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圖的委屈
一般來說,如果所有人都一樣慘的話,那麼大概就只是互相倒一遍苦水就算了。可是如果大部分人都很慘,卻有那麼一個人偏偏很幸福……那麼,這個人就會被“慘”掉。
男人的嫉妒心,其實是一種很難以言說的東西……在這個屬於獸人們的星球上,代換爲“雄性”也是一樣。
所以在坦圖他家的雌性不僅沒有被全民偶像雌性勾走反而主動拉着坦圖回到家裡、並且還準備了比平時更好的飯菜甚至還爲他帶上了乾糧之後,所有被雌性忽略的雄性都情不自禁地將他們火辣辣的眼光“釘”在了坦圖身上。
而當雄性四號和雄性五號發現了乾糧的所在時,雄性們沸騰了。
坦圖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還沒來得及捂住阿策的愛心乾糧,眼前就立刻出現了一片龐大的黑影——來自於雄性四號五號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緊接着,是前赴後繼、好像蝗蟲一樣撲過來的黑壓壓的人羣……
沒錯,坦圖的確是部落裡最強的勇士之一。
然而,再強的勇士也抵不過人海戰術……
很快地,坦圖被人壓在身下,拼命掙扎而無濟於事。
腰間的獸皮囊被毫不留情地扯了下來,坦圖徒勞地看着他焦黃的餅子,他鹹香的肉乾,他把手用力地伸長,卻只能看着它們越來越遠,被撕扯成無數片……
十多個餅子和兩塊肉乾,而雄性——除坦圖外大約有二十來人——大家非常有共享精神地每人分得了半個餅子和一小塊肉乾,當着坦圖的面兒大嚼特嚼起來,還故意地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坦圖第一次感受到了羣衆的怨念是多麼可怕,但更讓他沮喪的是,阿策給他做的東西他竟然一點也沒吃到……
當他身上的壓力終於全部消失的時候,所有的食物被一掃而空。他只好摸一摸肚子……還好,中午多吃了兩盆,暫時還不餓。
而也許是因爲讓坦圖吃了癟所以一肚子火消了些,雄性們的精神明顯變好了,只有自行配對的四號五號過來頗有同情心地拍了拍坦圖的肩膀,表示了自己並不怎麼真誠的安慰。
坦圖很鬱悶:“卡里,維多,你們兩個又不是被雌性扔掉的,爲什麼也要搶我的東西?”
卡里——雄性四號輕咳一聲:“我們早就聽說了……”
維多——雄性五號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家的雌性有一手做飯的好手藝!”
卡里補充完剩下的話:“所以,我們早就想嘗一嚐了。”
也就是說,其實根本只是適逢其會吧……坦圖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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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傢伙想吃的話我大不了哪天請你們回家吃飯就好了,爲什麼偏要在阿策第一次給我準備愛心乾糧的時候用搶的啊!哪怕是偷偷問我要也好啊……
就這樣,在苦悶的剩下的時光裡,原本最開心的坦圖用了最快的速度獵到了兩頭龐然大物,終於,也成功地化怨念爲力氣了……
蘇策在家裡切蘿蔔,算起來也到了可以用泡水的時候了,趁蘿蔔還沒有癟掉,還是儘快地泡進去比較好……削蘿蔔皮和切塊都是很輕鬆的工作,蘇策做得是遊刃有餘。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左右,他聽到了門外傳來的響聲,他於是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出去,意外地看見了坦圖的早歸。
只是,怎麼好像有點奇怪……
其實在坦圖不犯傻的時候,是很英俊很硬朗的長相啊,可是現在金燦燦的頭髮被攪成亂糟糟的一團,□的皮膚上有不少刮傷擦傷,泥土灰塵什麼的滿身都是,手裡捏着一個幾乎看不清形狀的獸皮囊。
蘇策仔細看看,還能認出是他之前給他準備的那個。
這樣子可真是狼狽。
……就好像被人欺負了一樣。
蘇策擔心地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問道:“坦圖,你……跟人打架了嗎?”
照理說,以坦圖的實力,在這個村子裡就算跟人打架了,也不至於弄成這副模樣吧……感覺就好像是被羣毆了似的。
坦圖耷拉着腦袋,語氣很頹喪:“阿策……”
蘇策走過去,拉着他的胳膊,帶着他走到木凳上坐下:“你先坐會,等我出來。”
坦圖乖乖的不動。
過沒多久,蘇策就走了出來,手裡端了一盆水,水裡浸着一塊相對柔軟的獸皮。坦圖這傢伙真是不會照顧自己,那些傷口上都還沾着髒東西呢,居然也不知道清洗一下。
果然衛生習慣方面還差了些啊……難道不疼嗎?
好吧,其實稍微活潑點的男孩子小時候都有跟人打架的經歷,就算是出去淘氣什麼的,擦破點兒皮、青兩塊肉也是再正常不過了。就算是對地球人而言,也只是看着嚇人,根本沒什麼關係。更別說是坦圖這樣雄性獸人,這點傷算個啥啊?
可蘇策心裡還是有些不好受。
坦圖一直把他保護得很好,而這個大個子雖然平時憨憨的但是關鍵時候變化的黃金獅子可以說非常威武——可是現在,卻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種感覺……大概是有點心疼了吧。
坦圖是他的家人啊。
蘇策平靜地蹲下來,用獸皮沾了水,一點一點給坦圖擦拭。
不管這傷是怎麼造成的,以他的武力都不可能幫什麼忙——先天條件的限制,讓他根本什麼都做不到。所以他可以做的,就是讓坦圖舒服點,不要感染了。
坦圖愣愣地看着蘇策的動作,不知怎地,心裡充滿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現在不應該說話,可是他很想抱一抱阿策怎麼辦……
獸皮和水觸碰傷口的感覺有點刺痛,不過這點刺痛對於坦圖而言根本沒什麼感覺,反而因爲黏在上面的東西被弄走了而有些舒適。
然後坦圖突然就明白了。
他的阿策,是在關心他,是在對他好……
好溫柔的阿策,哪怕是現在面無表情的樣子,都讓人感覺他好溫柔。
坦圖突然覺得,就算是被那羣傢伙搶走東西也沒什麼,就算是反撲不成倒被羣毆了一頓也沒什麼,因爲如果是別人得到了這樣好的雌性,他也一定會嫉妒的。
不不,如果是阿策跟了別人的話……這種想法就算是在腦子裡都絕對不能想的!阿策只能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坦圖看着蘇策,眼睛裡的專注像是能灼燒一個人。
蘇策全無所覺,他的心思都被那些傷口占滿了,等處理了肉眼可見的這些,他擡頭看向坦圖:“皮衣皮褲裡面還有嗎?”
坦圖搖搖頭:“……沒有了。”
蘇策不太放心,用手在他身上慢慢地摸了一遍,發現確實沒有其他的傷痕,才滿意地收手,結果正好對上了坦圖一雙充滿了特殊意味的眼。
雄性的生物被摸來摸去,怎麼可能沒有反應嘛!又不是死人……
蘇策一轉念就明白過來,但是他搖一下頭:“現在不行。”
坦圖的眼睛一亮。
蘇策又說:“晚上也不行。”
坦圖眼裡的光黯淡下去,手開始不怎麼老實地往蘇策的胳膊往上摸。
蘇策按住,又拍拍他的頭:“你受了傷,等好了以後再說……今天就算了吧。”
坦圖頓時萎靡了。
蘇策揉一下他的頭髮表示安撫,進去把髒水處理掉,再出來,坐在他的對面:“坦圖,你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
坦圖跟着蹭一下蘇策的掌心,低落地說道:“阿策給我的東西都被搶掉了,我想搶回來,結果就……”
他的表達能力可不怎麼好,但蘇策還是全部都聽明白了。
原來都是乾糧惹的禍……不過這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不是什麼真正的矛盾就好。
蘇策看到坦圖這樣子,只覺得他好像全身都籠罩在一片陰影裡面,看得人心裡可真難受。他想了想,走過去,把坦圖的頭抱在懷裡,輕聲說道:“……坦圖,以後抽個時間,請你的朋友們回家吃飯吧。”
坦圖張開手臂摟住蘇策的腰,貼在他胸口悶悶地說道:“……好。”跟着委屈地加了一句,“以後阿策還要給我帶乾糧……”
蘇策點點頭:“會的,以後一直都給你帶。”
他會想辦法儘量帶上更多不錯的食物給坦圖。蘇策這樣想道。那些傢伙總不至於每天都好意思去搶坦圖的東西吧?
雖然可以理解這種心情,但是一塊也不給坦圖留就太過分了……以後要讓坦圖把東西放好,嗯,坦圖還得更精明一點才行。
快到傍晚的時候,其他部落裡的人差不多來齊了、也都去了泰格部族爲他們準備的帳篷裡放下行囊。跟着,火舞節第一天的晚宴也即將召開。
就要熱鬧起來了。
昨天電腦壞了,我本來準備寫殭屍的,結果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之後寫獸人,寫了幾百個字,電腦徹底崩潰- -跟着重裝系統……結果整整裝了一夜啊啊啊啊啊!!!
太倒黴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