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上了馬,嚴晟果然就在下面牽着緩緩而行,小柔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其實馬下的嚴晟何嘗不是一樣?
“小柔妹妹,你那兩位姐姐本就不是循規蹈矩之人,你還是不要學她們那般,她們早已有能力自我保護,可是你卻不同,你明白爲兄的話嗎?”嚴晟雖然沒有回頭,可是言辭之中對於小柔的關切卻是溢於言表。
小柔心中甜蜜,就小聲答道:“妹妹自然明白嚴大哥的心思,只是嚴大哥真是錯怪了兩位姐姐了,這次卻是妹妹央求她們帶妹妹入宮的呢!”
嚴晟也是知道小柔出身未央宮中,遇到麗妃遭逢大難,怎麼也不會置之不理,於是就輕輕點頭說道:“妹妹顧念舊情自然是好的,只是當先顧好了自己纔是。”
“妹妹會的,謝謝嚴大哥關懷!”小柔迴應嚴晟的言辭都很簡短,其實她就是等着嚴晟說起提親的事情來,可是一直也沒有等到他開口說起。
兩人一路沉默,眼看着嚴府就近在眼前了,小柔實在支持不住,還沒有開口呢自己先紅了臉,而後才輕聲問道:“嚴大哥可是還有什麼話要對妹妹說嗎?”
嚴晟愣了一下,結結巴巴說道:“妹妹的意思是?”
“妹妹能有什麼意思,若是嚴大哥有話就早些說,嚴府已然就在眼前了,若是無話妹妹就下馬入府去了!”小柔的語氣中明顯帶着嗔怪。
嚴晟就勒住馬繮,讓馬兒停下來,向着馬上小柔伸出手,小柔猶豫了一下,還是抓住嚴晟的手,嚴晟略一用力輕輕將小柔從馬上託了下來。
“有件事情爲兄早已與那兩位妹妹說過,想必妹妹也早已知道了,卻爲何還要再問呢?”嚴晟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並不是蠢笨之人,只是這事情實在難以在小柔面前開口,因而有些笨嘴拙舌了。
小柔的臉色有些不好,嚴晟看在眼中,急在心頭,小柔轉身朝嚴府正門而去,嚴晟無法,只得從後面一把拉住她的手,讓她迴轉身來。
“妹妹,爲兄昨日晚間在嚴府中那些話都是違心之論,只因爲兄以爲在朝中人微言輕,怕妹妹跟着爲兄受苦,可是就在今日爲兄接了聖旨,如今已然加官進爵,想來當是能給妹妹些好的生活了!”
小柔的心兒一陣狂跳,定定看着嚴晟道:“嚴大哥卻原來以爲妹妹是貪慕虛榮之人嗎,妹妹只是看中嚴大哥這個人了,並不在意嚴大哥是否位高權重,嚴大哥說的這些妹妹從來都未曾在意過。”
嚴晟聽了之後有些羞愧,不過愀然神色轉瞬即逝,就從自己腰間解下一個紫玉的小葫蘆來遞到小柔手中說:“這個玉葫蘆從爲兄出生以來就一直帶在身邊,今日就送了妹妹吧!”
言下之意,這玉葫蘆就是定情之物了,小柔猶猶豫豫接下來,含羞扭身,三兩步跑進嚴府,臨門又害羞的看了一眼嚴晟,才轉身回了府裡。
次日下朝之後,蘇芸從朝堂上下來,並沒有急着上轎離去,而是和嚴宓一道等在太和殿前,看到嚴晟緩步而來兩人笑着迎上去問道:“嚴大哥昨日可是將心意與小柔說清楚了?”
“兩位妹妹還說呢,那話本就難以啓齒,爲兄當真是犯難的緊,不過還是說了!”嚴晟紅着臉說道。
嚴宓就掩嘴而笑,蘇芸也是看出來了,這種事情委實有些爲難嚴晟,不過既然話都說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於是就笑說:“如此就好了,咱們就與嚴伯父計議一下,早日將嚴大哥與小柔的婚事辦了纔好呢!”
後面慕容裳卻神神秘秘跳出來指着嚴晟的鼻子說道:“呆瓜,方纔的話我可是都聽見了呢!”
蘇芸瞪了慕容裳一眼道:“你這小壞蹄子,專會偷聽的,如今嚴大哥也是堂堂三品大員,與你平級了,你卻還叫他呆瓜,這又是何道理?”
“姐姐卻來護他呢,這親疏遠近一眼即知了,妹妹失寵嘍!”慕容裳無奈說道。
蘇芸真是拿她沒有辦法,就苦笑搖頭,不過慕容裳隨即高興了起來,小聲問道:“嚴大人是要與小柔姑娘婚配了嗎,真是大喜事呢,婚宴之時妹妹定要來好好賀賀!”
“什麼好好賀賀,你要來也不過是大吃一頓吧!”嚴宓在一邊取笑慕容裳。
慕容裳佯裝生氣說道:“好了,好了,如今你們都是一家人了,都來取笑妹妹,這道理可又說得過去?”
蘇芸笑說:“好了,姐姐本來想着,這其間還缺着一個證婚人呢,本以爲戶部侍郎慕容大人最爲合適的,看來這慕容大人自己卻是不感興趣呢!”
“誰說的,都是姐姐們先來取笑妹妹,妹妹纔會這麼不成體統的!”慕容裳聽了之後大喜,這事情一定好玩,不想芸姐姐在這個事情上首先想到的還是自己,她頓時興高采烈的應了!
蘇芸就擺擺手說:“這事情還需從長計議,你也口風嚴實一點纔好,咱們各回衙門,只待完事停當裳兒就要以媒妁身份到嚴府代嚴大哥正式提親呢!”
慕容裳的興趣更加濃重了,自己竟然還有幸當一會紅娘呢,於是就急切說道:“正是呢,看你們猴急的樣子才真是沒有體統呢!”
幾個人就呵呵笑了起來,後面軒轅雨過來茫然問道:“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這麼高興,可否說來本王聽聽?”
嚴晟見是魏王,就躬身道:“王爺,下官剛剛履新,吏部中還有不少公務亟待處置,下官告退!”
他轉身上了官轎去了,蘇芸就給慕容裳遞了一個顏色,慕容裳也清了清嗓子,轉身去了!
蘇芸就笑對軒轅雨說:“小雨哥哥來的不巧,方纔裳兒講了一個笑話,只是這笑話向來是不能說第二遍的,由此咱們還是散了吧!”
她說完之後示意嚴宓上轎,也自去了,把軒轅雨一個人晾在了原地出神半天也沒有回過味來,不由得苦笑搖頭,而後也是轉身上馬去了!
蘇芸和嚴宓回了大理寺,入了正門之後蘇芸笑說:“嚴大哥倒是不負衆望,既然話都與小柔說了,這事情自然也就相當於成了,妹妹近日就多回嚴府去,和嚴伯父好生計議了,這婚事以姐姐看來還是儘早定下的好!”
嚴宓就點點頭說:“姐姐說的是,妹妹都記下了。”
兩人正說着話,外面傳來朗聲大笑,一聽就知道是雲半城到了,蘇芸滿面笑容轉頭對着正門,果然見雲半城大笑着進來。
“雲大哥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嗎,這麼不知收斂!”嚴宓笑問。
雲半城收斂了笑聲說道:“妹妹們不知,方纔魏王被你們丟在一邊甚是可笑,爲兄一路過來都受不住笑呢!”
原來是因爲這個,嚴宓就哼了一聲說:“雲大哥真是不省心,只不過是芸姐姐冷落了魏王你就如此高興嗎?”
雲半城瞠目結舌,不過嚴宓說的也是沒錯,蘇芸也沒想到雲半城竟然就是因爲這事高興,就冷眼說道:“雲大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唯恐天下不亂了?”
雲半城知道蘇芸是在玩笑,就笑說:“魏王向來孤傲,早晚能被妹妹如此冷落一次當真是好事呢!”
蘇芸和嚴宓本來還想忍住,可是雲半城這人說話就是直白,蘇芸和嚴宓就呵呵輕笑說道:“好了,算是妹妹們領教了雲大哥了!”
雲半城就擺擺手說:“爲兄也不過早晚一次如此荒誕不經而已,妹妹們不見怪就好!”
“雲大哥今兒來可不就是爲了說這件小事的吧?”嚴宓茫然問道。
雲半城搖頭笑說:“自然不是的,爲兄聽聞宮中侍衛說昨晚妹妹入宮去了,因而有些擔心,特來問問妹妹們昨晚入宮所爲何事?”
“前些時候因爲九皇子之事妹妹們搬入了宮中,如今事情了結了,自然就搬回大理寺來,昨晚不過是去收拾行李的。”蘇芸簡短說道。
雲半城點了點頭,而後悠悠說道:“只是昨晚巡守皇宮的侍衛們向爲兄說起,妹妹們走後卻見到相爺白慕容從暗影中出來,因而爲兄才愈發上心了一些。”
嚴宓冷哼了一聲道:“原來相爺到了如今仍舊不安分呢!”
蘇芸就對着雲半城道:“也不瞞雲大哥,昨晚妹妹們還帶了小柔入宮去了,順道去了景仁宮看望了麗妃娘娘。”
雲半城不住點頭說:“這便難怪了,估計是白慕容料到了此點,因而纔在暗中觀望,不過他沒有入宮去,想必是在宮中有些眼線呢!”
蘇芸愣了一愣,這話倒是不假,此前自己倒是沒有在意,如今雲半城說起來自己還是當心一些纔好!
“其實有云大哥在妹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蘇芸還是故作輕鬆說道。
雲半城無奈苦笑說道:“說來倒是爲兄惹事上身了呢,不過妹妹既然這麼說了爲兄自然推脫不開,而且能替妹妹效勞本就是爲兄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