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林音郡主躺在牀上,艱難地睜開雙眼,朦朧中,她看到了那個她日夜思念的身影,有些不敢置信地呢喃道。
“是我,我回來了!”,董文淵連忙坐在牀頭,一把抓過丫鬟遞過來的溫熱的溼帕子,替楚楚擦拭額角細細密密的汗。
感受着臉龐上細細密密,溫柔的擦拭動作,林音郡主臉色竟然神奇般的好了很多,她長長地吸了口氣,然後又緩緩的吐了出來,一時忘記了疼痛。
甚至她在想:要是時間就這麼停下來,該多好啊!
只是,又一次陣痛襲來,腹中疼痛如刀絞,疼的她的臉色又一次蒼白起來,剛剛擦拭掉的汗珠,又一次細細密密地冒了出來。
“夫人,夫人,您快深呼吸,隨着疼痛一起用力!”,婆子連忙出口提醒。
董文淵並不懂這些,只不過,見到楚楚這樣疼痛地幾乎要扭曲的臉,他心中忽然生出一陣後悔來。
早知道生孩子辛苦成這樣,那就不生了,只有他們倆,等到一切都太平了,只有他們倆,到時候,遊山玩水,一生一世一雙人,豈不是更好?
“啊……!”,林音郡主忽然高聲嘶叫,那聲音,倒是嚇了董文淵一跳。
“快!快出來了,用力,用力啊!”,產婆又一次提醒道。
而林音郡主好似已經累到虛脫了一般,渾身癱軟,臉色慘白,雙眸緊閉,彷彿再也用不上一絲力氣了。
而這時,初柳進來了,手裡還端着一碗撇去了油的雞腿湯。
“這是皇后娘娘吩咐了,說是喝了就有力氣了!”,初柳連忙上前。
那湯水微微泛白,只放了一點點的鹽,油花更是早已經撇的一乾二淨,碗底還有幾塊雞腿肉,幾粒枸杞和幾枚大棗。
董文淵親手接過湯碗,放在手邊,讓郡主靠在他的懷裡,一手託着她的下巴,一手用小湯勺一點兒一點兒往裡送。
站在一旁的初柳看得目瞪口呆,原以爲,董將軍會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沒想到,這一切,竟是這麼有條有理,像是經常做慣了似的。
心中不由一陣佩服。
董夫人坐在一旁,也是滿臉的焦急,不過,對於文淵進產房這件事,倒是沒有表現地太過不悅。
見初柳出來,坐在外間的董如怡和董夫人連忙問。
“怎麼樣了?”
說話間,還看到一盆血水,被小宮女端了出來,一盆清水送了進去。
宮女們也是來來往往的,忙碌至極。
“娘娘,奴婢聽穩婆說,目前還算順利,不過,這是頭一胎,自然會慢一些的”,初柳一臉謹慎地回道。
董夫人和董如怡眼中的焦躁頓時少了不少,不過,依然焦灼地等待消息。
德妃和淑妃聞訊也趕了過來。
“皇后娘娘!”,二人行了個福禮。
董如怡點了點頭,然後示意二人快坐。
“皇后娘娘,董夫人,您不用擔心,三少奶奶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德妃笑道。
這一句話,倒是打破了尷尬。
不過,裡面人極力隱忍的喊聲,讓誰都無法安下心來,只得心神不寧地等待。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穩婆從裡面出來,回稟道。
“皇后娘娘,董夫人,郡主這一胎是頭胎,十分緩慢,只怕,要等到明天了,皇后娘娘不如何夫人先去歇息!”,穩婆謹慎地說道。
董夫人卻是再也忍不住,一把上前,拉住穩婆。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雖然一開始,她對文淵娶一個異族女子還是有些介懷的,不過,漸漸地,她發現,這孩子不僅心地善良,還非常善解人意,比京城中的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所以,也漸漸喜歡上了林音郡主,後來,知道了她從小的那些經歷之後,董夫人更是憐惜她從小就沒了孃親,更是把她當成女兒來疼。
如今,林音郡主就要生產了,她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過,那穩婆卻是笑了笑。
“夫人放心,沒事,不過有些慢罷了,現在宮口開了還不到五指,所以,只怕要等到明天了!”,穩婆笑容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神情穩重安詳,頓時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董夫人又見宮女和醫女們也是有條不紊地忙着,所有人都不慌不忙,這才放下了心。
“那就好,沒事就好!”,董夫人提起來的心又瞬間放了下來。
“天色已晚,娘就不要出宮了,回頭我讓初柳給您收拾出來一個房間,今晚就在這裡歇了吧!”,董如怡適時道。
董夫人這才點了點頭,不過,臨走前,還不忘囑咐。
“讓文淵好好陪着郡主,別讓郡主害怕,別讓她受委屈!”,董夫人一一交待着。
直到穩婆一一應下,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跟着董如怡離開。
董如怡見董夫人愁眉苦臉,卻是笑着打趣道。
“娘現在不疼我了,都疼文淵和林音了!”,董如怡一臉撒嬌。
董夫人見女兒這般,臉色總算是好了些,長舒了口氣這才笑道。
“不疼你?我哪裡不疼你了?”,董夫人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董如怡又撒了會兒嬌,陪着董夫人說了會話,這才離開。
……
夜裡,齊弘燁回來,董如怡心裡甚是煩躁,並不想理他,然後便側過身子面朝裡睡了。
齊弘燁見她只蓋了半張被子,而且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心裡頓覺好笑。
“這麼冷的天,也不怕凍着!”,齊弘燁打趣她。說完,還不自覺地給她蓋被子。
董如怡閉上眼,裝作聽不到,繼續裝睡。
齊弘燁知道她還在爲琛兒的事生自己的氣,當下不由得又道。
“唉,本來還想給你念念琛兒的來信呢,不過……,既然你睡着了,那就不念了吧,等明天再念也是一樣!”,齊弘燁優哉遊哉地說道。
董如怡原本沒打算理他,但是,一聽到琛兒的信,她當下再也躺不住了。
連忙坐起身,一臉凶神惡煞地看着齊弘燁。
“拿來!”,董如怡嘟着嘴,沒好氣地說道。
“什麼?”,齊弘燁裝作沒聽懂的樣子,聳了聳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