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殿出來，墨戰華滿腦子都是鳳清瑤。
百里星辰能將五十萬大軍借她，是出乎他意料的。她帶率兵攻城，爲的便是要馬戩償命，若是他橫加阻攔，他的瑤兒該怎麼想啊？一定會恨他吧？
可是不攔，之前對先皇的承諾，便要食言麼？
進退兩難。
不知不覺，到了養心殿。
牧正還帶人守在門前，見他過來，匆匆上前行禮。
他擡手阻止了。
“這幾日太醫可有來過？”墨戰華問道，威嚴冷漠的聲音中，帶着少有的沉重。
牧正納悶的蹙眉，難不成朝中又發生什麼大事了？能讓他都如此爲難。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矮下身子恭敬的道：“照王爺吩咐，太醫每日都會過來，不過似乎沒有什麼進展。”
聞言，墨戰華擡眸向養心殿看了過去。
三個多月就幹這一件事兒，竟然還連個孩子都要不上，真是沒用的東西！枉費他花那麼多心思，讓太醫天天各種補品供奉着。
轉身，拂袖而去。
他一走，牧正的眼神兒，也落到了養心殿那捲棚抱廈、塗丹畫棟的屋檐上。
英挺的長眉挑了挑。
爲何方纔在墨王爺的眼中，他看到了嫌棄的味道？
從養心殿出來，墨戰華沒有像往日那般乘坐馬車離開，而是一路步行出了重華門。在重華門外，他遇到了正在等他的顧長辭。
“兄長。”顧長辭拱手行了一禮。
“嗯。”墨戰華明顯對任何話題都沒太有興趣，應了一聲，便繼續向前走了。
顧長辭跟了上來。
“兄長，馬寧有消息了。”
墨戰華頓住。
深似寒潭的眸中閃過一抹暗芒，急切的問道：“找到他的下落了？”
顧長辭微微搖了搖頭，“下落尚未確定，但從獄卒口中問出，在馬寧關押之時，有一夥人曾到過天牢之中。從他們聲音來分辨，應當是西涼人氏。”
“西涼人？”墨戰華長眉緊蹙。
眸光明明暗暗。
馬寧謀反，是受了百里星辰的挑唆。起事之時，也是在百里星辰派來的精兵相助下，才攻破重華門，進到了皇宮大內，最後那夥人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忽然想到了什麼。
“可知寧王府抄家之時，寧王妃何在？”
顧長辭猶豫了一下。
這個他還真沒查過。他只知出事後，寧王府中所有女眷，如數被遣入掖幽庭。至於總共抓進去多少人，都抓了誰，他並沒有詳細查過。
“去查一下百里錦的下落。”
百里錦嫁到南楚，是西涼帝王百里星辰親自送她來的。
一個郡主能得此殊榮，足以說明百里星辰對百里錦寵愛至極。他明着欲幫馬寧成事，卻在暗中撤兵，極有可能是馬寧做了對不起百里錦之事，他故意設下圈套，讓馬寧去鑽。
顧長辭一點就透，“小弟這便去查。”
這一查才得知，早在馬寧謀反前，百里錦便被逼的投河自盡。當時鳳清瑤被馬寧困在寧王府中，巧合之下救了百里錦，將她安置在了弈雲閣。
百里星辰的人離開南楚時，到弈雲閣接走了百里錦。
據大街上看到的人說，當時他們還帶走了一個衣衫破爛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