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是一個被遺棄的人,至少在金龍和葉子眼裡,都是這麼認爲的。小時候,因爲家裡很窮,爸爸和媽媽還有奶奶外加自己,四個人擠在一個屋子裡面,擁擠,喧鬧,而且過得並不舒心。
爸爸經常因爲家裡的拮据打罵媽媽,吃飯的時候,早起的時候,下班的時候,還有看見胡月的時候,爸爸的心情好像都不會好起來,胡月忘記自己身上的傷疤是怎麼多了起來,反正自己奇蹟般的長大的,而且,還上了學。
沒有想過自己會上學,她不止一次的聽見爸媽說這姑娘16歲的時候找個男人隨便嫁了就好,所以胡月儘管長得不算差但是從不和班裡的男生有什麼超出朋友的關係,她知道她上不了學,也不希望自己受到傷害。
直到踏入高中的校園,她才安心下來,看來16歲必定要在高中度過了,爸爸和媽媽的仁慈讓胡月感激不已,可是她沒有想到,這確是一個很大的陰謀。在有天自己放學早偷偷回家的那天,她沒有看見這個時間應該在洗菜的奶奶還有幫忙的媽媽,順着屋子僅有的動靜胡月來到了奶奶的房子,在門外聽見奶奶和媽媽說着話。
她多希望自己是個聾子,這樣就聽不見那些話了,或者是個瞎子,這樣不會走到這裡,可是她是胡月,所以她聽見媽媽斬釘截鐵的對哭着的奶奶說:“就這麼定了,這丫頭值這麼多錢也算是報答了我們的養育之恩,還好小時候打在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胡月還不明白,就聽見奶奶哭着說:“作孽啊,我們的胡月,怎麼能去做丫鬟?”丫鬟?那不是古代纔有的嗎?媽媽是把自己賣給了誰做丫鬟?
“媽,怎麼會是丫鬟?去了那裡當僕人,胡月也不會跟着我們受罪不是嗎?你也知道她爸爸欠了那麼多錢做生意,我也沒有工作,咱們4個人靠胡月爸的工資,可怎麼活下去啊,我這也是不得已啊!”
不得已?胡月的眼淚忽然就留了下來,她逃到了自己的屋子裡面開始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她要逃走,跑的遠遠的,這個時候,胡月想遍了學校的同學也沒有想到一個能幫自己的。
所以當她跑到人都走光了的學校,大包小包的行李已經讓她再也走不動了,她蹲在校門口盼着快點到明天,沒想到,爸爸和媽媽能追到這裡來,而且這麼快。
“你個倒黴孩子,還想跑嗎,你知不知道爲了養你爸爸花了多少錢?!”胡月爸爸忽然好像魔鬼一般,然後邊往這邊跑來邊解開自己的皮帶,然後胡月抱着頭,一鞭子下來,啪的一聲,胡月的手上就流起了血。
“老公!”胡月的媽媽趕緊跑了過來,然後抓住了胡月爸爸的手,胡月感激的看着媽媽,淚水就下來了,直到這時她才覺得疼,看來媽媽和奶奶雖說送走自己,還是疼愛她的,那一刻她真的捨不得。
可是胡月想錯了。
媽媽的話好像春風一樣,似剪刀般的讓碎了一地的心再也拼不起來。
“孩子爸,別打臉,打花了賣不出去了,打腿,腿上有傷就跑不了了,還不影響幹活。”
胡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是的,只是個女人,她沒有這樣的媽媽,她開始想跑,想站起來,然後皮帶在肉上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一下,又一下,直到胡月流着眼淚的躺在地上,爸爸一把把她扛了起來,然後抱回家去。
第二天還是照常的上學,當爸爸揹着走不了路的胡月來到教室的時候,瞬間喧鬧的班裡一下子安靜了不少,大家看着這個平時沒什麼特別的小姑娘,將關注的目光打在了胡月的臉上,讓胡月覺得火辣辣的疼。
就這麼忍着,直到那個身邊的女孩用胳膊肘碰了碰自己,胡月疼的才叫了一聲。“你怎麼了?叫胡月是吧?怎麼之前都沒注意過你?爲什麼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這個女生的質問讓胡月不想搭理,而她也不生氣,把前排的桌子往後拉了一下,然後大方的說:“我叫葉子,讓我做你的同桌吧,反正我也沒有朋友。”
而胡月通過這一節課的時間,就對面前這個葉子打開了心扉,她看着葉子就好像天使一樣,那麼的完美,還很善良的問自己疼不疼什麼的,胡月便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她,她沒想到,葉子會改變自己的人生。
“是這麼多錢吧?”當葉子拿着這些錢帶着一瘸一拐的胡月來到家門口的時候,家裡人都不敢相信一個女孩有這麼多的錢。“那個----錢是夠了,可是我們怎麼向那邊交代啊?”胡月的爸爸想着自己女兒已經買了出去,毀約的話會不會----
“你們把她賣給誰了?”葉子問完,胡月的爸爸小聲的告訴葉子:“賣給金家了,就那個辦學校的金家,他家兒子也差不多大,想要個丫鬟伺候—”葉子忽然就露出好看的笑容:“你也放心,我和金家兒子關係很好,而且我也不怕他來要債。”
聽葉子這麼說,一家人恨不得敲鑼打鼓的送走胡月,而當胡月離開了以後,他們立馬收拾着東西,就那麼匆匆的搬走,害怕葉子變卦。
“看見了嗎?如果被人嫌棄,就高傲的走開,不要留念那些對你不好的,記住那些你所擁有的。”葉子冰冷的話傳來,而胡月的眼淚也從未斷過,爸爸媽媽,你們真的這麼恨我嗎?一點都沒想着留住這個家,讓我日後能找見路嗎?胡月的心很疼,她眼睜睜的看着家人落荒而逃,而自己也很奇怪爲什麼這個叫葉子的女孩要讓自己假裝已經跟着她走了,然後偷偷看家人的反應。
到了胡月的家,前所未有的大房子讓胡月有點驚訝,她無助的眼神哀傷的看着葉子,葉子說:“從今以後,只許我叫你胡月,因爲我不會拋棄你,所以只能我這麼叫你。”
所以現在胡月抱着徐瑤瑤的被子,她沒想到還會聽見自己的名字,以爲沒有人再會這樣了,叫一個卑微的不得了的名字,是的,她叫胡月,但是除了葉子,當別人叫她的時候,她會回憶起以前的胡月,那個不堪的自己。
但是徐瑤瑤不知道這些,她只是看着怔怔的胡月,然後說:“把我的被子放下吧,我自己來,別讓這個不要臉的把氣發你身上。”然後大步走過去搶過被子,在胡月和葉子的注目禮下換好了牀鋪。
“這纔是你應該睡得地方,懂嗎?”看都不看一眼葉子,徐瑤瑤就脫了鞋爬上了牀,臉埋在了被子裡。而葉子忽然跑來一把拽過胡月,大吼着:“怎麼,連你都不聽我的話了嗎?!”
胡月什麼都沒說,她好像被叫醒了似的,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現在了還這麼屈尊在葉子的管制下,像個跟屁蟲,連自己都噁心自己,她就無聲的走出宿舍,無視後面葉子的大叫。
“這都亂套了,都想造反呢嗎?”葉子明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她恨恨的看向徐瑤瑤,然後心裡的恨生根發芽着,張黎忽然有點不好的預感,雖然自己也不喜歡徐瑤瑤,但是葉子的表情讓她斷定,徐瑤瑤也要在這個宿舍舉步維艱了。
“去吃飯吧?”從中午給蛋蛋講完那個關於自己的腿的故事後,蛋蛋就一句話都不說,這讓金龍很擔心,都下午4點多了,蛋蛋只是什麼都不說的在那坐着,金龍不知道蛋蛋在想什麼,一如蛋蛋不知道金龍會不會也拋棄他一樣。
“去吃火鍋粉吧!”蛋蛋忽然開口說話,然後自顧自的往前走着,金龍在後面無奈的大叫:“你說的哪家我怎麼知道?”然後妄想蛋蛋陪着自己一起走,但是蛋蛋的腳步越來越快,然後邊走邊說:“你不知道嗎?那回憶一下,就是上次你和葉子分手的那家。”
“怎麼是那裡啊?”金龍不滿的咕嘟了一聲。
而看見他們兩,尤其是金龍,店老闆更加不滿的咕嘟了一聲:“怎麼是他兩啊!”然後不得已的看着兩個人坐下點菜。
“就兩位?”老闆小心翼翼的問,然後金龍一個大大的白眼拋了過去,老闆就閉嘴了。
他們不知道,徐瑤瑤和張黎紫菡三個人爲了慶祝葉子失去了唯一一個朋友胡月,正在朝這裡走來。
所以當他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火鍋粉端上來的時候了,金龍看見徐瑤瑤的時候先是覺得不知道怎麼辦好,接着手就被一個力量握住了,他看向蛋蛋,蛋蛋的手堅定有力的握住自己,然後吃着火鍋粉。
“老闆!”張黎剛進來,叫完老闆就看見了金龍的臉,很想趕緊回頭走,可是卻移不動腳步和眼睛,她沒看錯吧,這會,金龍和蛋蛋的手是握着的,像是情侶一般的在那吃飯。
同樣被震撼住的還有徐瑤瑤和紫菡,但是徐瑤瑤也沒有太大的想法,只是奇怪金龍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膽,畢竟現在學校所有人都以爲自己是太子妃,要讓大家知道自己輸給了一個修監控的男人,她的臉面還怎麼擱!
這麼想着,徐瑤瑤忽然心生一計,她有點高興,今天貌似能把所有的眼中釘都除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