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倒是如軒轅雨所料的一樣絲毫不差,到了第三天的午後果然就見京城遙遙在望了!
軒轅雨見官道旁邊早已設了涼棚,想必是前來迎迓打前站的禮部瞭望之所,那涼棚前都有侍衛把守,遠遠地見魏王車駕到了,早有人通傳了。
從那涼棚中果然就轉出了禮部侍郎嚴文錦,軒轅雨滿面堆笑,雖然不曾下馬,但是面色已經表達了自己欣慰之意。
嚴文錦上前跪下,後面的守衛頓時跪了一地,嚴文錦朗聲到:“老臣昨日早間御書房聽了聖上聆訊,知道王爺會同少卿大人今兒到京,因此就在這裡設了瞭望之所,專等王爺到來!”
“嚴大人快快請起,此處不是朝堂,何多禮?”軒轅雨就下了馬來親手扶起嚴文錦。
後面馬車上蘇芸和嚴宓相互攙扶着下來,蘇芸笑着迎上來到:“難爲嚴大人了,這奧熱天氣卻在這荒郊野外迎候了!”
嚴宓更是心疼父親,趕緊上前見禮,嚴文錦笑說:“下官不過是個打個前站,今兒迎迓規格倒是老臣都不曾想到的,王爺與少卿,寺丞換了車駕,咱們緩緩而行!”
蘇芸有些詫異,卻見早有守衛騎上高頭大馬飛奔而去,好似是前方報信去了!
軒轅雨笑問嚴文錦:“看來倒是大陣仗呢,今兒本王可是佔了少卿與寺丞的光了!”
嚴文錦躬身到:“王爺這是哪裡話,少卿與寺丞雖則都是國之棟樑,卻是無以與王爺相提並論的!”
嚴宓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蘇芸卻笑說:“嚴大人,你這裡爲了逢迎王爺,倒是把我們姐妹貶低無地了呢!”
嚴文錦知道蘇芸是在玩笑,就呵呵笑說:“少卿這話下官可不敢接着,到了前面少卿自然知曉了!”
正說着話嚴文錦見到後面走過來嚴晟,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嚴宓見父親有些猶疑,就笑說:“父親大人不知呢,這位是嚴兄,與女兒倒是認了本家的,名諱是一個晟字!”
嚴文錦對着嚴晟拱手,嚴晟卻屈膝拜了下去,嚴文錦一愣,趕緊上前攙扶,嚴晟一直遵循聖人之家的祖訓,尊長愛幼乃是聖人千古之訓,因而纔會下拜!
軒轅雨看的倒是一愣,這嚴晟說來也是奇怪,見了自己都不曾下拜,偏偏見了嚴文錦卻是這般恭謹!
“既是與宓兒認作兄妹的,於老夫而言倒也是家人了,都是一家人自然無需多禮,嚴晟在京中可有有故舊嗎?”嚴文錦柔聲問到。
嚴晟還沒有答話嚴宓早已說到:“父親大人,這位嚴兄可是救過女兒與芸姐姐的命呢,他在京師之中沒有什麼故交,因而倒是要勞煩父親將嚴兄暫時安置在嚴府之中了呢!”
嚴文錦笑說:“此乃小事,既然是少卿大人以及小女的救命恩人,老夫更是不敢怠慢了!”
衆人說着話,早已換過車駕,軒轅雨上了鑾駕,蘇芸與嚴宓也是按照品級重新換過官轎就朝京師西北而來!
到了西城門是白慕容帶領了三品以下官員迎候了,軒轅雨也不曾從鑾駕上下來,而是笑說:“相爺有勞,照此情由看來只怕是聖上今兒也出京了,咱們可是要繞道南門入城呢?”
白慕容帶領百官跪迎了魏王之後起身回說:“魏王所言極是,今日正是聖駕親臨,迎候王爺與少卿,寺丞大人入京,咱們這便繞道南門!”
蘇芸和嚴宓在後面聽了都是心中一動,果然是聖駕親臨了,這個她們當真是沒有想到呢,若說軒轅雨回京慕容海根本是沒有必要親臨迎接的,兩人雖是君臣,更是母子,因而可以想見今日慕容海前來正是迎候蘇芸與嚴宓的。
“姐姐面子歷來都大,如今都驚動聖上親來迎接了,妹妹真是豔羨不已呢!”嚴宓小聲說到。
蘇芸白了她一眼說:“這話姐姐就不愛聽了,難道聖上就專爲迎接姐姐而來,妹妹就不曾和姐姐一道離京行事嗎?”
若是說慕容海出宮還有迎接嚴宓的心思,這話就算是嚴宓自己都不會相信,就撅起小嘴說:“這話姐姐自己能信嗎,還來揶揄妹妹?”
蘇芸無奈笑了笑說:“罷了,妹妹一時千萬不要失掉禮數纔好!”
嚴宓小聲答應了,不一時車駕從西門轉到南門,嚴宓不禁問到:“緣何聖上就不能到西北迎接姐姐呢?”
蘇芸還沒有說或,她們官轎外面騎在馬上的嚴晟接口說:“聖上乃九五之尊,無論與朝中宮中,還是在外面總要講究一個面南背北的王者風範,因而聖上只能出南門!”
嚴宓恍然點點頭,蘇芸也是笑了笑,於此之道嚴晟自然是瞭如指掌的,聖人之家最擅長的就是禮儀!
不一時轉到南門,軒轅雨當先下了鑾駕,蘇芸和嚴宓也下了官轎,嚴晟還是第一次面見天子,趕緊下馬站在最後!
前方臨時搭建的高臺之上慕容海端坐了,見車駕到了近前,就起身堆起笑臉來,軒轅雨在前,蘇芸、嚴宓在後,嚴晟跟在最末上前一起跪下朗聲到:“參加聖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慕容海沉聲說到,搭眼已然看到後面站着嚴晟,她的眉頭一皺,只是這種場合自己身爲九五之尊哪裡就能去過問一個無官品的百姓,因而也就沒有說話。
軒轅雨朗聲到:“微臣軒轅雨,幸不辱使命,尋訪到了少卿與寺丞,就此回京繳旨,聖上示下!”
慕容海笑說:“很好,皇兒一路勞頓,真是辛苦了,蘇芸,嚴宓可是都好?朕接到奏報嚴宓受了些傷,可是見好了?”
嚴宓趕緊跪直了身子道:“回聖上,微臣無用,只因那日遇到賊寇,微臣馬匹與少卿大人馬匹一起受驚,慌亂中跌落山崖,微臣腿腳受了些傷,幸而得嚴晟救助,如今也是無礙了!”
她就知道此時推出嚴晟來最爲合適,因而也沒有猶豫就此說了!
慕容海果然笑說:“原來如此,後面那人可是嚴晟,上前回話!”
嚴晟趕緊朝前跪了跪,慕容海到:“擡起頭來,讓朕瞧瞧!”
嚴晟依言擡頭,慕容海見他面目清秀倒是有幾分倜儻之相,於是笑說:“倒是個風流人物,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你卻能扶危濟困,朕心甚慰,你要何種賞賜只管說來!”
嚴晟磕頭回到:“啓奏聖上,草民並無奢求,只是少卿與寺丞大人定要帶小人入京,小人惦念若是入京得見天顏也是不枉此生,因而就追隨了兩位大人了!”
他倒是會說話,慕容海聽了也是高興,就笑了笑!
今日可是舉朝出京迎候蘇芸回宮,便是未央宮中麗妃也是在孟淳伺候下出來了,慕容海也是照拂她,就讓她在高臺上自己身側坐了。
麗妃看了看嚴晟,心中詫異,口中不禁悠悠說到:“這少卿大人與寺丞大人就是好命,爲難之際都能遇到如此俊朗人物!”
她這話就是要說與慕容海聽的,慕容海自然聽到了,心中一愣,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
麗妃說着話仍舊覺得心中不舒服,只因宮中陰涼無比,這外面青天白日的,日後又是毒辣,她渾身燥熱,揮汗如雨,本來是迎候蘇芸她心中就是不爽,加之天氣不佳,她更是不得意了!
“娘娘可是身子不適?”孟淳小聲附耳問麗妃,麗妃本要回答,可是一口噁心泛上來張口欲吐,卻是吐不出來,一時氣悶,竟然歪倒在了孟淳懷中!
慕容海哪裡想到這個時機之下竟然會出這種事情,她冷眼看着麗妃,卻見她不似裝出來的。
“程毋庸,快傳太醫!”慕容海無奈說到,程毋庸滿面難色到:“聖上,出宮之際咱們並不曾召了太醫院中人隨行呢!”
慕容海隨即想到如今卻是在宮外,哪裡去傳太醫,心中更是煩躁不安!
下面嚴晟卻到:“聖上,草民斗膽,草民曾追隨家父學了些醫道,可否准許草民爲娘娘瞧瞧?”
慕容海點點頭,這個時候也是沒有別的選擇了,於是就說:“照準!”
嚴晟就起身直驅麗妃身邊,搭上麗妃脈搏仔細針視了,而後起身跪倒慕容海面前到:“聖上,此乃中暑之相,只怕娘娘早間又用了油膩之物,因而纔會如此!”
“不必稟報病症,只需言明如何調理就是!”慕容海對於麗妃死活本就並不關心!
嚴晟急切到:“草民無狀,請爲娘娘施針救治!”
慕容海愣了一下,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爲後宮貴妃娘娘施針總是不妥,嚴晟瞧出慕容海憂慮來,於是說:“草民只需一根針施在娘娘迎香穴上即可!”
如此倒是無礙了,慕容海點點頭,嚴晟早已從腰間掏出一個布包,展開了,裡面果然是數十根銀針,大小不一,他挑出一隻細小的來,就下到麗妃迎香穴中,幾經擰動,麗妃哇地一聲,就噴出一口穢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