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五一聲令下,盤陀嶺村十幾個村民就動手了,抱胳膊抱腿當場就將王永強控制住,又有兩個人控制住王永強的左手,強行讓他簽字蓋章。
王永強一見這情勢,他就急了:“郭老五,你可別胡來啊,你這是挾持啊,那就等於綁架,你這樣可是逼着我翻臉啊。”
郭老五卻冷笑起來:“王永強,這可是你逼的,而不是我逼你的,你簡直瞧不起人,同樣是村支書,你讓別人修路,卻不讓我修路,你是安的什麼心思,我們本來就沒什麼臉可要的,翻臉就翻臉吧,你不簽字那就不簽字,我們讓你摁個手印就算你簽字了。”
郭老五讓他的村民們抓住王永強的手指,他掀開那個印泥,這個情況之下,王永強可不會簽字,那隻能讓他摁手印,手印也是可以代表自己身份的。
“住手,乾爹住手,這可使不得啊,你不能逼王經理摁手印,你這可是犯法啊。”
眼看郭老五就要逼着王永強摁手印了,這個時候有人大喊了一聲,隨即這人就拼命擠進了人羣,他來到郭老五與王永強中間,伸手阻止郭老五的行動。
郭老五一看來人,眉頭當時就皺起來,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他,那是非常的不解。
“大才,你喊啥子,你讓我別逼王經理,你沒喊錯吧,剛纔你不是讓我……。”
原來擠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郭老五的乾兒子屠大才,屠大才突然趕到,而且還扮演了刀下留人的角色,郭老五就驚詫不已,郭老五想說的意思,屠大才當然清楚,郭老五所幹的一切,那都是屠大才出的主意,這怎麼剛出的主意,一會兒就變卦了,這是唱的哪曲戲,弄得郭老五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乾爹,你怎麼這樣挾持王經理啊,難道你不懂得這挾持可是犯法的行爲,那可是要受法律的懲罰,你可是要坐牢的啊。
還有乾爹,你怎麼可能強行讓王經理在合同上簽字蓋章,還有這公章明顯就有問題,那可是一枚假章啊,這僞造公章可是犯法的行爲。
乾爹,你還傻看着幹嗎啊,趕緊讓大家把王經理放了,你還得向王經理賠罪,我相信王經理也不會怪罪你,畢竟誰不想幹活啊,何況那施工便道就是經過盤陀嶺村,近水樓臺先得月,乾爹你沒修上自家門前的路,那心裡肯定不舒服,可是你不能這樣蠻幹啊。”
郭老五本來想問問屠大才什麼意思,沒想到這屠大才卻對自己吹鬍子瞪眼起來,把自己狠狠地訓斥了一番,可把郭老五可說氣了,瞪着眼就要向屠大才興師問罪,問問他胳膊肘往外拐是嘛意思,怎麼突然之間幫起了王永強,而批起了自己。
“乾爹,你怎麼還發愣啊,怎麼還不讓大家放了王經理。”
屠大才一看郭老五氣得吹鬍子的模樣,他趕緊向郭老五眨巴眼睛,又伸手去拉郭老五的衣角,就像打摜蛋一樣向對方使眼色,郭老五就糊塗了,他不知道這乾兒子葫蘆裡賣的啥藥,他到底想幹什麼?
不過,郭老五自從遇到屠大才這乾兒子以後,他還真沒了主見,尤其是在這弄工程上面,他更是對屠大才言聽計從了。
在屠大才不停地使眼色下,郭老五還是聽從了屠大才的主意,命令手下放了王永強,只是沒有向王永強賠禮。
“王經理,你沒事吧,我可是來晚了一步,我不知道乾爹會來逼你蓋章,我要是知道乾爹會來的話,我早就阻止他了,你可別往心裡去。
王經理,我也得替乾爹向你道歉,他也是一時着急,他是真心想幹門前的那施工便道,他是想替土樓鎮項目做出應有的貢獻,這可是百年大工程,那是造福子孫後代,他做爲一村村支書,他覺得出份力那是義不容辭,所以他就着急了。”
屠大才見到王永強頓時換了一副嘴臉,那殷勤態度都讓郭老五感覺到不爽,這乾兒子怎麼成了兩面派,現在對待王永強比對他乾爹還要諂媚,馬屁拍得叮噹直響,就差點把王永強的屁給拍出來。
“你是哪位,你好像是三隊的監理吧,你還找我要過煙抽。”
王永強對屠大才並不是很熟悉,土樓鎮項目比較大,就是監理也不下四五十人,又分佈在各個架子隊,王永強還真不清楚誰是監理。
不過,王永強對這屠大才卻有點印象,這傢伙長得肥頭大耳,就是一個明顯的標誌,而且這傢伙喜歡跟領導套近乎,有一次王永強去三隊的施工現場,這位屠大才就跑來向他要煙抽,王永強現在就想起這傢伙。
“王經理,你真是好記性啊,那時我也是煙癮難耐,我們幹監理的又辛苦又拿不到幾個錢,那也是入不敷出,每到月底就斷糧沒有煙抽了,我想你是項目經理,那肯定抽六七十塊錢的好煙,比如軟中之類的檔次,可是沒想到王經理卻抽的是十幾塊錢的黃曉月,這太讓我詫異了,也讓我非常佩服你,覺得王經理纔是一個正經幹實事的項目經理。”
屠大才拍馬屁的功夫那還真是一流,王永強想起自己來,他就立馬大大地溜鬚拍馬。
“屠工,你來得真及時,郭書記的確是幹了一件傻事,也是把我逼上了梁山,我也不得不做出反擊。
屠工,我也清楚郭書記是想幹活,但想幹活的人很多,我們可不能將這便道像切豆腐一樣切成無數段,讓想幹活的人都來幹吧。
屠工,你對我們施工企業比較瞭解,就是你們監理單位也是同樣,不管是什麼合同那都必須走流程,還得經過嚴格的招標程序,符合我們的條件以後才能成爲我們的分包隊伍,可不是狠逼出來的。”
“王經理,可不是啊,別人不清楚,我屠大才肯定清楚你們的流程,那是相當的嚴格,嚴格都讓我驚歎,這纔是正規大企業的規範管理,比我們監理公司都規範十倍,我們都應該向你們學習。
不過,王經理,你儘管放心,我會做通乾爹的工作,讓他走正規投標渠道,能幹就幹,不能幹咱們也不能強求,那也證明離符合要求的分包隊伍有一定距離,我們就找點能幹的活幹,比如幫王經理找點工人,弄點勞務的活幹一干,這還是完全有那個資源。”
屠大才還真是個人才,首先這傢伙能說會道,大道理一套一套,說得王永強都很服氣他,很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
“屠工,你說得太對了,勸勸郭書記的工作就交代給你了,改天有時間了,我請你喝兩杯,現在我就不能跟你多聊了,項目部的人被堵門這麼久,估計他們也是挺吃驚,我去安撫安撫他們,而且還有好多工作沒處理,我得趕緊處理一下,還得開個碰頭會,解決生產現場的問題。”
“王經理,你忙你的去,你可是一家之主,這麼大的項目可不能缺少你,你比任何人都忙活,說你日理萬機一點也不誇張,你趕緊走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理,我保證把它處理得乾淨利索。”
“鄉親們,你們都讓條路讓王經理過去,他可是大忙人啊,項目不可一日無主,這二十多個億的工程都靠他拿主意,鄉親們體諒一下王經理的難處。”
屠大才很能忽悠,大大咧咧地將王永強送到項目部門口,盤陀嶺村的村民們也自動讓出一條道,對屠大才沒有一點異議。
“乾爹,讓大傢伙都散了吧,讓大傢伙都回家做飯的做飯去,接孩子放學的接孩子去吧,別再圍着項目部了,這樣影響很不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一旦傳出去,那都在背後說乾爹的壞話,更會被有心人當成話柄了。”
“哼,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家吧,都走了。”
郭老五氣呼呼地哼一聲,極其地不爽,一邊扭頭一邊讓村民們解散,然後自顧自地上了獵豹車,很用力地將車門帶上,也不管那乾兒子屠大才在後面追並拍打車窗玻璃。
“乾爹,你別生氣,你聽我跟你說啊,我這樣對待你,那都是爲了替你解圍啊。”
任憑屠大才怎麼拍打車窗玻璃,郭老五都不理會他,並猛地將油門轟到底,將獵豹車像箭一樣躥出去,險些還把屠大才給帶倒了。
屠大才趕緊上車,緊緊跟在郭老五的獵豹車後面,一直跟到郭老五的家裡,屠大才跟在乾爹的屁股後面啪啪地解釋。
“乾爹,你別生氣,你是誤會我了,我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你,我只是做樣子給王永強看,我而是在幫乾爹。”
“哼,屠大才,你少跟老子費話,什麼做樣子給王永強看啊,你差點都把他當親爹了,你都要跟他下跪了,從今開始,你別喊我郭老五爲乾爹,你去喊那王永強爲乾爹吧。”
郭老五一想到屠大才向王永強拍馬屁的樣子,他就感覺到嘔心,這傢伙純粹就是一個馬屁精,恨不得把王永強拍上天。
郭老五非常氣憤地要將屠大才關在門外,屠大才死皮賴臉地往前擠,兩扇大門正好夾住屠大才的那張肥臉蛋,也是被高峰揍過的豬頭三臉蛋,當時就夾得噴出鮮血,還噴到郭老五的臉上。
“我去,好腥啊,你這血跟狗血一樣腥。”
噴了郭老五一臉,郭老五也忍不住罵起來。
“乾爹,我在你面前就是條狗,我也希望是你養的狗,我會只對你忠心耿耿。
乾爹,你剛纔真是誤會我了,我的確是爲你好,你明明知道這公章是私自刻制的,僞造公章罪都會判我們的刑罰,還有你挾持王永強強行籤合同,那都是犯罪行爲,只要王永強報警,那乾爹就會抓進去坐牢,乾爹一旦坐牢了,誰來保護我妹妹麗麗啊,誰來保護我屠大才啊,那樣我與妹妹不還是要受高峰那王八蛋的欺負啊。”
屠大才也顧不得滿臉噴血,聲嘶力竭地向郭老五解釋,同時分析起厲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