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韌熙早上起來之後,想到今天要發生的事,心裡隱隱有點緊張,深呼吸之後又跑到院子裡去快速的打了套拳。感覺心裡放鬆了一些之後,纔回來。
迅速的穿上今天特意準備的暗紅色錦袍,腰帶、玉佩、錦囊一一佩戴好。束好發冠之後,又去鏡中仔細看了看自己,確定完美無缺之後纔出來,去祖父的房裡請安,順便問問今天提親的事。
蕭秉承起的很早,一套太極拳下來,精神百倍。
蕭韌熙來到蕭秉承身邊請過安之後,便問起彩禮的事。
蕭韌熙提親的事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是昨晚的時候聽母親委婉的問他是不是要再想想,蕭韌熙心裡就覺得事情可能不會太順利。
但是並沒有看見母親有什麼其他表示,便覺得可能這是家裡人最後問他的決定。
只是,他只要一天沒有和福九定親,一天就不能放鬆。所以,一大早,他便來問問祖父,到底今天是怎麼安排的。
“今天我們不去薛家提親,只是去薛家給老太爺拜壽!”
蕭秉承看着孫子,邊擦手邊淡淡的說道。
蕭韌熙心裡一沉,眉頭立時就擰了起來,滿臉不理解的問道:“爲什麼?爺爺,咱們不是說好了,老祖過大壽的時候咱們去提親嗎?怎麼又變了?!”
蕭秉承看着自己丰神俊朗的孫子,不由的嘆息的說道:“前幾日你薛爺爺曾經和我透露過老太爺的意思,怕是我們蕭家並沒有那個福氣能娶到福九了。所以,咱們沒明白老太爺的念頭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妄動的好!
更何況,今天是老太爺的大壽。如果我們去提親,老太爺答應便好,要是不答應,你讓我們怎麼舍的下臉來,老太爺那邊心裡又怎麼會痛快?!所以,你就是想提親,也不急於這一天!今天,我們就好好準備去給老太爺過壽,別的你不要瞎想!”
“不行!”蕭韌熙忽然有些失控的着急喊道,嚇了蕭秉承一跳,他從來都沒見過蕭韌熙如此激動過,不由得皺起眉頭瞪着孫子。
“有什麼不行的?”蕭秉承的聲音不自主就嚴厲了起來。
蕭韌熙控制了一下情緒,擡起頭焦急的看着爺爺說道:“今天我們不去提親,風祭夜就要去提親了!要是讓他搶先怎麼辦?更何況,更何況,”蕭韌熙吞吐了一下才說道:“更何況老太爺那邊也要趕着今天給福九找女婿呢!爺爺!我們真的不能等了!要是因爲這件事被別人捷足先登,那我會後悔死的!爺爺!”
蕭秉承看着孫子着急的樣子,第一次知道,嗯,他們家的這個天才原來也有着急的事啊!
“老太爺今天要選孫女婿?我怎麼不知道?!你聽誰說的?”
“誒呀,您別管我聽誰說的!反正這件事肯定是真的!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人來,但是,萬一要是有人來提親,而我們沒有準備,那怎麼辦啊?!而且,我都已經和莊先生說好了,請他當媒人呢!這要是我失約,回頭,莊先生會生氣的,莊先生最不喜歡別人不守信用了!”
蕭秉承看着孫子,不由得嘆口氣,真是孩子大了,什麼都不由自己。
想了一想,蕭秉承才接着說道:“好吧!那這樣,我們把東西準備好,都帶過去。只是,壽禮,跟我們進去。彩禮,你就讓他們等在門口,如果我們的事情成了,再一起擡進去。如果不成,我們也不至於讓老太爺爲難。這畢竟是他的好日子。咱們可不能掃了他老人家的興,知道嗎?”
蕭韌熙立時點頭,“好!就這麼辦!而且莊先生那邊我也會通知一聲的。要是時機對了,我再讓莊先生去給我提親。絕不會唐突的!”
蕭秉承點了點頭,“嗯,這樣比較好!只是,老太爺今天要選女婿,我怎麼不知道啊?真是奇怪!”
想着,蕭秉承搖了搖頭。
蕭韌熙低下頭沒說話,他蕭韌熙的爺爺當然不會知道了,人家壓根就不想請他們去,怎麼會讓爺爺知道!
不過,既然今天的什麼青英匯一個人沒有,那就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至於,那個風祭夜嗎,多年老仇敵了,各憑本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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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祭夜在家裡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暗罵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在算計他呢!
他在地上圍着那一大堆的彩禮在那轉圈,孫大娘站在旁邊討好的看着他。
風祭夜的腦子轉的很快,他在考慮今天這個婚他要怎麼求。
想到三年前那場荒唐的求婚,風祭夜便無奈的直揉腦袋,如果他今天要是敢無緣無故的再繳了薛老太爺的八十大壽,那就真是這輩子再也別想進薛府了。
雖然親是一定要求的,但是他必須要有個戰略戰策,可不能自己先給蕭韌熙當槍,最後他來個漁翁得利。
今天他必須要穩紮穩打,看緊蕭韌熙。只要他看緊了蕭韌熙,那麼他就會找到合適的機會去求親,又或者說先用蕭韌熙去探探路子,看看老太爺的意思。
雖說薛家對他是完全不贊同,但是蕭韌熙也未必比他好到哪去,到時候他見機行事的,先給蕭韌熙來個落井下石,最後他再弄點苦肉計,順道用害尹青竹的事再福九面前討討好,保不齊這事就成了。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無敵萬能小內奸,風襲月呢!
這件事就這麼辦,東西帶着,但是不拿進去。反正這些金銀珠寶也不會自己長腿跑了,只要他求親成功,這些東西再拿進去也不遲。
想好了對策,風祭夜又安排好了家裡,然後便帶着孫大娘,大張旗鼓的朝着薛府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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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薛家門前早已賓來客往,熱鬧非凡。
本來應該是薛朗和薛昆在門口迎接的。但是因爲兩人官太大,來的人怎麼算也沒有他們兩個官大,而且一會皇后和太子又要駕臨,所以按照禮節,此時門口迎接的就是薛鳴秀和薛鳴凡等人。
薛家衆媳婦帶着福九在裡面接待女客,只是,蘇舞秋和四娘等人還得抽出時間來照顧下面的事。真是忙的連口水都喝不上。
蕭秉承帶着一家人,連阮凝也跟着一起來了。
阮凝和蘇舞秋、四娘等人自是很是熟絡,不但絮起了閒話,而且還偶爾的幫着照顧一下賓客。
蘇秋白因爲和薛府是姻親,所以就來的人更多了。
而蘇舞秋看見母親今日也來了,想到一會姐姐也要過來,不由得心裡高興異常,想到娘三個竟然能在宮外見上一面,簡直和上輩子的事一樣。
因爲來的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世交,定國府就顯得有點窄小。更何況,一會皇后娘娘和太子還要過來,必須有單獨的院子和休息區,一時間就更是不寬敞。
還好金羽西從前幾年的大壽上已經預料到了今天的場景,立時將鏈接兩個府邸的大門打開,穿堂隔院的,風景自不相同,立時之間,讓賓客都看出來了薛府的氣勢宏偉、景象萬千。
而在薛鳴凡他們幾個的安排下,今天的薛府簡直是銅牆鐵壁一般,明裡暗裡的不知道放了多少侍衛。只是賓客們卻似乎絲毫不知,以爲這薛府竟然進出如此容易,倒也讓人意外。
風祭夜進大門的時候算是廢了小小一番周折。
不但被薛鳴凡冷着臉瞪了好幾眼,還被福九的幾個叔叔耳提面命的叮嚀了一番,總之一句話,今天風祭夜要是再敢鬧事,那就等死吧,棺材也不用準備了!薛家大門後面的臭水溝正好,就地掩埋。
偏巧這番話讓出來尋他的蕭韌熙聽了個齊全,忍不住指着他對他一頓嘲笑。氣的風祭夜咬牙跺腳的發誓要娶走福九,然後死也不讓他們再見小九。當然,想想也不犯法,想唄!
“你找我幹什麼?”風祭夜想到自己來送禮還被當賊一樣,心情就不舒爽,不由得恨恨的就要把這火發到蕭韌熙身上。
“你說幹什麼?一會去求親,咱們各憑本事,誰也別妨礙誰!光明正大,至於誰能娶到福九,看天意!”蕭韌熙低聲說道,臉上卻還保持着溫文有禮的笑容,對來往的賓客笑臉點頭。
“天意個屁!你以爲薛家的幾位爺對我這樣,對你就能好啊?我告訴你,那是因爲你還沒說想娶福九,否則,你的待遇不會比我好到哪去?!哼!”風祭夜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剛纔朝他獻媚的一個小官,直接給人家嚇跑了。
“你不用管我,只要管好你自己就的了!不過,我和你說,我剛纔看了一眼,這薛老太爺相中的那些人真的一個也沒來。即使家家都有派代表,但是正主卻一個也沒到。方敏夫的話起了大作用了!現在剩下就只有你我了!”
“哦?”這一點倒是讓風祭夜有點欣喜,不由得抻着脖子四處看了看,果然那天在香客居見過的人一個都沒有,“不錯嘛!方敏夫治病救人真是有一套,不過,他傳的也夠快的了。這才幾天的功夫,我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那天派人上街上打聽了一下,福九現在的行情,一落千丈!”
說着,還朝着蕭韌熙陰險的笑了笑。
蕭韌熙也抿着嘴和小狐狸一樣轉了轉眼珠,低聲說道:“小九不需要有行情!只要有我就夠了!”
風祭夜一抿嘴:“德行!”
兩個人正在低聲嘟囔着,忽然他們同時閉上了嘴,眼睛瞬間都瞪大了起來。
“方敏夫!”
“他怎麼來了?”
想也不想,蕭韌熙和風祭夜兩個人和幽靈一樣迅速的靠到剛剛進門正四處觀望的方敏夫的身邊,一左一右將他夾擊起來。
“小方郎中,你怎麼來了?”風祭夜皮笑肉不笑的對方敏夫說道,眼睛卻警醒的盯着四周。深怕薛傢什麼人注意到他們。
方敏夫不解的左右看看似乎和他靠的太近的兩個人,不解的說道:“我接到了老太爺的請帖,他老人家八十大壽。我當然要來給他祝壽?!”
蕭韌熙真是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他直視着方敏夫,低聲說道:“你到底是想給老天爺祝壽還是想來提親娶走福九啊?方太醫,做人還是光明磊落點好!”
方敏夫立時一愣,然後馬上明白了蕭韌熙的意思,不由得往前走上一步,和他們兩人保持距離的正色說道:“蕭大人,我雖然十分仰慕福九姑娘,但是像福九姑娘這樣美好的人怎麼能配我這樣的凡夫俗子,她應該有更美好的錦繡前程!這一點我早就已經想好。
我今日來,一是給老太爺恭祝千秋的,二是來給他老人家賠禮認罪來的。我已經將福九要進宮當太子妃的消息告訴給其他人了,今天不會有別的公子來參加青英匯了。我攪了老太爺的好事,當然要來賠禮認錯。無論老太爺如何處置我,我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說完,還帶有點悲壯氣息的挺了挺胸膛。
風祭夜和蕭韌熙立時對看了一眼,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方敏夫是不是傻?真傻?
想也沒想,蕭韌熙和風祭夜同時走過去,立時一左一右的架起方敏夫,轉身快速的朝着旁邊的小側門走。
這貨,得趕緊送走,要不被老太爺那個千年老仙問兩句,準得露餡,到時候他們兩個的小命休矣。
“誒,誒,蕭大人,小侯爺,你們幹什麼?”方敏夫被兩人架的已經快要腳不沾地了。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一聲冷冷的聲音從三人身後傳來。
蕭韌熙和風祭夜立時停住了腳步,一下子都鬆開了方敏夫,緩緩的轉過身來。
薛英帶着薛鋒和薛冰正疑惑的看着他們兩個。
“沒幹什麼!”風祭夜立時一揚手,露出一個自以爲親切的笑容說道:“就是看見方太醫,打個招呼而已!”
“打招呼?我怎麼看見剛纔方太醫是被你們兩個架起來了?”薛冰眼睛毒辣,立時不給面子的就拆穿了兩人的把戲。
蕭韌熙撓撓頭,故意不去看薛英審視的目光,低垂目光說道:“確實就是打招呼,上次和方兄沒有說上什麼話,這次正好敘敘舊!”
薛英冷冷的瞪着他們兩個沒說話。
薛冰卻探着頭,看着蕭韌熙和風祭夜,一臉你騙誰的說道:“你們兩個站在一起說話已經很奇怪了!而現在你們竟然還說要和小方太醫敘敘舊,你當我會信啊?說謊都說的這麼假!一定有問題!”
方敏夫看着蕭韌熙和風祭夜受困,趕緊走過來笑着說道:“是啊,沒別的事,兩位大人就是找我敘敘舊。只是還沒說,薛兄就過來了!”
薛英看着方敏夫點了點頭,然後警告的瞪了蕭韌熙和風祭夜一眼,沉沉的說道:“你們兩個最好老實點,我可是會看着你們的!”
說完,笑着請方敏夫進屋去說,再也不看蕭韌熙和風祭夜一眼。
“差別用不用這麼大!”風祭夜嫉妒的看了一眼薛英等人,沒好氣的說道。
“老實點!”薛冰沒好氣的瞪着眼睛厲喝一聲,“我告訴你們兩個,今天你們別想玩貓膩。大哥說了,今天我的主要任務就是盯住你們兩個!警告你們別想玩什麼貓膩!我可看着你們呢!”
“我們兩個怎麼會做壞事呢?”風祭夜一臉無奈的攤開雙手說道:“我們還想娶福九呢,怎麼會在這做壞事,那不是瘋了嗎!?”
壞事在外面都做完了,到這是來收尾的。
“沒做就最好!哼!走吧,進屋去喝茶。今天別琢磨見小九了,小九在裡面待客呢!”說着,薛冰和押犯人似的把兩人一起都抓走了。
等到巳時剛過,蘇舞月帶着大批的人從宮裡浩浩蕩蕩的來到薛府。
同行的除了宮女太監,更有太子瑤華。
薛鼎天帶着薛家衆人親自出府走出一里地去跪地迎接。
而這薛家竟然能迎來皇后娘娘親自來道賀,真是榮光一時,風頭無兩了。
瑤華一看薛老爺子竟然親自出府迎接,趕緊下車將老人家扶了起來。一羣人簇擁着鳳鑾一起回到了薛府。
進府後,薛鼎天又按照朝廷的禮儀給皇后跪地請安。
劉忠當着衆人宣讀晏澈親筆手書的祝賀詞。
一時間感動的薛鼎天老淚縱橫,大榭天恩。
而參見完君臣之禮。蘇舞月又按照輩分的禮儀走下來,帶着瑤華一起給薛鼎天行禮。替晏澈給自己的師傅行禮祝壽。
晏澈小時候的武功都是薛鼎天手把手教的,說是師傅一點也不爲過。
而忙乎完這些禮儀,薛鼎天便趕緊讓金羽西帶着皇后進內堂休息。利用這個機會讓蘇家一家人團聚一會。
方敏夫本想趁着個機會和老太爺說一下他和福九的事,但是此時太子在前,高官顯貴在後,實在是沒有他插嘴的地方。
無奈之下,他就只好等着有機會再說。
瑤華來了,蕭韌熙理所當然的要陪在左右。
風祭夜爲了擺脫薛冰,也來湊熱鬧,一起在薛老太爺面前說話。
風祭夜善於察言觀色,又是鬼精鬼靈的一個人,不一會的功夫,便把場面搞的熱鬧起來。
加上蕭韌熙聰敏機變的對答,妙語連珠的你來我往,一時間給老太爺逗的,笑的連嘴都合不上。
而其他人看風祭夜和蕭韌熙竟然在老太爺面前如此得寵,自然就猜測,這薛府明珠肯定是要被這兩個人摘走了,閒話之餘不免也就八卦一下。
一切都順風順水的不像話。
到了下午,便是壽宴的時間了。
因爲賓客太多,所以中午便開始招待一番,至於晚上的壽宴那大部分都是薛家的親屬和直系的弟子、將軍。
所以,下午這場壽宴便很是重要。
蘇舞秋坐在上首位。薛鼎天坐在旁邊的側位相陪。
薛朗、薛昆、蘇秋白、蕭秉承等朝中一品,王公貴胄則坐在一邊相陪,其他人則按照品級坐到薛家都已經安排好的位置上。
等風祭夜和蕭韌熙落座後,立時覺得大事不妙。
因爲這一整張桌上,只有他們兩和方敏夫三個人。而其他的位置全部是空座。
回頭一看,旁邊的兩桌也全都空了出來。
“完了!”風祭夜立時低下頭,暗叫了一聲。
確實完了!
蕭韌熙也知道。
因爲這幾桌就是老太爺留着要參加青英匯的那些人,而那些人今天根本就沒來。他們兩個在背後捅咕的事眼看要露餡了。
本來蕭韌熙和風祭夜不是安排在這桌上的。但是呢,老太爺爲了公平起見,就多想了一下,覺得這兩個貨要是不讓參加青英匯立馬就得炸廟,指不定還得惹出什麼幺蛾子來。所以呢,就假裝大方一回,讓他們在這吃晚飯,然後回頭,到比試的時候,老太爺直接把他們兩個踢出局,就完了。
結果沒想到,參加青英匯的人都沒來,立時就把他們三個給凸顯出來了。
薛英直到所有人都落座,才發現出了大事。
因爲剛纔人來人往的,他根本就沒注意那些平日裡就不是很熟的、被老太爺相中的人,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原本邀請的那些人竟然一個都沒來!哦,不對,來了一個方敏夫。
薛英立時去和金羽西小聲報告。
金羽西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卻馬上又笑了,說着去招呼一下客人,便抽身和薛英一起出來了。
快步走到蕭韌熙他們的位置,掃了一眼,臉色馬上非常難看起來。
蕭韌熙和風祭夜一看金羽西臉色大變,趕緊站起來,往旁邊閃了一下,天了嚕,可別這麼快就找他們兩的麻煩。
此時,還在招呼客人的薛鳴凡等人也發現了不對,慢慢的都聚攏了過來。
看着空空蕩蕩的三桌。薛家衆兒郎的臉色慢慢的都沉了下來。
“娘,這事怎麼辦啊?老太爺那邊一回頭就能看見!”薛鳴秀站在母親跟前,擔心的說道。
全薛家人都知道,今天的重中之重是要給福九選個夫婿,結果所有人都沒來,這要是讓老太爺知道了,非得氣出病來不可。
“瞞過一時算一時吧!皇后娘娘在這裡,千萬不要出什麼亂子!馬上,找我們的人把位置都填滿了。別讓人看出來!”金羽西快速的吩咐道,然後,有些煩亂的就要轉身去找丈夫和大伯說這件事,想着怎麼讓老太爺今天把選女婿的事往後挪挪。
結果金羽西剛轉過身來要往前面走,卻看見老太爺正興致盎然的往這邊看。
嚇得金羽西趕緊挪了挪身子,想要把老太爺的目光堵上。
薛鼎天看兒媳婦站的地方讓他都看不到這邊的情況,不由得皺起眉,歪了歪腦袋,側着身子去看旁邊。
金羽西一看老太爺往旁邊看,趕緊推了一把站在旁邊的薛鳴秀,“都過來!站一排,把老太爺的目光堵上!”
薛鳴秀一愣,但是卻立時反應過來,趕緊拉着薛鳴凡一起並排站到一起擋着身後衝着老太爺笑。
可是後面三桌的位置太寬了,根本就擋不住。尤其是薛鳴凡和薛鳴秀兩個人臉上的笑容,實在是假的很難看。
薛鼎天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雖然有點看不清楚,但是他瞧着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便揮了揮手,對着今天一直在他身邊服侍的鴛鴦擺了擺手,低聲說了兩句。
鴛鴦點了點頭,便走了過來。
金羽西等人的心沉沉的落了下去。
要說薛家最牛逼的丫鬟,非鴛鴦莫屬。
進入薛府之前,鴛鴦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落難被薛家救了之後,便全心全意的心裡只有薛家。
莫說要想在她面前玩貓膩,就是薛家的主子想要她撒謊,也得先琢磨好了再說,否則就是嘁哩喀喳一頓撅,半分面子不給留。
否則,當時金羽西也不會讓她去管教最調皮的薛文。
今天情況特殊,金羽西特意安排鴛鴦去伺候老太爺,以防意外發生。結果意外確實發生了,真是好意外啊。
鴛鴦快步走過來,漠然的看了一眼空着的位置,又看了看金羽西。卻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了回去。嚇得金羽西趕緊跟了上去。
鴛鴦俯身在薛鼎天的耳邊說了幾句。
薛鼎天立時擡起頭,目光如電的看了鴛鴦一眼,然後立時自己用力拄着柺杖站了起來,遙遙的看着這邊。
薛鳴秀和薛鳴凡看瞞不住了,便都往旁邊閃開。
薛鼎天一眼便看到了空着的位置,和坐上唯一的那個客人:方敏夫。
老爺子臉色驟變,拄着柺棍良久都沒有坐下。
薛朗和薛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由得都擡頭往後看。
金羽西趕緊走過去,在兩個人身邊小聲的說着。
薛朗越聽臉色越陰沉,薛昆卻似乎連眉毛都要立起來了。
想了想,薛朗站起身,走過去,將老父親扶着坐下,又在耳邊說了幾句,這纔算是安穩下了薛鼎天。
蘇舞月和瑤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由得都好奇的看着薛家人。
薛朗安撫好父親,才躬身笑着找了一個藉口搪塞過皇后和太子兩人。
壽宴開始,大家又熱鬧了起來。紛紛開始給薛鼎天祝壽。
此時,薛鼎天已經沒了好興致,就想知道爲什麼他下的帖子,竟然還有請不動的人!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貓膩。
好不容易應付過了外面那些人,又按照時辰將皇后和太子送了出來,等忙完了這一切,薛鼎天才帶着薛家人又迴轉到了飯桌上。
而此時,蕭韌熙、風祭夜和方敏夫三個人在這三張桌上至少已經坐了快要有兩個時辰之久了。
本來賓客往外走告辭的時候,他們三個就應該也起來,別人都吃完了,就剩下他們三個在這坐着實在太難看。尤其是莊崇走的時候,看着蕭韌熙就更是奇怪,誒,今天不提親啊?後來還是蕭秉承看蕭韌熙似乎情況有變,才笑着送走了莊崇,說是下次有機會再請莊先生來提親。
蕭韌熙他們倒是非常想起來,可是還沒等屁股擡起來。薛忠就帶着薛文和薛冰一人一個的將他們三個看起來:老太爺有命,他不說話,任何人都不準動!
蕭韌熙沒辦法,連皇后和太子都沒送上的只好在這坐着。
終於,不相干的人都走了。
只剩下薛家、蕭家和蘇家的自己的人了!
所有的飯桌也都撤下去了,只有最後三桌還動也不動的放在這,孤零零的特別尷尬!
薛鼎天重又坐回來,瞪着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個人,拄着虎頭拐,蒼老威嚴的問道:“你們三個,誰先說!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韌熙和方敏夫都低着頭沒說話。
風祭夜立時擡起頭來不解的看着薛鼎天:“老太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啊!我今天可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來拜壽的!我可什麼都沒幹!再說,您問的是什麼啊?我也聽不懂啊!”
“聽不懂就怪了!”老爺子攢了一晚上的怒火一下子就爆發了,伸着柺棍指着面前的三張空桌說道:“你會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請的人那?我請的人哪去了?要不是你們在背後玩了貓膩,他們敢不接我的帖子!說!”
風祭夜一看老太爺生了氣,趕緊閉了嘴,打算打死也不說了,他實在害怕他再犟嘴給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來,到時候他非得被薛家弟兄給撕了不可。
薛鼎天一看風祭夜閉嘴,立時轉頭看向蕭韌熙:“韌熙,你告訴老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韌熙趕緊上前一步,“老祖,我……”
“老太爺,您不用問了,這件事都是我做的!”
方敏夫忽然張口,目光坦然的對着顯然很受驚的薛鼎天,走了出來。
“你乾的?爲什麼?”薛鼎天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被他很是看好的小方太醫難道也是個深藏不露的權術高手,將其他人都攆走,自己來獨得福九?
“老太爺,我知道我可能辜負了您的一番美意,更是破壞了您的大計。可是,福九既然是要入宮當太子妃的人,那麼其他人要是再有非分之想,那豈不是惹禍上身,自找麻煩?!更何況,這樣對福九姑娘也不好!我知道老太爺您的心意和美意,怎奈我們都是寒門出身,丟掉前程事小,可是連累家人事大,還望老太爺明鑑!”
說着,方敏夫就深深的彎腰鞠躬了下去。
薛鼎天勃然大怒,砸着柺棍吼道:“難道方太醫也是一個貪戀權勢、貪生怕死的人?那老夫可真是看走眼了?!”
“方敏夫豈是那種苟且偷生的人!”方敏夫說着一下子直起腰來,“可是,縱然敏夫不怕,可是其他人卻不一定不怕。老太爺也看到了,今日敏夫不過是和這些人說了幾句皇上可能要讓福九大小姐要當太子妃的話,這些人便都不敢出席老天爺的壽宴。如果哪一天他們真的因爲這件事丟掉了官職前程,甚至性命,那福九小姐即使嫁了這樣的人,豈會幸福?!
更何況,福九小姐已經有了情投意合的人,敏夫怎麼能強人所難,奪人所愛!這樣的事,就是再錦上添花,敏夫也是不要的!”
說完,方敏夫毫不畏懼的看着薛鼎天,滿臉凜然之色。
連旁邊的蕭韌熙和風祭夜都不由得佩服。能在老太爺這樣目光下還敢挺胸擡頭的人,真是英雄一個。
“你怎麼知道小九有了情投意合的人?”薛鼎天忽然眯起了眼睛,此時的他又變成了當年那個血戰沙場、執掌朝政的風雲人物薛定公。
方敏夫這次沒有說話。但是旁邊的薛英卻站出來說道:“那天在廟會的時候,風祭夜和蕭韌熙見過方太醫,更見過福九!”
薛鼎天立時明白了,原來問題還是出現在這兩個小混蛋的身上,一定是他們和方敏夫說了什麼,否則這個忠厚耿直的小太醫怎麼會知道皇上要立福九爲太子妃的事。
連薛朗開始都不知道的事,方敏夫能知道就是見鬼了。
薛鼎天立時氣的鬍子都飛起來了,舉着柺棍顫抖的指着站在一邊的蕭韌熙和風祭夜,緩緩站起身,“你們,你們兩個小混蛋!是不是你們說什麼了?說!”
風祭夜一看眼看紙裡要包不住火,趕緊往後閃身,躲到蕭韌熙的身後,故意驚慌的看着薛鼎天說道:“老太爺,我可什麼也沒幹啊!這事你可找不到我!”
“你沒幹?!你沒幹都叫活見鬼了!”薛鼎天邊說邊往前走,胸膛一起一伏的,顯然已經是勃然大怒了,嚇得旁邊的薛朗和蕭秉承等人都趕緊站了起來,擔憂的看着薛鼎天。
“韌熙!你告訴老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乾的?”薛鼎天顫抖的舉着柺棍,一步步的朝他們走進。
蕭韌熙第一次看老祖這麼生氣,不由得也開始往後靠,邊躲邊說:“老祖,那天我們只是碰見了福九和方太醫。除了後面治病救人的時候,我可什麼都沒和方太醫說。是吧,侯爺?!”
“對!老太爺,真的不關我們兩個的事!那方太醫保不齊還是聽大哥說了什麼,和我們可沒關係啊!我們兩是清白的!”風祭夜扯着蕭韌熙的後背擋在前面,邊擋邊和蕭韌熙往後退,完了,老太爺生氣了,今天要夠嗆啊。
“你們兩個要是清白的,黃河水都是清的!你們說不說?說不說!”
此時薛鼎天已經走到了跟前,前一句問着,後一句柺棍就下來了。
可能是薛鼎天年歲大了,出手就有點慢。
蕭韌熙和風祭夜兩個靈活的就躲閃了過去。
“老太爺,不是我們,你讓我們說什麼啊!冤枉!”
“是啊,老祖,我和方太醫總共也沒說兩句話,而且大哥也都在跟前,真是什麼也沒說!”
蕭韌熙和風祭夜邊躲邊說,沒兩下給老太爺累夠嗆。
薛鼎天拄着柺棍在地上喘粗氣,手卻顫抖的指着他們兩:“你們兩冤枉?!你們兩要是冤枉就算老頭子我這些年白活!不準動!”
說着薛鼎天又舉起了柺棍。
這次蕭韌熙沒敢躲,因爲老祖說了不讓動。
風祭夜可不行,一下子就開始往後退,結果後面站着薛冰。
薛冰猛然一擡腳,一腳就把風祭夜給踹了回來。
正好,老太爺的柺棍落了下來,一下子打到了風祭夜的屁股上。
風祭夜沒好氣的就捂着屁股叫了起來:“老太爺,你偏心!明明是蕭韌熙出的主意,你幹嘛就打我一個!誒呀,疼死了!”
蕭韌熙就知道,風祭夜要是這輩子能給他保守秘密,那就等於是母豬上樹了,完全不可能!
薛鼎天一聽,簡直氣的都快暈過去了,顫抖着指着蕭韌熙,眉毛都跟着翹了起來,“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個小畜生,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說着,一柺棍就下去了。
蕭韌熙沒敢躲,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
這把好了,蕭韌熙和風祭夜兩個老老實實的站在地上捱打。
蕭韌熙是心甘情願。
風祭夜是躲無可躲。
薛鼎天一邊打一邊罵:“你們兩個小畜生,玩心眼都玩到我這裡來了?一天天的不思社稷,不念百姓,就知道在這和老頭子我玩貓膩!你瞅瞅你們兩個,簡直就是狼狽爲奸。鬼心眼比誰都多,害起人來你們是想都不想啊。
如果今天我要是沒發現小方太醫的說法有問題,是不是他就要被你們害死了?!好好的媳婦沒了,他還得給你們背黑鍋?這樣的事你們是怎麼想出來的?啊?書都讓你們讀到狗肚子裡去了?混賬!韌熙,你的爹孃、爺爺都在這,你去問問,我今天打你冤不冤?”
蕭韌熙低着頭,嘟囔着說了一句:“不冤!”
連蕭秉承自己都覺得不冤!他這個孫子真是太無法無天了,連老太爺的心思也敢逆着幹。簡直是不擇手段了。
蕭秉承趕緊走過來在薛鼎天的身邊躬身說道:“老太爺,都是侄兒不好,不會教育孫子,讓您老生氣了。回頭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訓他,讓他下次再也不敢了!”
薛鼎天怒着一回頭去瞪蕭秉承:“他會不敢?我告訴你,今天打不死他,他就敢!當年,他才幾歲啊,就敢連皇上也戲弄!他會不敢?!說出來,老天都不信!跪好!”
說着,又是一柺棍打到了蕭韌熙的身上。
蕭韌熙趕緊跪好。
薛鼎天又拿着柺棍指着風祭夜:“我說小侯爺,你說你怎麼是這個樣子?想當年,風侯爺那也是戰場上一個難得的英雄,殺伐果決,雷厲風行!可你看看你,都壞成什麼樣子了?今天我要是不教育教育你,都對不起當年你父親敬我的那碗出征酒!”
說着,又是一棍子打了下去。
風祭夜這次沒敢犟嘴,老老實實的受了這一柺棍,誰讓他丟了他爹的臉了呢!
老太爺越說越生氣,真是一下比一下狠。
但是蕭韌熙和風祭夜卻因爲功夫都非常好,老太爺也沒有多大力氣,卻並不覺得怎麼樣。
後來看老爺子打的都開始喘粗氣了,再打下去怕是自己就要先挺不住了。
蕭韌熙低着頭看了風祭夜一眼,兩個人無聲的對視了一下,然後一起跪着爬過去,一人抱一條大腿,抓着一隻胳膊。
蕭韌熙還順便把柺棍奪過來,扔到一邊。
哭天抹淚的開始說自己錯了。
給薛鼎天氣得啊,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的,害得老頭自己開始大哭起來:“誒呀,我這是又活多了。給我們小九惹下禍端了,怎麼就惹上這麼兩個小王八蛋了?我們小九以後要是嫁不出去可怎麼辦啊?”
“我娶!”
“我娶!”
老太爺一聽,立時停止了哭聲,低頭一人看一眼,然後一下子倒了下去,暈了!
“老太爺,老太爺!”
“老祖!老祖!”
立時,所有人都亂了的起來,圍着薛鼎天又是順氣,又是掐人中的。
良久,薛鼎天才緩過來一口氣,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的人,又仰頭看了看蒼天。
良久才顫顫的說了一句:“去小祠堂!擺薛家陣!我要親自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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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五歲的明雲朵對王子與公主有執念:王子就是公主噠!
十八歲的明雲朵會對着所有人高喊:公主找誰侍寢誰就是王子!
明雲朵是貨真價實、身藏秘密的公主。
收拾她的冷子夜除了撿到她、養大她、被她禍害的時候像王子,其他和王子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對!
明雲朵第一次被這個男人吃幹抹淨的時候說過:“冷子夜,恭喜你!你特麼的變成王子了!”
恭喜嗎?
這可是軍界戰神預謀已久、死磨硬泡、冒着被折磨成炮灰的重大戰果好嗎?
當天雷撞到了地火,酷爽遇到了呆萌,高智商遇到了低情商,大結局就是——
不看書你猜的到嗎?我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