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爭鬥

主持人見雲帆仍然不說話,他只能繼續鼓動。

“各位都別走!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剛剛我們的俱樂部老闆,尊敬的傑克遜先生調整了這場比賽的賠率。

先生們女士們!今天這場馴獸師和靈魂比賽的賠率是一比十。

先生們女士們!據我所知,這樣的比率不是很常見。

先生們女士們!大家趕緊下注吧,千萬不要錯過了眼前的這個發財的好機會。”

馴獸師也跟着賣力地叫喊着,別說還真有職業道德。

“大家想不想看看我是怎樣把這個中國小子打成只剩下靈魂的呢?

先生們女士們,趕緊下注吧!

我迫不及待地想讓這場比賽開始!”

場地外面的黑髮美女向八角籠裡的主持人示意,表示她要進到裡面去。

主持人佯裝一臉無奈地對四周的觀衆說:“這位女士想替她沉默的愛人助威,她也要過來,這可是規則不允許的啊!

大家說我能不能爲她違反一次規則呢?”

“讓她進去!”

“讓這個**站在那兩個男人中間!”

隨着現場觀衆們的呼喊聲,氣氛更加高漲了。

聚光燈下,雲帆旁若無人地仔細打量起這個來到他身邊的黑頭髮的美女。

黑髮妹見雲帆望向她,大膽地在雲帆和馴獸師之間顯示了一下她的美麗。

雲帆看得出來,她的那些刻意的動作並不很熟練,更像是在搔首弄姿。

隨着黑髮美女身體的扭轉,雲帆仔細地看着眼前的黑髮美女。

除了頭髮是黑色的之外,其他身體部位都沒有中國人的特徵。

雲帆心裡說,這妞兒身材真是火爆啊,就是衣服穿得有些不太合適。

黑髮美女穿了一件很顯身型的酒紅色包臀連衣裙,橫亙在腰間的裙帶把原本前凸後翹的身形映襯得更加呼之欲出。

腳上那雙白色的高跟鞋,讓黑髮妹妹愈發高挑動人。

連衣裙的開領處,一片春光乍現,一塊環形的玉飾品點綴在那片雪白之間。

玉的成色應該一般,年代看似久遠了些。

“嘿!中國小子,你看傻了吧!

趕緊來啊!來打敗我,打敗我就可以回家享用這個俄羅斯妞了!

快來啊,來擊敗我吧!”

馴獸師保持着自己的興奮點。

黑髮美女沒有馴獸師嗓門那麼大,她拿過了主持人的麥克風,走起了馴獸師的路線。

“你不喜歡我麼?我可是那個討厭的、沒有能力的人送給你的禮物啊!”

“快說啊中國小子,你快回答這位女士的話,是不是心裡喜歡,是不是啊?”主持人試圖挑動雲帆的情緒。

“我喜歡你胸前的那塊玉!”雲帆用中文對黑髮美女說。

黑髮妹妹似乎沒有聽懂,停了一會兒,指着自己胸前掛着的那塊環形的玉說:“過去打倒他,只要你打倒那個可惡的傢伙,我和這塊玉就都是你的了。”

在正式比賽之前,裁判如往常一樣對雲帆和馴獸師兩個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和規則。

“一共三節比賽,每節三分鐘。不能擊打下身,不能擊打後腦,不能用手指攻擊眼睛……”

裁判機械地說着自己該說的話。

馴獸師對此已經習以爲常,雲帆的腦子裡根本聽不進裁判的話語!

“你們聽明白了嗎?”裁判讓馴獸師和雲帆最後確認。

鈴鐺響起,比賽也就正式開始了。

“帆子!我可把全部的錢都押在了你的身上,你可別讓我失望,你要爲了我們中國,雄起!雄起!”

大頭在八角籠外面對着雲帆乾嚎,因爲他說的是中文,周圍的人羣都聽不懂。

因爲大頭說的是川普,黑髮妹也沒能聽懂。

馴獸師沒有像跟騎士對局時那麼保守,鈴鐺聲剛響起來就直接向着雲帆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雲帆試着格擋開馴獸師的幾下凌厲攻勢,他主要還是以躲閃爲主,並且不時地用腳給予還擊。

雲帆雙手進攻的動作不多,基本上還是遵循着“拳是兩扇門,全靠腳贏人”的古訓。

馴獸師見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倒雲帆,或者更確切地說應該是打不到雲帆,他也就放棄了速戰速決的想法。

“獸~,你這是消極進攻,警告,警告!”裁判找了個恰當的時機對雲帆發起了警告。

八角籠外的人們也被裁判感染到,跟着響起了一片噓聲。

接下來的兩分鐘裡,雲帆試探着擊打馴獸師的身體。

馴獸師並不退卻,總能以更大的力量進行還擊。

馴獸師將近兩米的身高,二百多斤的體重。

雲帆一米七五不到,體重剛過一百四。

面對身高腿粗胳膊長的馴獸師,雲帆沒有一點兒優勢可言。

第一節基本上是馴獸師追着雲帆打。

裁判看到這倆貨玩得挺嗨,聳了聳肩,任由他們在八角籠裡上演着貓鼠遊戲。

大家都覺得這個中國的靈魂能夠堅持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第一節談不上精彩,可也不是沒有一點兒波瀾。

馴獸師揮拳向雲帆打來,拳頭的力道還沒用盡,就又向前跨了一步,拳頭更接近了雲帆。

這種戰術就是所謂的連續進攻,在這種高壓擊打之下,對手會一退再退,直到被逼到邊網,最後遭受到絞殺。

沒等馴獸師發動下一拳的攻擊,雲帆向後一個縱身,同時雙手接住馴獸師打來的拳頭,雙臂由曲變伸,身體借力猛撞向八角籠的邊網。

雲帆儘量收縮了一下身體,當他感覺到後背完全接觸到邊網,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向他涌來之時,順勢用膝蓋向馴獸師下顎頂了過去。

雲帆這次得手了,他的膝蓋完成了預想的目的。

幾乎在同時,他的那雙作爲兩扇門的手,也被一隻堅硬的鐵拳突破了。

雲帆感覺自己的左肋像是被重錘擊打了一樣,疼得他根本無法呼吸,並且眼前發黑。

馴獸師巨大的身軀晃動了一下,緊接着身體向後挪動幾步。

雲帆直挺挺地靠在邊網上,五六秒之後,才能吸了口氣,頭腦隨之漸漸地清晰。

兩人再次進入戰鬥時,雲帆佝僂着腰,馴獸師腳步變得有些蹣跚。

一陣緊促的鈴鐺聲傳來,第一節比賽結束了。

“帆子,怎麼樣?傷的重不重?”大頭焦急地在雲帆身旁說。

“你現在認輸,同樣可以得到我!”黑髮妹妹生硬的漢語,並不影響表達出她的心意。

“水,水,我要水!”

雲帆覺得自己的嗓子特別難受,方纔被馴獸師打得那一拳,差一點沒讓他把胃裡的東西給吐出來。

雲帆已經感覺到他的胃液上涌到了喉嚨,嘴裡的味道酸澀難忍。

大頭穩定了一下情緒,把一瓶水遞給了雲帆。

雲帆接過了水瓶就往嘴裡倒,卻發現瓶蓋兒還沒打開。

黑髮妹把那瓶水從雲帆的手裡搶過來,扭開瓶蓋又重新遞給了雲帆。

冰涼的水在雲帆的口中漫溢,不只是祛除了他口中的異味,而且讓雲帆的神志更加清爽起來。

雲帆感覺他左肋受傷不輕,隨着左臂擡落,疼痛立刻向他傳來,令他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黑髮美女的手在雲帆的頸肩處揉搓,她想爲這位認識不久的靈魂做點兒什麼。

黑髮美女學着不遠處馴獸師的醫療團隊那樣,想給雲帆按摩一下。

雲帆以前跟自己的師父學過一陣子功夫,時間不算短,算起來也有三四年。

師父不只教了拳腳,還教給雲帆尋穴打穴的功夫。

不容得雲帆多想,第二節開始的鈴鐺聲又響了起來。

仔細地觀察着走過來的馴獸師,看到馴獸師走路時兩隻腳邁出的步伐有些不同。

雲帆決定把攻擊目標放在馴獸師的左腦。

馴獸師也在觀察着雲帆,他知道自己那一拳的力道。

如果不是被雲帆的膝蓋頂到了下顎,基本上可以一拳致勝。

馴獸師很有智慧,看出了雲帆的傷痛所在,不停地向他左側進攻。

裁判員這個時候也不怎麼過來給這兩隻鬥獸做過多的裁決。

在他看來,這個中國的靈魂能夠挺過第二節就算是創造奇蹟了。

馴獸師越戰越勇,拳拳緊逼。

雲帆這邊開始盡顯狼狽,疲於防守。

又一個交鋒,雲帆躲過了馴獸師的拳後,腳下突然多了一個勾腿掃膝的動作。

馴獸師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就是這一頓,給了雲帆出拳的機會。

雲帆的這一腿可是虛的,他一記擺拳打在了馴獸師左側太陽穴上。

因爲躲閃不及,雲帆左眼角被馴獸師的搏擊手套劃了一道口子。

傷口雖然不深,血卻流出來不少。

雲帆覺得眼睛有些發澀,傷口流出的血混雜着汗水流到了眼睛裡。

之後的時間,與其說雲帆在刻意躲避,不如說馴獸師希望早點兒休息。

現場觀衆的噓聲漸漸響起。

噓聲不只是給雲帆的,馴獸師也受到了場外觀衆們的噓聲和責罵!

特別是買了馴獸師贏得比賽的人們,他們的憤怒可想而知。

第二節結束時,雲帆覺得自己找到了狀態,也想到了戰勝對手的辦法。

“帆子,你真特麼牛逼,哥們根本沒想到你能挺過兩節!”

喊得太賣力氣,大頭的嗓子完全沙啞了。

黑髮妹給雲帆擦拭眼角的傷口時,雲帆感到了疼痛。

看到雲帆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黑髮妹停下了手問:“你感覺很疼,要包紮一下。”

雲帆的英語不好,黑髮妹的漢語不好,只能找大頭替我去溝通。

“大頭,我眼角是不是裂開了,你看看能不能找他們處理一下,快點!”

很快找來了專業人士,看了看傷口不深,給雲帆貼了止血貼。

裁判過來詢問了一下情況,問是否還能繼續比賽,雲帆說沒有問題。

最後一節開始了,馴獸師依舊率先對雲帆發起了進攻。

雲帆又開始以手作爲屏障,用腳進行攻擊的老套路。

因爲雲帆看到馴獸師的步伐越來越慢,左右腳的不一致也愈發明顯起來。

雲帆一個側踢踢在了馴獸師的膝關節上,馴獸師感到了疼痛,身體不由搖晃了兩下。

裁判過來警告雲帆,可並沒有阻止比賽的進行。

再開始對戰時,馴獸師對雲帆的腳更加小心提防。

方纔吃了不小的虧,馴獸師當然不敢大意。

雲帆看到了馴獸師動作的調整,也知道自己的戰術起了效果。

他上場之前就想着先用自己的下盤攻擊對馴獸師進行震懾,然後再用雙拳對他進行精準打擊。

雲帆又一次撩到了馴獸師的小腿,這一下並沒有給馴獸師多大的傷害。

馴獸師的拳接觸到的雲帆的鼻子,還好雲帆撤得比較快。

雲帆撤得快,再次發起進攻也很快。

又一次在腿部動作的配合下,雲帆尋找到了機會,一拳打在了馴獸師的鼻子上。

馴獸師本能地雙手回撤,雲帆又一拳掄向了馴獸師的下顎。

馴獸師在雲帆的連續擊打之下並沒有喪失鬥志,他的一記重拳打在雲帆的右肩。

還好是右肩,如果是受了傷的左肋,雲帆或許就再也支撐不住了。

雲帆知道不能停,此刻他真的像一隻發了瘋的獸。

馴獸師的拳打在雲帆身上時,雲帆似乎感覺不到了疼,或許是真不那麼疼。

下顎、鼻子、眼睛,太陽、印堂、百會……只要雲帆能夠觸碰到,就毫不留情地攻擊。

最後的時刻,雲帆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向上一縱身,拳頭狠命地砸向馴獸師頭頂。

馴獸師的膝蓋在重壓下有些彎曲變形,身體也變得佝僂了。

雲帆擡起右腳,一腳踹在馴獸師的臉上。

最後這一腳說不上有多大勁兒,更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馴獸師龐大的身軀向後仰躺,嘴角抽搐了幾下。

雲帆最後這一下看着像是進攻,其實是一種本能的主動防禦。

這一腳之後,藉助蹬踹的力量,雲帆和馴獸師之間拉開了距離。

倚在八角籠的一個邊柱上,雲帆的右手已經擡不起來,只能用左手抓住籠網。

可是左手一用力,斷裂的肋骨就傳來鑽心的疼痛。

馴獸師再沒能站得起來,救護人員過來把他擡上了擔架,很快退出了場地。

裁判過來看了一下雲帆的情況,他扯起雲帆的右手宣佈了這邊比賽的結果。

雲帆那隻被裁判放開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他的整個身體也跟着垂落的手一起垂落。

人羣的呼喊咒罵、歡喜悲傷,周遭的一切都與雲帆沒有關係。

他已經昏了過去。

雲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一天之後了。

是周身的疼痛把他喚醒過來。

雲帆發現自己在一個病房裡。

他的身體已經被固定住,頭上懸着好幾瓶點滴,不知道什麼液體正在一滴一滴地注入到血管中。

醒過來看見的第一個人不是希望看到的大頭,而是一個頭上纏着紗布,同樣穿着病號服的人。

“我操!這不是馴獸師麼!怎麼追到這裡來打我來了。”

雲帆心裡一驚,腦袋“嗡”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