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界

不周山之巔。

鐘鼓周身被龍所特有的靈氣包圍,天皇周圍也升起了紅光。

伏羲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攻勢,卻都被鐘鼓逐個擊破。

“天皇,你這又是何苦呢?”

伏羲冷笑一聲:“哼,何苦?你說何苦!千年變局,天界副手叛變,我千年百年打打殺殺,只爲集齊四大凶物,一統三界。你呢?千年來,躲在這深山老林中,不問世事,難道你真的無所牽掛嗎?”

“盤古、燭龍二脈千年交好,二脈本來就應該是平等,你們燭龍一脈爲何不問天界事?爲何!”伏羲越來越激動。

“天皇,我問問你,地界是如何運轉?”

伏羲低頭不語。

鐘鼓笑笑:“這又是誰的天規?”

“我的天規!”天皇隨即出手。

伏羲念起了咒語,眼前出現一把飛劍,但見他眼前飛劍迎風見漲,轉眼間已有三丈長。伏羲雙手向前一揮,飛劍便向鐘鼓激射而去!鐘鼓見狀一個側身避了飛劍的攻擊,然而未等鐘鼓還有其他動作時,一柄近似透明的飛劍卻從鐘鼓身後飛來……

伏羲招招緊逼,鐘鼓漸漸招架不住,奮力一擊,天崩地裂,不周山撼動,兩人皆元氣大傷。

鐘鼓吐出一口鮮血道:“盤古燭龍二脈一向交好,你我非要魚死網破嗎?我老了,不中用了,唉!”

伏羲冷笑一聲:“是啊,燭龍之子,你老了,哼。誰都不可以阻止我一統三界!”伏羲揚長而去。

空中,鵝毛大雪緩緩飄落,一滴鮮血滴在雪地上,變爲黑色,鐘鼓仰天長嘯:“吾非昔日,老矣!”

回想幾十年前,亦在此地,年邁的師曠雙手撫琴。可以和他一較高下的,只有一個叫“太子長琴”的琴靈。

此時,師曠已經是滿頭白髮,他理好那斷了許多次的琴絃,擡頭道:“鐘鼓大人,恐怕以後不能爲您彈琴了。”

鐘鼓沒聽明白,他看了師曠一眼:“爲何?”

師曠十分豁達地輕笑了一聲:“師曠是人,人的壽命將有盡時,師曠或許陽壽將盡了。”

鐘鼓並不作聲,只是打量着眼前的人,終於發現有些不同。

師曠的頭髮已是花白,他的行動已經不再利索,坐下後需要許久纔可以起身。唯有指尖的琴聲依舊……

師曠輕輕揮指,悠揚的樂聲從他的指尖流出,好像溫柔的綠意,又像那蓬勃的生機。只是,師曠指尖流出的音符彷彿停滯了,曲子還是那首曲子,卻充滿了哀慼之情。

原來死亡和毀滅,是三界之中任何人都有的啊!

面前的琴師安靜而專注,彷彿依然滿頭黑髮,依然神采飛揚。

鐘鼓又怎麼可能知道他即將死去?人在龍的眼中,就好像螻蟻在人眼中,難以分別。

“將歸寂。”鐘鼓試着理解師曠的話。龍受自然之理所限制,也會老去,也會死,也會消失於這天地之間,只不過更加緩慢罷了。

“正是如此。”師曠點了點頭,又道:“鐘鼓大人,師曠以後或許不會再來了。”

鐘鼓的目光投向天邊,又冷冷道:“知道了。”好像陽壽將盡是一個十分遙遠的事情:“人的壽命真短呀,唉,罷了,你走吧。以後不用再來了。”

“謝大人。”師曠最後一次下跪。他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風中……

鐘鼓嘆了口氣,坐正運氣,只待見月辰最後一面。

翌日清晨,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將天照得猩紅,而四面的天空則異常藍。

東邊天與地相接的地方,突然變成了金黃。那黃色像是小雞的毛似的,讓人感覺很舒服。慢慢的,黃色不見了,出現了一片片白雲,沒有一絲污垢。然後,東面又升起了一邊紅霞——太陽的輕紗,它薄薄的,細細的。太陽終於升起來了!那火紅的顏色,既像一朵充滿熱情的花朵,又像一個滾燙滾燙的火球。太陽的中間還摻雜着一些黃色,像一塊玉里的花紋似的。太陽在緩緩的上升,天空也越來越明亮。“紅日東昇氣勢豪,霞光初染翠山袍。

山河萬里賒神韻,雨露千秋領客騷。”

只要心裡充滿光明,就不懼怕世間的一切黑暗。朝陽是永久的希望;朝陽是動聽的樂曲;朝陽是美好的象徵……

月辰漸漸感到會有事發生。果不其然,這天,因爲司馬赤子一行人所住宿的小山村中村民普遍體弱多病,不知道是爲什麼,所以,月辰、司馬赤子、蠱雕三人一起去村外的一座山上,打算採一些強身健體的草藥。

三人剛走到半山腰,只見東方飄來一朵火紅的雲,西方飄來一朵海藍的雲。兩朵雲慢慢飄近,雲氣散去,水火二神站着眼前:“司馬赤子,速速跟我們迴天宮,將地核之心交與天皇大人。”

司馬赤子一皺眉:“那我要是不回呢?”

一根火繩向司馬赤子伸來,月辰用長鞭一擋,不料,長鞭被燒成了灰燼。旋即,火神收了火繩,二神紛紛使出刀劍。

只見水刀火劍向司馬赤子劈來,卻在司馬赤子身前雙雙消失。司馬赤子不甘示弱,一刀徑直砍向水火二神。二神立即應戰,以內力形成一個巨大氣盾。

可水火二神終究敵不過戰神之力,三人一起被震出幾尺開外,司馬赤子暈倒在地,月辰在一旁乾着急。

水火二神口吐黑血,還想傷害司馬赤子,蠱雕化爲獸形,巨掌一擡,眼看就要打中水火二神,二神見形勢不妙,分別化作藍光和紅光,飛回了天宮。蠱雕也變爲人形,和月辰相視一笑,二人互相會意,於是蠱雕背起司馬赤子,和月辰一起下山回了村。

另一邊,水火二神已經回到了天宮。伏羲震怒:“你們連一個孩子都抓不回來!無能!”

見天皇震怒,二神戰慄“大人,他已經拿到了地核之心。”

“嗯,”伏羲怒氣仍不減,“水火二神聽命,罰你們去蓬萊悔過一百年,不得與別人交往,與世隔絕。”

“罪臣領命!”水火二神一起飛向了仙山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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