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 警察局
“Boss，爲什麼沒有抓高遠翔回來審問啊？”冬瓜一邊拼命跟在後面，一邊追着問，人矮腿短，要追上他還真不容易。
“證據不足。”沒有減慢速度的意思，劉蔚還是一個勁的往會議室走去，像是怕浪費任何一分一秒似的。
“死者電腦上的病毒呢？”
“‘那已經是我兩年前設計的了，網上都有下載，會用這個病毒的人不止我一個，而且有漏洞的，我早就設計一個新的了’”，劉蔚學者高遠翔愛理不理的語調說着。
“那死者手機上最後一個聯繫電話呢？”冬瓜還是死心不息的追問着，因爲高遠翔這個男人實在太可疑了，明明每次都知道與他有關的，甚至很可能就是他做的，就是找不到證據，真氣人！
“‘寂寞時隨便亂按的騷擾電話’”
“這分明在說謊，哪有那麼巧合？！他騷擾死者？根本不合理，他男扮女裝都比她漂亮，好不好！抓他回來關起來審個一兩天，別讓他那麼囂張也好。”
他當然也明白高遠翔在說謊，只是，證據呢？！他們就是找不到證據。找不到他與死者有確切聯繫的證據，還有死者被殺的證據！
“你很想見他那個難纏的律師嗎？”這麼薄弱的間接證據，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被打散。
“不！”冬瓜恐慌的搖頭，每次那個老奸巨滑的老狐狸出現，都會把他作爲警察的自豪與尊嚴狠狠地打擊得體無完膚，最可恨的就是自己永遠說不過他。非不得以，纔不要見到他。想想，Boss不抓高遠翔回來還真聰明。
“好了，大家把黎依麗案子調查到的彙報一下。”會議室裡，大夥都已經坐在那裡等着開會，“冬瓜。”
“法醫報告令死者致命是喉嚨的一刀，身上沒有打鬥掙扎痕跡，沒有麻醉藥物與酒精證據，死亡時間大約是凌晨2點至3點。鑑證科報告死者房子沒有外來者侵入痕跡，屋子裡除了死者與她父母的指紋以外，沒有第四者指紋，致命的水果刀上有兩組指紋，死者以及其母親，她母親口供提供那天晚上她曾經用那把水果刀削蘋果，間接證明那把刀沒有被人擦拭過指紋。死者口中的襪子只有她自己的指紋，法醫判定是死前塞進口中的，整個房間內也只有死者一個人的指紋與毛髮。”
“死者母親有沒有殺她的動機？”一向多疑的肉鬆包問着。
“根據鄰居口供，一家人感情和睦，沒有糾紛，母親沒有殺女兒的動機。”冬瓜馬上補充。
“而且死者一直有反鎖自己房門的習慣，只有她自己有鑰匙，平時家人也無法進入她房間。根據她父親口供證實，當晚凌晨1點左右，他隱約聽到死者還在房子裡跟人聊電話。而她母親口供說自己當晚很早就睡了，沒有起來過，也沒聽到奇怪的聲音。”負責家人口供的美人也認爲不可能是他父母做的。
“這樣子看來，死者基本確定是自殺的，沒有他殺可能。”麥兜做了總結，準備收工。
“凌晨1點左右跟人聊電話？但死者房間沒有固定電話，手機最後的通話記錄是6天前的？而且她一直反鎖房門，她父親怎麼確定她在跟人聊電話？”肉鬆包又找到疑點。
“會不會是視像電話？”一直沉默的劉蔚終於開口，“死者房間的電腦連接了攝像頭與麥克風。”
“只可惜電腦中了連電腦專家都無法復原的病毒，完全癱瘓了，查不到任何信息。”冬瓜還是深深不忿。
“假設死者當時的確是在跟人聊視像電話，那就解釋了爲什麼她父親會說她當時在跟人聊電話，因爲隔着房門，根本分不清，只知道女兒在跟人說話。”sam同意劉蔚的觀點，基本上，她真的覺得他推斷的，錯不了哪裡去。
“然後，在跟那人聊完之後，死者就把襪子塞進自己口裡，然後拿一把刀插進自己喉嚨。哇靠！那人是‘死神’啊！”冬瓜又‘適時’的來腹黑一下。
“重要的是那人到底跟他說了什麼？那人又是誰？跟死者什麼關係？”美人白了他一眼，繼續問着。
“sam，電腦專家那邊怎麼說？”
“那病毒是一個叫‘Fly high’的黑客編寫的，在網上就有得下載，但是因爲使用方法比較複雜，要求對電腦程式比較熟悉的人才懂得用，電腦專家說，那是病毒的原創者故意設計成這樣的，目的是不想造成大規模傳播。只是，雖然使用的人不多，但要確定是誰對死者電腦放毒，恐怕不可能。”
“肉鬆包，死者公司同事那邊有沒有什麼發現？”
“同事基本都說跟她不熟，大家對她的評價是‘挑剔、古板、嚴肅、有點自私與潔癖’，很少跟他們去玩。死者雖然人緣很一般，但平時行爲中規中矩，話也不多，沒有跟人結怨。而且大家都認爲她不像是個會自殺的人。”
“麥兜，死者的朋友怎麼說？”
“死者基本沒幾個朋友，問了她父母，比較要好的幾個高中同學結婚後也很少接觸，而那幾個同學對她的評價也跟同事們的差不多，挑剔、自私、潔癖，但也不像個會自殺的人。”
“死者父母也說，案發前幾天，她情緒一直很好，沒有任何自殺跡象。”
“財政方面呢？”
“死者是個普通文員，收入一般，但父母都有退休金，生活小康，沒有投資，沒有負債，也沒有賭博的不良嗜好，總的來說，沒有財政困難。死者沒有買人壽保險，房子也是在其父親名下，沒有爲錢殺人的動機。”
“感情生活呢？”
“問過了，枉她看那麼多愛情小說，居然沒談過一段正式的戀愛，學生時代倒是暗戀過幾個同學與學長，都是無疾而終，連表白都沒有。”
“當然啦，那種樣子再加上那種性格。。。。。。”冬瓜的容貌主義又再發作。
“我覺得這種女生其實比一般女生更渴望愛情。”sam一向對少女情懷最有研究，“死者珍藏在抽屜裡的三本小說我都看了大概，都是灰姑娘遇上王子童話式愛情小說，劇情很爛，但她還那麼珍惜，證明她對內容很有共鳴，一直在盼望着王子。”
“Boss，我不明白我們還要查什麼，死者是自殺的，基本沒有疑問。”麥兜有點不耐煩的問着,“一個樣子不好，性格孤僻，沒有朋友又沒人愛的女人，在深夜裡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然後產生厭世情緒，一點都不奇怪。”
劉蔚沒有直接回答，因爲他自己也找不到確切的答案，也許就是一種直覺吧。
“sam，我問你，你覺得死者爲什麼藥把襪子塞進自己嘴巴里？”
“應該是爲了不讓自己插刀進喉嚨時發出的聲音驚動家人吧。”
“但以死者這樣一個有潔癖的人，你覺得她會放棄放在襪子隔壁的手帕而選比較髒的襪子嗎？”
“這個。。。。。。”sam一下子也呆住了，確實，以一般女生來說，都會挑手帕，更何況死者是有潔癖的。
“一個人在自殺時，精神狀態就不穩定，沒注意那些細節的地方，沒什麼奇怪，不能說明她就不是自殺的。”有時候還真不懂Boss在執着什麼？！麥兜咕嚕着。
“我沒有否定是死者自己舉刀刺上自己的意思。”他是個尊重證據的人，法醫與鑑證科報告無可質疑。
“Boss，那這案子？”有點不明所以的sam無所適從。
“根據現場環境與法醫解剖結果，沒有他殺可能，死者自殺，可以向家人與媒體公佈調查結果。”劉蔚乾脆利落的總結，合上文件夾，離開會議室。他很明白自己的懷疑沒有確實證據，不能作爲疑點要求其它警員繼續調查下去。但是，那個與死者最後接觸的‘死神’，他一定會把他抽出來，即使，那是他曾經熟悉與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