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荒山野嶺,蛇毒攻心之下,如果沒有奇蹟,這名樵夫自然難逃一死。
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或許是他命不該絕,恰好碰到了祁道源,這種在普通人看來已經回天乏術的毒素,在先天木靈之氣面前就如土雞瓦狗一般。
祁道源不費吹灰之力,便救回了樵夫的性命。
樵夫自然感恩戴德,原來他叫做洪四,是黎族部落的一員,平時以砍柴爲生。由於經常出入山林,他對山中的草藥也頗有了解,此次受了族中醫師所託,跋山涉水來此處尋一味龍涎草。
不料此草似乎不是凡品,竟有毒蛇守護,他不注意之下被咬了一口,雖然奮力將蛇打死,然而毒素入體,他也漸漸喪失了力氣,根本沒法再返回部落醫治。
洪四本以爲此生就要結束,仰躺着正要閉眼時卻是看到了從空中疾馳而過的祁道源,於是奮起全部力氣叫了一聲,沒想到就這般救了自己一命。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活人,祁道源頓時來了興致,想向對方詢問一番南疆秘境的諸多細節。
“洪四,你是世代居住在黎族嗎?”
洪四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恩人。”
祁道源高興的問道:“那你給我講講跟南疆有關的信息唄。”
洪四驚訝的問道:“聽恩人的意思,您不是南疆五族中人?”
祁道源說道:“嗯,我是外界之人,算是誤入此地吧,所以想多瞭解一下這片地方。”
洪四點了點頭,想了想後說道:“南疆共有五大部落,除了黎族之外,還有逐族、吼族、辰族以及伏族,分別分佈在不同方位。”
祁道源聽罷點了點頭,等着洪四繼續說話,然而對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半天過去也沒有下文。
“沒……沒了?”
看到祁道源一臉不可置信,洪四漲紅了臉,說道:“恩人,我……我只知道這些啊。”
祁道源聽罷有些無可奈何,這些泛泛的信息,明顯不能滿足他的要求,不過轉念一想也便釋然了。洪四應該只是黎族中一名普通人,雖然世代生活在此,然而應該從來沒有走出過黎族,對南疆所知有限也在情理之中。
洪四繼續說道:“恩人如果想了解南疆的詳細信息,可以跟我回族內求見族長。我們族長待人極好,您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想必她會非常樂意見您。”
南疆的各族族長在族內擁有崇高地位,世代傳承下來的除了權利,更有龐大而準確的歷史知識,一般都由族內智者擔任。
祁道源猶豫了一下,又旁敲側擊的向洪四詢問了一番黎族的戰力情況,大體確認以自己的實力基本可以橫着走之後,心中便有了決斷。
“如此也好,不如我就跟你回一趟黎族吧。”
洪四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厚道漢子,對於祁道源的救命之恩,他本來以爲無以回報,如今見祁道源答應跟他一同回黎族,不禁喜上眉梢,暗道回去後一定要跟族長多說好話,讓她爲恩人答疑解惑,同時告知家中婆娘,好好招待恩人一番。
隨後,洪四這位幸運的漢子便體驗到了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御劍飛行,看着熟悉的山林田野在腳下疾馳而過,他在有一絲驚慌害怕的同時,也在心中感慨,自己今天怕是遇到了一位活神仙!
祁道源自然不知道洪四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如今最在意的是黎族族長的知識儲備能不能爲他們五人小組的下一步歷練計劃提供強有力的參考。
御劍飛行的速度極快,這段花費了洪四三個時辰步行時間的路程,他們用了半刻鐘便返了回去。看着劍光載着兩人降落在族長殿前,不少黎族之人直接跪拜在地,高呼神仙萬歲。
祁道源沒有在意這些愚民的盲目崇拜,而是在洪四的帶領下,快步走入了族長殿內。
黎族部落居所依山而建,無數帶着南疆風格的木屋圍着山體,鱗次櫛比的一層層排列而上,最高層只有一棟建築,那便是族長大殿。
殿內並沒有什麼複雜繁華的陳設,只有幾張桌椅,讓此處略顯空曠。左右兩面牆壁上雕刻着一幅幅古樸的壁畫,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波瀾壯闊的歷史。
趁着洪四去跟族長溝通的空當,祁道源優哉遊哉的將壁畫看了一遍,倒是知道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這些壁畫講述的是南疆五族建立的過程。
第一張壁畫描繪的是一段原始荒涼的景象,南疆中的人類衣不蔽體,既要與猛獸搏鬥,還要不時對抗天火、乾旱、雨澇等自然災害,生活的異常艱辛。
第二張壁畫描繪的是人族中間突然誕生了出了五位最初的領袖,他們似乎有着異於常人的能力,能夠從族民的信仰當中獲得龐大的力量。
第三張壁畫描繪的是五位領袖帶領人類與大自然、猛獸搏鬥,並逐步建立五大部落雛形的故事。
第四張壁畫描繪的是五隻強大的魔獸入侵五族,並分別被領袖降服,變爲族內守護聖獸的故事。
第五張壁畫描繪的是五位領袖逐漸隕落,並建立族長傳承製度的故事。
第六張壁畫內容有些不全,看着像是被人生生抹掉了一半似的,祁道源看了一會兒,也沒弄明白具體要表達什麼意思,只能看出似乎與各族的聖獸的有關。
黎族,黎?狸?
這畫中黎族的聖獸好像就是一隻狐狸,難道跟被他們聯手打死的紅毛果子狸有關?
不過看起來有些不像,也不知道是畫壁畫的人水平有限,還是確實不是同一只。
待會兒要不要旁敲側擊的問一下黎族族長?萬一真的失手把人家族裡的聖獸乾死了,自己還是早溜爲妙的好!
這般想着的時候,洪四已經陪着黎族族長從後殿走了進來。
“恩人,族長已經答應我了,您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她就行,我先回家裡準備飯菜,等會兒您忙完了一定要去我家好好吃一頓!”
祁道源本想拒絕,不過見洪四態度堅決,盛情難卻之下只能答應,然後目送這位耿直漢子離開。
隨後他才細細打量起黎族族長,只見對方帶着一方頭帕,上面插着許多銀飾,上身着一身紅色布衣,下身是百褶裙,赫然是女性打扮。
祁道源有些驚訝,不過旋即便反應過來,認真作揖說道:“在下祁道源,見過黎族族長。”
對方也是低身還禮,說道:“先生不必見外,您是我族人的救命恩人,又有仙人之姿,能來此處實在是我黎族的榮幸,請直接叫我花溪就好。”
如花美眷,聲脆如溪。
花溪之名,倒是與這位黎族族長頗爲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