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聞言,呵呵一笑道:“這世間能把紅衣穿的氣質不凡的只有鬼姬能做到。”男子淡然道,並未直接回答霓裳的問題,但聞這無謂的語氣,卻像是嘲笑霓裳這身着裝。
果不然,霓裳聞言,眸子一冷,壓制着怒意道:“找死。”說罷,直接出手,左手結了一個手花,但見掌心上滕然出現一朵紅蓮,栩栩如生。男子見此,淡然一笑,似乎在等着霓裳接下來的動作。
霓裳冷笑一聲,直接將手心的紅蓮向男子揮去,這朵妖嬈的紅蓮離開霓裳的手心,忽然散開,似霧氣又不似霧氣,點點迸發,向男子襲去,那男子見此,笑道:“雕蟲小技。”卻不急着躲閃,從容不迫,從掌心迅速射出一記綠色,但見那綠色迅速開花,將霓裳的毒氣迅速包裹住,片刻後,消散。
霓裳見此,不由一怔,這人,竟然會破解自己的毒氣,轉眸一想,她正欲動手時,忽聞一聲道:“慢着。”兩人聞言,不由一愣,但見夜瞳落在霓裳身邊,一身黑衣的男子笑意滿滿的落在他們幾人中間,正面對着男子笑道:“你怎麼來了?”這語氣似乎是認識。
霓裳見黑衣男子的背影,道:“教主,屬下發現這人偷偷跟着我們。”
墨垂雲聞言,挑着眉回頭道:“這位是西域毒王—釋無歧。”語氣說不出的沉穩與威嚴,霓裳聞言,不由一愣,就連身旁的夜瞳也神色微變,頗帶些敬意的看着那男子。
這人竟然是西南毒王,霓裳聞言,神色難掩一絲震驚,慌亂垂下頭,斂了斂眸光,不敢直視那人。難怪這人會破解自己的毒氣,原來是西域毒王,剛纔,自己可真是......想到此,她緊緊咬住了嘴脣,神色有些懼意。
“你還不快點道歉。”墨垂雲見狀,沉着聲音道,語氣裡有着不容拒絕的威嚴,眸子裡慢慢浮現絲絲冷意,這霓裳還真是膽大。自己早就知道身後有人跟着,索性等他直接出現,她倒好,直接截住釋無歧,竟然還動起手來了。還真是嫌命長了。想罷,眸子沉沉,不帶一絲情感。
似乎是感到墨垂雲身上冒出的冷意,霓裳有些囁喏,正欲開口賠禮時,男子見狀,笑道:“罷了。”
但見男子這般淡然神色,不將霓裳剛纔動手一事放在心上。
墨垂雲聞言,笑意立刻浮現,對着男子道:“怎麼,這麼巧能遇見,而且還跟在我後面?”對於他來說,釋無歧是前輩也是益友,但在那些所謂江湖人看來,墨垂雲與釋無歧都是一丘之貉,亦正亦邪。
“本想去西南的,誰知道路遇了你們,本想偷偷出手,誰知道你這屬下警惕性不錯啊。”釋無歧笑着道,看了一眼垂頭不語的霓裳,微皺着眉目道:“不過,這大紅色我覺得還是鬼姬穿着不錯。”
墨垂雲聞言,眸子幽幽,只不過邪魅的臉龐突然淺笑,似一朵豔麗的花兒。霓裳微微一愣,咬了咬脣,紅色本就是她喜好的顏色,第一次被人這般說着,她雖有些不喜,但又無奈,倒是身旁的夜瞳見此,眉目微微一皺,只是眸子看向霓裳時卻多了些莫名的情緒。
“哦?鬼姬啊,確實,我就沒見過她穿其他顏色的衣服。”墨垂雲笑着道,脣角綻開的笑容,一眼就能讓人沉醉。
身後霓裳聞言,微微頷首,鬼姬雖沒見過,但也是聽過,湘西那邊的蠱後,聽說也是長得異常美麗動人,但見墨垂雲這般說着,她心裡莫名有些悶意,不知爲何。
“我路過湘西的時候順道去看了她。”釋無歧笑着道。
“哦?你還真是閒了。”墨垂雲挑着眉笑道,但見面前這白衣男子,眼角盡是笑意,出塵的氣質,只不過歲月卻在他的眼角留下了印記,但無論如何,釋無歧還是釋無歧,從未改變過。
林間,兩人,笑着看着對方,掐指算算,兩人已有五年未見,這兩人,一黑一白靜立在林間,都有着不同的氣質。
而後,兩人不約而同,與另兩人一起離去,直接往大理而去。
與此同時,天已然擦黑,只不過於大成他們馬不停蹄的向湘西那邊而去,蘇念晚越發覺得有股陰邪的氣勢在慢慢逼近。忽聞有人驚聲道:“那邊怎麼這般黑。”
話罷,他們幾人立刻停住了馬,看着那人指着的不遠處,都不由一驚,確實,那邊黑的異常,就像是朵朵烏雲向他們那邊壓了過來。蘇念晚見此,眉目緊皺,這場景慢慢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於大成見狀,心裡不由咯噔一下,一絲不安慢慢在心頭升起,他看了眼前方,忽然道:“我們往前走。”前方沒有那邊黑,而且在於大成看來,前方就是希望,只要穿過前方那片森林,就應該能到達湘西小鎮了。當下,要趕緊離開這裡,心裡到底是不安了起來,他不能將這些兄弟的命送在這裡。
幾人聞言,想都未想,直接跟上於大成,蘇念晚側目看了一眼那邊的天色,她忽有些好奇,於大成這次押鏢押的到底是什麼,唐家堡的東西,會不會與引來這人有關係,未曾多想,也趕緊駕馬離去。
幾人未發現,那邊的雲突然變了方向,跟着他們慢慢前進,雲層上空也慢慢浮現一張破碎的臉,嘴角部分慢慢勾起了一抹笑,頓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某處,兩人騎着馬並排,“少主,這一招有用麼?”唐九忽停下馬對着身旁的唐微道。
“當然。”唐微聞言,淡然瞥了一眼唐九。
唐九聞言,微微垂頭,不再去問,而後兩人繼續向前方而去,這方向分明是向蜀中而去。
天色已黑,月亮悄悄掛在半空中,冷冷的月光照在蕭瑟的大地上,讓人覺得更加冷清與莫名的寒意。
蘇念晚此時與他們幾人正往林間而去,一路上只有馬蹄的聲音與踏在地面上的迴音,在這寂寥的月夜中,格外顯得空曠。
他們幾人面目凝重,一刻都不敢做停,也不敢回頭,都緊緊咬着脣,身子也崩的緊緊的,身後事一大團墨色的雲在悄悄的跟着他們。
蘇念晚莫名覺得一股壓力慢慢而來,這種感覺很熟悉,但她也不敢回頭,自己心中已然料定了是誰,但在這緊張的氣氛下,唯有與他們一起向前。
於大成在最前面,忽然停住了馬,但見他停住馬後,蘇念晚等人也將馬停住,紛紛停在他身旁,但聞於大成有些震驚道:“這路,好像在哪見過?”話音一落,幾人神色一變,心裡咯噔一下,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四周,蘇念晚眉目緊皺的掃了一眼四周,確實,這地方似乎來過。想到這些,蘇念晚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甚,而後,忽擡頭看着上空,一大團,或者說許多圖案黑雲慢慢的向他們聚攏而來,驚得她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上方。
另幾人似乎也是瞧出了這地方的不對之處,不由都緊張了起來,於大成緊緊的看着前方,神色不定。大約是感到了一股壓制的力量而來,馬兒也開始不安焦躁了起來,於大成本想繼續上前,但奈何這些馬兒就如發狂了一般,驚得幾人迅速跳下馬,只不過愣神的蘇念晚卻被馬兒摔了下來。
“哎喲。”蘇念晚不由驚叫了一聲,不過現在這時候,都沒心情去關心她了。
“當家的,這.....”其中一人似乎是發現了上空的黑雲,有些訝異道。
幾人聞言,紛紛擡頭看着天空,而後,面色難掩一絲震驚,天空本是黑色的,月光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黑雲包圍住了,這些黑雲慢慢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大網一般,慢慢的滿滿的向他們壓了過來。此刻,幾人就感覺胸口透不過氣了,就如被莫名的東西壓制住了一般,蘇念晚坐在地上,卻感覺自己渾身無力,爬不起來一般。
但見那黑雲慢慢聚集在一起,但又慢慢散開,本就對這詭異的雲團有些懼意,見這雲層漸漸有消退的意思,衆人神色稍微放鬆了一下,只不過,蘇念晚依舊戒備的看着四周,這黑雲不可能退去的。
果不然,在大家稍微放鬆下來的時候,黑雲又重新聚攏在一起,未曾注意,這雲慢慢變成血紅色,一點點的將這黑夜吞噬掉。
空氣裡的溼氣似乎變得越來越重,連風裡都夾雜着一絲絲怪異的味道。
於大成見狀,微微皺眉,終究是按耐不住大聲道:“來者何人?”弄出這番詭異氣氛的不是人就是鬼了,只不過他有種感覺,這一定是個人,並且是緊隨自己的那個人,還有可能是與金鏢頭的死有關係的人。
“呵呵呵呵呵。”四周忽傳來一陣陰邪的笑聲,讓人辨不清這人到底在何處,不過這笑聲不由讓他們幾人頭皮一麻,着實詭異的很。蘇念晚緊緊咬着脣,她已得知這人是誰,不由感到一絲悲哀,爲何又要碰見他。雖不確定那人在何處,但她早已將袖中的銀針取出,全神貫注戒備的看着四周。
但聞這詭異的笑聲消散後,林間忽然靜謐了起來,不聞風吹草動,一絲聲音都沒有,於大成他們幾人心裡陡然騰起一絲不安,強烈的不安。
一時間,無人說話,但莫名壓制的感覺卻未退去,“不知閣下何人?”於大成掃了一眼四周,繼續大聲問道。,他不想受制於人,而是先發制人。
“你留下那件東西,我便放了你們。”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像是夾雜着殺意與絲絲涼意,卻極力壓制。
“什麼東西?”於大成不由一驚,故作鎮定道。
“唐家堡的東西。”那人繼續冷然道,天邊的雲又漸漸壓低,逐漸形成一張血色破碎的臉,幾人見此,不由大吃一驚,愣愣的看着上空,一臉驚訝的神色與強烈的不安複雜的呈現在他們臉上,唯有蘇念晚淡定而望,唐家堡的東西,那麼,這於大成押運的不會真的是......蘇念晚不由一愣,眸子閃爍不定。
於大成見上空的那張碎臉,神色大驚,但聞這張鬼臉說出的話後,他更是一驚,有些不鎮定起來,但還是深吸一口氣,忍着胸口被壓制的感覺,對着那張臉道:“唐家堡有何東西?”
“哈哈哈哈,別以爲我不知道,木匣子在你懷裡,哈哈哈哈。”說罷,那張鬼臉顏色慢慢加深,比血紅色更加瘮人。
但聞這鬼臉的話,於大成眸子閃過一絲訝異於震驚,木匣子在自己懷中他都知道,想必這人一定是在鏢局就盯上了自己或者是那個要求運鏢的客人,難怪,押金如此高,想必,自己押運的貨物不止是紅貨,而是一件寶物。不過,鏢局要確保貨物安全。想罷,於大成忽然扯起嗓子道:“風緊扯呼!!”(情況危急,趕緊撤)
這話是對着鏢局的幾人說着,但聞當家的這句話,衆人適才回過神來,蘇念晚愣了半天,大概是沒聽懂這話的意思,但見衆人都轉身向着另一處而去,她也慌忙跟上。
於大成不知道這樣到底能不能逃脫,與幾人一起向前方而去。他似乎是忘了那條路不是去往深林的。
“想跑?哈哈哈,你們跑不掉的。”那張鬼臉忽然咧開嘴一笑,猩紅大嘴一般,露出森森的利牙,看着他們逃去的方向冷冷一笑,眼睛透出一絲涼意與殺意,慢慢浮現在眸中,只不過上空雲層不動,那張鬼臉也沒有追上他們的意思。
不遠處,深林竹屋內,一女子倚窗而坐,神色慵懶的看着黑夜不遠處的那處血紅雲層,忽而嘴角一笑,魅惑百生。
“蠱後大人,那是什麼?”身後一少女神色詫異的指着那處血紅色的雲層道。黑夜中突然出現這個血紅色詭異的雲層,着實讓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