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不能喝那個……”
付曉竟嘟着嘴,雙手捧着牛奶,身子蜷縮成一個球,差點就整個人鑽到沙發裡面去,一雙細長的眼睛,徑直望向唐思南手中閃着藍色光澤的酒杯,眨巴眨巴,滿含委屈。
“那個不是小孩子該喝的東西。”司徒月笑了笑,把整盤薯片遞到小孩兒的面前,順便拍拍他的頭,“小竟乖,薯片給你吃。”
“嗚嗚……我不是小孩兒……”付曉竟揚着脖子發了半天牢騷,發覺根本沒有人理他,於是只好轉頭去對着薯片奮戰,“好吃,好吃,嘿嘿。”
一邊揚起小爪子,往自己的嘴裡塞薯片,一邊鼓着腮幫子唸叨着。
“思思怎麼還沒來?”司徒月擡起手腕,看了看錶,眯着眼睛問。
“她有個試驗,走不開。”唐思南笑了笑,“她叫我們不用等她了,晚上她在線上單獨跟你聊。”
“那好,先嚐嘗店裡新出的招牌酒——”
邱磊沒做聲,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酒。
“小月,叫我們來,不光是爲了喝酒吧?”唐思南把杯子送到嘴角,抿了一口酒,在嘴裡品了品,挑了挑眉毛,“好味道,又是你的新點子吧,這酒叫什麼名字?”
“bluetear,憂傷之淚。”司徒月眨眨眼睛,面前放的仍是隻放奶不放糖的咖啡。她一貫不喝酒,或者說,是從某個時候開始,就再也不碰酒了。
“嗯?”唐思南挑了挑眉毛,付曉竟也好奇的擡起頭來,只有邱磊還低着頭。
三個淺藍色的文件夾,擺在三個人的面前,付曉竟從沙發上爬起來,丟下牛奶杯子和薯片,撲過去第一個抓過自己的文件夾,打開,一張書本大小的照片便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深藍色的寶石,鑲嵌在一頂鳳冠的正中央,映得所有珠寶都黯然失色。
“哇,好大顆的寶石哇!”付曉竟開心的抓着文件夾,樂顛顛的轉過頭去問司徒月,“這次我們要去偷這個?”
“嗯。”司徒月點了點頭,見唐思南和邱磊也都拿起文件來看,於是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解此次的任務。
她是上家,專門爲他們接下各式各樣的任務。
而他們就是道上赫赫有名的Dtbo,四個人,三男一女,偷遍天下無敵手。
“bluetear,英國著名古玩商james的私人收藏品,據說八國聯軍入侵中國時,英國軍隊曾經從紫禁城當中搶走了慈禧太后所佩戴的鳳冠,這顆寶石當時就鑲嵌在那頂鳳冠上。”
“切,那不就是我們中國的東西?”付曉竟嘟起了嘴巴,一臉被人搶去了東西的鬱悶。
“小竟,你能不能聽小月說完?”唐思南不顧及形象,立刻丟給他一個白眼,邱磊則埋頭看資料,動也不動,好像整個人完全從這個空間當中抽離。
“這個james,表面上看,是個古玩文物商人,但是根據調查,他私底下有很多的走私生意,因此,文物生意一直都是他用來洗黑錢的手段。這次,他要在senwell酒店辦一個私人珍藏珠寶展覽會,而bluetear也在展覽文物之列,展覽之後,這顆寶石將用於拍賣,james打算找人用一億五千萬拍下憂傷之淚,達到洗黑錢的目的。而這次的經手人是一個英國華僑,叫張超,人現在就住在senwell酒店。而我們這次的目標,就是拿回憂傷之淚這件價值連城的文物。”
翻過去,又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男子有微微卷曲的褐色頭髮,眼神迷離,整個人散發着神秘的誘惑。
“這次我們的買家是誰?”唐思南喝了口酒,問,“別告訴我是國家文物局,我還真是不太習慣爲國家效力。”
“呵呵,真不幸,被你猜中了……”司徒月笑了笑,“因爲文物局與英國方面一再交涉,都拿不回這件文物,因此只好改走旁門左道,不過,他們的價碼出的不低,20萬……”
“才20萬而已嘛!”付曉竟不以爲然的揚起他的脖子,噘起嘴,“連給我買個掌上電腦都不夠……”
“他們給的是美金。” 司徒月拍拍付曉竟的肩膀,後者立刻瞪大了眼睛,細長的小眼睛裡面,看到的都是大大的$。
“那這次我豈不是能分到四萬美金?哈哈哈……”想到這裡,小孩兒開心的仰着頭大笑。
“小月,任務我們可以接,但是——”唐思南放下酒杯,直起身子來,“這次行動,我希望可以得到警方的協助——”
“你瘋了吧?!”付曉竟手裡的文件夾沒拿穩,啪啦一聲掉在了地上,小孩兒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隨時能夠瞪出兩個問號來,“雖然說出來不好聽,可說到底我們是賊哎,叫警察協助,老哥你是不是發燒了?”
一邊說,付曉竟一邊伸手去夠唐思南的額頭,“來來來,讓我看看,有沒有燒壞腦子哦——”
“去,一邊吃你的薯片去!”唐思南一把打開付曉竟的小爪子,“離我遠點,你不咬我我已經謝天謝地了,我自己也是學醫的,就不勞您付大夫記掛着了。”
半調侃的話,用他那一貫慵懶的語調說出來,很像檸檬水加冰,又酸又涼。
“南——”從一開始就默不做聲的邱磊終於開口說話,“你是頭兒,大家都聽你的,如果你覺得有這個必要,我沒什麼意見。”
司徒月側着頭,身邊的少年眉清目秀,身上沒了殺氣,感覺是那個熟悉的邱磊又回來了,於是一聲“磊磊哥”卡在喉嚨裡面,嘴脣顫了顫,話卻說不出來。
時間過了,他們也回不去了。
“我沒意見。”司徒月雙手攤開,朝着唐思南聳了聳肩膀,“讓我出去打個電話——”
又踩着優雅的步子走了出去,唐思南轉過頭來,見付曉竟果然又撲到薯片面前奮戰去了,於是揚起指尖,敲了敲他的腦袋,“慢點,沒人跟你搶。”
“嗯,都是我的。”付曉竟將盤子往自己面前拉了拉,繼續吃。
“時間還來得及”,唐思南從容的將文件夾上照片一張張收起來,嘴角抿着笑,“給大家一個晚上時間好好休息,明天,等我的通知吧——”
“好噢!!!!”付曉竟首先從沙發上跳起來,“正好小曼約我晚上去ktv,我現在去找她咯!!”
眨巴着小眼睛想了想,於是笑眯眯的看向唐思南,“老哥,車子借一下啦……”
“借你有什麼用,你會開車嗎?”唐思南又給了付曉竟一個白眼。
“我可以僱包子做我的司機,哈哈,一次給兩百,便宜又方便。”付曉竟整個人撲在邱磊的身上,粘的像塊膠皮糖,“包子,你不反對,對吧,嘿嘿嘿……不過錢我要先欠着。”
一聲又一聲的叫着包子,那是他給邱磊起的外號,因爲他生氣的時候鼓起臉來像個包子。
“小竟,我喝了酒,不能開車……不安全。”邱磊費力的把付曉竟搭在他身上的爪子挪開,寵溺的拍拍他的小腦袋,“你自己去吧,或者讓家裡的車來接你也行。”
語氣很溫柔,是少有的溫柔。
“算了,我自己去”,小孩兒氣鼓鼓的搖搖頭,甩開邱磊放在他身上的手,但是很快又樂了,眼睛眨巴眨巴,“嘿嘿,老哥,你欠我一個人情噢……下次一定要把車借給我!”
付曉竟朝着唐思南狡猾的一笑,半眯着眼睛,狐狸尾巴在身後一搖一擺,一溜煙的鑽出房間,跑得連影都不剩了。
“這死小孩兒,就會一招空手套白狼。”望着消失的背影,唐思南伸手習慣性地往上推了推眼鏡,笑得溫柔,“繞來繞去,我什麼沒幹,就欠他一個人情了。”
“嗯,就是欠收拾。”邱磊雖然沒笑,但是語氣卻格外溫柔。
每當面對着這個少年,無論心裡結了多麼厚的冰,都能夠被他的笑容輕易融化。
這句,他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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