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階,一隻腳掌緩緩落下。
一道法印在蠻啓手中浮現,時刻警惕着周圍。
嗯,怎麼和前面不一樣了?蠻啓自語道。
不久後,確定了沒有任何生靈出現,蠻啓鬆了一口氣,難道就這樣過了?
隨後,蠻啓嘗試着繼續向下挪步,五百零二階、五百零三階、五百零四階,越過數個石階,依舊沒有感覺到有異樣。
難道測試結束了!蠻啓在猜測,心中有驚喜也有失望。
飛步向前,蠻啓來到了第九百九十九階,依舊沒有遇到任何生靈,再向前一步便可完成這次測試。
一隻腳懸在半空中,蠻啓心裡一沉,隱隱不安,彷彿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體內,太上真悟符文如脫繮之馬,極速蹦出,沿着臺階向上虐去,化作一團精光停留在第五百零一階。
什麼?蠻啓大驚,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體內符文竟然主動飛出體外,隨後跟了上去,當回到五百零一階時,蠻啓停住了,感覺到了某種東西,卻不可觸及。
太上真悟符文化作一個蒲團,有神華在流竄,包羅萬象。
蠻啓盤坐在蒲團上,腦中一片清明,感悟着那不可觸及的東西。
一月、兩月、三月。
時間一晃而過,蠻啓不曾動過絲毫,沒有任何氣息,如同死物。
腦海中,一片空間出現,重複着之前所經歷過的戰鬥,影像中蠻啓不斷的與各種生靈戰鬥,從慘烈拼殺到強勢鎮壓,愈戰愈強。
“ 方向!”
蠻啓輕吐一語,季塵曾說過自己還差一顆沉下的心與方向,經歷過數月的廝殺,自己的心是否已經沉下?方向又在哪裡?
再一次回顧影像,蠻啓發現,所有的生靈都有着不同的道,不同的法,難道那便是方向嗎!
呼……
狂風拂過,座下蒲團傳來誦經聲,前方,有異象浮出。
一道黑影,手持血劍,立於虛空之中,無形的劍氣將乾坤顛倒,四海翻騰,那是劍道。
黑霧迷茫,通天魔影屹立在一片海上,身軀一動,虛空都在跟着崩塌,無盡的魔氣幾乎將星辰炸裂,那是魔道。
詭異的空間中,瘮人的氣息瀰漫,巨吼聲傳來,兩隻兇獸在廝殺,鮮血灑地,將乾坤洞穿,不留一絲生氣,那是妖道。
……
不,這些都不是我的方向,靈識一閃,畫面碎裂。
又是三月過去,蠻啓尋遍萬道,最後嘆息,因爲並沒有自己想要的道。
一股濃烈的氣息從身邊拂過,蠻啓感覺這正是他之前所尋的東西,身影在石梯上來回遊蕩,瘦小的雙手不停在虛空摸索。
近了,近了,蠻啓越來越興奮,
手掌一抓,久久不肯鬆開,一股暖流沒入身體,頓時間感覺無比舒暢,一輪明鏡出現,照耀着自己。
看着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蠻啓陷入沉思,最後大悟。
爲何非要在萬道中尋找?最好的道不就是自身嗎!師父曾經也說過,修煉一途,皆出萬道,萬道之外便存在一個變數,可化萬道。那就是己道,曾經有無數天縱之才試着踏出己道,最後皆止步某一領域,或隕落,或泯沒於大世之中,當初師父也未過多幹涉,只是讓蠻啓以後憑心而走。
爲何要遵循規律,不如踏出己道,即便失敗又如何!蠻啓高吼着,血氣蓬勃。
“不好,這小子怎麼會選擇那條路!”古殿中,季塵驚聲道,隨後消失。
蠻啓仰天長嘯,將自身的壓抑釋放,身旁的蒲團又化爲精光將其裹住,腳下,一朵朵道蓮浮現,不斷蔓延,最後將整個石梯覆蓋。
哎,還是來晚了一步,石階之上季塵搖頭道。
轟……
天淵之上降下一道烈焰,落入道蓮之中,蠻啓沒有摘下任何一朵,任憑烈焰焚滅,異象沖天,烈焰持續了整整六個月,直到道蓮被焚盡,蠻啓坐於石階上,背後一道虛無的輪廓出現,那是道像,保護着蠻啓,不受烈焰侵襲,任萬道飄去,體內血液劇烈翻滾了起來,天陽鎖開始破裂,即便蠻啓一再壓制,也絲毫不起作用。
既然選擇了,那就將一切鎮壓好了,以後我便是我的道,我的方向。
沒有任何天地規則浮現,與任何修士都不同,只是連蠻啓自己都忽略了,體內那一片暖流被吸入了同生體珠中,猶如一片混沌,在孕育生命。
崩……
天陽鎖裂開,無邊血氣沖天,在挑釁萬道。
那是入道境的氣息!
“終於還是踏出了那一步了! ”遙遠的蠻荒中,青老望着北方,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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