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褚桐去樓上拿手機。
下樓時,卻發現客廳內空無一人,江意唯和簡遲淮都不在。褚桐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四周找了圈無果,走到玄關處換上鞋子出去。
簡家宅院內的梔子花開得正好,至純的白色、撲鼻的香氣,令人心神盪漾。
可褚桐卻無心欣賞,她腳下走得急,卻在看見兩抹親近的身影之後,戛然收住腿。褚桐退了步,看到簡遲淮和江意唯站在一株梔子花樹下,她從未見過那樣生長茂盛、高大的花樹,而簡遲淮立在那,饒是褚桐有再好的文采,也只想得出一個詞來形容他。
修身玉立。
儘管這詞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可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就是覺得一點都不突兀。
白色的花瓣落在江意唯的頭頂,美得驚人,兩人半晌沒說話,而江意唯張嘴時,話語中竟有顫抖之音,“四哥,你給我個理由吧。”
“什麼理由?”
兩人的說話聲傳到褚桐耳朵裡,卻根本聽不清楚,她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膽子,竟提着雙腿走過去了。
“把我以前的照片給殷少呈,換褚桐一個所謂的名聲,還有你今天對儷緹的態度,難道你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嗎?”
簡遲淮雙手抱在胸前,目光涼漠,俊美而深刻的輪廓有種令人不敢直視的威懾感,他指尖在自己手臂上輕彈,忽然緩緩笑開,“她是我老婆,而你呢,你是我的誰?”
江意唯聞言,頓了兩三秒的時間,眼神裡有種說不清的哀傷,“你明明知道那些照片對我來說是致命的……而殷少呈拍到的,他就算真放出去,也只是緋聞而已,對褚桐構成不了多大的傷害。”
“但至少,她要接受別人異樣的眼光。”
“四哥,可你毀掉的,卻是我的……”江意唯嘴中最後的‘愛情’兩字沒來得及說出口,她看到簡遲淮側過身,步子向前迎上去,他來到褚桐跟前,順手將她的頭髮撥在耳後,又摘了朵梔子花別在她耳根處。
褚桐有些尷尬,不想讓人聯想到她是來偷聽的,“我剛纔在屋裡沒見到你。”
江意唯背過身,似乎不想讓人看到她現在這幅樣子。褚桐跟着簡遲淮往屋裡走,幾步過後,男人不由開口,“你就是來偷聽的,還不承認。”
“我沒有!”
“撒謊可不好。”
褚桐有些心虛,她伸手抓住簡遲淮的手腕,“剛纔江意唯的話什麼意思?上次那些照片的事,是你幫我解決的嗎?”
“是。”
“你怎麼沒告訴我?”
“你問我了嗎?”
褚桐語塞,齒尖輕輕咬着脣瓣,簡遲淮見她這樣,不由一笑,“心裡萬般感慨,在想着怎麼謝我吧?”
“是是是,那你想我怎麼謝你啊?”褚桐睜大雙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簡遲淮對上她的目光,“我只要你每天做個正常人就行,要求不高。”
褚桐反應過來,“你——”
簡遲淮擡起食指放到脣邊,動作優雅地噓了聲,“別叫。”
男人腳步輕快地進屋去,臉上笑意逐漸漾開,褚桐快步追上,乾脆雙手吊住簡遲淮的臂膀,江意唯仍舊站在那株花樹下面,滿眼望去都是梔子花開的白,她站在了娛樂圈的最高處,卻覺失去的東西,好多,好多。
兩天後,褚桐跟着江意唯去到某個活動現場。她先取了些景,然後進梳妝間拍攝。江意唯換好禮服,旁邊的助理正在給她佩戴首飾,助理朝桌上的衣服一指,衝褚桐說道,“麻煩幫我送回01號房,我們選定了這件。”
“好。”褚桐隨手拿起衣物。
01號房本來是個會議室,這會被臨時騰出,用來擺放衣物,一排排的衣架整齊有序,褚桐按照禮服上的標籤,將它掛回到三號架子上。
重新回到梳妝間,她拍了些照片,江意唯已經化好妝,她支開助理,似笑非笑盯着褚桐看,“我實在搞不懂,簡遲淮足夠能養活你,你還這樣辛苦拋頭露臉做什麼?”
“女人難道不應該自立嗎?”褚桐反問。
江意唯望向鏡中的自己,沒有說話,褚桐打開筆記本,語氣溫婉問道,“爲什麼會答應這次走秀,大學生的設計風格,應該不是你喜歡的。”
“我受邀於金教授,這批是她帶出來的學生,況且,我今天壓軸,穿的都是金教授的作品。”
褚桐還未來得及多問,助理已經進來催促,“快,準備候場了。”
江意唯點下頭,拾起禮服裙襬起身出去。
褚桐來到會場,拿着相機開始拍照,鏡頭中驀然撞進一張熟悉的臉龐,她看到簡遲淮正有條不紊地安排學生入座,黑色的筆挺長褲,淺淺淡淡的紫色襯衣,領口整齊,挽着的袖口處露出節古銅色手臂,舉手投足之間貴氣十足。她差點忘了,今天的活動現場就在簡遲淮的學校內。
一切井然有序,只有簡遲淮高大的身影仍穿梭其中,秀場的音樂聲響起,身着大學生設計作品的模特踩着高跟鞋走出來。
褚桐站在臺下,看到中場出來的鄭念身着一襲純白色晚禮服,緊貼的身形令人血脈噴張,一條黑色拉鍊從領口處直至腳踝,大膽而創新,她眉宇間得意非凡,星光熠熠,步子猶如踩在漫天雲彩上……
褚桐忙擡起相機,剛要拍照,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黑色的拉鍊猛然崩開,那件單薄的禮服瞬間脫落,鄭念裡面只有個胸貼,她驚慌失措去抱胸,但已經來不及了,整條禮服變成了披肩,從上到下,一覽無餘。
她心中慌亂,高跟鞋崴腳,人竟是直直朝着臺下栽去!褚桐再一看,那兒正好站着簡遲淮!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撲倒的意思嗎?
但是不對!她撲倒的是她老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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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標題,想歪的自動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