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想看見我?”安培炫不答反問。
“沒有。”
然後,彼此都沉默,只有清晨寒風吹拂過禿禿的樹枝的聲音。
“剛剛在飯廳,你怎麼了?”安培炫先開口。
“沒事兒!”搖搖頭,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不願意告訴我?是不信任我麼?”安培炫的話伴隨着寒風,讓我有些冷意,也不知道是他的話的語氣比較冷還是風更冷一些。
“不是,沒有不信任你。”
“那……”
“別問了,我的腦子裡面也很亂。”我的手撫向心髒的位置,有些窒息的感覺,這麼無助的感覺,讓我陌生,更加重了我的不安。
“說出來會不會更好呢?”
“我……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我並不知道這來源於什麼,所以有些煩悶。”這句話不受大腦支配的蹦了出來。
“因爲伯父一大早的出去了?”
“你聽見啦。”對於安培炫的聽力和細心我不曾懷疑。所以也不否認。
“恩,其實並沒有什麼的,你也別太在意,畢竟伯父他已經成年了,會照顧好自己,沒有跟你說可能是因爲你起牀比較晚,事情又比較急,所
以才匆忙的走了。換個方式說,就算你的預感是正確的,那又能怎樣,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的啊。所以你也不必糾結了。”
這麼耐心的話,很難想象是從安培炫的嘴裡說出來的,偏過頭看他,他只是望着前方,眼睛裡沒有一絲波瀾,很深邃好像剛纔的話根本不是他
說得一樣。亞麻色的劉海兒不知什麼時候剪短了,剛剛好露出了兩個眸子,能看得出來,眼神很深邃。兩側的頭髮服貼的貼在耳際,後邊的有
些泛黑,稍微掃到脖頸,很清爽的感覺。黑白的立領毛衣鬆鬆垮垮的與頭髮相接,袖子也很長,雙手的大拇指伸進深色牛仔褲的褲兜裡面,袖
子的長度正巧可以將剩下的露在外面的手指蓋住,腳上穿的是新款的黑色匡威帆布鞋。怎麼看都有點冷酷,但是頭髮卻又有些陽光,這兩種極
致搭配在他身上並不彆扭,反而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在彼此的適應,看起來很舒服。
“淚,炫,我們吃完了,走吧。”秦牧修的話拉回了我看安培炫的眼神。
“就來。”應了一聲,然後轉身看見秦牧修已經進去,我也開始往回走。
“看我那麼長時間,怎麼?喜歡上我了?”安培炫的步子邁得很大,所以只邁了一步就到了我的旁邊,跟着而來的是這句話。似乎對我的答案
有很深的期待。
我看着旁邊的安培炫,他的嘴角上揚,掛着一絲很——欠扁的笑容。我以爲這是他故意說來要緩解我的情緒的,也很配合的回他:“纔怪,自
戀!”然後徑直走到玻璃的落地門前,拉開,進屋。
但是我沒有看到的是,安培炫聽見我的話後,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然後下垂,眼神裡染上了一絲名叫“落寞”的情緒。
“如果這樣,那我還有什麼理由呢?”安培炫自嘲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