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爍回家後,看到我坐在沙發上,埋頭哭泣,臉上都是紅腫的巴掌印,有些心疼地說:“寶貝兒,沒事的啊,老公回來啦,來,讓老公抱抱。”
我擡起頭,哭着說:“陶爍,你說這事怎麼辦吧?”
陶爍抱住我,摸摸我的頭,輕聲道:“回來路上,我已經跟我媽打過電話了,我告訴我媽,以後不許欺負你了,否則我就再也不回去看他們了。寶貝兒,別生氣了啊,都是我媽的不對,我替她向你賠個不是。”
我抹了抹淚,沉聲道:“陶爍,我告訴你,以後,你家那些親戚讓他們找你爸媽去,再也不許往我這裡領。你看看陶客,什麼玩意啊?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成了大爺了,我說他兩句,他聯合你媽,對我又是罵又是打的,我讓他借住的恩情全都沒有了。”
陶爍繼續勸道:“好啦,寶貝兒,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我氣憤道:“你既然知道我受委屈,你還不幫我出頭,你現在就打電話,給我罵陶客,替我出了這口氣!”
陶爍有些爲難地說:“他畢竟是我弟弟,我已經和我媽說過了,你就別計較了,好嗎,寶貝兒?”
我大聲道:“你到底愛不愛我?你要是愛我,你就給我罵他,快點。”
陶爍有些無奈,看了我一眼,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陶客的電話,沒成想,陶客接通之後,直接開口道:“哥,正好,我要告訴你,你娶的這都是什麼女人啊……”
陶爍不等他說完,接話道:“陶客,你他媽混蛋啊,你好吃好喝在這兒住着,你還打你嫂子,你什麼玩意兒,我告訴你,以後,我沒你這個弟弟。”
陶客氣得大罵道:“哥,你訓我?你知道你媳婦兒說話多難聽嗎?你媳婦兒趕我出來,你也趕我,是嗎?好,你不要我這個弟弟,我還不認你這個哥呢。被媳婦管制着,你就是個窩囊廢。”
陶爍也有些生氣,大聲道:“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說誰窩囊廢呢?”
陶客不甘示弱,咬牙切齒地說:“我就說你了,怎麼着?你媳婦就是我打了,有本事你過來啊,咱倆單挑。”
我搶過手機,大聲罵道:“陶客,你就是個土包子,你逞什麼能,要是沒有我,你早去街上要飯了。你就是個白眼狼,狼心狗肺,什麼玩意兒,煞筆。”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狠狠罵了陶爍幾句,我的心情有所好轉。陶爍扶我起來,又安慰了我幾句,給我上藥。
我本來以爲,這事兒就這樣過去了,結果,我還是太天真了。
陶母給陶客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在一個高檔小區,陶客心高氣傲,不是很想幹,礙於陶母的威勢,勉強去做。高檔小區,進進出出的,自然都是有錢人。
有一輛奧迪,在門口按了半天喇叭,陶客當時正玩一局遊戲,就讓車主在門口等着,也不起杆,車主也是個年輕小夥子,等的有些不耐煩,下車到保安室跟陶客理論,說話態度自然不會很好。陶客更是年輕氣盛,回罵了兩句,兩人動起手來,陶客一時衝動,拿起桌上一個玻璃水杯,砸到了車主的頭上,當時血就下來了。
車主家裡有權有勢,不肯善罷甘休,非要讓陶客坐牢賠償不可。陶父陶母也不知道真的是資金週轉不開,還是不願意管這回事,竟然給陶爍打電話,讓他幫忙處理一下。
我從陶爍嘴裡,輾轉得知這些事情,冷着臉問道:“所以,你的打算是什麼?”
陶爍低着頭,似乎是羞於啓齒,半晌方道:“現在陶客還在拘留,我跟那家人商量過了,他們張口就要五十萬,說是拿出五十萬塊錢,陶客也只是按照正常程序進行拘留關押。如果拿不出錢來,他們家裡有的是關係,會讓陶客在裡面關個三年五載。”
我淡淡哦了一聲,冷聲道:“這關我什麼事啊,你父母不是做電纜生意的嗎,他們不會連五十萬塊錢都拿不出來吧?”
陶客嘆了口氣,輕聲道:“寶貝兒,我父母現在是真的拿不出錢來,生意出了點問題,就連我的婚房,他們都已經做抵押了。我叔叔嬸子都在縣城,也沒多少積蓄,現在,陶客能不能救出來,就全靠你了。寶貝兒,我知道你最好了,你手裡也有錢,你救救陶客吧。他畢竟是我弟弟,況且,我父母還有叔叔嬸子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求我幫忙,我沒法拒絕啊!”
我冷笑一聲,不屑道:“現在他們着急了,派你來跟我說好話了啊,當初陶客摁着我的腦袋,打我的時候,他們都在幹什麼,他爹孃說過一句道歉的話,還是你父母說過啊?都沒有。如今出了事,需要錢了,想起我來了,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我告訴你,我沒錢,有錢也不給,他住監獄就讓他住去,我不管。”
陶爍輕聲哀求道:“寶貝兒,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不會見死不救的,你幫幫陶客吧。就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幫幫他,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他畢竟是我弟弟啊!”
我冷笑道:“快死的人多了,誰活的容易啊?你去醫院看看,生命垂危,沒錢醫治的病人一抓一大把,我是不是也應該拿着這錢去幫他們?我告訴你,陶爍,你幫別人之前,先想一想自己好嗎?這套房子,我付了全款,幾乎花了我全部的積蓄。我辛辛苦苦,每天都在奶茶店耗着,是爲了什麼啊?我不知道在家歇着舒服啊?咱們的孩子都一歲多了,你算算這一年的奶粉錢,尿布錢花了多少了?往後孩子上學,花費更大!你倒好,上下嘴皮子一碰,張口就是五十萬,讓我拿出來,去貼補一個不知好歹,對我又打又罵的外人!這錢,我不出!”
陶爍欲言又止,半晌方道:“小蘭,我知道,你開奶茶店,攢了不少錢,你就大度一點,幫幫陶客吧。他才十九歲,這麼年輕,要是在牢裡待個三年五載的,這輩子就毀了啊!”
我直視着陶爍,一字一頓道:“我再說最後一次,我沒錢,陶客的事,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