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除了苦，還有什麼？
天剛矇矇亮，窗外的集合哨聲就已經響起來了，我慢吞吞的從被窩裡爬了起來，有些不適應的看着蓋在身上的軍綠色厚棉被，晃了晃頭，算是緩過了勁，穿上軍裝，長髮盤起，戴上軍帽，出門。
茫茫的水泥地上壓滿了人，細看才知道是一羣做着俯臥撐的人，密密麻麻，站臺上的教官眼神銳利的在隊伍中掃視着，嚴苛的要求着嘴中呼着寒氣，雙手撐着地面，坐着俯臥撐的——男生？
“怎麼了，這麼早做俯臥撐幹什麼？”我揪住身邊的一個女生，小聲問道，眼神還時不時往教官處瞟着。
“早上集合晚了1o秒鐘，被教官罰的。”回答我的也是細如蚊蠅般的聲音。
“哦，知道了。”
來軍訓之前就已經聽說了教官的嚴厲，但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眼神在人羣中來回找着小凱三人的身影，其實也不難發現，雖然都是迷彩夾身，帽檐擋住了眉眼，但只要將眼神往站臺上看去，就可以看見三人在站臺上做着俯臥撐。
寒風勁勁，三人身上都沒有穿過厚的衣服，嘴中呼氣的白氣寥寥，我的心中有點被揪着的疼，在隊伍中站的有點撐不住腳了，往前跨出一步，卻被一個人抓住了衣角，回頭看去，是許久未見面的沈涵。
回來這個班級時，就已經發現了班裡面少了這麼一個身影，後來也從人口中聽說了沈涵休學一年的事情，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沒有深究，現在，倒也是碰上了。
說實話，沒有隔閡是不可能的，但設身處地的想想，她也是沒有錯。
“不要去。”我有些驚訝於面前這個女子的輕聲，略微黯啞的聲音，聽起來倒像是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爲什麼？”知道自己的語音有些冰冷，但也還是開口說出來了。
“他們，就是因爲幫別人出頭纔上去的。”沈涵的語氣有些急促，一直低垂的頭也擡起，我看見她的眼神時竟也愣了一下，沒有了以往的清澈，眼中盛滿的是，是滄桑！
有點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十幾歲的年齡怎麼會有這樣的滄桑，在想重新看一眼時，面對的就是那軍綠的帽檐了。
“我不會見死不救，我不會因爲害怕而退縮。”沒有顧忌身後的人，邁開腳步便走出了隊伍，雙手高舉過頭頂。
“報告教官！”
“說！”
“爲什麼要懲罰他們？1o秒鐘而已，沒有必要讓一羣人做2o分鐘的俯臥撐！”我高聲質疑着，周圍傳來了一陣吸氣聲，但也僅僅只有吸氣聲而已。
“勾勾，回去。”看臺上傳來了小凱的聲音。
“你說爲什麼？這就是軍訓，這就是規則，這要是戰場，因爲你一個人的1o秒，可能就會奪取別人生存1o秒的機會。”教官的語氣透着嚴肅，也有着微微的怒意，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那麼，我也遲到了，我也甘願接受懲罰。”有些震驚於教官嚴厲的語氣，卻也有點明白了，承擔自己應有的責任。
大步走向站臺，俯身，趴下，嘴角勾起了一點笑：“我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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