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跟我說墨賢大妖孽來的時候,我正用小果給我蒸的雞蛋敷昨晚睡眠不足引起的黑眼圈。
我沒有上前迎接,很淡定的坐着,木頭木腦的把蛋往桌子上敲了幾下。
蛋殼碎了。
我細細的把碎裂的蛋殼剝掉,露出一個飽滿瑩白的滾圓。
閉上眼,用鼻子聞了一下那股淡淡的蛋香味,我一臉的滿足和幸福。睜開眼,正準備開吃之際,手上的蛋不翼而飛了。
我呆若木雞,手保持塞蛋進嘴的動作。
好一會兒,我才放下手,眼睛裡有着一絲悲憤。擡起頭,眼巴巴的看着吃的正香沒空搭理我的墨賢。
顯然,春紅式的無辜法在墨賢的鐵石心腸下,根本沒用。
我沮喪的低下了頭。用手把玩着自己的手,時不時的擡起頭用無辜的眼神望向墨賢,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心腸很軟的小果,見我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有些看不過眼了,雖然地位低下的她並不敢直接說主子的不是,但是她還是能通過其他方來點醒墨賢不厚道的行爲。
“郡主,廚房還有,我幫你拿早餐時順帶幾個過來,等會啊!”
話音剛落,沒等我開口說什麼,轉身便走了,行色匆匆的,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我僵直着伸直的那隻手,在墨賢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淡定自若的收回手。心裡卻有些無奈於小果逃得太快了。
其實,我是想說,我也一同去。
可惜,小果這丫頭,溜得比兔子還快。
看來,墨賢行事很妖孽的這一事實已經廣爲流傳了,要不然,一向把她自個當做母雞的小果,怎麼可能棄我這隻可憐的小雞仔於不顧呢。
果然,越是美麗的事物,越是危險。
比如說:
我拿眼偷偷瞄向墨賢,正想用手指着他,被墨賢瞧了個正形。
墨賢挑了挑眉,很誘惑性的做了個吞嚥的動作。美麗的喉結在吞嚥的動作下,更加抓住了我的眼球。
咕嚕。
我很不淑女的發出了在別人聽來很不雅的聲音,然後在墨賢一臉自得的表情下鎮定自若的用手抹了把嘴角。
還好,沒流口水。
我的心裡還是有點小安慰。再怎麼,我見過的帥哥都數不清了,不能在墨賢手下折了,否則,哪裡對得起我穿越者的身份。
不過,見多了墨賢,我對他的免疫力已經降低了許多,至少,他很少有機會在我面前露出自得的表情了。
無視墨賢大妖孽的洋洋得意後散發出來的風騷*勁,我木然的一張臉,眼瞅着小果離去的方向。
看來,小果是不會這麼早回來的。
我有些哀怨的收回了目光,目光放置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當我的沉思者去了。
可惜,我再怎麼無視,墨賢滿腹的風騷都不由自主的飄向我這邊。讓我靜不下心來。
我憂傷的扶着額,對一臉趣味的墨賢翻了個白眼。
他一樂,笑了:
“現在咋不繼續裝呆呢?”
說罷,自以爲很風騷的打開扇子,裝模作樣的扇了幾下,用那雙桃花眼興味十足的看着我。
“小果都不在了,我還裝呆幹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細。”
我用手戳着那些比較大的蛋殼,漫不經心的回道。
其實,我心裡正暗自鄙視墨賢呢。
你說說,這麼個大冷天,還拿把扇子裝模作樣的扇風,不是腦子抽了就是進水了。
反正,正常人是幹不出這事兒的!
“你呀,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都來到我的府上了,還怕別人會害你不成?再說了,你都被我母后認作乾女兒了。有我們做你的靠山,你還擔心個啥?”
墨賢搖着頭,有些很鐵不成鋼的看着我。
我沒有回答。
要我怎麼解釋呢,難道讓我說,“萬有穿越定律”中詳細介紹了扮豬吃老虎,在哪個地方混,都是非常實用的生存技能麼?
或者說,就是你和你母后對我太好了,我纔不得不裝成呆子麼?
我傻了纔會真的告訴你這些呢。
況且,一入豪門深似海。
誰知道王府水有多深呢,不扮呆傻一點,人家怎麼可能會放鬆對我的警惕。
我又怎麼能打聽到那麼多消息呢。
傻子,很容易成爲別人的傾訴對象。
所以,我是痛並快樂着。
雖然,王府上下,有很多奴僕或者走訪的客人,多有嘲笑我的,但是,這些也無所謂了,只要能好好活下去就行。
畢竟,誰傻誰聰明還不一定呢。
墨賢瞧見我眼神再一次露出茫然之色,瞳孔根本沒有落腳點,臉上閃過一絲的無奈。
知道這次談話是不成的了,墨賢很瀟灑的聳了聳肩,像一隻展開他七彩翎羽的孔雀,翩然而去,灰走了。
等他走了沒多久,小果小心的站在門口張望了好一會,這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已經小有長成的胸,輕鬆的道:
“還好走了。”
說罷,便看見我那無神木訥的臉對着她,眼巴巴的瞅着她的兩手空空。好似在做無聲的控訴。
小果恍然大悟,拍了下她的額頭,忙對着我安慰道:
“別急哈,我馬上去拿!”
不一會兒,小果再一次的消失在我的視線。
我收斂了臉上的呆滯,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着桌子,沉吟少許,我才發現我忽視了一個目前來說,亟待解決的問題。
身邊的人太少了!
偌大的一個院落,除了我,就只有小果了。
以前是覺得,剛進府上來,什麼也不清楚,一旦被用人心塞進了眼線啥的,做什麼都不方便了,更何況,也沒幾個人願意真正來服侍我這個“呆郡主”,畢竟,我身邊可沒什麼油水可撈。
我便以耍賴撒嬌賣萌的姿態,求得王妃只給我小果一人服侍。
就這樣,我和小果主僕兩人,便在偌大的院落中安定下來。
平時還好,沒有什麼事情,關上門,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便行。雖然我一個“呆郡主”,根本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料,小果一點事情都不要我做。我一動手,她便會像一隻小狗,可憐兮兮的看着我,說:
“郡主,你不要我了麼?”
好吧,我這人最吃軟不吃硬的,瞅着小果這副樣子,我立馬把手邊的事情,全部拋給目瞪口呆,臉上卻有興奮之色的新一代勞模小果。
我感覺很驚悚。第一次發現有人把勞動當做一種樂趣的人。
真是少見呢。
不由得,我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意,像一朵綻放的鄒菊,溫暖人心。
可惜,只曇花一現的,它就凋謝了。
小果行色匆匆的回屋子,滿臉的灰色污痕,縱橫交錯的,看起來很像一隻偷食的大花貓。
“郡主,我搞砸了,嗚嗚…”
沒等我看向她,小果一邊抽泣着,一邊哭喪着她那張被黑炭劃出幾條類似瀝青馬路的縱橫交錯的臉。
我的臉僵住了,半響,我才一臉呆滯的,用沒有平仄的音調說道:
“廚房的火…”
“啊,我忘記熄滅了!”
猛地轉身,小果再一次的消失在了我的視野,只留下徹底凌亂的我…
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