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音樂盛會
天空零星的飄起小雨，清風絲絲浸人心肺，一縷縷透過偵探社的窗戶吹進屋裡，程帥閉着眼睛開始享受這清新舒適的感覺，深吸一口氣，彷彿連空氣都各位清新甜潤，唐鵬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深邃的眼神中寫滿複雜，他獨自思考着心事，嚴肅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偶爾擡起頭看看程帥，那眼神滿是疑問和沉默，他看得出來，儘管程帥的臉上始終堆着快樂，但圍繞在他們周圍的氣憤卻寫滿哀傷，像是離別，像是回憶......這一天唐鵬陪着他只是平淡的呆在偵探社，兩人談了很多，從小時侯一起偷葡萄到長大後的各奔東西，最後又聊到現在的雙龍偵探社，兩人像是第一次有這麼多話，唐鵬沒有再問爲什麼，因爲始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他只是想好好珍惜這平常又奇怪的一天......
天漸漸黑了下來，兩人這才發現已經到了黃昏，程帥散漫的一伸懶腰，一人走在窗外看着那慢慢落下的紅日，夕陽的餘輝塗到他臉上，在光和影的調配下，竟然成了一副畫，不知爲何，唐鵬有種預感，這幅畫會讓他記住一生......
“雨自飄零柳輕垂
故人一去路難回
往事催淚日已夕
酒醉人醒不復歸”
唐鵬閉着眼睛仰起頭，努力忍住那莫名想要流下的眼淚，輕輕的念道。
“咦？什麼東西？”聽見唐鵬的詩，程帥木了下。
“不知道，腦子裡突然浮現了這幾句，就把它唸了出來”唐鵬淡淡的答道。
“也就是說是你個白癡剛寫的？哈哈哈哈！別怪老子太坦白，寫得真垃圾！”程帥大聲笑了笑，沒有轉過身，接着用一種很輕鬆但也很複雜的語氣說道，“可是，老子會把它記下的......”
兩人沒有再說話，房間頃刻安靜了下來，一種說不出的氣氛充滿了每個角落，壓得人不能說話，也不願說話......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窗外的殘陽已經完全被黑暗淹沒，明月漸漸升上天空，皎潔的掛在上方拋灑着月光，唐鵬低頭看了看錶，已經晚上八點半了，擡起頭淡淡的看着程帥：
“我們該回醫院了，小雙需要人保護。”
“靠，這麼快就過了一天......”程帥不滿的抱怨幾句，背對着唐鵬點點頭，“那小屁孩關係着整個城市的安危，你快回去吧！”
“那你呢？”
“我還有點事，晚點再到醫院去，不說了，我也該動身了。”程帥散漫的轉過身，自顧自的走出房門，忽然回過頭來看着唐鵬，“詩寫得不錯，叫什麼名字？”
“......離別。”唐鵬淡淡的答道，程帥微微笑着點點頭，然後消失在樓道的黑暗之中......唐鵬愣在房間裡，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沒有問程帥要去哪裡，也沒有跟出去，當想到應該問問的時候，空蕩蕩的偵探社裡已經只剩下自己......
一座高聳巨大的建築物前，程帥停住腳步擡頭望望建築物最高的那一層，嘴角無所謂的露出微笑，打個哈欠準備走進去，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神秘的聲音：
“幼龍啊！你真的已經決定了？”
程帥沒有回答，也沒有轉身，這聲音他記得，是張懷天的，他只是吊兒郎當的抓抓頭髮，然後散漫的跺了進去：
“靠，搞得跟王老五單身派對似的，氣氛弄得這麼鬱悶幹什麼——老子的路不是那幾只‘鳥影’安排的，也不是老天來決定——老子的路老子自己走！”
背後的張懷天沒有說話，只是輕聲嘆了口氣，然後扔給他一樣東西，自己慢慢離開了......程帥接過一看，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那是自己在“艾爾蘭克號”上被苑龍飛推出大海不小心弄掉的墨鏡，怎麼會在他那兒？程帥現在也不管這些，慢慢的帶上墨鏡走上建築物的最高層......
“三哥，你來了？”一個寬闊的房間裡，苑龍飛獨自站在巨大的窗前，整個房間空空的沒有任何東西，三面是牆，另一面就是用那扇用幽藍色玻璃做成的窗面，整個窗子從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完全被建成了一面牆壁，月光通過幽幽的藍窗照到整個房間，透過這扇窗可以俯瞰到大半個城市的夜景，各色美麗繚亂的燈火把城市照得美豔動人，宛如一個婀娜多姿的少女，可對於這些，苑龍飛卻只顧忘情的望着大大的明月，許久才把目光落在城市的夜景上，忽然，他的臉色一下變得憎惡，眼神憤怒得像被火燒着一般，“墮落的人創造出的墮落文明，怎麼看都覺得噁心，三哥，你知不知道？曾幾何時這裡還是一片美麗茂盛的大森林，小鳥在耳邊輕輕吟唱，流水在眼前細細流過，動物們都着忙碌着充滿生氣......呵呵，那真美......”
程帥沒有理他，進屋後自顧自的脫下外套扔在地上，然後舒展着做了做準備活動，冷冷的說道：
“少廢話，開始吧！”
苑龍飛搖搖頭，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從身上拿出一根指揮棒：
“三哥，你還是老樣子那麼性急——不過這次請先等我兩分鐘，爲了今天，我專門準備了一首樂曲送給你——你聽過貝多芬的‘月光’嗎？”
程帥擡起頭，疑惑他要幹什麼，這時，耳邊響起一陣優美的旋律，一個個樂符像有了生命，蹦蹦跳跳的撫摩着自己的耳朵，讓人感覺整顆心都快醉了，突然，窗外下面的城市某處像有一條火龍沖天竄出，然後整個燃燒在熊熊烈火中，接着，城市像煙花機一樣，一處處綻放出血一般烈豔的火之花朵，它們隨着苑龍飛的指揮棒的飛舞不斷的開放，音樂悠揚動聽的旋律中，程帥彷彿看到了無數人在火中掙扎，無數的性命在消逝......不一會兒，窗外已經成了一片火海整個城市幾乎被炸掉了五分之一，當歌曲停止的那一刻，程帥完全呆住了，絕對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苑龍飛像演奏完的指揮家，很有禮貌給“觀衆”鞠了一躬，然後閉着眼睛再次露出醉人的微笑：
“三哥，好聽嗎？”
三十四 離別
程帥沒有回答，慢慢摘下墨鏡，埋着頭一步步走過來，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當走到苑龍飛面前時，程帥慢慢擡起頭，一剎那，苑龍飛渾身猛的一顫，然後微笑的看着他：
“怎麼了？三哥，這種表情不像你啊！”
“碰”，話音剛落，一記重拳已經狠狠擊在苑龍飛臉上，伴隨着劇痛的還有無比的吃驚，這拳的速度比在“艾爾蘭克號”上快了不只兩倍！可苑龍飛根本沒時間想這些，因爲拳頭已經像雨點一樣襲來，一拳比一拳快，一拳比一拳狠，苑龍飛連其中任何一拳都接不住，更別提還手了......不知過了多久，拳頭終於停了下來，苑龍飛睜開紅腫的眼睛，可瞳孔在瞬間放大數倍，他看到一個碩大無比的拳頭以前所未見的速度朝自己衝來，“碰”，隨着一聲巨響，苑龍飛被揍飛好幾米，一下撞到牆上，苑龍飛使盡全身力量讓自己靠着牆壁坐起來，渾身的骨頭像被摔了個粉碎，只有喘氣的力量......
一道黑影映在苑龍飛身上，他費盡全身力氣才擡起頭，可卻赫然看到程帥像死神一般站在自己面前：
“給老子起來。”
絕望，苑龍飛第一次感覺到這兩個字，可在這時候，他竟然笑了，笑得很開心，然後慢慢閉上眼睛，費力的說道：
“這纔是......那個可以......把我，我當孩童般戲耍......的三哥......可是，在看了，看了那個禮物盒裡的東西你就應該知道......贏家始終......始終是我......”
奇怪的是，程帥沒有反駁，彷彿他默認了苑龍飛說的是對的，臉色死一般平靜，“磅”，忽然一聲脆響，程帥的左手臂被整個炸開，血肉模糊的掛在身體上，但程帥似乎並不吃驚，依然面無表情的立在原地，但疼痛已經讓他不能在往前邁一步，不知什麼時候苑龍飛手上多了一個遙控器，臉上帶着殘喘的微笑：
“還記得......還記得‘催眠師’送你的禮物不......你的身體早在上次調查遊魂一案的時候就已經被我埋下了**啊！呵呵呵呵......咳咳......接下來又是哪裡呢......”
“磅”，又一聲爆炸響起，程帥的右腿被炸個粉碎，斷殘的站在那裡，苑龍飛發出一陣狂笑，然後休息了好一會兒，再準備繼續按下按鈕的時候，程帥已經拖着半邊身體走到了自己面前，高高擡起僅存的一隻右手......在拳頭狠狠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苑龍飛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怖，兩人同時倒在地上，過了好久才恢復了說話的力氣。
“不能......同年同月生......但願同年同月......死......咳咳......三哥......還記得當年的誓言嗎......我死不要緊......可你的死卻關係着整個城市的命運啊......呵呵呵呵......掌握整個城市毀滅的主遙控器我放在了你心臟那裡......在今晚十二點就會引爆......除非你的心臟提前被炸得粉碎......呵呵呵呵......我手上的遙控器就是可以引爆藏在你心臟那顆**的開關.....怎麼樣？三哥，你願意爲了這骯髒的城市......咳咳......骯髒的世人......而放棄你的生命嗎？還是代替我......成爲新的‘無影’去......挽救能挽救的世界......”
“媽的，給老子閉嘴！”程帥似乎根本沒有聽他的廢話，艱難的移動身體想要去搶苑龍飛手中的遙控器，苑龍飛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輕按下了控制程帥左手和右腳**的按鈕......
“你說什麼？”在回醫院的路上，唐鵬“意外”的遇到了兒時的玩伴，“無影”的千面魔隋斌熙，當他聽到藏在程帥身體上的秘密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腦袋一片空白，深邃的眼睛裡一下變得空空的，“他在哪裡？快告訴我！”
......
唐鵬打開建築物最高層了一間房門，慢慢的走了進去，周圍的一切和在“艾爾蘭克號”上夢見的情景極其相似，尤其是當他看到地上那副墨鏡了時候，心裡像**了把鋼刀，他忍着難受繼續往前尋找，胸前仍懷有一絲希望，可，當他程帥拖着支離破碎的身體斜靠在牆壁上的時候，眼淚一下滾了出來......
“現在......幾點......”程帥忍着劇痛睜開眼睛問道。
“十一點五十五分......”唐鵬走過去用盡一切方法想止住程帥傷口的血，可血仍不停的望外冒，眼淚一滴滴落在傷口上，把血都打溼了......
“別耽誤時間了......快去拿那個混蛋的遙控器......按下中間的按鈕......快......”
唐鵬止住心裡不住流出的鮮血，走到苑龍飛的屍體前拿過遙控器，腦袋整顆空了，呆在原地不知幹什麼。
“媽的，別耽誤了......快按！”
背後程帥不停的催促着自己，可唐鵬的手卻抖個不停，怎麼也按不下去，最後，他一個人走出了房間，他下定決心按了，可也絕對不忍心看到程帥在自己面前......在錶快要走到十二點的那一刻，終於輕輕按下了按鈕......
“雨自飄零柳輕垂
故人一去路難回
往事催淚日已夕
酒醉人醒不復歸
白癡......寫的什麼垃圾詩......幫老子照顧好劉敏和李涵......還有......想要我把她忘了的......果子......”
......
郊外的一間小屋內，在電腦前的林子辰木住了，嘴巴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
“唐鵬......唐鵬殺了程帥.......那個遙控器，難道唐鵬是最近幾次爆炸案的元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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