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阿巴!”跟三個黑衣人纏鬥在一起的胡伯始料未及,聲音裡帶着急促,他長鞭橫掃,逼退圍攻衆人,隨後單手握住鞭杆,猛然一用力,鞭杆寸寸破裂,胡伯伯從鞭身當中抽出一把只有兩指寬的黑色細劍。
細劍在手,胡伯伯渾身的氣勢剎那變化,他整個人便好像出鞘的利刃,凌厲的鋒芒讓人根本不敢正視,又好像蟄伏在夜色當中的斑斕毒蛇,隨時隨地都能給人致命一擊!
“胡啞巴,你是打算殺人了嗎?”四老爺目光冷淡,獰笑道:“你曾發過誓,終你此生不殺一人,否則便自刎當場!來吧來吧,瞿家的老奴以下犯上,這事要是傳到族內,小 婊 子這個族長也就不能繼續當下去了!”
胡伯伯眼裡閃過一道猶豫、痛苦之色,握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死不足惜,可是因爲這影響到了小姐,那他就是天大的罪人!
“胡伯!”瞿溪擦乾嘴角的鮮血,孤傲的身影便如雪山一般傲然挺立,聲音裡帶着不近人情的冷漠,彷彿是沒有了任何情感的機器:“誰還敢動秦百川……”瞿溪擡起頭:“殺!”
一個“殺”字出口,空氣中溫度徒然下降了幾分!
一直有恃無恐的四老爺睜大了眼睛:“小 婊 子,你敢!”
“嗷嗷嗷——”
“嗷嗚——”
“吼——”
四老爺話音未落,讓衆人膽戰心驚的是,寂靜的山谷忽然傳來一陣陣虎嘯狼嚎之聲!這山谷本就空曠,而且此時夜深人靜,一聲聲猛獸哀嚎肆意迴盪,震得人頭皮都在發麻!
“怎麼回事?”前有胡伯伯氣場壓迫,後又猛獸嘶吼震懾人心,那幾個黑衣人紛紛回頭張望。
“殺!”
一直密切關注場中動靜的秦百川卻不管那許多,趁着衆人走神的空當,他從地上彈跳而起,衝着四老爺便衝了過去!那些打他的黑衣人固然可恨,但擒賊先擒王,幹掉這老不死的再說!
“攔住他,攔住他!”四老爺反應也是夠快,拔腿就跑的同時大聲呼喊。
“臭小子,你這是找死!”黑衣人本來倒是跟秦百川無冤無仇,只想着打他一頓就得了,可他就好像瘋狗一般,黑衣人也有了火氣。距離四老爺最近的那貨亮出了刀刃,身子一矮,殘暴的刀芒直掃秦百川的雙腿!
“啊!”瞿溪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的向後摔倒,胡伯伯手疾眼快,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可是,就這麼一耽誤的功夫,胡伯伯就算有千般本事也無法救助秦百川。
“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山谷旁的一棵樹上飛起一條人影,那人身高大概也就是一米六左右,渾身沒有三兩肉,便好像猿猴一般在樹枝間閃轉騰挪,最後高高飛起,手裡一點寒芒對着欲砍秦百川雙腿的黑衣人脖頸倏然落下!
“好快!”
樹上這人動作奇快,聲音未落人影已至,黑衣人顧不上收拾秦百川,腳步後退,寬厚的刀背猛然揚起,橫在了脖頸位置。
“嗤!”
樹上下來那人手裡赫然是一把匕首,迎着刀背擦出了一串火花。這一擊雖被阻斷,但樹上那人身子不停,便如陀螺一般轉到黑衣人右側,匕首鋒芒再起,直刺他的肋骨!
“啊!”
黑衣人大驚失色,這傢伙救人、襲擊、變招一氣呵成,根本沒有任何停滯,這是哪裡來的高手?
比武過招,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黑衣人這麼一愣神的功夫,便覺得肋骨下方一涼,他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可是嘴巴徒然張大,嗓子裡好像塞了豬毛,竟連一絲聲音也發不出。
“什麼人!”眨眼之間,那黑衣人便渾身抽搐的躺在了地上,四老爺眼裡閃過一道懼色,色厲內荏的問道。
“殺你們的人!”樹上跳下那人護住了秦百川,山谷左右兩側各蹦出一條人影,左手邊那人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膀大腰圓,頭上裹着白色孝帶,手裡拎着一把厚重的鋼刀,低聲嘶吼。
“嗷嗷嗷——”右手邊那人倒是跟秦百川差不多高,頭上也裹着一條白布,雙手插在口中,一聲聲狼嚎虎嘯驚天動地的傳了出來。
“是你們搞得名堂?”這兩個人跟樹上跳下的那人顯然是一夥,四老爺哪裡敢有半點大意。
兩個漢子並未聽到四老爺的質問,爲首那高大漢子對秦百川抱了抱拳,聲音苦澀的道:“恩公,少見了。”
“是你們?”看清楚來人之後,秦百川也是微微一怔。這三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被柳媛媛抓住,交給自己審訊的那三個罪犯。爲首那叫做叫做武夫,跟前這個瘦瘦的代號猴子,那個模仿狼蟲虎豹的貌似叫做五音。
這三個人的出現使得原本必勝的場面登時逆轉,聽到武夫對秦百川的稱呼,四老爺面色陰晴不定,胡伯伯臉上露出欣喜,收起了黑色細劍,扶着昏闕的瞿溪進了車廂。行家功夫,以胡伯伯老辣的目光自然能夠看出,對方雖只有三個人,但收拾那些黑衣人還不在話下。
“恩公,有什麼話稍後再說,我們先爲你殺了這些人可好?”武夫出身禁軍,又是長壽宮特殊訓練出來的高手,說話間聲音低沉,好似在他眼裡生命如同草芥。
“不用了,幫我把他抓過來!”武夫等人擺明了要出手幫忙,秦百川一腔怒火再次涌上心頭,指着四老爺陰陰的說道。
“明白!”武夫哈哈一笑,拎着鋼刀大步而行。
“我是瞿家的四老爺……啊,你們上,上啊!”四老爺幾乎被嚇破了膽子,一邊倉皇后退,一邊指揮着黑衣人。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兩個黑衣人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攔住武夫的去路,手裡的鋼刀反射着清冷的光芒,一上一下對着武夫橫掃而出!
“滾開!”武夫聲如悶雷,腳步根本不停,反手揚刀磕開上方攻擊,藉助兵器相撞的反作用力,手肘下沉,硬生生的將攻擊自己下盤的鋼刀砸進了地裡。秦百川看的真切,這武夫的招式簡單粗暴,竟無半點多餘。
武夫哈哈大笑越過兩個黑衣人,龍行虎步如老鷹抓小雞一般將四老爺提在手裡,旁若無人的走到秦百川跟前,將四老爺狠狠扔在地上,笑道:“恩公,人抓來了!”
“必有重謝!”晚上可是憋了一肚子氣,秦百川一把抓住四老爺那花白的頭髮,一口混合着血跡的濃痰吐在他臉上:“老雜種,剛纔罵我老婆,讓人打我的時候,想沒想過會有今天?”
“狗雜碎,我不信你真敢殺我!”四老爺渾身都在打顫,不過口頭上卻不肯服軟,指着瞿溪的方向,道:“我再怎麼說也是瞿家長輩,你如果敢殺我……”
“我的確不敢殺你。”秦百川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手裡的匕首寒光驟現,只聽“咔吧”一聲,卻是直接砍斷了四老爺伸出的那根手指。所謂十指連心,四老爺發出一聲慘叫,痛的直翻白眼,躺在地上來回打滾。
周圍的黑衣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尤其是看到那手指神經未死,還在地上來回勾動,他們的心底俱都泛着一絲寒意。倒是武夫等人不覺得有什麼,斷一根手指跟秦先生那天說的刑法方式可是差得太遠了。
根本不理會旁人的目光,秦百川強迫四老爺看着他:“再問一句,剛纔罵我老婆,讓人打我的時候,你想沒想到會有今天?”
“狗雜碎……要麼你現在殺了我,要麼……”有那麼一瞬間,四老爺心如死灰。
“殺了你豈不是很沒意思?”秦百川揚起匕首,刷的一下貼着四老爺的大腿插在了他的褲襠。
“啊!”四老爺嚇得寒毛倒立,連手上的疼痛都已顧不得。
“都到了這麼時候,別跟老子放狠話!”秦百川殺氣騰騰:“要不是他們幾個人突然來這,恐怕我早就沒命了,所以你也別存什麼僥倖的心思,老子今天所受的驚嚇,會在你身上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你想幹什麼?”冰冷的匕首貼着自己大腿肉,四老爺覺得褲襠一暖,竟是被嚇尿了褲子。
“幹什麼?讓你爲自己所說的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從地上撿起斷掉的手指,在四老爺的眼前晃悠,秦百川便好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要麼我一刀割了你的是非根,要麼你當着我的面,把這根手指,吃了!”
“嗡!”
秦百川的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那些黑衣人腦袋當時就嗡的一聲。是非根這東西是男人的命根子,要是切了以後還怎麼見人?可是這東西要是不切,就要吃了自己的手指……看着那鮮血淋漓,露出白骨的斷指,一衆人等只覺得陣陣作嘔,有人生怕秦百川臨時改變主意拿他們出氣,不自覺的後退兩步,隨時準備開溜。
相比於那些招來的打手,四老爺此時倒是冷靜無比:“狗雜碎,你知不知道在做什麼?這件事如果傳揚出去,你會把小 婊 子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吃還是切,自己選。”秦百川示意武夫過來按住四老爺的雙腿,抽回匕首追問道。
“我吃!”這狗雜碎心狠手辣,四老爺可是相信什麼事他都做得出來,當下把心一橫,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