出來了,長空就罵,“看他那德行!肯定老子保誰他就毀誰,”這一說自己都警醒起來,忽然住了腳,擡手一指,眼神堅定,“他要敢給十兒設障子,我定跟他沒完。別打量他現在好像觸天可及,我們這些人願意捧他,是他造化,要想摔死他,照樣不予餘力……”神態漸漸狠戾,絕不姑息!
碎子忙壓手,“哎,二哥,你就愛把事兒往壞裡想,大里鬧,哪有那麼嚴重,就說你不答應,那章程禮願意呀?十兒不比任何人差是吧,”長空趕緊接嘴,“哪裡差?好太多了是不是!”手直點“你看看老大家那小騷貨,裝他媽聖母無邪有意思嗎,一看就不是好貨!”碎子想笑,他真是越來越覺着自己這二哥是個太對自己胃口的活寶氣,直腸子得可愛。也許大哥家那楊芮是看着優秀,可,就是太“十全十美”反倒有些不真實,作的痕跡還是瞧得出的,雖也不至像二哥如此“偏見性”地說得這麼不堪(畢竟,二哥在氣頭上,加之和老大也不怎麼待見,說的是狠了點),不過是感覺不怎麼樣……
碎子這天是把二哥勉強勸住了,不過心裡也清楚,這要十兒沒選上,二哥肯定有一鬧。
不過,碎子由心評價,確實這裡頭十兒是真的最好,
拋卻一切外在因素,單從十兒本身的資質來看,
朝氣,靈活,
毅力有,
骨氣也正,
西海如今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精氣神?
堅韌不拔,銳意進取,同時不缺乏穩沉抵抗來自各方重壓……
這樣一想,碎子不禁又想起自己遠在西海獨自扛下這一切的三哥……如今,碎子覺得自己才真正做到
“心明眼亮”,經歷過這麼多事,剝開一切僞裝、晦暗不明的心思,真正“國本當前”,還是三哥最有氣魄、勇氣與剛強意志扛下了重擔。碎子現在並不僅爲之前種種“看不慣”而和四哥漸行漸遠,而是由心覺得,這份“國之重責”還是隻有三哥擔得起,他纔是真正大眼界大氣魄。大局上看,四哥,到底還是私利心重了……
或許,就是怕出亂子,碎子這些時關注着這樁“選拔結果”呢,
這天,剛從宮門出來,
遇着西海事務聯絡辦的王志,
“來來,”五帥把人招來,之所以這麼豪氣隨性,主要是王志在他手下幹過五六年,老部下了,
王志趕緊地屁顛跑過來,“五帥,好久不見,我還想着什麼時候孝敬您去喝酒呢,”
碎子坐車裡,一腳還踏在外面,“猴崽兒,老子這會兒不喊你,你當老子是空氣早飄過去了,如今,是宮裡人了,自是眼睛長頂上去了。”
“哪敢哪敢,五帥這麼說就是故意折我……”
笑鬧了幾句,碎子似隨嘴問,“那天那大的陣仗選,你們那形象大使選出來沒有撒,”
王志嘆氣,“咳,糾結了,兩個人選不相上下,還沒定下來。”
碎子這隻腳伸進去,舒適地靠向椅背,“又不是選美,分兒當場不打出來了麼,”
王志哈着腰,一手撐小車車頂,低聲,“您又不是不知道,裡頭有大帥的外侄女兒,擡舉的人多,不過,射箭那小姑娘,蕭十兒,您有印象吧,她分數最高,本來上頭覺得公正透明,誰分數高誰上,可,”聲音更低了,“結果送到四帥那裡,駁回來了,您給看看,這是不好決定是不……”
碎子當時笑笑,不置可否,又和王志玩笑了幾句,離宮了。
卻,
合上車門後的碎子神色就憂沉下來,
心裡而言,就算不爲怕二哥鬧事,碎子心裡也是很不贊同四哥這麼做的,
爲什麼呢?難道就爲避嫌,舉賢避親?這也過了吧,分數面前說話,十兒是最高分,誰攔誰就說不過去!
“去總策。”
碎子想了會兒,決定勢必得去說說了,小姑娘那麼努力,且這麼優秀,難道就這樣被一些外在烏七八糟的因素
給否決了?碎子都看不過眼。
“四哥,”
霜晨從會上下來,走進來,碎子起身,喊了聲。
“來了,吃過了麼,要不湊合點兒,”霜晨微笑着指了指辦公桌上的盒飯,
碎子笑,“我吃了,你吃,”
這點上四哥還是十分節儉,工作時間裡和下屬一樣待遇,從不搞特殊。
四哥吃飯,碎子也就不打攪,
看見他也不挑肥揀瘦,吃的也斯文,好壞飽腹就行,
他桌上還放着一袋荸薺,
這玩意兒確實屬於很市民氣的水果,就算四哥伙食不講究,可出現在他手邊兒還是叫碎子覺着挺稀奇,
碎子起身,走到辦公桌這頭,提哩起那裝荸薺的袋子,“這玩意兒能煮水喝吧。”
霜晨笑笑,“生吃,脆,削了皮,還挺甘甜。”
“你愛吃這味道?行,趕明兒叫姜齊他們弄一大筐子來。”
看來四哥是真喜歡,竟然沒說“不要”……
待四哥吃完了飯,
碎子還是微笑着看向他,
“四哥,今兒我來,是想和你商量件事,
選出個西海形象大使,說起來也不大不小的,你也不必爲這事兒考慮太多,蕭十兒是你學生,她確實優秀,該她上就她,也不必爲……”
哪知,碎子連話都沒說完,四哥好像特別反感這件事,臉色當即就淡沉了下來,
打斷了他的話,
“不必說了,這件事自有去辦理它的人,你就不用參合進來……”
碎子也有點急了,
“四哥,這太過了吧,十兒是最高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十兒?……喊得這麼自然,你知道,霜晨心裡早已翻將起來,上次,他私下給她吃梅子都還叫他沒完全過去……
“碎子,別是,你和這孩子真有點什麼吧,”
霜晨語氣問的輕,
其實,一身心……重得都要往下墜了!
碎子看來也是逼到底了,
沉眼看着他四哥,“不是我跟她怎麼樣,她是章程禮家的孩子,人家隱得這樣好,雖說不求拔尖,可,到底拔了尖兒,你不能就這樣委屈了人家的努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