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建仁沒有再說話,亦步亦趨的跟上,不過就在經過小德子身邊的時候頓了頓,氣便不打一處來。瞬間就是一頓毫無章法的亂揍,最後一腳踹出。
“你丫纔是叫花子,你丫全家都是叫花子,你丫是叫花子指甲蓋裡的泥,腳後跟上的皴,滾你丫的!”
瞬間,這位悲催的小德子已然消失在衆人眼前。
莫建仁隨即環顧四周,衆人頓時鴉雀無聲,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你做的很對,哥們很贊同的意思。
“少爺,您不應該回來的?”莫建仁苦着臉道。
莫無道停下腳步,緩緩的回身,“在門外,我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我不想重複第二次,還有我體內被封印的道印命記三天前已經解開,否則我不會回來,也不會問有關父親的一切。而現在我相信我有足夠的理由知道一些事情了。”
莫建仁聞聲,瞳孔猛然擴張,聲音近乎瘋狂的嘶啞,嘴脣亦是微微顫抖,顯示此時內心的激動,“少爺!難道您已經……”
“如你所料,封印被道印命記吸收了,或許封印的那些人也沒想到上天給他們開了個玩笑吧!我身上的封印雖然解開,但是還有很多事情並不知情,等宗族大會之後我會詳細問你。”莫無道此時衣着雖然襤褸,但是渾身的氣場卻是猛然的散發開來,好似高貴的君王一般令人折服。
“可是,這宗族覺醒對於少爺來說……”莫建仁興奮中帶着爲難,“不太妥當,畢竟先天……”
莫無道伸手打斷,“此事我自有分寸,三年前,那些混蛋給我下的封印也足以成爲我與衆不同的理由。”
說到此,莫無道眼中流露出痛苦和仇恨的神色,因爲就在三年前,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幾人,若非上天眷顧,終老一生恐怕都無法報仇。
“宗族覺醒,分家不會甘於平靜吧!”莫無道話鋒一轉問道。
莫建仁點了點頭道,“若是少爺此次不來,分家莫嘯雲那老混蛋肯定是要逼宮了,要求另立未來族長了,不過今日少爺回來,他們的主意註定要泡湯了,不過肯定會再打其他主意。”
莫無道冷笑一聲,寒聲道,“哼,他想打也得大的起來才行,不過我不會給他們機會,三年前那筆賬也遲早會和他們好好清算清算。”
“嗯!當初那幫人如此進入莫家,應該和分家脫不了干係。”莫建仁提醒道。
莫無道重重的點了點頭,神色略微緩和了些,“他們倆怎麼樣了?”
“有我在,分家的人還不敢怎樣,但是無晴和無畏在這三年也沒少吃苦,有些事我也是無能爲力。而且少爺您此次回來也就意味着我不日便要離開了。”莫建仁低着頭說道,語氣種滿是留戀。
莫無道聞聲一顫,看着眼前這位三年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僕人,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真實姓名的守護者,莫無道心中五味雜陳。若不是他,或許自己早已經不在,而也正是他讓自己重新振作。
三年來,他一直默默的守護着自己,替自己抵擋着來自未知的風險,如父親一般撐起一座堡壘讓自己平靜的度過三年,最終自己成功了,而他卻也要默然的離開。
“時間過的好快,三年了,”莫無道感慨道,“就要離開了麼?”
“少爺已經長大了,我的使命也剩下最後的幾天,所以……”莫建仁語氣有些凝滯,哽咽,“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無晴的俏皮,無畏的莽撞,少爺的堅韌都是我這輩子的最值得回憶的。”
“謝謝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永遠是我值得信任和依賴的長輩,如叔,如父,此情難忘。”莫無道鄭重道,“無論你受誰之命,我莫無道此生銘記於心,謝謝你!”
說完莫無道對其的鞠躬,而莫建仁亦是的
沒有拒絕,彷彿兩人早已達成共識一般默契。
“好了,有人來了,屬下告退!”莫建仁提醒道。
“嗯!晚上見!”莫無道應聲道。
隨即莫建仁悄無生息的就這麼原地消失。
莫無道也整理了一下情緒,擡眼看去,一個年紀與自己相仿,只是身高比自己略矮,但卻比自己健碩孔武的少年就站在不遠處,同樣朝自己這邊看來。
眼中滿是激動的神色,“無道大哥!你回來了,太好了。”
邊說,便向莫無道這邊跑來。
莫無道也是微笑着朝對方走去,眼神中滿是懷念,“三年不見,無畏更結實了。”
“大哥!”莫無畏雙臂張開,給莫無道一個狠狠的熊抱,並未因爲莫無道衣着寒酸有絲毫遲疑,“若是大哥在家,老二我相信比現在更壯,哈哈!我們莫氏三小王終於要合體啦!”
“合你個大頭的體啊!滿嘴裡沒個正經。”莫無道翻了個白眼,一個暴慄敲在莫無畏頭上,語氣中卻是關切道,“最近怎樣,無晴呢?”
“嘿嘿,我當然是好的很啊,無晴也是沒事,說大哥要來,正在打扮着呢?”莫無畏大大咧咧道,“真是的都是自家人,搞的和小媳婦出嫁似得,這幸虧我不是爺爺,要不……”
“要不咋滴?”一聲嬌蠻的聲音在莫無畏身後想起。
同時一隻如白玉瓊脂般的手已然擰在莫無畏的腰際,另一隻手直接攀上了莫無畏的腦袋,來了個瘋狂亂抓。
莫無畏魁梧的造型瞬間崩潰,直接變成雞窩。
莫無畏哀嚎道,“小幺子,放開,嘿嘿二哥錯了,我是說,哎呦,我是說要是俺是也爺爺,必須讓你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門如二月春分似剪刀,哎呦喂,錯了是,出門必須柳葉彎眉髮髻高,我滴個親孃,別擰了,哥的腎!”
“哼,你要是爺爺,我就把你揍成孫子,今天看在大哥的份上就先放你一碼。”
只見莫無畏身後竄出一個粉嫩嫩的小姑娘,如水晶般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透着狡黠,加上標誌的臉蛋,粉嫩的嘴脣,漂亮的瓊鼻,已然有着禍國殃民的雛形。
“嘶,小幺子,求你能不能下次換個地方,二哥的老腰!”
不理會莫無畏的抱怨,小女孩閃身便到了莫無道跟前,只不過與剛纔俏皮不同的是,此時的小女孩驟然間靜默了,彷彿受了多大委屈似得,美眸中淚光隱含,嘴也是嘟的老高。
無良的表情瞬間從莫無道臉上消失,取代的是滿臉的溺愛之色。
輕輕的捧起面前的嬌顏,莫無道輕聲道,“小幺,哥哥回來了。”
莫無晴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眼淚簌簌而下。
看着身前已娉婷玉立的女孩,莫無道又陷入三年前的回憶中,一個瓷娃娃般的小女孩死死拽着自己不讓自己離開,無辜的眼神是那麼讓人痛心。
“無道哥哥不要走,幺幺好可憐,孃親和爹爹都不在了,幺幺就只有無道哥哥了,哥哥不要離開我。”
“無道哥哥,你不要幺幺了麼,你不要走,幺幺以後都聽哥哥的,嗚嗚嗚不要嗚嗚走……嗚嗚。”
莫無道輕嘆一聲,眸中騰起一陣白霧,輕輕的將莫無晴摟入懷中,“是哥哥不好,哥哥也是身不由己,對不起,原諒哥哥好不好!”
“無道哥哥不要這麼說,我沒有怪無道哥哥,只是只是希望以後無論什麼事,都要帶着幺兒,雖然幺兒不能幫哥哥大忙,但是我能給無道哥哥捏腿捶背,講笑話,逗無道哥哥開心。”莫無晴嗚咽的哭訴道。
“小幺乖,哥哥答應你,以後只要俺們家小幺願意,無道就帶着她遊遍東聖域,逛遍這天道大陸。”莫無道寵溺道,“好不好?”
小丫頭使勁的點着頭,從莫無道懷中擡起梨花帶雨的腦袋,笑顏道,“不許反悔,老二給我作證!”
莫無畏,一臉豬肝色,“我說小幺子,這個作證沒問題,不過這個稱呼是不是要改一下,畢竟哥也是莫家響噹噹的老二,額,二少爺是吧。咱們自己人雖然不用太拘束,但也不要太爲所欲爲是不是,女兒家嘛,要注意節操!”
“哼,咋滴,我就喊,老二,老二……”莫無晴毫不顧忌的喊道,直接把莫無畏喊的遍體生寒。
“嚓,丟死哥了,老大,你管管你們家小幺,整個莫家除了你,沒人鎮得住他啊。”莫無畏哭喪着哀求道。
望着眼前的幾乎無時無刻不鬥嘴的兩人,莫無道心中一陣酸楚。如果放在三年前,莫無道絕不懷疑這是莫家本家兩個小霸王應有的表現,因爲那時候的自己就是帶頭人。而如今兩人行爲或許只是爲了掩飾內心的孤獨和脆弱吧。
不過,今日我既然決定來了,就絕對不會再讓你們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哪怕是一丁點,我莫無道也決不,除非我死,否則即便是死神也決不能再從我身邊拉走一個親人。
想到此處的莫無道,輕輕的拍了拍莫無晴的腦袋道,寵溺道,“小幺不要鬧了,無畏怎麼說也是你二哥,可不准沒大沒小的。”
“嘿嘿,就是就是!老子,是二……”莫無畏鬧着頭樂呵道。
啪!
莫無道擡腿就是一腳,“和誰老子,你個二貨!”
莫無晴從莫無道懷裡起來,笑嘻嘻道,“臭得瑟,給你三分顏色,你真以爲可以開染坊了。不過既然無道哥哥說了,就不叫你老二了,二哥!”
被踹出去的莫無畏絲毫不以爲意,依舊屁顛屁顛爬起來,笑道,“嘎嘎,二哥!嘿嘿,老……呃我終於恢復名譽了。”
看到莫無道又擡起的腳,莫無畏還是改了準備叫老子的口。
“無道哥哥,莫家所有人,無論分支還是宗家的基本都到齊了都在宗族祠堂,咱們也快些吧,省的別人說閒話。”莫無晴提醒道。
“嗯,不過哥哥也要換身衣服再去,山上三年,再結實的衣服也爛了,這身還是保存最好的一件。”莫無道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嘲道。
不過眼神卻是轉瞬間冷厲起來,冷聲道,“最起碼不能弱了本家少爺的身份不是?”
“嗯,這些事莫建仁早已經準備妥當,衣服小幺早已經放在她那裡。”莫無畏聲音略顯低沉,“不過分家這次好像是要奪嫡……”
莫無道冷笑道,“看來他們對於我不回來很有信心啊,三年前的事果然和分家脫不了干係,不過註定要讓他們失望了,呵呵!”
“無道哥哥,無論發生什麼,我希望你和無畏哥哥都平安。”莫無晴緊緊抓着莫無道和莫無畏的手說道。絲毫沒有之前對待莫無畏時的嬌蠻,以及面對莫無道時的小女兒之態。
莫無道淡淡一笑,將莫無畏和莫無晴摟在一起,溫聲細語道,“無畏,幺兒,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莫無道,始終是你們的大哥,只要有我在,決不允許你們受到絲毫的傷害,因爲我是你們的大哥!凡有欺辱我等者,不論善惡貴賤,一律殺無赦!”
任誰都能聽出話中對親人的誓言,和對敵人的弒言。
“放心吧,如若放在三年前,或者現在的整個東聖域或許我們依舊要低調,但如果僅僅是三年後的莫家,大哥還是有把握的”莫無道低聲道,“雖然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在走之前先收取些利息也好!”
此時的莫無畏和莫無晴眼中滿是激動,三年了,他們經歷了太多本不應是他們現在年齡應該承受的,現在大哥回來了。他們終有依靠,只是因爲他……莫無道,是他們的大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