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決定
“如果傾盡一切可以換你回來，也許我會那樣做。”裴牧之只是眸光淡淡的注視着左染，他不想與她爭辯，他也知道她廢了多大的勁纔來見他一次，他只想好好看看她，聊以這麼久以來的相思之苦。
左染跟着沉默了，其實她應該高興的不是嗎！深愛的男子就算傾其所有爲自己，那是件多叫人動容的事情，可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算明知前面是無底深淵也奮不顧身的跳下去，屍骨無存。
“裴牧之，也許你搞錯了一件事情，我不會因爲你做任何事而回到你身邊的，我已經答應了嫁給他了，婚禮會在月底舉行。”
冰冷殘酷的事實，如同當頭棒喝襲來，砸得裴牧之暈頭轉向，回過神來，左染已經站起身轉身欲離去，伸手鉗住她的手臂，裴牧之還是不相信她說的是事實，“你騙我，我不相信。”
可是左染卻盈盈舉起了右手，無名指上，正環着一枚碩大璀璨的鑽戒，正在燈光的折射下發出耀眼刺目的光澤，“裴牧之，我會成爲他的新娘，所以請你，不要再糾纏了。”
抓着她手腕的手，陡然間鬆了，怎麼變成糾纏了呢？他做了這麼多，怎麼就變成糾纏了呢？她明明是擔心祁穆風會對自己不利，可爲什麼她就不信他可以搞的定祁穆風呢？
裴牧之呆滯在原地，看着左染落荒而逃似的背影，熠熠的眸子裡泛出冷冽的光芒，某個心念更加堅定。
左染出了廳，在附近的內衣店隨便買了幾套內衣，然後坐上了仍舊等在聚錦門口的簡池的車子，回到祁穆風的別墅，祁穆風正在客廳與手下的人商量事情，見左染回來，祁穆風看向她的目光是對其他人從不會有的溫柔，而剩餘的人，都齊齊的喚了一聲大嫂。
左染點了點頭牽扯出一抹算不上笑容的笑容，“你們聊，我去樓上。”
她心情不好，他一眼就看的出來，繼續聽着手下人的彙報，祁穆風有些心不在焉。
簡池在左染之後進屋，走到祁穆風身旁，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語，“嫂子去了聚錦額二樓的廳，見了裴牧之。”
祁穆風下意識的往樓梯的方向看過去，已經沒有左染的身影，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揮散了跟前的人，只剩簡池站在身側，一個人靜默的坐着，很久很久，都沒有起身。
下午，婚紗禮服準時送到，祁穆風在沙發坐着，左染將每一件禮服都試了一次，每一件都很漂亮，尤其是那套白紗，穿在身上，仿若人間仙子，出塵脫俗的氣質宛如天上有，可是卻還是勾不起左染脣角的燦爛弧度，因爲其實並沒有多期待，所以少了籌備一切的激情。
“喜歡哪一些？”祁穆風一身英挺，站在左染身邊，輕牽起她的手心，落地鏡前，郎才女貌的兩人，簡直佳偶天成，讓人挪不開眼睛。
“都很漂亮，我不知道怎麼選。”左染很誠實的攤了攤手，許是試了太多件，所以有些累的吐了口氣，表示自己茫然。
“那就都留下吧，婚宴的時候想穿哪一件就穿哪一件吧。”祁穆風輕輕撥開左染落在胸前的長髮，連指尖都帶着無盡的眷戀和溫柔。
他真的很想看着她穿上最美的婚紗禮服成爲他的新娘，然後他會用一輩子，好好珍惜、守護、深愛她，真的很想。
祁穆風突然就俯下頭，含住了左染嬌豔欲滴的櫻脣，兩年來，他從來沒有做出過哪怕一次越矩的事情，但是看着眼前如此美不勝收的人兒，星眸流轉，頰似桃花，就讓他犯一次罪。
左染僵硬着身體被祁穆風扶着雙腳，雙拳緊握，但卻沒有伸手推開他，他的吻輕柔輾轉，溫柔的如水化開，可她卻迴應不了，因爲那不是裴牧之，身體的感覺那麼誠實，所以她根本回應不了。
片刻，祁穆風終於鬆開了她，她星眸半垂，沒有看到他眼底的受傷，只聽到他低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有些事情需要我親自去處理，所以我可能要離開幾天，婚禮之前，我會趕回來。”
“好。”……
即將新婚的男女分別，不是應該情濃纏綿難捨難分嗎？爲什麼連叮嚀都沒有一句？
祁穆風沉默，左染也跟着沉默不出聲，氣氛開始變的詭異的尷尬，好像是明明兩個人都知道不應該再這樣繼續下去，可卻是誰都不願去點破。
“大哥，車子備好了，什麼時候出發？”簡池的聲音似救星一般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現在就走。”祁穆風踏步往大門口走去，一路，都沒有回頭。
其實他更希望左染可以在他踏出門檻之前叫住他，給他一個擁抱，叮囑一句小心，可她卻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邊，張嘴欲言的口，始終發不出聲音來。
聽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音起，左染才垂落了眸子想要褪去這一身繁華禮服，簡池卻在這個時候折了回來。
“怎麼了？”左染神色無常的出聲詢問。
“大哥忘帶了點東西，讓我上樓幫他去取。”簡池沒有停下腳步，直接跑上二樓，說話聲留在空氣裡。
待到簡池下樓，左染才又忍不住詢問，眉頭隱隱展露些許擔憂，“你大哥他，是要去做什麼？”
“東南亞那邊的局勢有些緊張，大哥要去幫忙穩定一下那邊的局勢，還要跟那邊的龍頭談幾筆買賣。”察覺到左染眉宇間的擔憂，簡池面露微笑，“嫂子你放心，有我和秦洛在，大哥絕對毫髮無傷的回來娶你。”
“你們都小心一點。”左染似安心鬆出一口氣。
“嗯，謝謝嫂子，那我就先走了啊，大哥該等急了。”
“嗯。”
簡池跑回車上，將祁穆風讓他上樓去取的東西交給他，“嫂子讓我叮囑你，千萬小心。”
祁穆風從簡池手裡接過東西，目光有些錯愕的一滯旋即望向簡池，他的表情和眼神不似故意而爲之，所以，真的是左染叮囑的。
淺淺的一句，即使是簡池轉達，祁穆風還是像孩子要到了糖似的在心裡綻放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