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眉面對面,這時的氣氛頗有些像西部片裡的牛仔對決。
我說:“老頭這事沒商量,說了不學就不學。”
白眉說:“小子,不學你就得後悔。”
我說:“學了我也得後悔。”
白眉往地上淬了一口:“不識擡舉的徒弟,以前高進忠求我都沒教他,你這上趕着不學。”
我說:“學了就得當王八,打死也不學。”
白眉無奈:“好吧,從今天開始起改名了,你說叫什麼就是什麼。”
“這還差不多!”這場拉鋸之戰,俺終於贏了,話說以前武俠小說裡的主角都沒俺這麼得瑟的,“練了之後,能種錢生錢不?”
“好徒弟,你倒腦筋轉的快。”我剛一分神,白眉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見了,然後就覺得忽然被人抓住了腰,一甩手就給扔了出去。
幸虧我反應夠快,單手着地,打了個馬車軲轆,輕鬆落地,可惜現場沒有掌聲,只有白眉老頭如影隨形的臭腳。
我又被丫踢了一腳,就聽他說:“想要煉氣先得修神,這一重共分四層,你先把元神領悟了,接着修氣、修性、修體,最後方可大功告成。”
我忙裡偷閒回了他一句:“你這都是搜度孃的吧?”
“別廢話,照我教你的方法,體會自身的元神,到時便知你有多大潛能。”
我被白眉拉着就跟風火輪似的到處轉來轉去,卻覺得意識越來越清晰,思緒飛速的轉動,終於白眉停了下來,他將身子飄在半空,單掌按在我頭頂罩門,一絲絲真氣緩緩輸進我體內。
話說這是不是要幫我打通任督二脈,順便傳我一甲子的功力,俺還好像比虛竹還帥一些。
好半天,白眉終於收功落地,擦了把頭上的汗說:“太費神了,徒弟你是我見過的慧根最頑劣的一個,費老鼻子事了。”
我說:“誰讓你上趕着要幫我呢,說實話吧你剛纔特像劉家輝。”
臨了我還恭維他一句,白眉沒理我,只說:“你現在試試看體內能不能聚起一絲真氣?”
我依照他所說的法門,腦中念想着某樣東西,幻想着體內百穴之中,真的有緩緩流動的真氣,最終像擠牙膏似的,終於在掌心冒出了些東西。
靠,跟飛天法寶裡的橡膠差不多,怎麼黏糊糊的?
白眉一皺眉:“你剛纔想得什麼?”
“錢啊!十元大鈔。”我有什麼說什麼。
白眉叫了一聲不好,正想揮手把那團氣給擊散,誰知小傢伙嗖的一聲跳出手掌,鑽田裡去了。
“完了,這下不知得生出什麼怪物?”白眉一捂眼,“你還真是說到做到,真的想種錢啊?”
“爲什麼不能?爲什麼呢?”我反問,“如果種錢可以的話,我還準備種些茅臺、五糧液、翡翠、金項鍊什麼的。”
白眉拍拍我:“要是我以前的徒弟都像你這樣,我也不用替他們出手去折騰少林寺了。”
“爲啥?”
“你太有才了!”
白眉這會兒說實話了:“本來我就是想讓你發散一下思維,刺激一下糧食產量,你倒好走得更遠,直接種起錢來,看來我得更新一下系統版本了。”
沒想到白眉說話還挺新潮的,我覺着這就開始有共同話題了,教育老頭說:“你種糧食不就是爲了換錢,跳過中間環節,直接生錢不更實際,以前是技術上不過關,這下可好了我連*都不需要了。”
白眉一聽捂着臉蹲地上了:“完了,我教出一魔王來。”
我說:“先別高興,成不成功還兩說。”
白眉和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我從兜裡掏出十塊錢埋地下了,話說也讓俺體驗一下,聚寶盆是個什麼感覺。
時間嗖嗖的過去,王服他們看我們一直蹲田裡發愁怕我們累着,給一人搬了一張板凳,我說:“師父,你說弟子我的慧根到底怎麼樣,初出茅廬第一仗成功的把握有幾成?”
“自己算,反正不是一二三,就是三二一。”白眉有氣,話都不好好說了。
我說:“算什麼呀,這次不成功,我再回去拿些啤酒飲料麪包方便麪什麼的,慢慢試驗唄。偉大的愛迪生筒子說過,失敗乃成功他老媽子。”
白眉衝我擺擺手:“去吧,去吧!幫師父捎桶紅燒牛肉麪。”
我說好嘞,嗖的一聲穿回到酒店去了,話說這一回可是好買賣,我得多留個心眼,除了拿了不少好吃的以及二鍋頭孝敬白眉,還偷帶了一塊勞力士、幾張百元大鈔,以及當年G1初版的擎天柱。
等回到農場,莊稼已經發芽了,縮水版的十元小鈔就跟花骨朵似的,嗷嗷待長。白眉誇了我一句:“不錯,有爲師七成的火候。”
“那就別閒着了。”我把泡好的方便麪遞給白眉,就開始動手發家致富,先種些方便麪、麪包、汽水,以後酒店裡就不愁貨源,反正都是免費的,然後開始種百元大鈔,話說還是一張一百的實在,白眉一看急眼了:“你想遭天譴啊,爲師當年就是活膩歪了,纔跟少林寺過不去的,你可不興這樣。”
“我暈,這能怎麼了,老天爺還看着我嗎?”我把二鍋頭扔給他,心說先堵住你的嘴巴。
白眉接過二鍋頭還算滿意,就說:“踏入修真之旅,你就逃不過天劫的考驗,到時別怪爲師沒提醒你,好自爲之。”
我說:“拉倒吧,俺沒打算活個幾百歲,享受一天是一天,早死早託生。”然後接茬種我的擎天柱,話說這要能變出好幾十個,也值上萬塊呢。
白眉捻鬚不語,表示不予理睬。
正是此時,最先種下十元的那塊田開花結果了,看着藤莖上掛着一張張的鈔票,那滋味不能用震撼來形容。
我扭頭對白眉笑曰:“古人謂之金錢樹,實不假也。”
白眉冷冷說道:“你先看看是不是就一面吧?”
我隨手摘下來一大把,仔細看了看仿真度可達七八成,可惜就是沒編號,話說這也只能當玩具玩。
“這就是功力不純的結果。”白眉幸災樂禍。
我心說幸虧剛纔留了個心眼,就埋了兩張大團結,等會兒看看效果,如果都是沒編號,種錢這一塊就算沒戲了。
於是我和白眉守在田間,由晚上待到早上,又從日落耗到上午,一邊吃着泡麪,一邊就着二鍋頭,時而歡喜時而憂。
方便麪種出來了,一半沒有面,一半沒有作料,你說沒作料的還成,連面都沒有讓人怎麼吃,喝鹹湯啊?
汽水種出來了,一半是可樂,一半是冰紅茶,能喝倒是能喝,就是水太多,配料太少,太淡。
麪包也種出來了,可惜味太差,老塞牙,勞力士種出來更離譜,全都走不準,俺唯一的寶貝擎天柱,倒是生出來七八個復刻的,可惜它不值錢。
至於那大團結嗎,不提也罷,看來俺只有種黃金了。
白眉笑着看我忙活了半天,最後才說:“失敗乃成功他老媽子,徒弟你就多練練吧。”
我說:“臭師父,你就幸災樂禍吧。”
俺不理他,接茬改造我的農場,一點一點的聚集體內靈氣,不斷在田裡實驗從頭做起,首先加速作物的產量與生長速度,慢慢達到標準了開始依照自己的想象塑造果實的形態。
把蘋果弄成連體雙胞胎,將荔枝變成拳頭那麼大,香蕉裡面還有小香蕉,就是那個味道還有待提高,白眉如是說。
“所謂煉氣,不只是把你記憶中的影像融進去就可以了,還包括真實的五感嗅覺、味覺、觸覺……,乃至最後心裡最深刻的記憶。”白眉老頭又做起了示範,他單掌托起,聚起一絲淡淡的氣流,閉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慢慢的那團氣息居然又有了靈性,隱隱化作一個酒瓶的模樣,老頭一揚脖咕嘟把這團氣倒進了嘴裡。
“你丫解酒癮呢?”不過我聞着倒真是有股酒香,白眉的功力果然不是蓋的,喝個酒都能自產自銷。
受了他的啓發,我漸漸有了領悟,繼續試驗幾次,終於步上正軌,居然也能遊刃有餘起來,揠苗助長什麼的不在話下。
看着自己種出來的一片片實驗田,總算小有成果,我問白眉:“這些拿到市場上去賣,能多賣個三五塊錢吧?”
白眉笑曰:“反正你被笑話是少不了的。”
我說:“老頭,你就損我吧,看我將來怎麼孝敬你。”
白眉眯着眼睛,嘿嘿一笑:“你敢不尊師重道,當心爲師清理門戶。”
我摘下一個剛熟的的火龍果,送到白眉手裡:“別嚇你徒弟了,嚐嚐鮮吧。”
白眉接過火龍果,居然很不客氣地摸摸俺的腦袋:“徒弟乖,回頭爲師給你買糖吃。”
我就納悶了:“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詞,爲老不尊啊!”
白眉把臉一板:“羅嗦什麼,加緊修煉。”他一擡手嗖的射出一道劍氣,正中我鞋後跟,害得我抱着腳吹了半天。
“死老頭,謀財害命啊。”我趕緊下田裡,繼續俺的修煉生涯。
我的農場,早晚會有個大豐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