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亞尊只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被重重地擊了一拳:“立刻將所有虧損的金融資產全部處理掉!”
瑞奇語氣沉重地說道:“其實金融部門前些天就在想辦法要把持有的金融資產賣出了,但是因爲這些衍生產品多半虧損嚴重,而且在市場上很少見,所以竟然沒有買家願意買。”
陸亞尊不由得將拳頭重重地砸在一個桌子上:“那就平倉!這些垃圾金融產品,如果再持有一個月,陸氏集團就要徹底完了!”
“是,少爺。我這就去下令。”瑞奇說完衝陸亞尊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陸亞尊盯着面前的一疊報表,眉頭逐漸地皺緊。這些交易全部是以一個陌生的名字進行的,洛晴這個女人看來還真是不簡單,她不僅能夠在到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能夠有權利動用公司大筆的資產金融金融買賣,而且幾乎是看準了必虧的金融資產進行了大額的交易。爲了保護自己,交易人的名字上,全部寫得是陸氏集團公司名稱,所有的交易過程中,都沒有出現“洛晴”這兩個字。
不過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公司的資產竟然縮水了上百億。這件事情在報表上就算是想遮擋都遮擋不住的,陸氏集團公司的股價即將面臨大幅的下跌。
陸亞尊頓時覺得頭痛起來。如今陸氏集團真是在商品市場和金融市場兩面受敵,不僅失去了大批的合作伙伴,還在一個月之內造成了如此大幅的虧損。
如今這種情況,看起來像是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了。公司處境岌岌可危。
“陸少,不好了!”陸亞尊正在用力地揉着太陽穴放緩繃緊的神經,秘書忽然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對陸亞尊說道,“歐式廣告公司暗中聯合我們公司的一些高層領導,像他們投出了橄欖枝。如今,聽說公司出了事,這些高層領導害怕承擔責任,都一致轉投了歐式廣告公司了!”
陸亞尊剛剛放緩的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心頭如同被大錘重重地錘了一下。在公司有困難的視乎,陸氏集團的高管竟然集體跳槽!如果這件事情宣揚出去,會對陸氏集團造成多麼嚴重的負面影響?
“陸少--”秘書剛剛慌慌張張的報告完,公司的前臺小姐又滿臉痛苦地走了上來,向陸亞尊鞠了一躬後,報告道:“公司的電話快要被打爆了,股東和記者紛紛打電話詢問公司是不是最近發生了金融壞賬還有管理層集體跳槽的事情……”
一向安靜的陸亞尊辦公室很快像是炸開了鍋,各個部門的經理絡繹不絕,一個報告完另一個又來,全部是關於公司的負面消息。
接管公司將近十年來,陸亞尊大大小小的問題都遇到過。可是像現在這樣的情形,卻徹底要把這個一向以冷峻高傲的形象示人的總裁壓垮了。
纔不到半天,陸亞尊便覺得自己心情和身體都沉重萬分。處理完公司的一些事情,他長長地舒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看到上面已經有幾十個未接電話了。
本來心情低落的陸亞尊,看到手機上的那串號碼時,卻不由得再次猛然間坐直了身子,已經疲憊的心再次被提了上來。
上面幾十個未接電話都是從家裡打過來,一般沒有什麼急事,是不會連續打幾十個電話的。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情?
陸亞尊頓時想到了有孕在身的林品甜,二話不說,立刻起身拿起了放在椅背上的西裝神色匆匆地走出辦公室。
“少爺,你要去哪裡?”瑞奇看到陸亞尊焦急的背影,擔心地問道。
陸亞尊一面快速地走向電梯,一面頭也不回地對瑞奇說道:“針對於公司目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就先按照我的指示來處理。家裡有點急事,我放心不下,要回去看看。”陸亞尊說完,便匆匆地上了電梯。
從四十九樓到大廳有幾分鐘的時間,陸亞尊只嫌時間過得太慢。今天公司裡的確發生了太多意外的事情,他只忙着處理公司的事情,竟然沒有注意到口袋裡的手機已經響了很多次。如今不僅是公司出事,就連家裡也發生了意外。
陸亞尊忍不住咬緊牙關,低低地罵了一聲,頎長的身子走出停在一樓的電梯。剛出電梯,異常的景象卻不由得讓他的心情再次變得煩亂起來。
“陸少在哪裡?我們要見陸少。”
“麻煩你讓陸少下來,我們有事情要問他。”
……
一向肅靜的陸氏集團大廳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四面八方冒出一大堆記者和股民來,把公司的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幾個保安正在拼了命的擋在門口,維持公司的秩序。
陸亞尊剛一現身在大廳,眼尖的人就立刻尖叫起來:“看,陸少在那裡!”
接着,人羣像是發了瘋一般的,衝破幾個保安的防線,像是決堤的潮水一般向陸亞尊奔涌過來,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各種舉着相機的人羣和滿面漲紅的股民已經把陸亞尊圍了個水泄不通。
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陸亞尊不喜歡出現在媒體的習慣,記者們把攝像機對準了陸亞尊,閃光燈卡擦卡擦亮成一片。
“陸少,請問陸氏集團最近出現了嚴重的資產縮水問題,這個消息屬實麼?”
“聽說您曾經被拍到和公司一個女同事去酒店過夜,對此您怎麼看?”
“陸少,聽說歐氏廣告公司如今要反客成主,聯合原陸氏集團合作的衆多公司一起反抗陸氏集團,您想好了應付對策麼?”
……
這些記者們一改往日對陸亞尊唯命是從的態度,擁擠着把話筒遞到陸亞尊面前,各種犀利的問題從他們口中而出。
陸亞尊的臉色陰沉得十分可怕。公司目前出現的問題都還沒有對外面公佈,這些記者是怎麼聽到風聲的?還有他和洛晴去酒店的事情,如果沒有人透露出去,又怎麼會有記者知道?全部知道這些消息的,只有一個人--陸亞尊想到這裡,不由得擡起頭來,視線越過記者望向不遠處,果然在那裡看到了洛晴!
她正將雙手有限地抱在胸前,眼睛中帶着得意的笑望向陸亞尊。
陸亞尊頓時明白一切了。這些記者原來都是洛晴叫來的,她要記者把這個消息公佈出去,從而把陸氏集團擊垮。
陸亞尊不由得咬緊了牙關。幾個保安見狀,急忙上前去保護陸亞尊,卻被陸亞尊低喝了一聲,冰冷霸道的聲音頓時讓那羣燥熱的記者和股民們冷卻了一半,腳步也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我知道是有人指使你們過來的,但是你們不要以爲這樣我就會輕易地放過你們。關於陸氏集團內部的問題,我不方便像大家透露,但是你們最好識相一點,不要因爲受到別人的蠱惑,就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陸亞尊用威脅的聲音說道。
那羣人聽到陸亞尊如是說,便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集團內部出事的問題,他們也只是聽到了風聲,具體情況還不瞭解--可是得罪了陸亞尊不會有好下場,這一點卻是每個人都可以瞭解的。
陸亞尊大步走出人羣,經過洛晴身邊的時候,他站住了腳步,冰冷的目光和洛晴帶着勝利的目光對峙在一起。良久,陸亞尊沒有說話,只是動了動喉結,大步朝着黑色的勞斯勞斯走去。
車子飛馳在道路上,陸亞尊的心情無比焦慮。一跨進家門,陸亞尊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林品甜的房間趕過去。謝藝冰看到陸亞尊回來,急忙微笑着迎了上去。陸亞尊卻忽視了謝藝冰,徑直朝着林品甜的房間趕了過去。看到林品甜又在沉睡,眉頭便不由地又皺在了一起。
“上午品甜說在房間裡看到了有蛇,收到了驚嚇,竟然發了燒。我急忙讓人請了醫生過來,不過還好醫生趕來的及時,到了下午品甜已經完全退燒了。現在可能有些累,所以又躺下休息了。”謝藝冰一邊輕聲對陸亞尊說着,一邊用溫柔的眼睛看着陸亞尊。
“有蛇?”陸亞尊不自覺地反問了一句,別墅裡每天都有女傭負責打掃,怎麼會出現蛇。
謝藝冰急忙接道:“醫生過來看了一下,說品甜是因爲最近懷孕,精神壓力很大,所以出現了幻覺。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沒什麼大礙的。”
陸亞尊聽到林品甜沒事才鬆了一口氣。
“公司最近怎麼樣?亞尊哥,你這樣爲公司和家裡操心,辛苦麼?”謝藝冰把話題從林品甜轉到陸亞尊身上,說話的時候不由得向他靠近了一步。
“我沒什麼,”陸亞尊說着,自然地向前走了一步,和謝藝冰再次拉開了距離,他輕輕地走到林品甜牀邊,把她額前的長髮撫開,又替她把被子蓋好。
謝藝冰看到這一切,心裡一股嫉妒再次燃燒了起來。該得到陸亞尊這樣待遇的人,應該是她而不是林品甜!
“多虧了有你照顧品甜,”陸亞尊說着起身走向謝藝冰,看着謝藝冰道,“公司最近事情會比較多,我可能沒有多少時間回來陪她,品甜還要多多麻煩你了。”
“亞尊哥說得這是什麼話?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謝藝冰急忙笑着回答道。
“少爺,您總算是回來了。少奶奶中午生病可把我們急壞了,您的電話又打不通。”傭人絮絮叨叨地把林品甜的病情說完,又跟陸亞尊說道:“少奶奶今天已經睡了一天了,也不肯吃東西。長期這樣下去,對身體可不好啊。”
陸亞尊不由得皺眉:“你是說,少奶奶嗜睡?”
“是的,”女傭用大驚小怪的口吻說道,“從今天上午一直到現在,睡了快要一天了。我們請少奶奶吃東西,她卻只說自己沒胃口……”
女傭正要接着說下去,謝藝冰急忙說道:“品甜今天生了病,要休息是自然的。何況她還懷着孩子,懷着孩子的女人通常都是嗜睡的。”
陸亞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好照顧少奶奶。公司最近事情比較多,我不能經常有時間陪在她身邊。如果她有了什麼不好的話,我拿你們試問。”
確認林品甜沒有什麼問題之後,陸亞尊又匆匆地回到了公司。公司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他必須先把目前出現的動盪局面穩定下來。
連續幾日,林品甜都只是每天躺在牀上睡覺,食慾越來越小。然而雖然每天睡,卻還是一天天地消瘦下去。
“少奶奶,您還是出去走走吧,經常這樣躺着可不是好事。”女傭見林品甜醒來,終於有些擔心地對林品甜說道。
林品甜想要動一下,卻只覺得渾身乏力。便勉強地笑着對女傭道:“也好,我想出去走走,你扶我下去吧。”
“你們這樣子怎麼扶少奶奶出去?”謝藝冰厲聲斥責了一句,接着便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林品甜,便吩咐女傭道,“謝小姐身體還不大好,去先把藥給她吃了,然後再扶少奶奶出去轉。”
女傭連忙去拿了藥,謝藝冰看着林品甜服下了,才笑道:“女人懷孕了都是渾身乏力,無精打采的,這是正常現象,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品甜看着謝藝冰,感激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便緊緊握住她的手道:“這些天還好有你陪在我身邊,不然我真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林品甜說着,不由得想起了陸亞尊。這些天陸亞尊幾乎沒怎麼回過家裡,更不要說照顧她了。
謝藝冰見林品甜嘆氣,一眼便猜中了她的心思,便在林品甜面前指責陸亞尊道:“亞尊哥也真是的,明明你已經懷孕了,應該多抽出點時間好好陪陪你纔是,怎麼可以經常呆在公司裡,不回來看你一趟呢?品甜……”
“藝冰姐,不要再說了,”謝藝冰的話讓林品甜感到一陣酸楚,便擠出一絲微笑,對謝藝冰道,“我不想再聽到他的事情。我想出去走走。”
謝藝冰只好點了點頭,對女傭呼道:“你們還不趕緊過來?林小姐要出去走動一下,你們扶着她下樓。”
“是。”一個女傭聽話地走過來,扶住了林品甜。
別墅裡的上下層之間是旋轉的木質樓梯,傭人扶着林品甜小心翼翼地下樓去。謝藝冰跟在他們身後,目光緊緊地盯着傭人和林品甜。
只見走到拐角的地方,林品甜的腳踩在木質的地板上,光滑的地板上卻好像被撒了什麼東西,林品甜腳下一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謝藝冰雙目直直地看着林品甜從樓梯上摔下去,悄然地走過去,用一塊布不知不覺地將彎腰將地板上的油擦去。
無論是那條蛇,還是地板上的油,都是她事先準備好的。一切似乎都在照着她的計劃前進,林品甜正一步步地掉進她設置好的陷阱中。
女傭看到這一幕,早已經嚇得目瞪口呆了,便不覺捂住了嘴巴,高聲喊道:“少奶奶!”隨即不顧一切地下了樓去。
謝藝冰也着急地喊着“品甜”,從樓梯上下了來。
林品甜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不要下滑,可是陡峭的樓梯,再加上自己的身體最近越來越覺得睏乏,一日不如一日,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剋制不住。身子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她只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
頭部撞到了木質的樓梯,林品甜痛得昏了過去。
“少奶奶!”
“快來人啊,少奶奶出事了!”
……
別墅裡頓時一片慌亂,所有的女傭們都匆匆地跑了過來,看到林品甜已經摔倒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
“你們是怎麼照顧品甜的?竟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謝藝冰臉色茵陰沉地趕了過來,看到林品甜躺倒在地上,對驚嚇得一動不動的女傭們喝道,“還傻愣愣地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把少奶奶扶起來?”
女傭們急忙慌亂地彎下腰來,七手八腳地把林品甜扶起來。然而林品甜剛被扶起來,一個女傭立即捂着嘴巴尖叫了起來:
“不好了!少奶奶、少奶奶她……”
所有人都順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鮮紅的血液順着林品甜的身體流了出來。
所有的女傭都頓時嚇得驚慌失措了。
謝藝冰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暗自微笑着點了點頭。她一直以來策劃的事情,如今看來,終於變成事實了。林品甜終於也像她一樣,失去孩子了。
如果說懷着孩子的林品甜會被陸亞尊視作掌中寶,那麼失去這個孩子之後呢?失去這個孩子之後,林品甜的競爭力,顯然被削弱了一半。
雖然心裡如是想,謝藝冰臉上卻依舊僞裝者着急的表情:“還不趕快把林小姐送到醫院?另外,趕緊找人去通知少爺,快!”
愣着的女傭們這才反應過來,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打電話的打電話。醫院聽到是林品甜除了事情,不敢耽擱,急忙趕着過來了。所有人七手八腳地把林品甜擡了上去,白色的救火車呼嘯着載着林品甜朝醫院駛去。
“根據記者報道,目前陸氏集團內部因爲不恰當的鉅額金融交易而導致公司資產在一夜之前縮水將近數百億,陸氏集團的資產總額瞬間從排名第一位落到了十名之後。根據公司的知情人士透露,由於一直以來陸亞尊強硬的外交手腕和獨裁式的公司管理方式,已經導致了衆多人的不滿。在陸氏集團出現這次重大變故後,公司原來的合作方紛紛轉投歐式廣告公司,平日裡敢怒不敢言的管理層也集體向歐氏廣告公司跳槽……”
歐氏廣告公司的辦公大樓裡,楚飛陽身着白色的運動衣,單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握着巨幅液晶屏的遙控器。屏幕上,被衆多記者包圍的水泄不通的陸亞尊看起來有些憤怒,英俊的臉上卻有着掩飾不住的疲倦。
“一直以來,我都以爲陸氏集團是個不可打破的神話,”楚飛陽陽光的臉上燦爛的一笑,只是那個笑容如今卻看起來失去了當初的純真,他轉過臉來望向歐天浩,“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我們聯合洛晴從公司內部對付他,如今看來,陸亞尊顯然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歐天浩靠在辦公室的真皮座椅上,他將修長的手指只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電視屏幕,道:“這次多虧了你能夠幫助我和洛晴達成聯盟。不然的話,僅僅是憑着我們歐氏廣告公司,是全然沒辦反和強大的陸氏集團作對的。我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爲了公司的利益考慮,如果我們不強大起來,就會被陸氏集團吞併。我也是走投五路,纔不得不出此下策。”
雖然歐氏廣告公司如今已經顯然在和陸氏集團的對峙中處於上游,但是歐天浩卻看起來並不那樣高興。在商場這麼多年,他一向不屑於用這種方法來偷襲對手,可在陸氏集團放言要收購歐氏廣告公司時,歐天浩已經被逼到走投無路了。
“現在陸氏集團已經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乘勝追擊,聯合衆多合作公司一舉把陸氏集團拿下。”楚飛陽自信滿滿地說道,原本單純的臉上,卻帶有了幾分狠辣。
歐天浩有些差異地看着變得陌生的楚飛陽,現在仔細看來,楚飛陽竟然和當初他認識的那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有了很大的變化。
“爲什麼你對陸氏集團這麼仇恨?”歐天浩略帶詫異地問道。
“是爲了一個人。”楚飛陽的眼前浮現出了林品甜的身影。雖然林品甜已經結婚,可是他卻無法忘掉她。一直以來,因爲陸氏集團的強大,陸亞尊的霸道和高傲,他都無法和陸亞尊相提並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和一個並不愛她的男人過着不開心的生活。爲了林品甜,她要這麼做,他要讓自己變得強大,有足夠的能力和陸亞尊抗衡。
楚飛陽的思緒卻被歐天浩的聲音拉了回來:“雨落出事了!”
楚飛陽立即看向歐天浩,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屏幕上,林品甜額頭似乎被撞出了血,雙目緊閉,被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擡到了救護車上去。
楚飛陽心裡立刻大吃一驚,急忙用遙控器把屏幕的聲音調大。電視上,記者正繼續用一本正經的口吻報道:“最近陸氏集團的總裁陸亞尊可謂是禍不單行。先是公司出現了巨大的財務危機,接着又是新婚妻子林品甜從樓梯上摔下,昏迷不醒。根據知情人士透露,林品甜現在已經被送往醫院,病情危險。然而讓無視人詫異不已的是,發生了這樣重大的事情,陪在林品甜身邊的,竟然只有幾個女傭和先前陸亞尊的緋聞女友謝藝冰而已。看來這對曾經令人羨慕的夫妻,如今隨着結婚的日子漸長,兩個人的感情已經逐漸變得淡薄了……根據一些目擊者匿名提供的消息,陸亞尊婚後經常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和各種女人廝混,還曾經和一名漂亮的公司女員工去酒店開房……”
“陸亞尊,王八蛋!”楚飛陽沒有把新聞看完,已經怒不可遏了,將手中的遙控器丟在桌子上,火急火燎地衝出了公司。
顧不上許多了,他現在最擔心林品甜的並且。出了這樣的事情,不能沒有人陪在林品甜的身邊。
發動汽車,楚飛陽飛速地朝着林品甜所在的公司飛馳過去。歐天浩的辦公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若有所思地將背部靠在座椅上,緊緊地盯着電視屏幕上關於林品甜的報道。
歐式廣告公司的電話已經快要被打爆了,陸氏集團的十個接線員,每個人負責兩部以上的電話,嘈雜而煩亂的電話鈴聲響個不停。
坐在辦公室裡看着大廳監控錄像的陸亞尊,不由得懊惱地用雙手扣住了頭部。這些天他的心情簡直糟糕透了,所有外部接洽的問題,全部交給了公司的幾個接線員。爲了防止記者打電話來騷擾,陸亞尊索性將手機關機了。
如今公司正在全力尋找解決的辦法。陸氏集團現在腹背受敵,要想走出困境,除非把那些流走的合作方重新拉攏回來,說服他們繼續和陸氏集團合作。
可是這樣卻對陸亞尊而言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一向是個高高在上、冷漠霸道的人,要他彎下腰來去向那些小公司的人重新洽談合作,幾乎不可能。
可是,如果不這樣,公司將必定陷入死局。鉅額的資金虧損,已經造成了公司的資金週轉困難;銷售方和供貨方紛紛取消和陸氏集團的合作,又導致公司幾乎失去了資金流入。對於一個每天正常運轉都要淨消耗數百萬的大型公司陸氏集團來說,斷了資金來源,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這是陸亞尊任職以來,公司發生的最大一起事故。而目前面對這樣重大的問題,如果不能夠及時解決,陸氏集團數十年不倒的傳說,很有可能到此就要終結了。
想到這裡,陸亞尊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門口忽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陸亞尊有些疲憊地睜開眼睛,朝着門口的方向望去,見瑞奇正滿臉焦慮地隔着辦公室門的玻璃窗看向他。
不待陸亞尊點頭示意答應,瑞奇已經推門進來了。
這些天來辦公室找他的人一定沒有什麼好消息報告。陸亞尊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
“少爺,”瑞奇臉色緊張地走到陸亞尊身邊,壓低聲音道,“少爺,不好了。”
陸亞尊皺了皺眉頭:“又是公司的事情?說吧,又有什麼壞消息?不用跟我做這種鋪墊,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瑞奇深陷的眼睛看向陸亞尊,因爲年紀稍大的緣故,他的眸子看起來有些渾濁。彷彿是開口有些困難,瑞奇在心裡把那句要向陸亞尊彙報的話組織了很久,終於纔開口道:“少奶奶……少奶奶她因爲一點意外……而……而住院了。”
瑞奇儘量把語氣說得輕鬆,公司的事情這些天已經快要把陸亞尊壓垮了,他不想再給陸亞尊增加更多負擔。
然而這句話剛一出口,已經做好充足心裡準備的陸亞尊卻猛地收緊了眸子,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怒不可遏地反問道:“什麼?!”
“是的,少奶奶她在走路的時候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瑞奇看到陸亞尊發怒,不敢再隱瞞,只好如實說道。
陸亞尊不由得咬緊了牙齒,一把推開瑞奇,不顧一切地朝着林品甜所在的醫院趕了過去。剛一走進醫院裡,卻莫名其妙地被迎上來的拳頭狠狠地擊了一拳。陸亞尊不由得吃痛地咬緊了嘴角,擡起頭來,看到楚飛陽正滿臉怒火地看着他。
“你是怎麼照顧品甜的?她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竟然現在才趕過來?”陸亞尊擡起頭,看到楚飛陽的眼睛裡閃爍着火光,正一臉憤怒地盯着他。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可是你卻到現在纔出現,你這樣做對得起她麼?”楚飛陽怒不可遏地對陸亞尊吼道。 wωw☢ тт kān☢ c ○
“好了,好了,先別動手了。”一個醫生見狀,急忙趕了過來,把陸亞尊和楚飛陽拉開。陸亞尊用手摸了摸發痛的嘴角,沒有功夫例會楚飛陽,便急切地抓着醫生的衣服詢問道:“大夫,品甜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談了口氣,爲難地看着陸亞尊說道:“少爺,林小姐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如今現在,她的身體是保住了;可是孩子……孩子沒了。”
陸亞尊聽到醫生的話不由得一怔,高大魁梧的身子不自覺地向後倒退了一步。
“你們究竟有沒有盡力?”陸亞尊忽然發怒起來,失去控制一般地向醫生逼近,有力的雙手一把抓起了醫生的衣領,“你們這裡是最好的醫院,卻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你們這些沒用的醫生,是不是不想工作了?!”
“少爺,我們真得已經盡力了啊。少奶奶被送進來的時候,孩子就已經……”醫生幾乎是帶着哭腔地向陸亞尊辯解道。
怒火在陸亞尊烏黑的眸子中燃燒着,他猛然送開手中的醫生,大步朝着林品甜休息的病房走了過去。
高大的身子剛一走進林品甜病房裡,就看到她正像像是木頭人一樣呆呆地坐在牀上,垂着頭,一言不發。蒼白的臉色顯示出了她極度悲傷的心情。
謝藝冰正坐在她身邊,輕聲安慰着她。
陸亞尊看到這一幕,心裡不由得一痛。
“陸亞尊,你不夠資格做一個丈夫!我要求你離開她,她還年輕,她值得一個更加愛她的人給她幸福!”陸亞尊皺了皺眉頭,轉過臉去,看到楚飛陽正用命令的語氣和他說話。
怒火不由得在陸亞尊的心中燃燒了起來。林品甜出了事故,可是第一個出現在他面前的人,竟然不是陸亞尊,而是楚飛陽,這多少讓他的心中感到有些不快。
“品甜就是因爲你才情緒不穩定,纔會發生意外,失去孩子!”楚飛陽繼續憤怒地對陸亞尊說道。
陸亞尊看着滿臉惱火的楚飛陽,忽然看着他,用冰冷的聲音問道:“林品甜失去的是我的孩子,爲什麼你比我看起來還要緊張?!”
見楚飛陽不說話,陸亞尊忽然想起謝藝冰懷孕的事情,又想到林品甜和楚飛陽之間曾經有過的曖昧,對林品甜的懷疑開始在他的心中蔓延開來,高大的身子大步走向林品甜,一把扳起她的小臉,強迫她凝視自己。
“林品甜,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從樓梯上摔下來,根本是在演戲,你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對不對?你一直想要和我離婚,和楚飛陽去過兩個人的生活對不對?我要聽你親口說告訴我這件事情的真正原因!”
林品甜表情木然地看着陸亞尊,晶瑩的淚珠溢滿了眼眶。剛剛醒來聽到失去孩子的消息,她就已經痛不欲生了;陸亞尊遲來不說,來了之後絲毫不顧及她的身體,卻說出這樣讓她心涼的話。
林品甜忍住眼淚,小手把陸亞尊的握着她下巴的手推開,表明木然地說道:“既然你這麼不信任我,不如就分開吧。”
陸亞尊心裡一沉,憤怒使他的聲音開始變得沙啞:“林品甜,你是不是早就想要和我分開?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懷我的孩子?”
林品甜聽着陸亞尊如此的質疑,內心的痛苦已經無法言述了。她強忍住自己內心的劇痛和眼中就要流出的淚水,語氣冰冷地說道:“沒錯,我是早就想要和你分開了。我早已經對你沒有感覺了。而且,我也根本不想懷你的孩子。”
陸亞尊的拳頭不由得猛然間握緊,感覺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拳頭上,他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指節發出的卡擦卡擦聲。這種感覺是憤怒,是痛苦,可是又不完全是憤怒和痛苦。看着林品甜蒼白的小臉,冷竛亞尊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扭曲得變形起來。他是愛林品甜的,毋庸置疑。如果當初他不愛這個女人,他就不會那樣義無反顧地選擇和她結婚。可是現在看來,婚姻帶給他們雙方的,似乎都是痛苦。
公司現在又四面楚歌,連他都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地度過這一關。當初他是高高在上的總裁,他確信自己可以給予林品甜她想要的一切東西;可是現在,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地挺過這一關。
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風光無比的總裁陸亞尊了。如果林品甜跟他在一起是痛苦,跟陸亞尊在一起才能夠快樂;如果林品甜和他在一起覺得痛苦的話,也沒有必要繼續強迫林品甜留在他身邊了。
想到這裡,陸亞尊握緊的拳頭慢慢地鬆開了。良久,他終於又低沉的聲音對林品甜說道:“好。既然你想分開,我答應你。”
在一邊坐着的謝藝冰聽到陸亞尊這樣說,簡直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