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玲玲一家人把兩個昏迷的保鏢帶了回去,一直等到天黑兩人才醒了過來。
玲玲告訴王良是遇到難民了,難民誤會自己被劫持,所以打暈了保鏢。自己也就順着難民的話說就是被劫持了。後來難民要帶自己一家離開,被自己找了個理由推脫了。
王良對於玲玲的話不是很相信,但是處於對她的愛,也沒多想。
玲玲想到古海當初說自己有老婆孩子的情景,內心也不再平靜。如果葉楓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對於古海就有份虧欠。
張蘭看出了女兒的心事,對女兒又是一番開導。
“玲玲啊,現在木已成舟,沒有回頭路了。王總這麼做也是因爲愛你,你不能怪他。”
“媽,我知道,我沒有怪他。我現在就想我們一家平平安安的,別的我不願想了。”
“這纔對嘛。那個葉楓說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千萬別去問王總要答案。”
“媽,我沒那麼笨。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你嘴上這麼說,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放不下。你呀,就聽媽的,趕快生個孩子,到時候你就什麼古海啊,你就都不想了。”
“哎呀,媽——”玲玲害羞地說道:“現在這情況能要孩子嗎?以後再說吧。”
“怎麼不能要了?就因爲這個情況才必須要孩子。你不懂,有些話我也不好和你說。你就聽媽的就對了。”
孫超在一旁聽不下去了,說道:“女兒的事你就別管了。她那麼大了,自己知道該怎麼做。再說,生孩子那事是說生就生的嗎?”
張蘭把眼一瞪,“這是我女兒,我能害她嗎?你什麼都不管還不讓我管啊?”
玲玲一看父母又要吵起來,站起來說道:“你們能不能安靜會兒?我走了。”
張蘭忙問:“你去哪?”
玲玲頭也不回,“還能去哪?”說話間人已消失在門口。
張蘭知道女兒是去王良那裡了,在後面喊道:“記住我的話!”
二
王良每天都忙得到三更半夜,不僅要考慮眼前人員吃飯和營地發展問題,還要考慮以後何去何從。
玲玲和王良在一起後單獨整理出了一間屋子做兩人新房。
新房裡只有一張牀和一張桌。牀上有電暖被褥,桌上有電水壺,兩個茶杯,桌下有一個新臉盆一條新毛巾。
營地裡電力的來源是新式激光手槍的電池供應。這種手槍王良一共收集到了二十把,供應照明足夠五六年都沒問題。
玲玲躺在溫暖舒適的牀上想着母親的話,又想到王良對自己的關愛和當初自己對古海的芳心暗許,一時間她感覺時間過得好快,這一切就像在做夢。
自己怎麼會嫁給王良?自己曾經美妙的愛情不是這樣的,可是現在這種身份和專屬的物質的享受不就是自己追求的嗎?
“還沒睡呢?發什麼呆呢?”
王良什麼時候進來的玲玲都不知道。
玲玲望着王良柔柔的目光,這一刻她停止了一切思考,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什麼不好,爲什麼要想那麼多?
玲玲柔柔道:“我在等你啊,看你每天忙那麼晚,小心身體。”
“沒辦法啊,現在一切都在規劃建設中,一步想不到位就會出問題。”
“那你就不想想我?”
“肯定想啊,每天除了想煩心的事就是想你了。”
王良脫去衣物上了牀,把玲玲摟在懷裡,說道:“以後你就不要出去了,外面壞人多,萬一遇到壞人你讓我怎麼活?”
“你可以再娶一個啊?這裡還有那麼多女的,都挺漂亮的。”
“說什麼傻話?那些女的怎麼能和你比?我要的只有你一個。”
“真的嗎?那有一天如果我犯了錯,你會不會殺了我?”
“犯錯?犯什麼錯?你就是把天捅破,我也幫你堵上。”
玲玲尚未成熟的心在王良的柔情蜜意中又徹底融化。也許母親說得對,現在還有選擇嗎?
“老公,我媽說想要外孫了。”
三
雪洞冰窟裡,古海孤獨地依在洞口,他在傾聽,傾聽生命的聲音。
地面上除了風聲呼嘯,一點生命跡象都沒有。
他從期待有人路過變成期待有野獸到來。他的傷口在劇烈疼痛,整個身子就如同千萬只螞蟻在肉裡亂串。
他期待野獸來把自己一口咬死,現在的滋味已經生不如死。
他本來可以自殺,但是在等待的過程中四肢已經僵硬,不是凍得僵硬,因爲他沒有感覺到寒冷。
不僅僅是四肢僵硬,就連喉嚨,舌頭,也都動彈不得,他與死人的區別就是他有知覺,還會呼吸。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肯定是唐明那一針害的。
吳三臨走前把那具屍體拉出去埋了,有人曾提議埋了浪費,不如吃了。但是吳三聞到了屍體身上特殊的臭味,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怪味,但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告訴他這屍體很危險。
古海戰鬥用的那支槍本來是藏在身下雪裡的,在吳三離開時,古海主動把槍交給了他。
夜色越來越深,繼而天亮越來越近。黑夜淡去,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古海躺在地上,瞪着眼卻看不到一絲光明,張着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的耳朵還能聽,不僅能聽,還變得異常靈敏,不僅聽到了柔柔的風聲,也聽到了細細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雜亂,一羣人走了進來,把他圍住了。
有人伸手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死了。”
這是個女人,聲音似乎在哪聽過。
直升機!直升機上和葉楓談話的那個女人!
古海想動,想說話,想告訴她自己沒死,可是一切都做不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這裡看來就是馮氏兄弟說的那個地方,我們再四下找找,找不到就回去。”
吳曉敏說道:“估計也找不到什麼了,這已經三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我還要見那個王總呢。”
趙文說道:“你還想着見王總?這幾天你的性格我也瞭解了,你就是有點莽撞,衝動,有些話你和我們幾個說說就算了,真要是對王總說那樣的話,再好的領導也會不高興。”
吳曉敏不在乎道:“我只說實話,他要是好領導就會聽進去,如果聽不進去那我還是勸你們別跟着他了,我們幾個一起去找避難所。”
“我知道勸不動你,那我們別耽誤時間了,現在就回去吧。”
三
吳三揹着槍,此時正帶着一行人尋找到了新的住所。
這是一個雪堆,雪堆上有一個塌方的雪洞。雪洞周圍有腳印,腳印是一個人的,一直向遠處延伸。
“這個人從下面出來的,我們進去看看,這裡很可能就是一座大樓。”
吳三指揮着人開始挖掘塌方的洞口。
人多手快,塌方的積雪很快就被清理乾淨。
“進去兩個看看。”吳三說完看到沒人動,又罵道:“媽的!不就一個洞嗎?都嚇成這樣?”然後一眼看到了大狗二狗,“你們兩個笑什麼呢?進去看看!”
大狗二狗忙咧嘴說道:“我們沒笑啊!老大,我們沒有燈,這要是一個天井,我們摔死了是小事,以後沒人像我們這麼細心伺候你了,也沒人會做好吃的了。”
“狗屁天井!你們當我傻啊?快點!再不進去先把你們吃了!”
大狗小狗嚇得忙點頭,嘴裡嘀咕道:“真不是正常人,性情變化無常。”
“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
“沒有,沒有。我們在商量誰在前面誰在後面。”
“別磨蹭了!快點!”
吳三催促着就像伸腿去給他們一人一腳。
“老大!有東西!”
大狗驚恐地盯着洞口深處忙退後了幾步。
衆人一聽,也都嚇得倒退幾步,兩眼直直盯着漆黑的洞口。
“什麼東西大驚小怪的!”吳三端起槍子彈上膛,說道:“都有點出息好不好!一點動靜嚇成什麼樣了!”
背後有人小聲說道:“我有槍我也不怕。”
聲音雖小,吳三聽得很清晰,回身一下就把那人拽到了前面,把槍塞進他手裡,說道:你有槍了,不用怕了。去,去裡面看看!
大狗二狗在旁捂着嘴偷笑,趁機助威道:“沒什麼怕的,快進去吧,不管什麼東西,只要不是人你就開槍。”
那人瞪了大狗二狗一眼,心一橫,端起槍就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