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濃拿着話筒的手指忍不住緊了緊,目光掃向別處,用冷靜清脆的嗓音開始徐徐講起來:“大家好,我是禹朝的技術總監秋意濃,下面將由我給諸位講解《禹朝域疆》這款手遊的獨特玩法……”
她立在偌大的臺前,背後巨大的屏幕不斷的變換,全程配合着她講解的內容。
臺下,幾百人的大會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專注在秋意濃的演講內容上,記者一開始還在等着看笑話,好拿回去當素材大寫特寫,漸漸的他們發現眼前的秋意濃並不像公衆想象的那樣是個花瓶,相反,她頭腦清晰,思維敏捷,有條不紊的講了足有一個小時,其間還請上了《禹朝域疆》的代言人現場互動,創建了自己的角色,並邀請大家一起組隊。
現場氣氛輕鬆而自在。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會場響起如雷掌聲,象徵着她的演講完美結束。
秋意濃看着下面的人不斷?掌,翩然一笑,轉身踩着高跟鞋下了臺。
臺下,秋意濃接過楊婭遞上來的水杯,咕咕喝了起來,一刻不停的講了一個小時確實口渴的厲害。
楊婭豎起大拇指說:“意濃姐,你講的太棒了,我看臺下好多人都挺感興趣的,《禹朝域疆》必火,公測必定大賣。”
秋意濃笑着喝完水把杯子還給楊婭,“老大呢?”
李業跑進了後臺,大聲接話道:“意濃,老大說一會的啓動儀式由你代表禹朝上臺。”
秋意濃有點意外的皺眉:“我?不合適吧。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老大上嗎?”
李業煞有其事的搖頭晃腦:“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大是個一到公衆面前就害羞的人,這種事情當然最好由你出面,你看你剛纔面不改色把整個發佈會演講的非常流暢,老大還在臺下直誇你吶。”
秋意濃:“……”
此時,臺上的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拿着話筒說道:“下面由請《禹朝域疆》這款手遊的投資人代表裴界先生,合作商盛世王朝總裁寧爵西先生,合作商呂建先生,以及禹朝技術總監秋意濃小姐上臺,聯手開啓公測倒計時的啓動儀式。”
秋意濃最後一個上臺,她特意慢吞吞的走在最後一個。臺上正中央鋪着紅色絨布的桌子上擺着一隻巨大的水晶球,四個人要一齊把手放在水晶球上,就算儀式正式啓動了。
她在臺子的最左邊站定住,等待主持人宣佈儀式的開始,右手邊的呂建突然彬彬有禮道:“秋小姐,女士優先,你站到我的位置上來。”
秋意濃紅脣微抿,笑了笑:“不好吧,呂總,你是禹朝最重要的合作商,應該您站在這裡。”
“來來。女士優先。”呂建保持紳士風度,旁邊的主持人聽到了,拿着話筒道:“秋小姐,呂先生既然說女士優先,那麼我想在場的另外兩個男士也應該沒意見。”
在場的另外兩個男士,一個是最右手邊的裴界,一個是中間的寧爵西,裴界眯眸看了死黨一眼,見寧爵西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隨即笑了笑,聳肩道:“當然沒意見。”
如此一來。秋意濃再不識相就有點矯情了,她落落大方的邁步和呂建調了個個,儀式開始後,四雙手齊齊往水晶球上按,秋意濃的手剛一按上球體,另一隻大手從天而降,覆在她半邊手背上。
秋意濃渾身打了個激靈,側眸不自在的瞥了他一眼,男人根本沒看她,目光淡然的看着臺下,臺下一衆記者正在拍照,閃光燈閃個不停。
水晶球體上另外兩隻手捱得很近,幾百雙眼睛,衆目睽睽之下,她要是貿然把手抽出來,倒會引人注目,遂臉上掛着得體的笑,與其它三個男人一致保持動作,任記者拍個夠。
“感謝衆位老總一起開啓了《禹朝域疆》手遊公測倒計時啓動儀式,離二月十三日《禹朝域疆》手遊全平臺公測只剩下六天啦!大家一起期待公測盛況!”
“滋——”水晶球下面噴出白色煙霧。
“砰——”臺子四周幾個工作人員同時打開禮花炮,剎那間五彩繽紛的綵帶噴向十米的高空,蔚爲壯觀,現場彷彿置身於花色海洋,配合着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倒計時還有六天,六天!”將活動推向了高潮。
禮花漫天飛舞,幾乎遮住了視線,按在水晶球上的幾隻手紛紛收回,蓋在秋意濃半邊手背上的大手也悄然撤離,彷彿男人真的是無心之舉。
也是,他說過,從此各奔西東,他做得很好,很乾脆,是她多想了。
秋意濃吸了口氣,直起身,正要離開,臺下虎視眈眈的記者早就按捺不住,呼啦一下全部圍了上來。
剎那間,面前擠了無數只話筒和攝像機,主持人在旁邊維持秩序,記者們一開始問的都是有關颶封遊戲或是禹朝手遊的話題,自然分別由寧爵西或秋意濃來回答。
四個人,寧爵西和秋意濃一左一右處變不驚的回答記者提問,旁邊的裴界和呂建倒變成了陪襯,兩人也不介意,面帶微笑站着。
上一刻還提問的是對於禹朝第一款手遊有什麼看法這種專心性的問題,下一刻就有記者把話筒擠到秋意濃面前八卦問道,“秋小姐,年前你高調宣佈和寧先生複合,但年尾盛世王朝年會你卻沒有作爲寧先生的女伴出席,請問外界傳言你們分手了是不是真的?”
秋意濃臉色微怔,隨即不露聲色的回答:“今天是《禹朝域疆》手遊發佈會,請大家提問與這款手遊有關的話題。”
記者們見秋意濃明顯在迴避問題,知道有戲,一個個興奮的把話筒往她面前擠。
“秋小姐。請你回答這個問題……”
“秋小姐,你不回答是不是因爲你害怕啪啪打臉,前陣子剛剛高調宣佈複合,一眨眼就分道揚鑣……”
“秋小姐,請問你們遲遲不舉行婚禮的原因是什麼?是不是寧家家長不同意你進門?”
話筒太多,有幾個差點戳到臉上,秋意濃抿脣不語,她答應過身邊的男人,絕不會主動透露一個字,說到就要做到,更重要的是今天是禹朝的大日子,不能因爲她的八卦把公衆對《禹朝域疆》的關注度降低。
外圍,姚任晗、楊婭、李業很想衝進來,奈何記者太多,裡外層三外層,光憑他們三個人一時擠不進來。
話筒齊刷刷擠在秋意濃面前,突然身邊的男人沉沉的嗓音響起:“關於這件事,大家可以來問我。”
在場四個人中,三個人都是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沒人敢得罪,記者們更是不敢當面問身爲地產巨頭的寧爵西這種問題,見秋意濃始終閉口不談,不由有些着急,突然見寧爵西肯主動說,大家面面相覷,片刻的寂靜之後,紛紛把話筒轉到他面前。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寧爵西身上,無數閃光燈瘋狂亮起。
秋意濃轉身也看向了一直沉默淡然的男人,見他若有似無的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她漸漸讀懂了,他的意思是讓她——撤。
她慢慢向後退,記者們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寧爵西身上,她退出來無一人察覺。
外圍,楊婭急的滿頭大汗,見到秋意濃的身影,急忙跑過來:“意濃,快走。”
秋意濃點點頭,快步來到後臺,姚任晗和李業隨即也跟了上前。
腳步倉促間,她聽到男人磁性的嗓音在話筒裡不疾不徐的說道:“大家不用猜了,我和她確實分手了……”
耳膜像被這道溫溫淺淺的音調給充斥得滿滿的,秋意濃捏着拳頭任指甲深沒入掌心,低頭重重的擰眉快步拉開休息室的門。
休息室內,氣氛有點僵,誰都沒料到發佈會最後會鬧成了緋聞大會。
李業一根筋,突然興奮的拍起掌來:“老大,這是好事啊,現在這社會最喜歡炒作博取眼球,有了記者這麼一採訪,還愁咱第一款手遊不火嘛,這比打多少廣告都要來得有效果。”
姚任晗看了秋意濃一眼,拍了一下李業的後腦勺:“少說兩句,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秋意濃喝了完杯子中的水,擰上蓋子,淡色的脣瓣勾勒出很淺的笑痕:“我希望事情如業子所說。要不然因爲我把整個開發團隊一年的心血給白白糟塌了,我就成了千古罪人。”
姚任晗眉頭蹙的很緊,“別聽業子瞎說,只要遊戲好,玩家自然會越聚越多,與什麼緋聞沒什麼太大關係。”
楊婭也安慰道:“是啊,意濃,老大說得對,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秋意濃看着面色凝重的兩個字,撲哧樂了,“好了,我就是這麼隨口一說,看把你們給嚇的,畢竟我也是投資人之一,雖然錢不多,但那可是我的棺材本,我可輸不起,我還指望着大賺一筆,”
三個人同時:“……”
四個人說說笑笑,秋意濃收拾完東西準備和他們一起離開。
會議中心大門口,很多車輛緩慢開動,依次開出大門。
姚任晗的車子四周無數閃光燈驟然涌上來,簡直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記者們咄咄逼人的問題浪潮般涌上來,一個個黑黑的話筒從沒有關上的車窗外擠了進來。
“秋小姐,你和寧爵西分手原因是什麼?”
“秋小姐,你和老男人在書檯幽會被拍,是不是導致你和寧爵西分手的原因?”
“秋小姐,你們分手後又共同出席手遊發佈會,請問這是什麼用意?是不是你們爲了共同利益,聯手炒作,以希望把這部手遊炒熱?”
“秋小姐……”
姚任晗再好的脾氣,這時候也有點忍不住了,頻頻按喇叭,可記者哪裡理會,他又想關窗,可記者把窗戶卡的死死的,根本關不了,場面嘈雜混亂,如同菜市場。
她所坐的位置剛好從人縫裡一眼看到,不遠處車內眼神熠熠深沉看着這個方向的男人,她淺淺一笑,語調很平緩:“男女間相處之後發現性格不合,不適合繼續在一起所以選擇分手,這不是很平常的事嗎?只有心裡裝了太多陰暗面的人才會認爲分手有內幕。”
靠近她的女記者敏感的捕捉到她眼角的嘲弄。不由的得意笑着問道:“那那個老男人秋小姐怎麼解釋?除非你能拿出證據,證明你並不是一個腳踏兩隻船的蕩婦,否則我們只照我們看到的報導給廣大觀衆和網民。”
“靠,你怎麼罵人吶,嘴巴放乾淨點,信不信我抽你……”
“我看你早上是用馬桶裡的水漱口的吧,滿嘴噴糞,臭氣熏天。”
李業和楊婭一聽同時向女記者霹靂啪啦的開炮。
女記者冷笑着張嘴正要反駁,秋意濃擡頭撥開劉海上的碎髮,臉上浮現出淡如風的笑容:“那位先生是我外公的學生,姓盛,大家儘可以去查,當年他出國之外杳無音信。這次回國省親,過來看看老師的孫女,敘敘舊,請問這樣有問題嗎?”
女記者根本不信,仍想說什麼,秋意濃坦然的眼神直直看着對方,輕描淡寫的反問道:“寧爵西年輕有爲,相貌英俊,身強力壯,是國內有名的地產大鱷,身家百億,爲什麼我要撇下他去和一個大我很多的老男人廝混,這合邏輯嗎?”
這一番話逼的女記者啞口無言,旁邊幾個巧舌如簧的記者也一時接不上話。
坐在旁邊的楊婭早就看這幫記者不順眼,趁着記者們閃神的功夫,把伸進來的話筒胡亂往外撥,然後飛快的升上車窗。
記者們回過神來,再企圖把話筒遞進來只無奈的撞上了鋼化玻璃窗。
右邊的車道上一輛黑色奔馳靜靜開過來,車窗降下,記者發現是寧爵西,紛紛自覺讓開道。
車內的男人脫下西裝外套。只着一件裁剪修身的白色襯衫,襯的身姿頎長慵懶,一手只放在方向盤上,昂貴的手工腕錶折射出奢華的光芒,薄脣微抿,眯眸看着被記者團團圍住的車輛,嗓音中覆蓋着一層濃稠的不悅:“剛纔我已經說過了,分手是兩個人的事,與外人無關。”
有膽子大的記者問:“寧先生,您真的不是因爲發現秋意濃和老男人鬼混才分手的嗎?”
寧爵西臉上掛着溫潤的笑容,瞥過去的視線莫名令人不寒而慄:“她已經跟你們解釋過了。連小學生都聽得懂的話,你們聽不懂?”
現場所有記者瞪大眼睛,大家都知道寧爵西是個有名的笑面虎,面善心狠,表裡不一,深藏不露,商界的大佬無一不怕和他交手的,因爲誰都不知道他笑容下面藏的是什麼,他們這些小的娛記更是不敢得罪這樣的人物。
寧爵西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記者,脣角勾着笑,瀰漫着似笑非笑的痕跡。徐徐吐出來的嗓音像似從牙縫裡擠出來般瘮人:“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去騷擾她,如果你們不聽,我不保證你們的報社或是網站還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
記者們嚥了咽口水,心下震顫,沒人敢再上前,紛紛後退。
車內,楊婭也跟着嚥了咽口水,雖然隔着玻璃,她依然能感覺到寧爵西那句話說出來的份量,簡直比核武器還核武器,果然是商界大佬。放起狠話來威力就是不一樣。
秋意濃看向隔着玻璃窗而有些不清晰的俊臉,整個人顯得格外平靜。
發佈會現場寧爵西放話記者不允許亂寫,但記者回去後仍覺得這麼大的新聞不容錯過,轉念一想既然只說不允許騷擾秋意濃,但沒說不可以報導他們分手的事,於是當天晚上幾乎各大網站和報刊都在報導寧爵西和秋意濃分手的新聞。
一時間,兩個人的名字又上了熱搜。
同時禹朝的手遊《禹朝域疆》也迅速爬上了熱搜榜,從幾大平臺反饋到禹朝的消息顯示,當天放在網上的宣傳片日播放爲點擊率達到上億,數據喜人。
當晚,颶封做東請《禹朝域疆》的開發團隊聚餐,還有幾個合作商也被邀請在列。
颶封總經理進來的時候身後還跟着一道身影,颶封總經理畢恭畢敬把寧爵西請到了主位。
大家若有似無的看向秋意濃,秋意濃早就料到了,他身爲颶封大老闆出現在這裡沒什麼不妥,只是臉上裝的太好,心裡多少覺得尷尬罷了。
她以爲兩人分手後,真的如他所說,各奔東西,但事實不是,無形中似乎又牽扯到了一起,雖然只是工作上的見面。
是她想的太天真了。
與合作商聚餐比不得和同事聚餐。大家都放不開,當然酒是少不了的,颶封來的幾個經理級人物都是應酬高手,菜還沒上來,酒就已經都一一倒滿了。
姚任晗悄悄對秋意濃耳語:“看來今天難逃一劫。”
秋意濃側頭眼中閃着問號,小聲問:“這不是颶封爲了慶祝髮佈會成功舉辦的聚餐嗎?”
“是颶封爲了慶祝髮佈會成功舉辦的聚餐。”姚任晗繼續耳語:“但這兩個颶封經理我認識,還記得上一個派到禹朝的運營經理嗎?”
秋意濃點頭:“當然記得。”
姚任晗輕哼一笑:“這幾個經理平常和他以兄弟相稱,我估計一會他們得找我們報仇,你說是不是在劫難逃?”
秋意濃挑了下眉,秒懂。
接下來的事態發展果然如姚任晗所料,那幾個經理先是畢恭畢敬的敬了大老闆寧爵西,再來是颶封總經理,接着是其它幾個颶封承擔運營的遊戲負責人,最後敬到了姚任晗。
前面幾個人幾乎是禮貌性的敬酒,輪到姚任晗就格外熱情,一口一個“姚總,禹朝的第一款手遊發佈會開的空前成功,相信公測後流水超億不成問題,來,讓我們好好敬你幾杯!”
姚任晗酒量淺,沒幾下就招架不住了,面紅耳赤。醉的癱在椅子上,臉耷拉着連連擺手求饒。
但颶封的幾個經理依然要往姚任晗酒杯裡倒,秋意濃看不過去,淡淡的站起來說:“我來替姚總喝。”
幾個經理愣住了,不由的看向大老闆,發現大老闆面容冷淡的抽着煙,高挺的?樑下噴出兩道煙霧,對他們這邊的情況漠不關心,看來兩人真的是分手了。這幾個經理平常和既是分手,那就好辦,不禁壞笑了起來。把姚任晗面前滿滿的一杯白酒放到秋意濃手中,稱讚道:“秋小姐真是女中豪傑,這酒你先幹了。”
秋意濃端着酒杯並沒有喝,而是笑容不動聲色道:“既然我是女性,那麼還請手下留情,我只喝三杯怎麼樣?”
三杯不少了,何況她是女人,幾個經理點頭起鬨笑道:“行,三杯就三杯。”
一杯……
兩杯……
三杯……
秋意濃面不改色的仰脖把第三杯倒進喉嚨裡,喝得太急,酒差點從喉嚨裡噴出來。她急忙捂住脣劇烈咳嗽起來。
本來在側頭聽颶封總經理說話的寧爵西莫名擡頭看過來一眼,復又低下頭去,吸了口指間的香菸,青白的煙霧繚繞間他的面容明明滅滅,模糊不明。
寧爵西左邊坐着颶封總經理,右邊坐着裴界,此時裴界朝幾個經理擡了擡下巴同,示意着什麼。
幾個經理見此又往秋意濃面前的空酒杯裡倒了一杯,然後堂而皇之道:“秋小姐,姚總既然不能喝了,只能你代勞。這杯你代姚總敬寧總怎麼樣?寧總是颶封的大老闆,這個酒敬的可是合情合理。”
秋意濃脣瓣微微抿緊,她低眸瞧着被斟滿的酒杯,再看看旁邊已經趴在桌子上的姚任晗,繼而眼露微笑,端起幾乎要溢出來的酒杯,朗聲道:“寧總,我敬您一杯。”
說完,不等對方有沒有聽到,她仰脖把一杯酒全乾了,一向酒量好的她這杯高純度的白酒下肚立刻頭暈目眩。幾乎站不穩,扶住桌子搖搖晃晃往外面走:“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她的身影不一會消失在包廂,寧爵西眼角挑出細細的冷意,夾着煙的手指握着酒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酒花四濺:“你們誰給我說說,喝成這樣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