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沒有一絲插嘴的意思,不論眼前這個女人爲了什麼接近他們,但一定有着什麼目的.況且柳月的表演太差勁了,別忘了她可是神風集團的代言人,哪怕是個秘書,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神風.顯然這種場合不適合以私人身份聊天.
“嘶.”天空忍着腳步的疼痛沒有叫出聲來,而白凝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正常正笑吟吟地看着他.這女人越來越暴力了,之前柔順的性子哪裡去了?天空擦了擦眼睛怎麼也沒想到白凝的變化會如此之大.
只是這件事情還沒有天空另一種疑惑來得猛烈,眼前的女人他確認沒有見過她,可爲什麼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是那麼熟悉?神風裡的職員…天空皺着眉頭回憶着哪一個人會給他這樣的熟悉感?
“天大哥!!!”白凝隱藏在桌下的秀足又朝着天空的大腳伸了過去.
天空忍着疼痛擠出一個笑容,方纔剛有些思路就被白凝打斷了,他都不明白這丫頭怎麼在外人面前那麼愛虐自己.
“凝兒,什麼事啊?”天空知道再不回答的話,兩隻腳就都要報廢了.雖然他是六星,但也是血肉之軀,怕傷着白凝只能乾巴巴地承受着苦水往肚子裡吞.
白凝雙腮泛着桃色紅暈,嗔怪暗道:“這都能走神.”
“噢,你們替代汽油的產品非常好,所以想擴大進一步合作,凝兒妹妹問你的意見呢.”柳月蔥白似的藕臂交叉支在桌面上似笑非笑地道.
天空看似想都沒想就點了頭,可心裡卻是在千分之一秒就做了決定.白氏現在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而神風這個酒會更是名正言順的讓他們進一步合作.最重要的是神風集團是天空一手創立的這件事情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只要白氏不出現太大的失誤,經營成業界的航母只是時間的問題.
“那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了.”柳月對於天空的反應也在她的推斷之內,畢竟神風是他自己的還要猶豫什麼,就算是現在併入白氏她也無能爲力.因爲天空掌握着百分百的控股權.這也是業界一個近乎神話的存在.
白凝興奮地舉起了酒杯,一旁的楚心心也異常高興,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與神風攀上關係,現在神風居然主動找白氏合作,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讓她們這倆個在創立白氏以來吃盡苦頭白眼的女人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安定了許多.
“合作愉快.”四人輕輕碰了下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天空不憂不喜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嗡.”玻璃杯發出的微弱回聲在天空腦海中被無限倍放大,像是短暫失聰似雙耳都是嗡鳴聲.一個妖嬈勾人心魄卻又精明幹練的身影慢慢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型,與眼前的女子重合在一起.是她!!!
天空啞然失笑,難怪她給自己的感覺如此熟悉,雖然樣貌不同,但感覺一定不會錯的,更何況易容她也會的.這還是他親手教的.
白凝和楚心心看到天空古怪地笑了起來並沒有太在意,畢竟能與神風加強合作確實是一件讓人血脈賁張的事情.可看在柳月眼裡就不是這味道了,握着酒杯的手心微微出了些汗水強作鎮定安慰着自己:“這麼快就被發現了?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想到了別的事情,巧合巧合一定是巧合.”
天空看了一眼還在興奮的白凝和楚心心轉頭衝着柳月微微一笑道:“那先謝謝柳小姐了.不過,你的髮型真好看.”
“嗯?”白凝和楚心心均是疑慮地看着天空,合作和她的髮型有什麼聯繫麼?白凝瞳孔收縮靈敏的嗅覺似乎發現了什麼.隨即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
這個柳月似乎沒有說出她姓什麼吧,雖然那個柳鬆報出了姓名,但未必說明她就姓柳,除了認識她的人!!!
柳月嬌軀微顫,小心肝似是被猛錘了一下,杯中酒險些灑了出來,她順勢放在了桌面上,暗道:“果然被發現了.”
柳月從天空離開後就一直保持着和他在一起的習慣,保留着所有他留下的東西,因爲只有這樣彷彿才能感受到他只是短暫的離開.髮型也是當年天空親手設計的,她無論什麼場合都沒有改變,一直維持了下來,沒想到這卻成了被他識別出來的破綻.
“見笑了,是一個故人親手爲我設計的.因爲喜歡就一直保持這樣原來的模樣,爲了紀念他我爲這個髮型取了個名字,日月神話.”柳月平靜地如一潭湖水,她怎麼也不可能忘記天空在告訴她這個故事時候的神色,她反反覆覆地回憶着逐漸喜歡上了這個悽美的故事.也因此爲天空在她身上唯一留下的印記取了個名字,而她就是那個爲了太陽奉獻一切的月亮.
聽到這裡天空心中堵了一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柳月爲這個髮型取名字的含義.當初在等他發覺時已經晚了,可還是狠心離開了神風,離開一個情竇初開的柳月.沒多久虎子失蹤,朵兒被下藥的事情接踵而來.
天空如何也沒有想到柳月會在他離開後一直呆在神風,爲了什麼不用想也明白了.不就是等着有朝一日他會回來麼?幾次天空張張嘴都沒有發出聲音,他不如何開口來表明心中的情感.
柳月強作歡顏微張紅脣抿了口紅酒後自顧自的說道,似是在說與白凝又似是在告訴着天空她一直沒有忘記曾經:“日月神話是我第一次聽到的故事,也是最後一次.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講故事給我聽,也沒有人有這個機會.”
“因爲都被拒絕了.”柳月心中抽搐了一下想到,自從天空離開後她便封心默默等待着.
白凝和楚心心畢竟是女人,頓時對這個故事來了興趣,既然能讓神風的代言人念念不忘的故事……而且似乎是在有意說出來,難道和……
柳月撐着下巴緬懷過去似的居然幸福地露出了一絲微笑道:“很久很久以前,宇宙各處都在演繹着悲情的一幕.誕生,毀滅周而復始.逐漸有了生命的存在,那些存在了億萬年的星球也有了智慧.奇怪的是每個擁有生命的星球只有一對日月.”
“爲什麼呢?”白凝的好奇心立刻被吸引住了,平時都是處理公文,然後就是與天空膩在一起,哪曾看過電視劇,這樣的故事很容易就能吊足她的胃口.
“這個一個美麗的傳說因此開始.天地有一陽一陰,其名爲日月.它們總是形影不離,處處相伴着守護神州浩土.孕育了多少兒女在它們的關懷下孕育生子傳宗接代.不知道多少悠久歲月過去,它們已經把那裡看成了自己的孩子.直到有一天它們一直守護的藍色星球趨於毀滅,艱難抉擇之下,爲了萬千生靈,它們犧牲了本有的幸福.它們選擇了捨棄所有根源去拯救.最後成功了.只不過……”柳月臉上沒有了笑容,被絲絲傷感替代.
“太陽繼續照耀着大地,可它不知道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而月亮則繞着地球每個夜晚都如母親的懷抱般疼愛着她的孩子們.月亮因爲不捨放棄最後的記憶,在最後意識消散之下把對太陽的恩愛和美好的心化作漫天的星辰.只希望那個傻太陽能一顆顆尋回屬於它們的愛.不要再日夜相隔,能如從前般相守在一起.”
“太陽好像聽到了月亮的話語,它就日復一日地尋找着答案.它不知道永遠都沒有結果,可從沒有放棄過.因爲月亮在等着它.”說到這裡白凝和楚心心愛心氾濫,動人的眸子隱隱有了霧水.
“後來呢?”
“咯噔.”天空的心跳了一下,這一幕不是……不是與夢顏在崖邊時一模一樣的情景麼,包括聽故事對象的反應也是如出一轍.這個故事天空只與倆個人說過,第一個就是柳月,第二個就是夢顏.然後現在白凝和楚心心是間接聽到了故事.
但是除了柳月之外,夢顏白凝和楚心心三人的反應完全一樣,只有柳月默默聽完了故事一言未語.天空此時也沒想明白爲什麼她要把這個故事告訴白凝,六年多不見了,她變了麼?
“它們註定沒有結局,太陽還是白天升起,月亮依舊夜晚出現晝日相隔.”柳月舒了一口氣,似乎把許久的怨氣都隨着說出這個故事發泄了出來.
白凝和楚心心陷入了沉默,回味似的久久沒有言語.
柳月閃動着似是會說話的眸子凝視着天空,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天空也沒有裝瘋賣傻不與她相認,雖然這是個好的開始,可柳月並沒有放鬆.因爲六年前他的離開悄無聲息,她知道或許永遠留不住他的人,但起碼要在他的心裡佔一席之地.
此時她說這個故事也正是明確地告訴天空這六年來她沒有忘記,就算他們的結局會如日月傳說一般她也會無怨無悔地走下去,直到擡不起步子的那一天.
不過柳月雖然被情所迷,但她也看出了天空不想暴露出他的身份,她也順從的陪着天空演下去,礙於場合和周圍有人在,只好說着在外人看似只是平常,但寓意就只有他們二人知道的內容.
“唉,日月好可憐啊.爲了大我而犧牲小我.如果是我,我纔不管.”楚心心呢喃着出聲說道.白凝也從故事中回過神來,這是不由自主的,完全沒有在意到他們二人的神情.
“月姐姐,你是喜歡上了你那個朋友麼?否則也不會用情如此之深.”白凝此時就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樣,想想自己與天空的情感經歷了幾年的長跑在她倔強的堅持下才確定了下來,否則等着天空主動恐怕比日月還要遙遙無期.對比之下她感覺幸福多了,畢竟現在能和天空在一起,而且每天見面,只要他們努力對於未來白凝充滿了嚮往.
柳月晃悠着空酒杯沒了幹練的氣質,這時看來她只是一個悲情所困的女子:“喜歡又有什麼用,情深又有什麼用.人家不看你一眼,到頭來吃虧的還不是我們女子,一切都是一場空.”
“可是…我心甘情願去品茗其中的酸澀.”柳月慘然一笑,絕美的容顏失去了往日的靈性,只有着讓人心痛的神色.
“月兒我……”天空忍着心痛沒有開口,不是他不想,如果不是他肩上的責任也不會有今天,攜美遨遊世界,看看各處的絕景這樣的生活他也向往,可是他不能.老頭,虎子失蹤,朵兒陷入沉睡,隨着事件發展丫頭秋絲等等與他有着親密關係的人都離開了他.
如果不是雪兒被雪曼帶走秘密保護,恐怕也步了她們的後塵吧.夢顏,到現在爲止陳星凡一直在觀察着沒有傳來異常的訊息,她也是唯一一個柔弱的女子毫髮無傷,她的家世定然非凡,否則以陳星凡的能力也沒有查到絲毫!!!
面前的三個女人都被悲傷環繞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氣後端着酒杯就起身走到近在咫尺的陽臺看着夜晚的星辰,這似乎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了.
“夢顏,你還好麼?不是我薄情,而是事情太過複雜,恐怕你的父母都解決不了.爲了保護你,我只好抽身離開.”天空雙腿交錯,一腿直立,另一條腳尖着地,上半身靠在牆壁上叼着煙仰頭望着明亮的夜色.
與白凝在天山定情的那一幕浮上心頭.如果不是柳月刺激,或許他會認爲自己已經忘掉了夢顏,雖然他知道忘記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可沒想到會這麼痛苦,如抽筋剝皮一般.夢顏臉上掛着紅腫的雙眸,和絕望的神情,讓人不禁爲之心碎.
“夢顏你還好麼?雖然我們在同一個城市,可我卻不能去看你.我這一切都錯了麼?”此時天空也對自己的做法產生了懷疑,如果當初他狠心全部拒絕,或是努力提升實力的話,現在也不會連接受一份情感都沒膽子!!!
天空依舊保持着靠在牆壁上的動作,菸頭如墜落的流星被他彈了出去化作弧線的星光.
“我不要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