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氣裡瀰漫的都是溼溼的味道。微風陣陣,又飄來縷縷花香。鳥語依依,花團錦繡,無怪乎都會說一日之計在於晨。這樣的早晨當然很美,尤其是在玉筆山莊這樣美得一個花園中。
雪千影百無聊賴的走在桃林中。時而撥動這身旁的花枝,時而擺玩着手中的絹子。微風一過,落下陣陣花雨,一片一片漫天飛舞,看得雪千影不覺癡了。忽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笑聲和喝彩聲,雪千影忙加快腳步走過去一看,原來是莊上幾個丫頭正圍着赤練易曉看他練功。只見那赤練易曉的劍術也實在很高超,劍法又快又準,只見他用劍輕輕一揮,便立刻落紅陣陣。
“好!好!好!”赤練公子不僅人長的俊,武功也高,恐怕連竹軒少爺也不及呢!”幾個丫頭連忙喝彩道。
雪千影走過去嗔道:"你們幾個丫頭大清早的不去幹活,圍着一個大男人叫嚷也不覺得害臊!”說的幾人忙忽的一聲都閃開了。
“你倒是挺有本事。纔剛來兩天,就把我莊上姑娘的心都收買了。只可惜大清早的就白白糟蹋了這些花。”
赤練易曉笑了笑:“我看姑娘不是惱我糟蹋了這些花,而是惱那些姑娘說韓兄不如我吧!”
雪千影立即覺得臉燒起來一樣:“真不害臊!”說完轉身就走,才走幾步,就聽到赤練易曉在身後笑道;“姑娘還是走慢些吧,小心被花枝鉤破了裙角!”
見雪千影的背影越來越遠,赤練易曉笑了笑,收起劍正欲走時,忽的前面來了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皮質斗篷的人。赤練易曉看上去只覺得有一團烏雲飄在面前,與這一片絢爛的花海極不相稱。
“怎麼樣?有把握嗎?”那人陰森森的問道。
赤練易曉微微一笑:“只要是我想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那水雲裳有沒有什麼進展?”那人又問道。
赤練易曉挑挑眉:“這可不是我的任務,你想知道自己去問一下師父!”
“你!”那人怒道,“你不要仗着主人寵你,你就可以得意妄爲了!”
赤練易曉繼續不屑的笑了笑,忽聽到前面有腳步聲,“有人,快走!”
待那人走後,赤練易曉近前一看,原來是韓竹軒正扶着水雲裳過來。
赤練易曉又笑笑,迎上去道:“姑娘身體可大好了?”
水雲裳點點頭: “好多了,多謝公子關心。”
“但不知二位這是要去?”
韓竹軒道:“她身體還沒恢復過來,正要讓莫邪長老看看呢。”
“既是這樣,那就不打擾二位了。”目睹這兩人的背影,一個是清麗無雙,一個是俊雅脫俗,赤練易曉心中不由嘆道:“這兩人看上去倒是世間絕配,卻沒想到竟是天生的剋星!”
且說韓竹軒和水雲裳來到莫邪長老那裡,正巧雪中玉也在那兒。不知怎的,水雲裳今日見到雪中玉,莫名的多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是一種排斥,甚至更確切的說是一種仇視。
“水姑娘,今天的脈相看起來很平和,身體應該無大礙了。”莫邪替水雲裳把完脈後說道。
“有勞長老費心了。”水雲裳起身謝道,“但不知長老可否告知那晚雲裳爲何會心性大變呢?”
莫邪摸摸長鬚:“照姑娘當日莫邪來看,雖十分錯亂,但卻不像練武之人走火入魔之症狀。”
“那我是……”
“只不過是一次意外而已,雲裳你又何須如此掛心呢?”韓竹軒不等水雲裳把話說完便道。
雪中玉眉頭一皺,知是因前日他對韓竹軒所說的話讓韓竹軒心中生疑,便笑道:“是啊,水姑娘,只不過是一次意外。以後練武時多注意一點,切不可操之過急!”
“但長老說雲裳並不是走火入魔,而且爺爺教給的武功皆以柔和爲主,並不能移亂心性啊?”
“哦?”雪中玉聽她如此一言,竟與自己心中所想無差半分,便笑道:“但不知姑娘的祖父是何方高人?”
水雲裳一聽,雖知自己的祖父就是通天尊者,但因夢中緣故,竟不願說出實情,便道:“爺爺在十歲的時候就已離開了我,至於他的名號,雲裳已經記不清了。”
“那姑娘的一身武藝豈不是在十歲以前就已練成。如此看來,姑娘真乃練武奇才啊!”
水雲裳一笑,卻不知這其實是雪中玉在套她的話,便依實說道:“神俠過獎了,實際上是祖父在離開我時已將各類武功刻在水榭。雲裳只是照樣練習而已。”
“哦.”雪中玉輕輕一笑,卻不再言。韓竹軒一看,必是他又發現了什麼,爲了避免水雲裳生疑,便道:“雪叔,長老。既已診畢,那我們就先告退了。”
雪中玉一笑:“好吧,姑娘也累了。軒兒,快送姑娘回去吧。”
待兩人走後,莫邪問道:“神俠,你今天怎麼會問水姑娘這麼多奇怪的問題,連老夫也不解了。”
雪中玉卻不答,反問道:“長老,你方把水姑娘的脈時,真覺得很正常嗎?”
“脈相很平和,但對比常人來說,卻有些差別。”脈相說畢,忽又想起剛纔雪中玉所問水雲裳的問題,“神俠該不會認爲她就是……”
雪中玉微微一笑:“十之八九!”
冷月如鉤,陰風四起壓環宇,樹影搖曳,花雨飛飛。
“主人,恕屬下斗膽。屬下認爲主人前日之事太冒險了。搞不好雪中玉已經知道聖女的身份了。”霍桐焦急的說道。
鐵面人冷笑一聲:'你以爲以他的聰明,他會不知道嗎?他心裡早就一清二楚了!”
霍桐一臉糊塗,只得搖頭道:“屬下不明白!”
“你以爲要她成魔,光靠一瓶陰冥神水就行了嗎?只有讓她的腦子裡完全消除通天老道給她灌輸的東西,他纔會燃燒起仇恨的火焰,變成真正的天煞魔女!”
“那萬一雪中玉對聖女不利怎麼辦?”
鐵面人擡起頭目視着殘月:“他不會的。否則,他就不是俠,而是魔了。何況,我隨時都會在暗地保護她。對了,通知赤練易曉加快點速度,務必要他儘快得到雪千影的心!”
“他?”霍桐不屑的撇撇嘴,“只不過是一個只動嘴皮不動腦的廢物罷了!”
“怎麼了?”鐵面人突然猛盯着霍桐,那種冰山似的目光,立刻讓他不寒而慄,“你到底是對他不滿意?還是對我委以他重任不滿意?”
霍桐忙低下頭:“屬下不敢!只是屬下不明白。既要水雲裳和韓竹軒分開,就必須靠雪千影。那爲何又讓赤練易曉去糾纏雪千影呢?這不是矛盾嗎?”
鐵面人冷笑道:“矛不矛盾你自後自然會明白。總之我自有主張。現在雪中玉正派人追查你們,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