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抽着煙,用手支着頭,人埋進了文件堆裡,思緒卻飄得很遠。他開始回憶他與鳳棲剛認識時的情景。
他是在去一個叫秘澤的海島度假時,在渡輪上認識鳳棲的。秘澤島是他在一張破舊的地圖上發現的,上面有着手工的痕跡,還有着詳細的美景描述。但很顯然,它與世隔絕,很少會有人進入那個小島,所以並不爲遊客所熟知不開放。在一般的地圖上,找不到這個小島,或者只用一個點來替代。而光明,偏偏被那裡所描述的動人景緻還有它的神秘所吸引,他想,如果這個小島真的存在的話,一定很靜謐很迷人。
光明就是在去東南灣的渡輪上看到鳳棲的,他如果去那個小島,必須先經過東南灣。那天,她戴着一頂很大的草編太陽帽,趴在欄杆上,看淡藍色的海水,海風揚起她的碎花裙子,儼然成了一道絕美的風景。
當她注意到有人在盯着她時,她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露着微笑,目光裡有一種令他很熟悉的東西,他說不出這種東西是什麼,但是,卻令他莫名親切。
而他卻不敢走近與其搭訕,對於女人,他從來是個內斂而害羞的男人。這點不同於他硬朗的外表與他雷厲風行的工作風格。
他們就這樣保持着三四米的距離,裝作不經意地注視着。這時,渡輪出現了騷動,很多人都往一邊涌去,他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也擠了過去。
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坐在甲板上,對着江水呼天搶地叫着,“我的娃啊。”光明看到涌動的海水裡,一個小男孩在拼命地划動着,掙扎着,他的身子已經在往下沉。光明馬上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光明想都沒想就脫掉了鞋子與外衣一頭扎進了水裡,他在水裡摸索着,尋找着,卻發現那個孩子找不到了。他探出水面想換氣再繼續尋找,卻看到一個男孩慢慢地浮出水面,很平穩地飄動,然後他看到了男孩下面鳳棲的臉,她甩着頭髮,拖着男孩在遊動。光明趕緊遊了過去,一起託着男孩。他的手觸到了她的手,她對着他嫣然一笑。
他們就這樣認識了,然後就這麼聊了起來。鳳棲知道他要去一個叫秘澤的小島時,她十分詫異,擰着眉頭疑惑地看着他,問他去秘澤島幹什麼。
“度假。聽說那裡很迷人。”
她揚起了眉毛,神色變得很**,“聽說?聽誰說的?”
“沒聽誰說,我是在一張地圖上發現這個地方的。”
“地圖?”
“是啊。”光明拿出了那張皺巴巴的地圖,鳳棲看着那張地圖,眉頭擰得更緊,本來好看溫柔的臉變得異常嚴峻與不快。
光明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你最好不要去,那裡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好。”
“啊?難道你去過?”鳳棲卻不吭聲了,沉默了好一會兒,令光明覺得很不安,他想,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最終光明打破了沉默,他語氣十分堅定,“我要去的,不管怎麼樣,既然決心已定,我不會半途而廢的。”光明從來就是個一發牛勁就不可收拾的人。
鳳棲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你找不到的,沒有人會找到它。”
但是,光明看上去那麼堅定,她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我可以帶你過去。”光明思索着她的話:沒有人會找到它,不過我可以帶你過去。
但他還是表現出一副很欣喜與感激的樣子,“你也是去那裡的吧,不會是特意給我帶路吧?”
她搖了搖頭,“不是,我是回家。”
光明感到很意外,“你是那個小島的人?一直生長在那裡的嗎?”
她點了點頭,“是的,不過現在在城裡工作,偶爾回家。”
他笑了,“怪不得你水性那麼好,我都不是對手。”
“你一個人來這裡度假?”
“是啊,難得有個長假,就算在那裡安靜地睡上幾天也好。”
她眯起了眼睛,仔細地看了他一眼,“你真不應該去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