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艾能奇在水下再也憋不住呼吸的時候，只好拼命地向着水面上游去，一口清馨的空氣，頓時沁入了心鼻裡。
就在艾能奇大口大口傳奇的機會，幾柄鐵矛，已然對準了艾能奇……
在山坡之上目睹了這一切的江楚寒微微地嘆了口氣，這一場仗打的着實精彩！以一戰盡殲匪寇，重挫紅石山羣寇，這種功績已然可以足足的在江楚寒的宦海生涯中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只是江楚寒心中所想的，卻並不止這些。
再如何鋒利的兵器，倘若無法用在正途之上，就只能自取滅亡，這是江楚寒長久以來心中最爲感慨的一點。可不是？歷史上張獻忠、李自成的農民起義軍幾年後那又是何等的威風？何等的勢不可擋？
然而，來到了這個時代以後，江楚寒所親眼所見的所謂農民起義軍，不是爲民造福，而是赤－裸裸的賊寇行爲！
在來紅石山之前的船上生活當中，江楚寒已經將記憶中關於張獻忠及其手下的種種罪行筆錄於紙上，不得不承認法西斯德國的蓋世太保比起張獻忠來只是小菜一碟：
張獻忠陷重慶，將瑞王、巡撫陳士奇等官員殺盡，再一路攻城略地，從川東殺向川西，於崇禎十七年(1644年)八月初九破成都，縱兵屠城三天。十月十六日，張獻忠稱帝，改號大順元年。
張獻忠每攻陷一城，所擄掠的婦女必須由他先挑選出幾個姿色美豔的輪流伴宿。這些美女們上半身穿着豔裝，下半身什麼也不穿。無論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只要張獻忠淫興勃發，立刻命這些美女橫倒在地，進行姦污。等到他玩膩了的時候，便將她們洗剝乾淨殺死，蒸着或煮着吃。有時他等不及這些美女煮熟了，就帶着血大嚼起來。
崇禎十六年(1643年)春天，張獻忠連陷廣濟、蘄州、蘄水等地。他進入黃州的時候百姓都逃走了，於是他驅趕婦女鏟城，之後將城裡的婦女全部殺死填入溝塹。張獻忠的軍隊由鸚鵡洲進至道士，沿路浮屍遮蔽江面，水面上人的脂油厚達幾寸，水裡的魚鱉都不能再吃。
張獻忠攻佔成都，稱大西王，建立大西政權。張獻忠到了蜀地後大開殺戒，男子無論老幼一律殺死，或者剝皮後剁碎製成醢醬。婦女們被兵士集體，後用刀殺死。張獻忠患了瘧疾，他就對天許願說如果病好了就以“朝天蠟燭兩盤”貢奉給上天，直到他病好以後周圍的人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張獻忠命令兵士，專砍女子的纖足，每個兵士必須至少進獻十雙小腳。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專門搜尋女子的纖足，只要遇見女子就地先將腳砍下來。
不到半天軍營中的小腳已經堆積如山。張獻忠命人將收集來的三寸小腳堆成一座山的形狀，稱爲蓮峰。他回頭一看自己的小妾的腳也很小，就順便砍下來堆在蓮峰頂上，隨後再將這些小腳架火燒燬，名爲點朝天燭。至於男子則被砍腦袋或割下，也堆在一起在太陽下暴曬。
張獻忠在中園坑殺成都百姓，明朝投降的各衛籍軍九十八萬人全部被殺死。他派遣手下四個將軍分道屠戮蜀中的各府各縣，名爲“草殺”。張獻忠又創造了生剝皮法，就是在人皮還沒有被完全剝下而人已經死去的，劊子手抵死。屬下的將卒以殺人數目的多少敘功。若屬下表現出不忍心的神情，張獻忠就將他們處死。都督張君用、王明等數十人都因爲殺人少而被剝皮。
……
什麼均田免賦，什麼迎闖王不納糧，什麼農民起義軍，都是狗屁！都是一場試圖掩蓋自己罪行的彌天大謊！
如此種種的，還有許多，就算是數也數不完。
江楚寒很清楚，雖然，張獻忠羣寇還沒犯以上種種罪行，可是歷史進程並沒有因爲自己這個後世人的參與改變多少，自己不能容許這段罪惡的行爲再度發生。
目前，僅僅只是因爲自己後世的記憶，隨意的認爲張獻忠“有罪”而因此大動干戈，這樣的行爲，也是萬萬不可取的，事情只能一步一步來，但張獻忠今後必須在自己掌控之中，一現異常立殺，決不留其過夜。
身爲兩世人的江楚寒深深的知道，若是沒有法律道德的約束，單單憑着一些人的主觀意識去進行着一些行爲，只會對這個社會帶來無法估量的影響，等到那時，天下大亂也都爲時不遠。
所以，紅石山羣寇的行爲，江楚寒認爲不僅不可取，而且，從心裡面都已經開始產生了深深的牴觸。
這種無法無天的勢力，必須要打掉！否則如果人人爭相效仿，這諾大的大明朝就將永無寧日了！江楚寒這會就彷彿就像是回到了前世當刑警的那會，站在辦公室內，對着同事們激情四溢地演說着。
深深的嘆了口氣之後，江楚寒轉身向着山坡下走了過去。
紅石山羣寇，打還是要打，但是招安，可也還是得招安的！只要把敵人打狠了，真正的打痛了，敵人才能真真正正的坐下來，跟自己談判！江楚寒可不想無端放棄這麼一羣勇猛的武將！
來到了山坡下以後，熊文燦已經綁縛着一臉怒氣的艾能奇來到了中軍之內了，一見到江楚寒，熊文燦便立即笑了笑，道：“國公爺，我們抓到了一名紅石山賊寇首領。”
“嗯？”江楚寒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眼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黑漆漆的傢伙，只見眼前這人長的五大三粗的，一身肌肉如同黑熊般的粗實，長的一副赤黃眉，就如同西遊記裡的黃風怪一般，一雙眼睛瞪得都快要滴出血來了，活像是一隻凶神惡煞的黑妖精！
不過，單單只是看到這一副外貌，江楚寒便在瞬間之中便猜了出來，眼前的這位正主，究竟是誰了？
“你就是小豹子艾能奇？”江楚寒淡淡地一笑，眼光打量在艾能奇的身上，微微地笑了一笑。
“沒錯！俺就是艾能奇！江湖人稱小豹子！沒想到，你這勞什子官兒還知道豹爺的名字！”艾能奇頓時怒吼了起來：“你這破勞什子官，就知道坑人！”
“我坑誰了我？”江楚寒頓時一窒。
“嘿！”艾能奇冷笑了起來：“當官的又有哪個是個好東西？就連你，你若是不溜鬚拍馬，拉幫結派，能當上大官麼？”
“能！”江楚寒點了點頭，指着自己，笑了笑，道：“我可以！”
“啊呸！”被綁在地上的艾能奇頓時破口大罵：“當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只知道整天戲弄百姓！”
“我何時戲弄百姓了？”江楚寒頓時有些無語。
頓了一頓，江楚寒決定繞開這個話題。
“我問你，你們紅石山，究竟投降不投降朝廷？”江楚寒淡淡地一笑，道。
“啊呸！俺艾能奇絕不投降！”艾能奇的一雙銅鈴眼瞪得老大：“要俺投降，就等於要了俺的命！”
“好！”江楚寒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衝着左右說道：“把他鬆開！”
“這……”熊文燦的心裡頓時有些着急：“國公爺……恐怕萬萬不可！”
“本國公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江楚寒淡淡地道：“給他鬆開！”
“是！”
一直侍立於江楚寒身旁的邱楓急忙走了上來，看着艾能奇冷冷一笑，手中的一柄尖刀以極快的速度，頓時閃在了那一根根粗的如同鐵鏈般的麻繩上！
綁縛着艾能奇的那根繩索，應聲而斷！
“你想幹什麼？”艾能奇圓睜了眼睛，一臉的怒容。
“回去告訴你乾爹。”江楚寒淡淡地一笑，說道：“若是還執迷不悟，不肯投降朝廷，來日本國公一定把整個紅石山盡數剿滅！來人啊！放他回去！”
“是！”邱楓點了點頭，淡淡地立在艾能奇面前，道了個請字。
艾能奇怒眼圓睜，冷哼一聲：“狗官，你今日放了我，來日我便一定取你狗頭！”
“好！”江楚寒笑着點了點頭：“悉聽尊便。”
看着艾能奇和邱楓走出帳外以後，高起潛終於忍不住發話了：“國公爺，爲什麼要放了這個匪徒？既然抓到了，又何必再放？”
“本國公意在招安，並非是將他們盡數剿滅。”江楚寒淡淡地道：“如若是僅僅只爲了將他們盡數剿滅，又何必費這麼大的陣仗？本官帶來的三十門大炮，就足以將整個紅石山轟平了！”
高起潛不能理解，想了想，復又皺了眉頭，沉聲道：“國公爺……我們官兵，爲什麼要跟他們這羣匪寇講什麼理？既然能夠盡數絞殺，又何必招安？”
聽到高起潛的話以後，江楚寒最終還是淡淡地嘆了口氣，自己心裡面的那點兒破事又怎麼能夠對着高起潛說？之所以江楚寒只願招安，卻並不願意將紅石山羣寇盡數絞殺，究其原因還是受了來自後世的影響，江楚寒知道，這紅石山上張獻忠的四個乾兒子都是悍將，特別是李定國，可是無爭議的明末名將。不知道在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以後，他們究竟能不能爲大明力挽狂瀾？
是人，都是有一點兒夢想和期望的，何況是江楚寒乎？
ps：文中關於張獻忠的罪行均摘自河南文藝出版社出版的《驚心動魄的真相:歷史不忍細看》及史書《蜀難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