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店鋪,街道上的人流量少了很多,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勾肩搭背,腳下虛浮,身形晃悠不穩,嚷嚷着口舌不清不知道說着酒話,跌跌撞撞身影消失在了轉角處。
天空嘆息一聲緊了緊懷中的朵兒,邁步朝着老米斯的旅館行去。腦中一直回想着與中年人的對話內容,雖然從中沒能得到確切的信息,但是或多或少得知了一些有用的線索。如今拼湊起來得知的事情,較於三百年前的整個謎團來說,相差了太多,星月帝國隕落之謎,如山嶽般壓在心上,畢竟一切的根源都源於帝國隕落之初,解開了此中謎團,境況才能更近一步。
而巔峰之城的主智能與之前接觸的中年人,他們對黑龍組織的事情似乎都有着一定的瞭解,同時都提醒着他龍鳳項鍊的秘密極爲重要。但,他們卻有默契似的均沒將項鍊核心的秘密說出來,其中到底有着什麼,讓如此多的人垂涎,讓他們要如此保密?
如今,黑龍組織沉寂了數月之久,主智能和中年人均是透露出黑龍頭領的身體有了變故,生命或是垂危,或是命懸一線,無論怎樣,爲了繼續活下去,黑龍頭領定然不會再如此耐心等待催熟的自己達到預期的程度。雖然不知道黑龍頭領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何種意外,但肯定是威脅到了生命。
主智能的提醒天空的確是信任,但黑龍頭領的改造身體,在三百年前可是原本準備改造給天空的,他暗動手腳偷樑換柱得到了那身體,又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巔峰之城的限制從自身剝離,或許也正因如此,才導致他在三百年後的今天身體會出現此種衰竭情況。
只是在這三百年的悠長歲月中,黑龍頭領不知何故一直沉寂,直到數十年前纔有行動的跡象。關鍵則是在這期間黑龍頭領在籌謀着什麼。
畢竟當初巔峰之城爲天空準備的特殊身體被調包,或許黑龍頭領都沒想到主智能爲了製造另一具改造身體花費了三百多年的時間,或許正是因爲如此,才讓黑龍頭領不得不枯等了三百年的歲月。
而在此之前,所有的倖存者包括朵兒她們在內都已經進入了俗世,在這三百年中,朵兒在世界各地爲自己留下了諸多遺蹟和影響,以圖自己能在三百年後探尋到,憑藉着諸多零碎的線索達到某種程度。
讓天空不解的是,這三百年來,倖存者爲何沒有去尋找巔峰之城,畢竟在星月帝國隕落之後,主智能掌控的巔峰之城是他們最大的助力。而事實也是如此,倖存者不僅沒有這樣做,反而打散融入了俗世,這讓天空百思不得其解。
諸多幸存者互不聯繫,這倒也罷了。可他們的記憶或多或少都知道星月帝國隕落的原因,和當年發生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沒有念頭想要去弄清更多事情,或者是去尋找巔峰之城復興帝國。
當然,天空也並不想他們這樣做,一旦行動,俗世勢必會動盪不堪,一個超前的文明突然出現在視線內,任是誰都無法保持冷靜。
但從常理的角度上來看,倖存者無所作爲,沒有丁點兒復興的念頭讓天空想不明白。如果融入俗世的倖存者均是適應了這片土地,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放棄復興的念頭不是沒有可能。但,這種可能性太低了,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天空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首先,巔峰之城改造倖存者的身體時,只有着自己和調包他身體的黑龍頭領有着特殊改造的身體,其他倖存者應該都是普通的改造身體。
而主智能這樣做肯定是有着它的目的,可以說衆多幸存者與天空有着不同任務或是責任,不然主智能也不會刻意只改造天空一人的身體,或許是因爲資源限制的原因,無法制造出更多的特殊改造身體,但優先提供給天空,可見他的身份並非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如果說目前在俗世中的倖存者均是知道星月帝國隕落的原因和當初發生的所有事情,而靜靜等候毫無行動意圖的原因,或許正是因爲失去記憶的天空,畢竟,天空到目前爲止,碰到的其他倖存者知道的事情較於他都要多得多。
那麼,他們在俗世中三百年沒有動作的原因,難不成就是在等天空醒來,‘長大成人’?現如今不正是這樣,這六年來,黑龍頭領,怪人,自稱上神的倖存者,他們幾乎是排着對一一出現的,目的同樣是龍鳳項鍊的秘密,他們這樣做是爲了什麼?
畢竟主智能可是說過龍鳳項鍊的秘密,第一道和第二道只有天空和黑龍頭領能夠分別打開,其他人即便是得到了龍鳳項鍊的核心也是無用,中年人半途改變主意,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原故。
那麼已經現身與依舊潛伏在暗處的倖存者,打着的主意只能是在龍鳳項鍊秘密完全解開之後再出手搶奪,這也是唯一的可能。同是等待了三百年,他們不可能丁點兒事情都沒做,少說也是在暗處做好了充足的爭搶準備。
“事情越來越麻煩了,朵兒,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天空的目光從深邃的夜幕中挪移到懷中的朵兒俏臉之上,看着她熟睡似的容顏,依舊是那個六年前讓他有了真正人的情感的女子,學會了哭,學會笑,學會了生氣,學會了嬉笑怒罵,有了冷血殺手不曾有的情感。
那段美好的回憶雖然只有短暫的數月,但它卻支撐着天空走到了今天,心中那片僅剩純淨的空間,從未被沾染。血腥、殺戮都沒能侵入,因爲那裡有着朵兒的足跡。
老米斯小旅館。
客房內,暗黃的如黃豆大小的火苗簇簇的跳動着,搖曳的火光映得影子也隨之舞動。
秦子君在中間的空間來回踱着步子,呼呼地來回移動,愁眉苦臉,五官都要擠成了一團。海蒂和倫羅、夏清、海藍四女挨着坐在牀沿,臉上盡是憂慮,老米斯、霍爾和陽宇平坐在椅子和簡易的沙發上,託着下巴,眉宇擰起,各個沉默無語。
“秦子君,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來回晃悠得我眼暈。”陽宇平沒好氣的說道,這秦子君似乎不知疲憊似的,就這樣來回溜達了近一個多小時,任是誰也有些惱怒了。
秦子君撓着腦袋,腳步一頓,苦着臉嘆息道:“四個多小時了,天空還沒回來,能不着急麼,要是碰到意外怎麼辦,他還就是一個人。畢竟擄走雲朵的人可是在我們四個眼皮子底下做到的,若是正面對抗倒還好,就怕他們暗中使計,天空會不小心中計。”
說完,秦子君走到陽宇平身邊一屁股坐下,臉上的擔憂溢於言表。
“如果他們真有這樣的實力,我們過多擔心也是無用。不過,天空畢竟是受過特殊的訓練,實力也是不俗,只要他小心一些,沒有人數上的壓制,應該不會有危險。而我擔心的是這新城勢力的目的,他們擄走朵兒大致上可以確定是爲了龍鳳項鍊。”
“而朵兒被擄走,他們肯定已經猜測到天空會前去,如果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龍鳳項鍊,且不論其他,那麼,天空纔是沒有了任何籌碼。何況朵兒還被他們控制在手中,這更是讓他束手束腳。”
陽宇平抽出煙丟給了秦子君一支,自顧自的點上後皺眉分析着。畢竟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天空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雖然他們也注意到了在天空離開沒多久後,城內就有了小規模的騷亂,漆黑的遠方夜幕,有着龍鳳異象,可見天空在這段時間使用了其他的方法,但沒有任何作用,他才使用了最後的手段。
一陣沉默之後,夏清抿着雙脣,冷清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中:“應該不會,想要得到龍鳳項鍊秘密的前提,就只有天空和雲朵合力才能做到,這是毋庸置疑的。既然這新城勢力能夠得知龍鳳項鍊的事情,應當也知道這一點。”
衆人點了點頭,海蒂繼續道:“天空說過在天亮之前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回來通知我們,現在雖然過去了四個多小時,但還沒到最後的時間。何況,你們四人都沒能擋住暗中行動的人,我們貿然行動四處尋找,恐怕也只會讓我們分散開來,給他們更多下手的機會,與其如此,我們聚在一起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天空體內的丫頭既然讓他獨自前去,沒有讓我們一同行動,應該是有着一定的把握。否則她不可能讓天空獨自涉險,這無疑於是在自投羅網。畢竟他們已經確定都是三百年前的人,又有着巔峰之城的限制,或許,丫頭已經知道了新城幕後的勢力是誰,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甚至,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法,而他們這一行就不會有危險?”
衆人爲之一愣,海蒂的話雖然只是猜測,但說出來的內容可都是建立在真實的線索之上,即便是有着偏差,也應該相差不大。關鍵問題就是在丫頭和天空身上,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麼,才突然改變注意要孤身前往。
衆人的目光緩緩瞟向了陽宇平,畢竟他也是倖存者之一,只不過因爲巔峰之城限制的原因,他即便是知道也無法將其中的秘密說出來。
陽宇平眨了眨眼,衆人凌厲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讓他渾身不在,好像他是同謀似的,隨即苦笑了兩聲,道:“喂,你們不會懷疑我吧?是,我是星月帝國的人,也是倖存者之一,也知道一些當年發生的事情,因爲巔峰之城的限制無法說出其他的秘密。”
“但是,對於這新城幕後的勢力,我的確是一點兒都不知道。否則在第一次得知這新城的事情時,我就告訴天空了。就算是我存心隱瞞,在雲朵被擄走之後,我即便是無法說出來,至少我也能說出我知道其中的事情,讓你們安心。”
陽宇平雖然也有着難言之隱,但畢竟是天空讓他一起隨行而來的,如果他有着惡意,天空即便是有着百般理由,也不會將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危險人物帶在身邊。
夏清點了點頭,清冷容顏看不出她心中的情緒,在她想來,丫頭和天空之間的談話纔是重要的,而且,丫頭既然敢提出讓天空獨自前去的方法,她至少也是知道沒有危險,否則也不會讓天空就這樣在新城中瞎逛尋找。
何況丫頭還是三百年前星月帝國的三神女之一,可以說她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而她在天空體內雖然無法將已知的事情說出來,但可以在關鍵的時候提醒天空。就如她讓天空獨自去尋找朵兒,由此看來,這新城勢力,丫頭應該知道他們的身份,或是其中的被迷霧遮擋的秘密。
夏清清冷僵硬的俏臉頓時如雪融一般化開,一抹驚喜浮現出來,整個人忽然站了起來,徑直走到窗邊,半個身子探了出去,向街道遠處張望着。
“怎麼了?”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衆人都來了精神,紛紛站起,將目光投在夏清身上,雖然並不肯定,但她一直清冷的神情已經被甜美的笑容所替代,彷彿所有的擔憂都隨之散去。在眼下這種情況,除了天空回來,還有誰能讓這個脾性冰冷的女人有如此大的反應?
“天空回來了?!”秦子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噌地一下跳起來情緒激動的說道。
房間寂靜地落針可聞,衆人期待地等着夏清的回答,這倒不是他們不相信,但事情有些離奇,一屋子人都沒有反應,偏偏夏清露出了這樣的神態,在看到她的舉動後,衆人還是一臉的迷茫,他們沒有感覺到旅館附近有人靠近,更別說天空了。
但夏清的神情偏偏就是在表達這個意思,她是怎麼知道的?
“嗯,一會兒你們就能看到他了,就在前方拐角處。”夏清嘴角露出了淡雅的笑容,聲音柔和的說道。
衆人眨了眨眼,滿臉愕然地掃視着房內的所有人,在前方拐角?!這麼遠的距離都能發現?!即便是能在房間內就可以捕捉到遠處房外有腳步聲,但能確定還是天空,這更是讓人驚訝不已,這太神奇了。
“回來了就好。”夏清嘆了口氣笑着說道,到了這時她才鬆了一口氣。
秦子君咕嚕咕嚕嚥了咽口水,轉身就衝出房間朝着一樓奔去,爲天空開門去了。同時他也想要證實一下夏清的話,也因爲客房畢竟只有一扇窗戶,也容不下那麼多人一同向外張望。
夏清離開了窗戶又坐了回去,海蒂幾人急忙將靠近窗臺,朝着夏清之前張望的方向看去,果然,藉着月色還有稀疏的火光,勉強能看到一個人影在朝這裡走動。但僅僅是這樣,還無法確認那人就是天空。
這時,衆人都已經能聽到旅館門開啓的聲音,秦子君走到街道上,回過頭望了一眼在二樓客房窗臺張望的幾人,打了個手勢,便在原地等待着。雖然夏清已經確認了,但還是小心爲妙,誰知道這是不是新城勢力驚心佈置的陷阱。
遠處模糊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懷中還抱着一個人,不是天空還能是誰?
“哈哈,天空,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快快,進屋好好和我們說一說。”當天空走到眼前,秦子君傻了吧唧打量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大笑着拉着天空走進了旅館,關門上樓。
回到客房中,衆人早已站起來等候了,在近距離看到天空身上沒有傷,甚至是打鬥的痕跡都沒有後,才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丫頭提出的方法果然有用,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如此肯定,但至少此刻他們都安全回來了。而且看着天空的臉色,似乎沒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
將朵兒重新放回牀上後,夏清便開始接手開始照顧雲朵,一切妥當之後,衆人才湊在一起,目光好奇的盯着天空,很想知道在這四個多小時他經歷了什麼,爲何能如此容易就將雲朵帶回來。這新城勢力又是怎麼一回事,等等諸多問題縈繞在他們心間。
天空接過杯子飲盡了水,纔開口將他離開旅館後發生的事情,包括在地下發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訴了衆人。不過與中年人的對話則是刪減了許多,畢竟其中有很多事情牽扯的太多,即便是告訴了他們也是無用,而且也只有天空他自己才能解決。他人知道了也是突增煩惱。
“奇怪了,那中年人費盡心機擄走了雲朵,然後天空一去,就這麼讓你們回來了。他這不是沒事找事嗎?”秦子君嘴角抽抽,這其中肯定有着其他原因,否則這樣的事情傻子纔會做。總不能是爲了檢查天空的實力吧,這也太無聊了。
這個問題誰也無法回答,就算是天空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中年人爲什麼要這樣做。畢竟他給天空的感覺很奇怪,似乎真如他所說的一般,能得到就得到,得不到也無所謂,畢竟龍鳳項鍊核心的秘密只有在打開之後才能得到。
雖然擄走朵兒的是他們,但相對來說行動是溫柔多了,換做是其他組織,用朵兒要挾、逼迫等等手段,這些還都是最普通的手段,可中年人不僅沒有這樣做,反而還露出一副彬彬有禮,招待友人的態度,這讓天空怎麼想,怎麼感覺彆扭。
“我也這麼想過,也問過,不過他和其他倖存者一樣,一旦涉及到核心的事情便閉口不言,無論怎樣,也不會說出口。或許這也是因爲巔峰之城限制的原因吧。雖然未必是,但目前來看,也只能如此。”天空無奈地說道,這並不是什麼秘密,說出來也無妨。
陽宇平接過話,道:“雖然那人說沙漠中的三座小鎮不是他們剷除的,但此刻這樣認爲的人幾乎沒有。畢竟這新城出現的太過巧合的,偏偏在三座小鎮被剷除後就上演了這麼一出。所有遷徙到此和得知此事的人,無一例外都認爲是新城幕後勢力所爲。”
“當然,事實是否如此,我們並不知道,畢竟這都是中年人的片面之詞。”
“不論怎樣說,雲朵是回來了,新城的勢力態度雖然不明朗,但現在看來,至少也是處於中立的位置,以後我們多加小心一些,應該不會再有意外。”秦子君緩了口氣說道。
陽宇平搖了搖頭,掃視了一眼衆人,道:“如果那三座小鎮當真是黑龍剷除的,那麼事情就不會如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且不論黑龍是怎樣知道新城幕後勢力的動作,但黑龍卻是算準了時機,將禍水潑到了新城勢力頭上,這讓他們即便是想要澄清也難以做到,畢竟來往冒險者,和遷徙的人都認定了是新城勢力所爲!”
“換句話說,如果是黑龍組織栽贓嫁禍,那麼他們與新城勢力應該是對立,也算是我們同一戰線的盟友,當然,新城勢力有可能是黑龍組織的翻版,只不過是在狗咬狗。”
衆人點了點頭,天空翹起了腿,靠在沙發背上,摩挲着下巴,道:“以黑龍組織一貫的行事作風來看,既然對新城勢力下手,那麼他們現在做的事情應該是阻礙了黑龍組織,或者說,是有一定的威脅性。”
“雖然具體的原因並不知曉,但新城勢力的行爲定是讓黑龍坐不住了,這才趁機剷除了三座小鎮,讓所有人的目光和恨意都集中在了新城勢力身上。只是新城勢力之前的所作所爲我們並不知曉,無法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事情。只是在新城的事情上時,才知道有這樣一股勢力,但也算是又發現了一方倖存者。”
畢竟倖存者已經融入俗世中,想要從中一一找到他們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別提辨別出他們的身份,除非近距離接觸之後纔有可能。這新城勢力不就是如此麼?
“難不成是因爲這座新城的原因?畢竟在新城剛有了點規模時,三座小鎮就已經被剷除了。算算時間,黑龍組織從得到消息,再派遣殺手執行,調動物資,估摸着也就是在新城勢力剛開始破土動工沒多久,黑龍就得到了消息。”
陽宇平分析着說道:“黑龍既然要阻止新城,他們派出殺手直接行刺豈不是更容易,可非但沒有這樣做,反而是藉着三座小鎮的覆滅,勾起冒險者和受驚的當地居民的怒火和怨恨,想要從這方面入手拔出這新城。”
“而現在條件已經成熟,對黑龍破壞新城異常有利,欠缺的只是點上一把火,燎原之勢,新城勢力即便是全力滅火,也無法控制了。畢竟總不能將這些被勾起怒火和怨恨的人盡數斬殺吧。”
“要知道那三座小鎮本就不是新城所剷除的,若他們不動用武力阻止這些瘋狂復仇的平民,那麼就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肆意破壞,被迫離開一手建立的新城。而一旦動手,那麼新城勢力即便是有着機會能證明清白,也會因此坐實了他們就是真兇。”
天空嘴角抽了抽,臉色古怪地,道:“如果黑龍的目標就是這座新城的話,這一招可夠奸猾的,正中了新城勢力的要害。”
無論新城幕後的勢力到底是何態度,但至少現在黑龍已經對他們下了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捏在了致命的部位,讓新城勢力進退兩難。畢竟建造這座新城花費了不少的金錢和物資,而且地下還別有洞天,可見這股勢力將這新城當成了聚集地,但就因爲黑龍的一計,讓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面臨危險。
不過新城地下的事情似乎黑龍組織也並不知曉,也沒有找到通向地下的入口店鋪,天空當然也不會說出去,目前來看,這股勢力在新城還能站穩腳跟,只要地下的秘密不暴露出來,應該就沒有問題。
“可是,新城既然讓黑龍組織下了毀滅的心思,且不論這座新城是如何威脅到黑龍的。黑龍既然都已經冒着被發現的危險連夜剷除了小鎮,其中動用的人力物資,約莫算下來,倒不如集中頂尖殺手,直接血洗新城,或者直接滅殺了新城的勢力,這豈不是更便捷和後顧無憂。”
“在此之後,各路來往的冒險者,和商鋪店家都不會再選擇新城,畢竟滿城的人被屠殺,誰還敢去?再傻的人也都能看出來是衝着新城來的,在這種威脅之下,即便是新城有百般手段,也無法逆轉這種劣勢。”
秦子君撓着腦門一口氣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這新城和黑龍,雙方怎麼看起來都有些古怪。但卻說出具體是因爲什麼。
“由此看來,黑龍的目的並不是要殺新城勢力的人,不然從他們以往的行動來看,抽調人造人高手,堆也能將新城地下的人堆死。”
目的不是城中人,而是城本身,這已經是非常明顯的事情了。
“只不過,這樣一個新城,規模最多是縣級城市繁華地段的中心那般,而且的確只是普普通通的建築,黑龍組織爲什麼會大費周章對付這新城?”海蒂第一次開了口問道,現在黑龍的目的已經擺在了明面上,他們就是想要摧毀,或者讓新城勢力被迫離開這座新城,至於黑龍會有什麼後續動作,那就無法知道了。
從小旅館的規模和建築材料來看的確是非常普通,充其量只能算上是沒有偷工減料,其他的房屋建築,也都是相差不大。
天空是衆人唯一一個去過新城地下空間的人,他自然是有着發言權:“地表上的建築沒有問題,地下空間,我看過的部分也沒什麼特別之處,最多是類似一個地下的微型基地,當然,如果我看到的只是其中極小的一部分,那麼就難說了。”
“不過以此來看,黑龍要抹除新城的原因如果說是新城本身,那麼他們既然冒着被發現的危險剷除三個小鎮,這股力量直接對付剛建立的新城豈不是更直接、有效?他們之所沒有這樣做,是因爲他們的目的是地下的空間?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可以解釋在當初新城沒形成規模之前,黑龍爲什麼沒有動手了。”
“新城建成已經有些時日了,地下的許多工作間中都已經有了充足的人,應該算是分配到了應有的人手在地下空間,可是到目前來看黑龍還沒有進一步行動的跡象,他們難道不是要一鍋端了地下這些人和新城?”
“且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黑龍的目的既然是新城本身,那麼眼中就肯定容不下新城,這是他們的行事作風。可雖然剷除了三座小鎮栽贓嫁禍將禍水引到了新城勢力頭上,但眼下來看,入口的位置就不是冒險者和平民能夠發現的,更別談破壞地下空間了。”
“這黑龍既然是針對新城,那麼爲什麼沒有進一步行動,或者說還沒有到適當的時機?”天空可是親自去過新城地下的空間,又與中年人聊過,所以他心中才有着諸般疑問。畢竟以黑龍一貫的行事作風,既然新城阻擋或是對他們構成了威脅,黑龍定然會在第一時間將其抹除,可現在並沒有這樣做。
“那有沒有可能是巔峰之城限制的原因?”海蒂秀眉微蹙問道。
既然倖存者都有着巔峰之城的限制,那麼這倒是非常有可能。畢竟除了主智能之外,誰也不知道這巔峰之城的限制到底是怎樣,有着多少束縛。或許彼此之間不可能互相殘殺,否則就會被強行破壞?
天空搖了搖頭,道:“黑龍頭領已經將巔峰之城的限制從身體內剝離了,現在他的身體恐怕已經有變故。可惜的是不知道這限制是整體,還是需要層層剝離,如果還剩下一些限制在體內,應該就不是了。”
“不過,黑龍頭領製造的人造人高手技術可是來源於巔峰之城,如果說他們也有限制的話,那麼應該就是人造人技術本身就有着限制。但是以黑龍頭領的行事作風,他就算是犧牲了一批人造死士,也應該不會就這麼結束的。現在看來就只能是黑龍頭領本身的限制並沒有完全剝離,才導致他無法對同爲倖存者的新城勢力下手,且,他現在的身體已經出了問題,更是不能這樣冒險了。”
“而且,你們注意到沒有,在我們進入巔峰之城前,新城就已經存在了。黑龍也已經出手對付新城,主智能才提醒着說黑龍要有更爲狠辣的手段。或許,正是因爲新城和幕後勢力的出現,才導致黑龍頭領無法在按着原有的計劃行事,不得以加速起行動。”
海藍忽然開口道:“一切都還不好說。剷除三個小鎮的真兇到底是不是黑龍還未確定,這都是那中年人的一面之詞。或許是他們故意而爲,誘導我們的判斷和接下來的行動?”
衆人默默點了點頭,幾乎是一夜之間突然冒出來的這股勢力,在之前沒有丁點兒預兆,即便他是倖存者之一,也無法確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畢竟有着前車之鑑,得知的一些倖存者無一不是垂涎着龍鳳項鍊的秘密。
“其二,即便是是黑龍組織栽贓嫁禍將禍水引至新城勢力身上,但黑龍-根本就沒有必要這樣做。如同陽宇平所說的一樣,既然新城的出現讓黑龍到了要剷除的地步,直接對他們下手豈不是更加便捷。甚至是接替了新城勢力掌握了新城控制在手中,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即便是有着巔峰之城的限制,但可以有多種方法繞過,這不同於某些秘密無法說出來的限制,雖然無法對同爲倖存者的人下手,但黑龍頭領可以間接下令,這樣一個組織不可能只有一個黑龍頭領吧。”
“就算製造出來的人造人高手有限制,那或多或少真正的星級高手也應該不少。不要忘了,黑龍頭領可是進入俗世三百多年了,在這段時間他一直隱匿不出,肯定不是沒有作爲,或許就是在暗處發展勢力,培養頂尖的殺手,三百多年的時間,加上藥材輔助,足以培養出數以千計的合格星級殺手了。”
海藍可是黑龍組織製造出來的人造人,或許是一個失去記憶的半人,她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只不過諸多的可能性,讓衆人的眉宇越皺越深,擰成了一團。
“太複雜了,腦子都快炸了。如果這些線索都能得到確認的話,我們也不用如此費心了。”秦子君都快將腦袋撓破了,道:“可惜天空沒有仔細探查一遍地下的空間,否則我們就能知道不少的線索了。”
“畢竟新城的勢力在地下建造了那樣一個類似於基地的聚集地,肯定不會是爲了隱藏他們的人,定是有着其他目的,如果能瞭解這一點的話,或許我們的推斷都能得到進一步的證實。”
衆人也想,可是看着天空搖了搖頭,也知道他是盡力了。畢竟從他的言辭中得知,中年人也是倖存者之一,他們建造新城的目的自是在覈心秘密、巔峰之城限制之內,他恐怕就是想說出來,也不能,除非像秋絲一樣,捨棄身體說出來。
但要知道秋絲那時說出來的事情並不是太過重要,而新城勢力大費周章在俗世的眼皮子下建造一座新城,肯定會引來諸多的視線,麻煩也會更多。即便是這樣,新城勢力還是義無反顧的做到了,可見這新城中的秘密說出來絕不是失去身體那麼簡單,被強行破壞或許都是最輕的,畢竟所有幸存者的身體都是巔峰之城改造的,他們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唉,巔峰之城的主智能明顯知道一切,還有改造身體的秘密,可它們就是不說。如果能從她們口中得知,我們也沒必要如此頭疼了。”
這也是重中之重,主智能明知道所發生的一切,甚至有可能是星月帝國的歷史庫,所有的一切它都知之甚詳,但它口風尤爲嚴實密不透風,說出來的事情對天空來說都是不痛不癢,起不到根本性的作用。
但主智能畢竟是成長了數百年的老怪物了,它既然這樣做定是有着它的原因。當然,前提是導致一切因果的不是主智能。
衆人沉默了下來,秦子君所說的也不錯,新城勢力話的真實性他們無法確認,而且,而且這股勢力建造新城勢力的目的也並不知曉,雖然知道地下的空間等同於一個小型聚集地,但僅僅是這樣,還無法推斷出他們要做什麼。
雖然無法確定剷除三座小鎮的真兇是誰,但現在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新城勢力本身,還有黑龍頭領了。而新城勢力的可能性低了很多,畢竟現在這片沙漠的冒險者和平民對他們可是充滿了敵意和怒火,只要出現一個宣泄口,瞬間就能將新城吞沒成爲一片火海。
這對新城勢力來說沒有丁點兒好處,而如果他們的話是真的話,黑龍的目的自然就是新城本身了,那麼問題繞了一圈兒又轉回到了新城勢力身上。這座看起來普通到極致的新城到底因何讓黑龍要閃電般出手要加以毀滅?
而且,這股勢力建造這座新城的目的又是什麼?難不成是爲了這片沙漠中的巔峰之城?這可能性不大,巔峰之城可是有着能夠自我移動的能力,即便是新城是一個聚集點,或是供冒險者休息補給的城鎮,讓他們更方便深入沙漠,但以主智能的能力,還沒等這些人靠近,它就控制巔峰之城離開這片沙漠了,所以說新城建造在這裡根本就不是因爲巔峰之城的原因,那麼又是爲了什麼?
“和星月帝國隕落的原因有關,或許是三百年前所發生一切的一個理由。無論他們是什麼目的,只要是倖存者在其中策劃,肯定是和星月帝國有關,是因爲龍鳳項鍊的秘密也好,還是其他原因也罷,但倖存者,龍鳳項鍊,朵兒,還有諸多事物,都是星月帝國和巔峰之城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