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令·183 他的擁抱,比光暖
一時間,樑晨曦啞口無言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誰說以前我沒把你放在心上……”樑晨曦想爲自己反駁一句,可怎麼都顯得有氣無力的,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以前好像真的是像霍靳言說的那樣,對他並不是那麼上心。
“那你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個給我打電話,受了委屈也是這樣,我不想要從別人的嘴裡聽到你的消息。”他的表情很認真,令樑晨曦在短暫的錯愕後,心裡涌起莫名的暖意。
她不由回想起當時自己推開那扇紅門後看到的景象,就在自己忐忑不安着門後並沒有那樣一個人存在時,他安安靜靜的站在那,不同於以往的嚴肅冷漠,甚至就連五官的輪廓都由冷硬轉爲溫柔。
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自己所有的等待與不安都彷彿找到了歸宿,樑晨曦心裡很明白,只要霍靳言在,她就永遠都不會感到寂寞與孤獨。
互相對視的瞬間,彷彿心裡互通了,門後的霍靳言竟然笑了起來,那種笑容,是自己只有在最初的沿海別墅被扔掉的相框當中才能夠見到,可現在……她看到了。
就像她還在最單純的年月,就像他還沒經歷過那些滄桑,他朝着自己走過來,伸出雙手擁抱着她,緊緊的……樑晨曦的心裡一緊,明明剛纔推不開那扇白門時,她心裡所有的緊張恐懼不安都消失不見了,唯有這副溫暖的懷抱,讓她徹底放鬆了下來……
他的擁抱,竟然比此時的烈日也要溫暖……
“看我心情!”在霍靳言的目光裡,樑晨曦竟學的傲嬌起來,將頭瞥向一邊,豈料霍靳言早就看穿了她的那些小心思,修長手指在她腰際的軟肉上捏了把,立馬讓樑晨曦破攻的笑出聲來。
“今天這頓飯……”霍靳言望着她的臉,眼神裡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被那兩個人打擾了,一點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下次我們兩個人在出來……”她伸手就從霍靳言的口袋裡掏出車鑰匙,摁下中控解鎖,烈陽裡,她的臉被曬的通紅通紅的。
“好……”霍靳言這才滿意的收回了目光……
………………
車子剛駛入別墅區,車胎意外在沿海別墅的門口爆胎了。
樑晨曦看了眼霍靳言後就下了車,低頭蹲在車胎旁纔看到地上散落着的圖釘,一顆顆的落在那附近,眼神裡帶着疑惑,這是有人故意的?那麼目的……
在樑晨曦下車後,霍靳言也跟着下來了,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緒,就這樣低頭看着被樑晨曦拿在手中的圖釘,不知在想些什麼。
站起身,樑晨曦的心裡驀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而這樣的預感來的太過於急促,甚至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事實上,她已經看到了朝着他們這邊直衝而來的一抹瘋狂身影!
“霍靳言小心……”樑晨曦倏然瞪大了眼睛,不等霍靳言回頭已經快速的擋在了他背後緊緊的摟着他脖頸,還來不及在說些什麼,肩頭已經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霍靳言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熟悉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那女人見劃了一刀似乎還不解恨,擡起手來作勢就要第二次的傷害樑晨曦。
霍靳言的大腦裡有片刻的空白,他似乎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在空氣當中傳遞起來,血腥……
意識到這一點,他快速的轉過身來將樑晨曦反摟進懷裡,這次他清楚的見到了,行兇的人正是薛瑤的母親,她手上的刀還沾染着鮮紅的血,正一滴滴的向下淌着……
“怎麼了……怎麼了?”似乎是聽到門口的喧譁,沿海別墅的雕花鐵門從裡面被打開,身着t恤短褲的霍可泫走了出來,在見到眼前這一幕,手裡的冰激凌咕嚕咕嚕的滾在地上……
………………
不幸中的萬幸,樑晨曦肩膀上的傷口並不算深,但有些地方還是需要縫合兩三針。
霍靳言從頭到尾都坐在牀邊陪着她,臉色森冷中透着灰白,似乎受傷的是他一樣,時不時的伸手將埋住樑晨曦臉的長髮給撥開,那張被冷汗所浸溼的臉,此時蒙着沉沉的死氣。
或許是扯的難受了,樑晨曦倒吸了口涼氣,睜着的眼睛霧濛濛的,有些茫然的看着霍靳言。
“她呢?”想要讓自己轉移下注意力,好忽視掉肩膀上打了麻藥後木木的被針線穿過的拉扯感,樑晨曦知道,就算是自己不說明白,他也知道她說的那個‘她’是誰。
“在樓下,等薛正康來。”旁人感覺不到,樑晨曦卻是感覺的清清楚楚,霍靳言的手在顫抖。
“我沒事,就是肩膀劃傷了下,幸虧她神志不清……”回想起剛纔的場景,樑晨曦說不後怕那都是假的,現如今看着霍靳言這樣,倒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話正說着,門外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霍可泫的臉從門縫裡露出來,見到樑晨曦的傷,嚇得趕忙別過臉,剛纔門口那血腥的一幕令她幾乎都要窒息了,這是好不容易緩過來……
“薛家人來了,不止老頭子一個。”霍可泫淡淡提醒,最終還是抵不住對樑晨曦的關心,看着她。
“讓他們等着!樓下的保全全都集合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讓他們帶人離開!”霍靳言的聲音森冷中卻又帶着與平日裡不同的陰霾,而樓下傳來的爭執聲,他像是沒有聽到似的。
“我知道了大哥,你……快點下來吧!”嘆了口氣,霍可泫怎麼也沒想到好端端的竟然會出這樣的事,不由抿了下嘴脣,隨後將門重新關上下了樓。
而這邊醫生也已經幫樑晨曦縫合好了傷口,叮囑着幾日內最好不要碰水,樑晨曦一聽臉就垮下來了,現在天這麼熱,不讓碰水,簡直就要她的命了。
霍靳言倒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醫生又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後,就轉身下了樓。
伴隨着開門的聲音,樓下再度傳來了喧鬧聲,不過有蘭蒂斯·吳與被惹急了也會變得潑辣的霍可泫在樓下,暫時不需要費什麼心。
“等下麻藥勁過了,應該就會疼了。”霍靳言的聲音傳進樑晨曦略有些混沌的大腦裡,令她多少有些清醒過來,她倒還從未發現,霍靳言還有這個功效。
“你說會不會留疤啊……我這要是留疤了,你可得照顧我一輩子,不然頂着爲了別的男人留下的軍功章,叫別人怎麼看我?”樑晨曦本想開個玩笑緩解下氣氛,倒是在見到霍靳言越發難看的臉色來時,嚥了咽口水,訕訕的笑了笑,肩膀上的皮肉因着麻藥的關係倒是不疼,只是有些縫合後的緊繃。
“胡說什麼,有我在,你的一輩子哪裡還有別的男人?”見她想要起來,霍靳言扶着她坐在牀邊,從他這個角度看去,那黑黑的線,說不出的令他心煩意亂。
“等下我和你一起下去。”樑晨曦本想逗弄他幾句,只是隨後想起了什麼,沉聲開口。
有些壞人,不論是誰做都要留罵名的,既然是如此,她樑晨曦做總歸是要比霍靳言更名正言順!
“你就在這裡老老實實的躺着,哪裡也不許去!”霍靳言不那麼輕易的妥協,臉上的表情森冷冷的,還不知道等下下去要做出什麼令人覺得可怖的事情來。
“你要是不讓我去,我就一根根的把我肩上的線給拆了!要麼我現在就進浴室洗個澡!霍靳言,你自己看着辦吧!”她淡淡開口,其實也沒說什麼,但卻偏生讓霍靳言倒吸了口涼氣。
見他這樣,樑晨曦滿意的朝他眨了眨眼,下了牀倒是從衣櫃當中取了件紅色露肩窄身小禮裙。
單手拿着的確有些累,樑晨曦站在試衣鏡前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霍靳言,直接將裙子扔到他手裡,仰起頭來朝着他燦爛的笑着,儘管臉色還是蒼白的,脣也沒有任何顏色。
霍靳言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對她妥協了……
………………
霍靳言扶着樑晨曦下樓來的時候,不僅僅是蘭蒂斯·吳與霍可泫安靜了,就連薛家的那幾個人也一同安靜了,倒是被層層保全困在中間的被綁住的薛家太太,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霍靳言,恨意十足!
樑晨曦臨下樓來的時候,還特意的撲了幾層粉,此時看在旁人眼中,只覺得她是餘驚未消,薛家人的氣勢頓時消了一分,但過往的那些事,因着薛瑤的離世,而將大部分的憤怒都轉嫁到了霍靳言身上。
她的長髮特意盤起,轉身坐下的時候,故意露出肩頭剛剛縫合過的傷口,那樣的冰肌雪膚上露出這般的傷口,實在令人有些惋惜,霍可泫看到當即就要發怒,不過被樑晨曦的視線一掃,生生的忍住了。
“婚禮一別,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境況,還真是……世事難料!”樑晨曦輕聲的笑了笑,眼神掃過坐在正對面的薛正康以及薛家來的幾個小輩,此時那幾個小輩見被她注視,故意弄出幾個凶煞的表情來,看的出,是努力想要爲自己做出個氣勢來!
只可惜……樑晨曦心裡諷笑着……
畫虎不成反類犬!
提及婚禮,薛正康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更何況剛纔樑晨曦肩膀上的傷他們也是看的清清楚楚,於情於理,這次都是他們先做的不對,可是想到薛瑤……薛正康的眸又沉了起來。
樑晨曦不動聲色,自然是將薛正康眼底的變化看進心裡的,可敵不動她就不動,更何況身邊坐着的這個男人,更是個震懾,讓他們時時刻刻的提醒着自己,這裡是屬於霍家的地盤,而非薛家!
“樑小姐見諒,我太太她神智有些不清,這種情況就算是在法律上,也……”薛正康的話說到一半,故意沒有繼續說下去,其實不過就是想提醒樑晨曦,他太太是個神經病,就算是殺了人也不會判死刑。
“薛先生說笑了。”樑晨曦倒是真的笑了起來,明眸皓齒,要多璀璨就有多璀璨,那芙蓉面生生被擠出了幾抹紅暈來,可不知道爲什麼,坐在她對面的薛家人,心裡卻驀然打了個突。
霍可泫一時氣憤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蘭蒂斯·吳給截住,看了眼樑晨曦,他似乎覺得此時的她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更何況,她哪裡像是需要人幫忙的?相較之下薛家人更像是需要人幫助的纔是!
樑晨曦簡單的六個字,說的薛正康心裡有些驚疑不定,其實之前他也是有聽到過樑晨曦的名聲的,除卻婚禮那次的匆匆相見,這一次纔算是真正的面碰面!
“薛太太這種情況,似乎應該要配有專門負責的,可偏偏今天她一個人出門並且還找到了這裡,甚至還傷到了我……看來薛家的照顧,有些不周啊!”她依舊在笑着,可在薛家人看來,樑晨曦已經將笑裡藏刀發揮到了極致,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霍可泫心裡有些驚訝,剛纔她吵破了嘴皮子局面也沒有得到緩解,可晨曦輕易幾句話就扭轉了局面!
“另外,如果我結婚前您叫我樑小姐,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現在我是霍靳言的妻子,難道薛先生不應該叫我一聲霍太太以示尊重嗎?”樑晨曦不鹹不淡的再補了一句,薛正康的臉色整個難看了起來。
“樑小……不對,霍太太真是好口才,不如言歸正傳,我要帶我夫人離開這裡!霍太太受傷的賠償請寄給我,我會盡數償還清楚!”薛正康拍了拍幾個小輩的腿,示意他們稍安勿躁,如果真的鬧起來,這裡保全這麼多,絕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樑晨曦笑了笑這次倒是沒說話,眼神落在薛正康的臉上,隨後又看了眼被保全綁在不遠處的薛太太,霍靳言這次倒是雷厲風行起來了。
“我們的車剛纔在門口爆胎了,我下車一看,原來是有人撒了圖釘,這樣看來,我倒是有些疑惑了,薛太太的神智到底是清醒的還是混沌的,如果說混沌怎麼還懂得往地上撒圖釘?可若是清醒也做不出來傷人的事兒……”樑晨曦意有所指的說着,薛正康的臉漲的通紅!
“霍靳言,今天這人你讓我帶走最好,不讓我帶走……我和你之間的賬,沒完!”薛正康看也不看樑晨曦,似乎有些血壓升高,眼前帶着暈眩!
“喲,這話說的,我聽過這世上欠錢的是老大,沒想到還有一種霸道在薛先生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樑晨曦直着腰做了太久,藉着巧笑倩兮倚靠霍靳言的姿勢令腰部的壓力紓解些。
“薛老先生,是我和你們的賬沒完,至於你和靳言之間的事兒,那另算!”樑晨曦依舊笑着,綿裡帶針,眼神示意旁邊的傭人將早就準備好的茶水端上來。
薛正康什麼還沒說,倒是他身邊頗有些年輕的男子站起身來,猛地拍案似乎是想要朝着樑晨曦怒吼,卻見樑晨曦眼也沒眨,動也不動的將傭人剛端上來的茶水啪的一聲朝着那邊潑去。
儘管已經放了有些時候,可那茶畢竟還是熱的,潑在那人臉上似是警告。
“不好意思,手滑了,你剛纔要跟我說什麼?”樑晨曦涼涼的瞥了那人一眼,倒是覺得自己說的那番話極爲耳熟,後知後覺的回想起,當初霍靳言不就是用了這番話堵住了談安辰的嘴嗎?
對方見她這樣,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不要說霍靳言還在旁邊涼涼的瞪着他,除非自己真的不想活了,纔會動手,悶悶的只能打下牙和着血吞,咽回到肚子裡。
“霍太太,這事兒怎麼能夠另算呢?如果當初不是靳言對不住我們薛家,又怎會讓我太太神智失常?我太太現如今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如果霍太太相信因果報應,那麼現在……我也可以說你受傷,是因着你枕邊男人的……報應而受到牽連!”薛正康是老狐狸,知道什麼話最能夠引起矛盾。
卻見樑晨曦聞言卻是笑了起來,笑得極盡諷刺,那芙蓉面與身上的紅裙相得映彰,看起來頗有幾分神似沈煙雨,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算計。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做報應而受到的牽連?當年的事我也有所耳聞,雖說薛瑤與我們家靳言還沒結婚,可勾搭小叔子這種事情怎麼也拿不上臺面來說,這不禁讓我想到能夠做出這番事情來的女子,家教到底是有多好?”既然撕開了外面那層皮面,又何必還要裝作雲淡風輕的?
“你……”薛正康被這話氣的頓時一陣語塞。
“來,如果真要算的話,我們今天不如就算個清楚!”樑晨曦揮了揮手,讓傭人將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撤下,省的在發生剛纔的那一幕,順便讓保全將薛瑤的母親帶到離他們更近的地方。
“當初薛瑤與我們靳言的婚事雖然沒有被很多人知情,可畢竟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既然沒有不透風的牆,那這事兒也不可能不爲人所知!薛瑤後來卻與自己未來的小叔子走到了一起,還珠胎暗結,相信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家族來說都只能算是醜聞!作爲一個有尊嚴有血性的男人,就算是這個未婚妻還沒有過門,可碰上這種事情,又怎能理智對待?薛瑤與南琛在一起,可以說是對整個家族的不負責任,視爲不忠!隨後又與南琛私奔,讓整個薛氏家族爲她擦屁股,這算是不孝!一個不忠不孝的女人,現如今她的家人坐在我的面前,對我和我的丈夫指指點點,薛老先生,你說這筆賬,我們怎麼算?”
樑晨曦不緊不慢的說着,態度不驕不躁,不急不怒,只是平靜的不能再平靜,而關於薛瑤的事,很明顯坐在對面的那幾個年輕人並不知道詳情,此時聽到樑晨曦這樣說,不由大爲驚駭的看向薛正康!
而薛正康置於膝頭的大掌攥緊,就連手背上的青筋都露在外面,足以可見此時他的心情!
“當然,這件事情也不能說我們霍家一點錯都沒有,我們家靳言年少也有輕狂時,對於對薛家造成的傷害,他感覺到很抱歉,但是……這並不能夠成爲薛家人時時挑釁的理由!”
身着紅裙的樑晨曦如火般坐在霍靳言的身邊,從頭到尾她身旁的男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任由她自由發揮着,而這樣的信任與放任,也令薛正康心裡不由憤怒起來。
“如果說我今天受到的傷害是因爲靳言的因果報應,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說薛太太現如今變成這副模樣,也是因爲薛瑤的因果報應?”樑晨曦字字珠心,刀刀見骨,她本就不是什麼溫順的女子,就算是之前被霍靳言寵愛有加而磨掉了些許的利刃,可此時,那雙眼睛,那張嘴……
皆是令坐在對面的薛家人,難堪又難受!
“你就這麼相信你身邊這個男人?”薛正康不怒反笑,就連放在膝頭上的手都鬆了開來,而從頭到尾,薛太太一直都罵罵咧咧的,要麼就是喊着薛瑤的名字!
“這就不勞薛先生操心了,他是我的丈夫,自然就是我的天,我孩子的爸爸,倒是您……應該擔心下,薛太太以後的去向!”從開始到現在,樑晨曦第一次冷了臉,如同是六月的天般,說變就變。
“你……你在威脅我?”神經不正常的人沒有強制性要入院治療的,可若是傷了人就要另當別論了,薛正康徹底的怒了,猛地站起身來,似乎是想要抖出個秘密來!
“薛先生,有件事你似乎到現在還沒有告訴過你的家人……”從頭到尾保持沉默的霍靳言,終於開口出了聲,那冷漠的語調,如同盛夏天裡降下來的雪,令人心寒。
薛正康猛地沉默,可霍靳言絲毫不準備放過他。
“不如今天,我們索性就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