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宗之助並不知道,在這段時間內,肖柏下令讓炮兵和步兵配合,對炮臺進行了相應的改造。
重達一千多噸的52倍口徑15英寸維克斯岸防炮,要移動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可以對射擊孔進行改造,使得炮壘內的巨炮轉動射屆變得更廣,減少死角。至於擴大了射擊孔可能出現炮壘強度不足的問題,肖柏也考慮過了,他讓人用鋼筋、沙袋等物品對炮壘進行加固,並在炮壘前增加了障礙物。
其餘的炮,像是240毫米炮和150毫米炮,都能移動。
移動過的岸防炮,射屆和死角的問題都出現了變化,這樣日本人還按照原來的炮臺佈防圖行駛,卻剛好把他們的艦隊開進炮臺的最佳射屆之中,成爲炮臺轟擊的靶子。
至於炮臺上大量配備的75毫米野炮,是用來防日軍地面部隊的最好武器。
“咻咻咻”一排150毫米加農炮炮彈拖着刺耳的呼嘯聲,落在日軍“多摩”號輕巡洋艦的周圍爆炸,海面上騰起一道道沖天水柱。強大的海浪,不斷推動日軍巡洋艦,使得“多摩”號不住搖晃不止。忽然,一發150毫米炮彈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多摩”號的艦橋上,刺眼的火光一閃,伴隨着一聲巨響,艦橋上騰起一團直徑二十多米的大火球,鋼鐵碎片、玻璃渣和各種碎片橫飛,日軍巡洋艦冒起滾滾濃煙。
這一發炮彈,洞穿了艦橋,炸出無數鋒利的鋼鐵碎片。
日軍艦長,當即就被撕成血肉碎塊。站在艦橋附近一門76毫米副炮跟前的幾名日軍水兵,被一塊長兩米,寬度不規則的艦橋鋼板碎片橫掃而過,當即被腰斬成兩截倒着甲板上,腸子、鮮血和內臟流了滿地都是。
緊接着又是一發150毫米炮彈拖着刺耳的呼嘯聲,砸在“多摩”號輕巡洋艦上,這發炮彈命中了艦尾,鑽入甲板內爆炸。“轟”一聲巨響過後,輕巡洋艦尾部衝起十多米高的烈焰,破碎的鋼板,橫飛的血肉,熊熊燃燒的烈火和滾滾濃煙混成一片,船尾懸掛的一面日本海軍旗也被撕成碎片。
“咻”又一發150毫米炮彈落在“多摩”號的一門副炮跟前爆炸,當即就把這門76毫米副炮撕得粉碎,炸飛上天空。
前後共有六發150毫米炮彈命中了“多摩”號輕巡洋艦,使得這艘5100噸級的輕巡洋艦上火光熊熊黑煙滾滾。軍艦上到處都燃着大火,灼熱的高溫,在艦艙內四處蔓延,在一間被炮彈命中,炸壞的艦室中,十多名日軍水兵被困在火海中無法脫身。這些日本人,最終被活活燒死,燒成了焦黑的木炭。
被炸壞艦橋的軍艦,船舵控制部分被炸燬;尾部挨的一炮,又炸燬了舵機。
失去了控制的“多摩”號,無法轉向,直挺挺向海邊衝來,最終擱淺在沙灘上。
日軍的另一艘驅逐艦,捱上一發240毫米炮彈。
雖然240毫米炮彈無法像15英寸炮彈一樣,可以當場把驅逐艦腰斬成兩截,但這種一發炮彈覆蓋面積可達一個足球場的炮彈,當場就把驅逐艦的兩門主炮炸飛上天空。中彈的驅逐艦連煙囪都被敲掉一個,艦橋陷入火海的包圍中。
隨後又是一排150毫米炮彈呼嘯着,砸在無法運動的驅逐艦身上,引起了連鎖爆炸,這艘驅逐艦被從頭燒到尾,在熊熊烈火中緩緩下沉。
日軍艦隊反擊的炮火,不斷轟在炮臺上。
不少炮彈,落在炮壘周圍爆炸,還有一發203毫米炮彈,落在一門240毫米加農炮的炮壘外面不足一米之處爆炸。雖然有厚實的鋼筋水泥擋住了衝擊波和彈片,但炮彈爆炸時強大的衝擊波,卻讓炮臺內的炮手們震得七竅出血。
正在猛烈射擊的炮手們,紛紛倒在陣位上。
“咻”一發140毫米炮彈,落在一座150毫米炮臺後面爆炸,騰起了沖天烈焰。
“小心彈藥箱!”有人喊了聲。
幾名戰士冒着熊熊烈火,衝入火海中,把即將被大火吞噬的彈藥箱緊急搶運出來。與此同時,幾名炮手迅速拉動岸防炮,向安全地帶轉移。
經過改造的岸防炮,被裝上鋼軌和鋼輪,可以在鐵軌上移動。
雖然炮安全了,但衝入火海中搶出彈藥箱的一名戰士卻因爲被嚴重燒傷,被送到野戰醫院之後搶救無效壯烈犧牲。
日軍的炮彈不斷落在炮臺上,不少人倒着血泊中。
在對轟之中,一門89式150毫米加農炮,被日軍“足柄”號重巡洋艦射來的203毫米重磅炮彈擊中,加農炮被炸成碎片,操作火炮的一個排,只剩下六人。
很快,復仇的炮彈就擊中了“足柄”號重巡洋艦。
一枚十五英寸炮彈擊中該艦,只可惜,這枚炮彈沒有爆炸!
當年的半穿甲爆破彈引信技術並不是很高明,英國海軍在圍殲“俾斯麥”號戰列艦的時候,“俾斯麥”號曾經中了多發大口徑穿甲彈,但均未爆炸。而“俾斯麥”號,擊中了英軍“胡德”號戰列巡洋艦,那發穿甲彈剛好爆炸,引起艦內彈藥殉爆,導致“胡德”號在兩分鐘之內就沉入海底。
按照當年海軍大口徑穿甲彈的爆炸概率,也就是10%左右,命中率更低,也就在7%左右。因此當年的半穿甲爆破彈要擊中並爆炸,那需要很好的運氣,因此重創日軍輕巡洋艦和擊沉驅逐艦的,都是普通的高爆彈。
炮彈沒有爆炸,而亮起紅光的炮臺,卻暴露了位置。
日軍巡洋艦反擊來一排203毫米炮彈,落在炮臺周圍炸開,滾滾濃煙瀰漫在炮臺周圍,有人不幸被彈片擊中,倒着血泊中。
見15英寸炮彈擊中日軍重巡洋艦沒有爆炸,炮兵連長果斷的下令:“快,換上高爆彈,給老子狠狠轟他狗孃養的!”
很快就一枚15英寸高爆彈,落在“足柄”號重巡洋艦上爆炸。
“轟”火光一閃,威力巨大的15英寸炮彈在軍艦甲板上掀起一陣金屬暴雨,日艦的煙囪、桅杆在火光中扭曲變形,強大的衝擊波從軍艦表面席捲而過,甲板上操炮的日本人紛紛被炸飛到空中,又被橫飛的鋼鐵撕得粉碎。
“咻咻咻”一排240毫米炮彈接連擊中了“足柄”號,在甲板上連續爆炸,艦橋、炮塔、高射機槍和高射炮,紛紛被炸成碎片,這艘日軍重巡洋艦上,頓時一片狼藉,艦上的日軍水兵死傷慘重。
舔舐的火苗,“呼”一聲竄上天空,舔舐着艦橋,把鋼板燒得通紅。甲板上,一具被炸成兩截的屍體燃着火焰,看起來就像一堆篝火一樣。
“快救火!”艦上日軍損管人員來回忙碌,拼命的搬動水管,對着火焰噴水。
突然一發15英寸炮彈呼嘯着落下,落在甲板正中間炸開,一大羣損管人員在爆炸聲中化爲紛飛的血雨肉末。
經過二十分鐘的炮擊,“足柄”號重巡洋艦被打得傷痕累累,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見日軍重巡洋艦要逃跑,有人大喊了聲:“換穿甲彈,幹掉它!”
這時,航速減慢的重巡洋艦因爲機動性下降,使得炮臺炮的命中率驟然提高了數倍。十多發15英寸、240毫米和150毫米穿甲彈接連擊中了這艘敵艦。其中一枚240毫米半穿甲高爆炮彈鑽入日艦內部炸開,引起了艦內彈藥和燃油的殉爆。“轟”一聲響徹雲霄的巨響,這艘排水量爲10940噸級的鉅艦,被炸成兩截。
一連串的爆炸聲過後,“足柄”號重巡洋艦在海面上只剩下桅杆。
使用重油鍋爐蒸汽輪機的重巡洋艦,在沉入海底,高溫高壓的鍋爐遇見冷水,再一次發生了劇烈爆炸。“轟”海面上騰起一團幾百米高的沖天水柱,破碎的鋼板、燃燒的木板和各種雜物,被白色的水花衝到高空。
這一聲巨響過後,水柱落回海面,“嘩啦”向四面散開。最後海面上,只剩下了殘破的木板和漂浮在水面的油花。
與此同時,七千多日本海軍陸戰隊員,正在他們軍艦的艦炮掩護下,向威海炮臺發起了瘋狂的攻擊。
炮臺上,那些75毫米野炮用來轟擊軍艦效果並不好,於是都被調到後面了。因爲特戰隊拖延了日軍的時間,使得炮兵有時間重新佈置炮臺。當日本海軍陸戰隊發起攻擊的時候,隱藏在暗藏的一門門75毫米野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開炮!”炮兵指揮官手中的小旗舞動。
一門門野炮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炮口不斷吐出烈焰。
夏末的威海,原本不算炎熱。但炮膛裡冒出的熱氣,火炮發射時四散的火藥氣體,使得狹小的炮壘內部,已經變得異常炎熱。炮手們紛紛脫下衣服,打着赤膊,緊張的忙碌着,不斷向日本海軍陸戰隊攻擊的陣形轟去炮彈。
成排的炮彈落在人羣中,炸得血肉橫飛。
重量不過7公斤的75毫米炮彈,若是用來轟擊軍艦,確實是力不從心。但用來殺人,卻是一發炮彈撂倒一大片。
日軍海軍陸戰隊,本來就沒有多少重武器,他們的火力壓制,完全依靠海面軍艦。但現在他們的海軍,正在和炮臺的大口徑岸防炮對轟呢,連自身都難顧,又哪裡顧得上陸地上的那些海軍陸戰隊員。
見自己的艦隊損失慘重,小林宗之助吼叫起來:“快,全艦隊機動運動!炮臺被支那人改了!我們得找到他們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