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朵兒?”羅耶想過各種名字,什麼倒立之影,黑海核心,結果索爾卻來了一個女孩的名字。
“嗯,這個名字來自亞利桑德拉的妹妹。”索爾直接把桑德拉出來。
羅耶看向桑德,第一反應是輕蔑,但他思考了一下名爲“密朵兒”的新黑海樹,立刻問索爾:“難道你說給黑海樹一個意識去主動控制紅海樹,就是往裡面塞了一個人的靈魂?”
羅耶反應一如既往地快。
索爾點點頭。
只是羅耶雖然如此猜測,但心裡其實還是覺得不對。
“就算是巫師也無法長時間待在非人類的身體內,更何況是一株近似植物的魔性生物?你確定這位密朵兒不會很快異變?”
索爾解釋道:“密朵兒在幾歲的時候就意外去世,靈魂一直被囚禁在藍水灣海底。在這種情況下,她都能保持本源意志,沒有混亂,足以證明她靈魂的特殊性。”
密朵兒的靈魂和凱特有一定相似度。
而且論天賦,密朵兒還要比身爲二階巫師的凱特強。
因爲她完全不懂得巫師的知識,單純依靠本能就活了下來。
如果她當初能成爲一名巫師……
算了,假如的事情沒有必要去想。
羅耶也在思考,他立刻提出下一個關鍵問題。
“就算密朵兒的靈魂在新的黑海樹內不會異化,但有了自主意識的魔性生物還能像以前一樣,一直吸收黑潮污染嗎?”
“一般的靈魂體肯定不行。不過密朵兒不一樣。”索爾再次將手按在桑德肩膀上,將他推到前面,“但密朵兒和桑德非常親近,兩人早在回到奈弗萊特大陸之前,就已經自動建立了靈魂上的連接。所以現在密朵兒只聽桑德的話。”
羅耶目光落到桑德略有些緊張的面容上,隨後轉移到海面上仍然在擴張的密朵兒的黑色枝條上。
現在“密朵兒”已經近乎覆蓋了他所在的防禦區,在有意識地向左右兩邊繼續擴張,而沒有向深海進軍。
一看就是密朵兒自主控制的。
羅耶看得眼熱。
黑海樹對黑潮污染處理的效率他非常清楚。當初如果不是那致命的缺陷,他怎麼也不會放棄黑海樹的培育計劃。
但沒想到,在裡面加了一個靈魂後,黑海樹和倒立之樹的結合體竟然能生長到這麼大,覆蓋面這麼廣。
如果他能控制密朵兒……
不過現在密朵兒還在生長期,其他的謀劃等以後穩定了再提。
羅耶重新看向桑德,這次目光中少了剛剛的審視和打量,多了幾分重視。
他突然笑着主動和桑德說話:“看來亞利桑德拉陛下又一次給我們驚喜了呢。”
桑德壓制內心的忐忑,他知道自己想依靠密朵兒重新回到永夜的權力核心,就不能總是依靠索爾。
和密朵兒存在精神連接的他是拿到永夜皇族的實權,還是再次成爲一個名義上的傀儡,就看他之後的表現了。
羅耶雖然在和桑德交談,但其他巫師還看着海里的密朵兒。
此時密朵兒擴張的速度已經變慢,主幹在冒出海面後,並沒有生長爲參天大樹,甚至它的高度還不如四周的紅海樹。
但是它的樹枝蔓延得非常廣,遠遠看去就像一張大網,兜住了附近所有的紅海樹。
其他巫師一直監測着密朵兒,一旦出現異樣,他們就會立刻出手,控制新的黑海樹,保護其餘紅海樹。但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他們關注的重點又變成了“難道這棵黑海樹就只能長到這麼大嗎?”
其中一個巫師盯着密朵兒的主幹樹冠看了半天,突然說:“我怎麼覺得這裡不是樹冠?”
他身邊的巫師眼睛都不眨地看着海水中的黑色樹枝,“不是樹冠是什麼?”
“倒像是樹根。”
“嘶……的確是像,只有樹根,沒有枝葉。”
這兩個巫師並不知道密朵兒的組成材料就有倒立之樹,不過因爲細微的觀察發現了一些事物的本質。
眼見密朵兒已經停止了生長,索爾準備先回臨時宮殿。
培育密朵兒不是一蹴而就的,接下來她可能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一點點擴大自己對紅海樹的影響。
怎麼加快這個進程,以及這段時間沒有密朵兒吸收處理污染的其他紅海樹又該怎麼處理,還需要好好研究一番。
當然,索爾頂多是提供一個大致思路,後續的具體工作都要交給裁決庭的,他也不可能長時間待在奈弗萊特。
現在裁決庭請他過來的原因已經消失,而索爾想要製造的命運交響曲第三目標也達成,他需要好好想想,該如何開口說自己想回無主之地的事情了。
想着想着,索爾不由自主打了個哈欠。
他過去插入羅耶和桑德的對話,“我先回去了,後續的觀察就拜託你了。還有,斯圖亞特……伱應該知道怎麼回事,我一直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斯圖亞特可能如日記所預警的那樣死掉,但有羅耶的例子在前,斯圖亞特只要靈魂和意識還在,其實還有被複活的可能。
而黑炎皇帝艾洛,讓索爾找的也許就是斯圖亞特的靈魂。
羅耶沒有拒絕,“剛剛一直在戰鬥,沒有辦法專注尋找,現在我就派人去海上。”
羅耶接力繼續尋找斯圖亞特,索爾也算沒有敷衍當初答應黑炎皇帝的事情。
將手裡的工作徹底交出去,索爾也顧不上其他人的想法,直接一個瞬移,回到了永夜皇宮,他一直居住的臨時宮殿中。
現在他在這邊要做的事情基本已經完成,又因爲抗擊反流的黑潮怪物,治療其他巫師,在永夜有了較高的聲望。
現在他在這座皇宮裡便可以稍稍放肆一些。
回到住所,索爾將外面的巫師袍一拋,直接倒在牀上。
緩解精神疲憊最好的方法就是睡一覺,睡一覺後再好好處理事情。
就算索爾現在是三階巫師,也是這樣。
也許等到了四階,生命形態和人已經有了本質的區別,才能徹底放棄正常睡眠。
這一覺索爾睡得很沉,也很舒服。
衆人默契地沒有來打擾他。
不知過了多久,索爾睜開眼睛,心中頓時一驚。
他怎麼……躺在一條幽長的走廊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