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爺子！”
趙初當即先把我外公楊家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馬二爺的那個時代，這片地域，發生過長達十數年的兵荒馬亂，原因就不說了，而那場兵荒馬亂，使得附近很多地方有權勢的人家，發生了大洗牌。
很多權貴門第都是從那個時期除名的，當然，也有很多權貴門第，從那個時期崛起，而楊家，大約也是那個時候搬到的桃花村。
不過楊老爺子，卻並非真正的權貴門第，而是北川武陽，楊氏一族的庶子，可就算是庶子，也比鄉下人富貴的多。
所以當時楊老爺子身邊帶了不少家底，同時楊老爺子也知道財不外露，所以很多年都很是低調。
加上機緣巧合，他結交當地鄉紳，慢慢的，也就在桃花村這一代紮了根，然而楊老爺子命不好，到死也只有一女。
“至於他臨終前，找來作證的幾位鄉紳，據說一共有四個，但奈何時過境遷，其中有兩個已經故去，陳老爺子也是前段時間剛遇害，也就是說，還剩下一個，瞭解當年的事，而且這個還活着的，正好與我爺爺私交甚好。”
趙初幽幽一語。
“什麼意思？”
我看着趙初，心裡已經隱隱明白了什麼。
趙初對我攤了攤手：“所以現在的問題很簡單，楊家的這口氣，你母親的這口氣，你出不出，若是想出，我就幫你，若你不想理會，那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說實話，之前我並不是很想理會這個秦家的事非。
只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暗中還藏着這麼多的秘密……而我到底要不要管呢？
“需要怎麼做？”
許久，我低低的問了一句。
趙初搖頭：“也不是很麻煩，只是需要我爺爺的幫忙，只是你也知道，咱們今天剛得罪了他，少不得，得回去跟他扣頭道歉，其實我爺爺那個人，我也知道，今天他打了我，回去指不定怎麼心疼後悔呢，他不會真的生我的氣。”
說到最後，趙初的眼底閃過一抹一
部察覺的異色。
“那你不覺的委屈嗎？”
剛纔捱了打，轉臉就爲了我再去扣頭道歉。
“不，爲了你，不委屈，走吧，既然你決定將此事公佈出來，宜早不宜遲，我們最好成熱打鐵。”
趙初站起身，拉着我就要回趙家。
而趙家此刻，因爲早上的那出，此刻正寂靜的落針可聞，趙老爺子被攙扶回來後，就一直躺在牀上生氣。
不想纔剛生一會兒的氣，就有人告訴他，趙初回來了。
“爺爺，我就是二哥不會真的那麼胡鬧，看吧，回來跟您認錯了，”趙暉趕忙笑着勸慰道。
而此刻，趙初已經拉着我進入了趙家的堂屋。
這算是我第二次來趙家，第一次來去匆忙，這次來，發現趙家上下，的確有着一股子書卷氣。
尤其院子裡，還栽種着幾根翠竹。
都說聞絃歌知雅意，旁人家的院子裡，都是中桃樹棗樹，偏他家種了幾株不會結果的翠竹，便隱見趙老爺子的骨子裡文人的心思了。
“你還敢回來。”
趙老爺子到底不是真的不要趙初了，聽他回來，第一時間就拄着柺杖，快步來到正堂，不想不光趙初回來了，他還帶回了一個我。
從趙老爺子突然立起的眉頭，我就知道，趙初把我帶回來認錯，怕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你這逆子，還有臉回來？”
趙老爺子怒聲一喝。
“我是您的孫子，爲什麼沒有臉回來呀，趙家把我養活這麼大，米呀面呀的吃了那麼多，還沒還呢，怎麼好意思走呢？”
都說回來求人的的，趙初立刻換上了一副恬不知恥的嘴臉。
趙老爺子到不知，自己以前那個木納悶不出聲的孫子，還有這麼一面，可到底打斷骨頭連着筋，就算看我不順眼，也不能真把趙初趕了。
“爺爺，我是回來跟你道歉的。”
趙初這廂終於誠誠懇懇的上前說了一句，爲表誠意，他還雙膝一曲，直接跪在了趙老爺子的跟前。
當真跟個乖孫兒似得。
而他這麼一跪，我就看到趙老爺子眼底的怒氣，就消了個七七八八，也是冤家，早上打的那麼厲害，現在就不氣了。
不過趙老爺子的真正氣的，恐怕也不是趙初，而是我。
“既然你有臉回來道歉，爲什麼還帶着這個女人？你分明就是回來氣我的，”趙老爺子沒有半點客氣，指着我就道。
趙初回眸安定的看了我一眼，似在安慰我，別動怒。
然後轉頭朝趙老爺子，好聲好氣的道：“爺爺，你口中的這個女人，不是別人，一來她是故去的楊老爺子的外孫女，二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趙初這話說的格外認真。
聞言，趙老爺子的臉色終於微微的變了，是啊，這麼多年了，如果沒人說，他到險些忘記，我還是楊老爺子的外孫女吧。
他可以不信秦家，但對當年楊老爺子的德行還是信得過的。
加上之前，老鬼與我，也的確算是救了趙初一命，儘管最後結果是我被趙初給耍了一遍，但那些旁人不知。
“……而且爺爺，她也是我立志一定要娶的女人，您不能說喜歡我的左手，卻不喜歡我的右手吧，若是把我的右手砍了，我會很疼的。”
趙初再接再厲的繼續道。
而我沒想到，他居然會用左手右手來比喻我和他。
趙老爺子不是不講理的人，雖然早上給氣炸了，但明白了一些事後，也心軟了三分，繼續道：“李家的婚約是被你給攪黃了，那你有想過自己的將來要做什麼嗎？”
他不相信自己的孫子，是那種不考慮未來的蠢貨。
趙初想了想，很認真的道：“以後當然是……吃飯，睡覺，娶媳婦。”
誰知話剛說完，趙老爺子拿起柺杖就要往他頭上招呼，嚇的趙初趕忙改口，“……讀書，寫字，考功名。”
“這還差不多。”
趙老爺子給他氣了個半死，但我在身後，卻莫名有點忍俊不禁個，趙初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真是又精進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