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濃擡頭整理行李:“你話太多了,趕緊去看看,她要是穿上了別人的衣服就再給我送回來。”
“得,這趟腿看來我是跑定了。”楊婭認命的抱着衣服去找人,沒一會就回來了,手上的衣服不見了。
“穿上了?”秋意濃問。
“嗯哼。”楊婭?腔裡哼哼,不想談論阮婕兒,拉着秋意濃跑去前臺:“剛纔我看到老闆娘給了行政一堆鑰匙,應該是房間鑰匙,馬上要分房間了,你和我住。”
分完房,測試組的小呂和阮婕兒進來,小呂和同組的另一個測試住一間,阮婕兒成了多出來的一個。
山上的農家樂規模很小,房間緊張,都是兩個同事一間,之前訂的時候就是剛剛算好房間的,行政也沒辦法。
小呂看了看柔弱的阮婕兒。不死心的問老闆娘:“我不信你們這兒的房間剛好夠我們住,是不是還有多餘的房間?別藏着,我出雙倍的錢。”
“沒有了,就這麼多。要住酒店去外面住去,我們這兒就是個農家爾。”老闆娘愛理不理,轉頭對阮婕兒說:“廚房後面有間小房間。你介不介意和燒火做飯的丫頭擠一擠?”
都這種時候了,自然沒得挑,山上白天都這樣冷,更不要提夜裡了,阮婕兒去看了房間,確實小。也簡陋,不過收拾的倒挺乾淨,牀褥之類的都收拾的乾乾淨淨。
阮婕兒勉爲其難答應下來。
下午大家休息一會,開始集合去野外進行拓展訓練。
一直到傍晚纔回來。
每個人都累的夠嗆,各自回房間休息。
一進房間,楊婭就癱在牀上不想起來。各種呻吟。
在外面遊歷大半年的經驗不是白出來的,秋意濃沒怎麼覺得累,進洗手間把身上衣服上的泥水擦掉,然後洗了手和臉出來。
農家樂是二層木樓,地勢又高,推開窗戶能看到遠方是連綿的羣山,層巒疊障,夜幕已垂,晚霞變紫變黑,終於遁去。遠方的山變的模糊,漸漸的看不清,整個山和樹林都籠罩在無邊的紗幕裡,變的像水墨畫似的靜。
不禁仰望天空,幾顆早起的星星已經一閃閃的躍出來,一彎新月也依稀出現——秋意濃倚在窗前兀自欣賞,突然聽到樓下有汽車聲音。
這麼晚上,誰還會上山?
秋意濃心中跳出來一個身影,心口狂跳,她顧不得拿外套,越過趴在牀上玩的楊婭,飛快的跑出去。
樓下,櫃檯前老闆娘果然在熱情招待着一個客人,一身黑色的衝鋒衣,踩着暮色中的寒氣而來,晦暗的光線不影響他挺拔矜貴的身姿,偶爾說話時發出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真的是他……
秋意濃呆了呆,站在樓梯口,手扶着木樓梯一動不動。
寧爵西單肩上揹着一隻登山包,正從老闆娘手裡拿過鑰匙。剎那間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一擡頭。
寧爵西黑眸沉沉如淵的注視着她乾淨嫵媚的眉眼,從容不迫的邁着長腿一步步登上來,緩緩站定在她面前,簡陋的走廊間光線昏暗,他背光而站顯的格外居高臨下,薄脣蠕動,吐出一絲溫笑:“濃濃,我來了。”
她眨了眨睫毛,擡頭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才確定真的是他,抿脣歪頭燦然而笑:“可是沒有房間怎麼辦?”
“我帶了帳篷。”他輕描淡寫,瞬間伸手把她摟抱住,狠狠的壓在懷裡,低頭吻了下去。
將近七點,忙了一下午,大家肚子差不多都餓了,陸續走出房間找吃的,看到走廊樓梯口角落裡渾然忘我熱吻的二人,有人揉了揉眼睛,“靠,這誰呀,大庭廣衆之下秀恩愛,肚子正餓着呢,措手不及的被塞了一嘴狗糧,立馬飽了!”
吮吸着香甜的日思夜想的櫻脣,寧爵西兩隻手臂益發的收緊,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整個嬌軀揉進身體裡去,合二爲一,再也不分開。
秋意濃被吻的迷迷糊糊。七葷八素,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但她管不了那麼多,只能任由他肆意掠奪。
他吻的很兇狠,察覺到很多道視線的注視,最後戀戀不捨的放開她,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黑眸與她的眼睛對視,低啞的笑:“有點餓了。”
她眨眨眼,臉頰微紅,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餓了,還是那方面……
餐廳。
所有同事已全部聚集在餐桌前,楊婭旁邊的一桌几乎空着,剛纔姚任晗特意把別桌都安排滿了,這桌留給秋意濃和寧爵西。
楊婭覺得無可厚非,卻注意到阮婕兒本來已經坐在隔壁桌子上,聽到姚任晗的話之後過了一小會,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立馬坐到了這桌。
楊婭一想,不好,綠茶婊要搞事情,也跟着坐過來。
正準備諷刺幾句,卻忽然擡頭見樓梯上秋意濃和寧爵西攜手而下,餐廳內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寧爵西一身黑色防風長衣長褲,比平常在電視雜誌上看到的正裝更加的帥氣迷人。而秋意濃臉蛋泛紅,眸光帶柔,一面走過來一面小聲的和寧爵西說着什麼。寧爵西的表情很專注,五官更顯立體,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靜,目光卻同樣是柔和似水。
儼然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他們倆好配!”旁邊桌的女同事讚歎道。
阮婕兒冷冷的看着,隔壁桌小呂一見阮婕兒坐過來了,也跟着挪位過來,此時一見秋意濃和寧爵西二人,小呂討好的找話題對阮婕兒道:“他們倆挺配的,公司裡都在傳他們復婚了。”
阮婕兒覺得胸口有火在燒,咬脣冷笑道:“配嗎?怎麼個配法?誰不知道姓秋的是個浪蕩的女人,這種女人私生活亂七八糟,怎麼配得到那個男人!”
小呂點頭,更加討好的小聲嘀咕:“也是啊,在青城誰不知道她就是個破鞋,在禹朝她擺平了姚總,你是沒看到她在公司受寵的樣子。儼然一個老闆娘。這睡男人的功夫真是不簡單,還是婕兒你好,人單純善良,誰娶了你真是幸福死了……”
楊婭一直在注意小呂和阮婕兒,此時早聽了七七八八,拿着筷子忍不住哼笑:“小呂。你是真傻還是眼瞎?就姓阮的對寧總那點心思那麼明顯,誰還看不出來?我不知道你倆發生到了哪一步,反正我做爲同事提醒你幾句,這種女人趁早和她斷了,她拿你只是當備胎,不會跟你認真發展的。”
一番話一針見血。但也是忠言逆耳,小呂聽了不僅沒聽進去,反而瞪了楊婭一眼,低頭繼續哄着阮婕兒。
阮婕兒眉頭皺着,撒嬌的和小呂說了一點什麼,小呂雖然不甘願。還是起身回到隔壁桌去坐了。
等到秋意濃和寧爵西坐下,楊婭故意壓着聲音對秋意濃道:“晚上你家寧總怎麼睡?”
秋意濃微微仰着臉,輕笑着看寧爵西一眼,他正用開水燙着兩個人的筷子,隨後她淡笑着回答:“他說他帶了帳蓬。”
“山裡的冬天夜裡可是零下,外面睡不得。”楊婭笑眯眯的:“要不我去和別的同事擠一擠,房間讓給你們?”
寧爵西沒有擡頭,臉上溫溫淡淡的。
秋意濃抿脣,側頭對上男人的視線,薄脣勾了勾:“我帶了睡袋,不會冷。”
意料之中的答案,楊婭也沒勉強。聳肩笑了起來,擡起筷子吃菜。
晚餐明顯比白天中午的要豐盛的很多,李業看着不斷端上來的野味對老闆娘說:“怎麼中午和晚上的差這麼多,我們老大說了不差錢讓你整些好的,這差距也太大了,退錢!把中午的錢退給我們!”
“退什麼錢!”老闆娘白了李業一眼,把手中的盤子放上桌,嗔怒道:“中午的確實是農家樂的標準,這晚上的這些野味都是寧先生帶來的,才做了三分之一,明天中午晚上還有。你肚子裡要是沒油水就可勁吃!”
姚任晗呵呵了兩聲,斜眼對李業道:“現在能坐下吃了嗎?”
李業摸摸?子。得,坐下不說話了,大口吃起來,不吃白不吃,誰讓是大老闆帶來的好東西呢。
另一桌,秋意濃一個勁吃白米飯加面前的一疊醋泡花生。旁邊座位空着,寧爵西出去接電話了,對面楊婭同樣吃的酣暢淋漓,笑嘻嘻的調侃道:“意濃,這麼多山珍海味,你光吃醋泡花生幹什麼?”
隔壁桌女同事聽到了。吐掉嘴裡的骨頭,接話道:“是不是有喜了?”
秋意濃神情微頓,一陣無語,懶得理她們,很快一碗米飯就吃光了,正要起身去添點。一身黑色衝鋒衣的男人進來,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輕柔的嗓音響起:“怎麼不吃菜?”
“寧總,意濃把一盤醋泡花生米全吃光了,我們一個也沒吃到。”楊婭有意告狀,眼睛裡狡黠的笑着。
寧爵西淡淡掃了楊婭一眼。眸底有一抹光影劃過,復又低頭看着秋意濃。
“我覺得有些殘忍。”秋意濃飛快的掃過滿桌的野味,眼神刻意避開:“所以不想吃。”
“人是食物鏈頂端的高等動物,吃它們是必然的叢林法則。”他慢條斯理的低語,“而且這些都是政府允許捕食的,並非是保護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