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後,“紫竹溝”中,清晨的陽光纔剛剛照射入村子中,盤天與妍瑤,就帶着惜瑤、盤小妹、小白向“清平城”趕去。盤小妹自從聽說過“清平城”爲天下第一大的城鎮後,一直就很嚮往,自然要早早的趕去。如此還要感謝哥哥與嫂嫂,倘若沒有他們,小妹如何能知道“清平城”如何能前去?一路之上,盤小妹都帶着銀鈴般的笑聲。
此時,紫竹林之中,上官汐柔依舊與往常無異,一身火紅色的衣裳,頭髮被一根紅色絲帶纏繞起來,一條馬尾辮那麼的烏黑,大大的眼睛毫無波瀾,皮膚依舊那麼白嫩,臉上的酒窩卻已經消失,上官汐柔慢慢的向村中走去。
不多時,上官汐柔已經來到盤天家中,家中的父母已經開始忙碌,兩兄妹雖然出去玩耍,但家中的事情依舊需要幹。倆人忽然一怔,只見門外一名長得十分清秀的女孩子站在外面,女孩子雖然不像妍瑤那般猶如九天仙子,但同樣是十分好看。
盤天的母親,露出和藹的笑容,道:“姑娘,你找誰?還是要在家中住宿?”
上官汐柔推門進入,道:“你們是盤天的父母?”
盤天的父親一怔,道:“你認識小天兒?”
盤天的母親站了起來,笑着說道:“小天兒剛剛出去了,姑娘還進來坐吧?吃飯了麼?家中撿漏,還希望你別嫌棄。”
此時,一名男子跑了進來,男子長得很憨厚,剛一進入院子就喊道:“叔叔、嬸嬸,小天兒呢?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是不是還恨我阿,還是把我給忘了。”
盤天的母親說道:“哪有,小天兒與他妻子,帶着小妹出去玩耍了,今天在這吃,他們回來的時候,會帶些好東西。”
虎子呵呵的笑了起來,道:“咦,這位是…”
盤天的母親道:“小天兒的朋友,姑娘你叫…”
上官汐柔平靜的說道:“我叫上官汐柔,是盤天師傅的女兒,你們可否知道了?”
盤天的父親一怔,憨厚的說道:“姑娘,你是上官師傅的女兒阿,那你快進屋坐,小天兒可能晚上就會回來。”
上官汐柔皺着眉頭,道:“你們知道我爹?”
盤天的母親,和藹的笑道:“你爹、娘在此居住了很長時間,這麼說來,你是小天兒的師姐了?”
上官汐柔此時的眼色有些冰冷,活潑好動的汐柔早已消失,道:“我是他師姐?你們可曾知道,我的身體,我的一切,盤天早已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的身體,第一個就是我看見的,我連他的身體,他的下體,我都不知道已經摸過多少次了,你說我是他師姐?”
盤天的父母有些蒙了,虎子也吃驚起來,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過了半晌,盤天的母親,道:“姑娘…你這是…我們小天兒已經有妻子了,孩子都已經一歲多了。”
上官汐柔緩緩的在腰間拿出一個手帕,道:“那次他拒絕了我,我說過,我會讓他後悔一生的。”
忽然間,虎子跑到盤天父母的前面,張開雙臂,緊張的問道:“你要幹什麼!”
上官汐柔緩緩的走向虎子,喊道:“我要讓他後悔!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我要讓他知道,他是我的,只有我才愛他!只有我纔可以與他在一起。”
虎子一怔,瞬間就向上官汐柔跑去,虎子不知道修士的一切,只知道上官汐柔是名女子,自己天天砍紫竹,豈會打不過女子?當虎子到上官汐柔面前時,一拳就向上官汐柔打去,虎子一怔,拳頭猶如打在牆壁一般,“啊”的一聲,拳頭已經摺了。
忽然,上官汐柔的“寒絲帕”,瞬間分出一條絲線,絲線對着虎子的腦袋就纏繞過去。“噗嗤”一聲,猶如噴泉一樣,血水全部噴了出去,腦袋也掉了下去。此時,虎子的身體慢慢的向汐柔身邊倒去,倒地的同時,手指也刮下了汐柔的一片衣裳。
“阿!”盤天的父母瞬間驚叫起來,他們幾時見過如此情況?早已嚇的癱倒在地,倆人的身體不斷的向後挪動着。現在不過是清晨而已,盤天父母一喊,村子中的人瞬間全部聽見,全家老小,紛紛向盤天的家中走去。
不多時,衆人已經聚集在上官汐柔的身後,此時衆人大怒,看見虎子的屍體,虎子的父母早已泣不成聲。
“打死她阿!”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紫竹溝”的百姓通通向上官汐柔打去,盤天家中的圍欄也被衆人推倒,就連懷抱孩子的婦人,同樣也向汐柔衝了過去。
上官汐柔卻一直怔怔的站在院子內,第一次殺人的汐柔,內心同樣有些害怕,有些後悔,畢竟殺的是百姓。忽然間,汐柔皺起眉頭,眼睛之中也露出怒色,想起盤天的一切,與自己纏綿時的柔情,拒絕自己時的絕情,一家人在一起時的溫情。
“阿…”上官汐柔突然間喊了出來,活潑的汐柔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因愛生恨的汐柔。或許汐柔很愛盤天,或許汐柔不愛盤天,或許汐柔爲了面子,或許汐柔不習慣被人拒絕,或許汐柔想挽回盤天,或許汐柔想讓盤天后悔。一切的一切,讓汐柔已經瘋狂起來!
忽然間,“寒絲帕”慢慢的漲大,上官汐柔嬌喝道:“三千情絲!”
上官汐柔如此一喊,“寒絲帕”瞬間變爲一根根白色的絲線,三百多百姓,怔怔的看着高空之中,看着密密麻麻的絲線,他們何時見過如此奇異的事情?
“縛”上官汐柔再次喊道。
密密麻麻的絲線,看起來柔軟無比,絲線在半空之中也是彎彎曲曲的,可上官汐柔如此一喊,密密麻麻的絲線,瞬間就開始纏繞起在場中人,就連盤天的父母,同樣沒有放過。盤天的父母,眼睛之中露出死灰般的眼神。
在場中人,連嬰兒也沒有幸免,每個人的脖子上都纏繞着一根絲線,哭喊聲,叫罵聲,不斷的傳入上官汐柔的耳中。
上官汐柔突然間喊道:“不怨我!是盤天負我,我的一切都已經給他,他卻負我,他與別人在一起,是他…一切都是他!”
盤天的父親,臉上憨厚的模樣早已消失,道:“姑娘,我不知道你跟小天兒是怎麼回事,但你不要連累村中之人,可以麼?”
上官汐柔哈哈的笑道:“放過你們?誰放過我了?我又該如何,哈哈哈…都死吧,我要讓他後悔一被子。”
“噗嗤…噗嗤”的聲音不斷的傳出,“咚…咚”的聲音同樣傳出,衆人的人頭,都已經掉落在地面上,一股股血水,噴灑到半空之中。天空,忽然間黑暗起來,昏暗的天空,血水不斷的傾灑着。上官汐柔清秀的臉龐上,也已經沾染上幾滴血水。
三百七十三名村民,剎那間全部死掉,三百多具無頭的屍體,趴在盤天家中的周圍。上官汐柔靜靜的站在院落之中,清秀的臉龐上,卻突然間流出兩行眼淚,火紅色的衣裳,此時更加鮮豔,爲何?三百七十三條性命,染紅了外衣。
“轟隆隆…”一聲,雷聲傳出,昏暗的天空之中,忽然間暴雨傾灑而下,暴雨把血水全部衝向四周,血水慢慢的流淌着。上官汐柔清秀的臉龐上,早已佈滿水痕,火紅的外衣也已經全部打溼,上官汐柔仰着頭,看着昏暗的蒼穹。
“阿…血…血。”上官汐柔突然間跪了下去,眼睛之中充滿驚恐,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使勁的擦拭着身上的衣裳。忽然間,上官汐柔跑了出去,跑的方向正是溪水的方向,不多時,上官汐柔已經出現在溪邊,上官汐柔瞬間脫掉自己的衣服,火紅的肚兜也已經脫了下來,赤裸的汐柔,跳入溪水之中,不斷的清洗着身體。
暴雨再傾灑,溪水再流淌,赤裸的汐柔,想洗乾淨自己的身體。三百七十三條性命,豈是暴雨可以沖掉的?可是溪水可以洗刷乾淨的?忽然間,上官汐柔自己趴在岸邊,放聲大哭起來。光滑的玉背,白嫩的軀體,婀娜的身材,卻趴在岸邊放聲大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汐柔快速的穿上溼潤的衣服,帶着一道紅色的光芒,就衝了出去。“紫竹溝”中,暴雨依舊再繼續,三百多具屍體依舊靜靜的趴着,血水,早已被衝跑了許多,一個個頭顱散落在四周,但臉上依舊帶有驚恐的神色。
“紫竹溝”徹底消失在神州大地之上,聞名天下的紫竹,依舊再被雨水沖刷着,紫竹已經成爲過去,神州大地之上,再也不會出現紫竹的物品。
“龍首峰”上,彭飛羽三人坐在院子之中,孩子們早已可以鍛鍊身體,雖然偶爾還會哭鬧一下,但已經不需要再無時無刻的照看着。溫暖和煦的陽光,清新的空氣,安逸的環境,焦躁的三人。
彭飛羽道:“唉…汐柔去哪了,臨走也不與我們說一聲,師傅千叮萬囑,現在如何是好?”
房水酉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拿到鼻子下深深的聞了一下酒香,卻沒有喝,道:“唉…自從汐柔聽完東宮昕吟的話,就變得很不正常,不知道那個王八蛋又亂說什麼了。”
蕭穹道:“此人那麼陰狠,盤天又讓他丟了那麼大的臉面,合歡谷的大師兄,卻被一名清心宗的無名弟子打敗,那不證明合歡谷不如清心宗麼?那不證明合歡谷的大師兄,一無事處麼?”
忽然間,一道紅色的影子衝了過來,三人一怔,還沒等說話,影子已經衝入房間之中。影子是何人?自然是上官汐柔了,屠殺了“紫竹溝”的百姓,卻沒有洗刷乾淨自己的身體,害怕的汐柔,自然跑回家中,躲避起來。
三人一怔,快速的跑了過去,進入房屋之中,只見上官汐柔捂着被子,捲縮在牀角,身體都顫抖起來,渾身溼漉漉的汐柔,眼睛之中露出驚恐的神色。
彭飛羽喊道:“汐柔,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房水酉與蕭穹也喊了起來,衆人最心疼的就是上官汐柔與盤天,此時汐柔如此,衆人如何不急?可不管衆人如何叫喊,汐柔只是顫抖的身體,不肯說話。
彭飛羽急的直原地打轉,過了片刻道:“老四,快去找道沁師叔,讓師叔過來幫忙。”
蕭穹答應了一聲,就往外跑去。不多時,蕭穹已經來到“紅羽峰”,蕭穹直奔大殿,也來不及通報,直接就推門而入。
道沁本在打坐,此時有人進來,如何不怒?而且還是“龍首峰”的人,道沁冷聲道:“你龍首峰就如此沒規矩?”
蕭穹喘息着說道:“師叔,弟子日後隨您懲罰,您先去看看汐柔,汐柔不知如何,全身溼漉漉的回來,回來以後就在牀上發抖,不管如何叫,她都不說話。”
道沁一怔,畢竟上官汐柔是阮瑩玉的孩子,道沁也關心上官汐柔。道沁的聲音也有些焦急,道:“你師孃呢?”
蕭穹道:“師傅與師孃,不知去哪修煉去了。”
道沁站了起來,道:“快去看汐柔。”
說完以後,自己就率先飛了出去,蕭穹同樣也緊隨其後。倆人不多時,就已經返回“龍首峰”, 道沁直接就向上官汐柔的房間之中趕去。
彭飛羽看見道沁,立即行禮道:“師叔,您看…”
道沁道:“你們出去,我看看汐柔。”
彭飛羽哦了一聲,三人就一起出去。
道沁坐在牀邊,語氣也柔和了許多,道:“汐柔,你怎麼了?”
上官汐柔眼睛之中的驚恐之色依舊沒有減少,但卻擡頭看向道沁,顫抖着聲音,道:“師叔,我怕,血,有好多血。”
說完以後,汐柔就撲到道沁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上官汐柔自小就在“紅羽峰”玩耍,除了阮瑩玉以外,最親的自然就是道沁,此時看見道沁,如何還能忍住?立即哭了起來。
道沁皺起眉頭,感覺上官汐柔好像受了驚嚇一般,此時法力也隱約的紛亂起來,忽然,道沁點了汐柔的後心一下,汐柔停止哭聲,已經昏睡過去。道沁隨後幫汐柔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隨後開始給汐柔把脈,發現汐柔受了驚嚇,但心神卻有些矇蔽起來,道沁嘆息一聲,給汐柔蓋好被子,然後就走了出去。
彭飛羽三人一直焦急的走來走去,當看見道沁出來以後,就想前去相問,道沁揮了揮手,隨後向客廳之中走去,三人也跟隨過去。客廳之中,四人坐在其中,道沁卻一直皺着眉頭。
道沁問道:“汐柔最近可否有些不正常?”
彭飛羽一怔,立即點頭說道:“有阿,自從東宮昕吟與她說過話後,她就如此了,後來老六託付了善送汐柔,也說汐柔不正常。”
道沁一怔,道:“是他?他與汐柔說過什麼?”
彭飛羽搖了搖頭,道:“弟子不知道,他把汐柔叫到一邊,獨自與汐柔說的,汐柔也沒有與我們說過。”
道沁點了點頭,道:“汐柔好像受到了驚嚇,心神也有些矇蔽起來了。”
蕭穹一怔,道:“師叔,什麼意思阿?”
道沁道:“有些時候,內心中會被黑暗的想法控制,自己也不知道做些什麼事情。”道沁停頓一下,道:“最近你們看好她,切記不可讓汐柔離開半步,我去其餘幾峰找些丹藥,希望能管用,唉…”
三人跪下來磕頭,道:“謝謝師叔。”
道沁囑咐道:“別再刺激她了,看好汐柔,找到丹藥,我就回來。”
三人點了點頭,道沁隨後就走了出去。隨後,三人就去汐柔的房間,嚴密的看守起來,此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讓汐柔離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