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吃了一塊蛋糕,慧姨爲夏雨桐換了一間臥房,又爲她找了一件慧姨平常不怎麼穿的睡衣換上,夏雨桐這才暈沉沉的睡過去——其實說睡過去,倒是不怎麼準確,高燒不退,全身痠軟,下面和額頭劇痛,只能說是睡睡停停。
夜半,覺察有人掀開她的被子,分開她的雙腿,夏雨桐忽的驚醒,張開眼睛,朦朧的燈光下,又照見顧念北那張凝重的臉。
“滾開!”夏雨桐搶過被子,蓋住雙腿,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
“怎麼,我對你這麼好,你還是這麼倔!”顧念北陰沉着一張臉,把她牢牢的壓在身下,戲謔的說,“你要是再動,我馬上就要了你!”
他的這句話果然夠用,夏雨桐緊張的閉嘴,只拿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看着人兒可愛的模樣,顧念北妖孽的一笑,站起身,打開昏黃的小壁燈,又重新坐回到夏雨桐身邊,輕柔的撫了撫她凌亂的鬢髮,摸了摸她憔悴的小臉,喃喃自語,“高燒不退……”
夏雨桐本想反駁——我死了又和你有何關係。但是,她卻從未看過如此溫柔的顧念北,一時間異樣的錯亂——他的臉上,再也不見平日的陰翳與張狂,硬朗的臉部輪廓,在柔和的燈光中,顯得紳士而又迷人,他的嘴角微微揚起,看起來,竟然多了那麼一抹的,柔情。
顧少轉回身,從牀頭櫃上取出水杯,倒了杯溫水,加了少許冰糖,掌心裡小心翼翼的託着一片退燒藥,遞到了夏雨桐脣邊,“醫生說你晚上會發燒,喝了就好了!”
高燒不退的感覺着實讓人難過,夏雨桐蜷縮在被子中,聽話的喝了藥,眼睛,卻不看他半分。
“你不吃羊肉,爲什麼不對我說?要知道你不吃,我會叫靳特助送些別的。你都三天沒吃東西了,一定很餓……”顧少邊接回她的水杯,邊小心的說着,那言語,輕柔得像春日裡飄揚的柳絮。
夏雨桐這人最最心軟,經不住別人的幾句好話。顧念北這麼說,她只覺鼻子微微泛酸,強忍着淚水,不語。
“現在餓不餓?”顧念北忽然把她緊緊的摟在懷中,彷彿下一秒鐘,他便會永遠失去一樣的不捨與小心翼翼。
他對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說——她彷彿玻璃一樣,他稍不小心,她便會破碎在他的面前,而所有的碎片都絲毫不差的全部刺到他的心臟。
夏雨桐小鳥依人的任他環抱着,脣角卻揚起淡淡的笑意——顧念北,你這樣溫柔的對我,是怕失去我嗎?你愛上我了,對不對?好啊,既然你有心,就別怪我,無心。
“我冷……”她低語,淚水款款而落。
顧少哪裡見過如此柔弱的夏雨桐,他更加心疼的把她抱緊,吻掉她眼角的淚痕,再小心的把她放平在牀上,爲她蓋好被角。
“我再給你加一條被。”顧少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吻,走出臥室。
夏雨桐躺在牀上,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胳膊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她要如何做,才能讓這個禽獸生不如死,遭受報應呢?
未等想好,顧念北就抱着一牀被走了進來,輕輕的爲她蓋好,忽然,想起了什麼,俯在她的耳邊,低聲問,“今天是我不好,你,是不是很痛?”
夏雨桐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顧少見她這樣,居然異常羞澀的一笑——顧少這種笑,真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他明明脣角上揚,卻還略帶些小女兒的神態,扭扭捏捏的,半含羞,半含酸。
果然,夏雨桐被他的表情唬的皺起了眉頭,防備的問,“你要做什麼?”
顧少不語,從口袋裡拿出靳若寒下午送過來的玻璃瓶,掀開下面的被子。
“喂!你要做什麼!”她臉一紅,使盡全力掙扎了一下,高聲質問。
“別動!”他力氣更大,把她的腿牢牢的束縛住,說道,“你不想讓我現在就要了你,最好別動!”
她果然還是怕他侵犯她的,她怕痛,於是,夏雨桐只好乖乖的聽他的話,任憑他擺弄。
待顧少上好了藥,夏雨桐的臉就已經跟塊紅布似的了。
顧念北給夏雨桐蓋上了被子,說道“你睡覺吧,我守着你……”
夏雨桐閉上眼睛,默默嘆了口氣——這樣溫柔的顧念北,的確很特別!他出身世家,才華橫溢,高傲而又自負,又有着不差的絕世容顏。
只可惜,他偏偏遇上了她!
她要好好養病,她要讓他知道,這輩子,得罪了她,他也不會好過!
海邊別墅。
一大清早,夏雨桐睜開美麗的眸子,微微一動,就發現顧念北正躺在牀的另一側,緊緊的挨着她,嘴角還掛着一抹笑意。
夏雨桐皺了皺眉,坐起身,燒已經退了,但額角,卻仍然留有異樣的痛。
“你醒了?”顧念北被她的動作吵醒,他想告訴她,早上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她,真好。
然而,他是顧念北,這種情話,他說不出口。
身體畢竟比昨天舒服多了,夏雨桐再沒有昨夜的孱弱與嬌羞,又恢復了以往的高傲,看着窗外,冷漠的說道,“你的目的達到了,報復結束了,送我回家!”
顧念北被她絕情的話噎得噌一下火氣上涌,從牀上彈起來,狠狠的掐住她的肩膀搖晃,“夏雨桐,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欠我的,你以爲這樣就能還完了?”
果然,他昨晚的全部溫柔,不過是騙她上當的小把戲罷了!
夏雨桐任他搖晃着肩膀,全身的戾氣,狠狠的盯着他深黑色的眸子。
顧念北看着她傲氣的眼神,更加氣結——他顧念北是誰啊,那是呼風喚雨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他何曾像昨晚一樣溫柔的對待過任何一個女人?偏偏是對她,
他犯賤了,犯賤的結果呢?不過是自討無趣罷了!
這女人根本不把他的溫柔當回事兒!
顧念北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這麼傻過!他把她的後背緊緊的頂在牀頭,眉頭蹙起,揚着威嚴的鳳眼,陰翳的說,“夏雨桐,你欠我的,這輩子,你都還不起!”
“是嗎?”她諷刺的一笑,無比鄙視的說道,“那你欠我的呢?你要怎麼還得起?”
笑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就那麼輕易的佔有了她的純真,毀掉了她的終身幸福,還對她說,她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起!
“夏雨桐,我可不記得,我有欠你什麼!”顧念北鬆開她的雙肩,從牀上跳起,“不過,既然你說我欠你,正好,你陪我一輩子,等我慢慢償還!”
一輩子?
她垂眸,忽而,攥着拳頭,大聲嚷道,“顧念北,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說呢?”他玩味的一笑,轉身離開臥室。
一會兒,又帶着陸醫生走了進來。
夏雨桐牴觸的說道,“放我走,否則,我就死在這裡!”
“好啊!正好,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顧少邪惡的一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對着陸醫生咆哮,“你在等什麼?還不過來打針?”
陸醫生心下腹誹,不明白顧少爲何對這個女人如此暴虐,不過他絲毫不敢忤逆顧少的意思,快速的打好針水。
按照顧念北的意思,陸醫生在藥水中摻加了安眠成分,纔打上十多分鐘,夏雨桐就安靜的躺在牀上,昏睡了過去……
一樓大廳。
顧念北深深的陷在沙發裡,一根又一根的吸着煙,偌大的客廳,煙霧繚繞。
“大少爺,我給您和夏小姐煮了點兒稀飯,我……”慧姨善意的提醒顧念北,已是上午十點鐘,就算不吃午飯,也該吃早飯了吧。
“滾!”顧念北看都不看她一眼,滿身戾氣。
慧姨撇了撇嘴,小心的撤回到餐廳,無語的搖了搖頭,顧少這麼在乎夏小姐,但他這樣追女人,哪個女人會喜歡他呢!——這座海邊別墅,平時只有看屋子的管家慧姨一個人,這座別墅是顧家的禁地,很少有人來。慧姨從未想過,這座都該被人忘記的別墅,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顧少會帶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一住便是那麼多天。
顧念北再次推開臥房的門,針水已經打完,夏雨桐疲憊的蜷縮在牀上,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孤獨而又落寞。
見到顧少進來,夏雨桐更小心的鑽進了被子裡,眼神充滿了恐懼。
“你怕我?”顧念北再次被她氣得火氣上涌,一把掀開她身上的涼被,丟在地板上,“以前你怎麼不怕?現在你倒是知道怕了!”
打過針水過後的夏雨桐,全身虛弱無力,她打了個冷戰,往後縮了縮,低聲問,“你要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