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銅，張鋒，張鑫他們。”
張財順並沒有因爲恢復了記憶，就忘記了腦子不靈光時的事。
相反，他記得更清楚了，甚至連那個時候的對話，對方的表情都能在腦海中清晰重現。
所以，張財順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淹死的前因後果。
“他們找到我，告訴我魚塘裡又有人落水，我就跑過來跳下去了。”
“可是我潛下水裡摸了很久，也沒有摸到人。我就一直潛，一直摸，然後體力耗盡就起不來了。”
張財順說道。
淹死的原因竟是如此的簡單。
傻乎乎的張財順從來沒有想過別人是騙他，救不到肯定是自己沒有找對方向，所以就一直救，一直救，直到耗盡最後一絲力氣。
“那你現在算是什麼狀態？”張軟軟問道。
“功德圓滿狀態。”張財順明白張軟軟的疑惑點是什麼：“功德論跡也論心，即使他們是騙我的，但是從功德的層面來說，我也仍然是爲了救人而死，是大善事。”
“這樣啊。”張軟軟有些新奇。
這個她真不知道。
上一世的她越到修煉的後期越猛，突破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根本就不需要這種另類的悟道方式。
“那你如果現在自殺，豈不是就可以直接開啓下一世了？”張軟軟發現了一個盲點。
“理論上是，可是……我沒有試過。”張財順遲疑道：“所以還是順其自然吧，對於漫長的輪迴來說，浪費多幾年不過是毛毛雨。”
張財順已經輪迴了不知道多少世了。
可是像今世這樣，功德圓滿後，身體消亡，記憶都開始復甦了，卻是在最後時刻被人救了回來。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張軟軟點點頭：“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聽到這句話，張財順眼神有些隱隱的激動，彷彿等張軟軟問這句話等了很久一樣。
他說：“輪迴悟道，追求的是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我這一世也沒有想着幹什麼大事業。我知道媽在給你打工，要不我也給你打工好了？”
最後一句話纔是張財順的目的。
給張軟軟打工。
雖然現在的張軟軟修爲很弱，但是張財順在大聖記憶復甦的一瞬間，感知到了張軟軟的靈魂波動，那是至強大帝的氣息。
所以，他想投靠張軟軟。
如果能夠走運悟到一點什麼，絕對比得上他自己閉門造車數百年之功。
張軟軟當然知道張財順的目的。
但是，無所謂。
“可以。”
畢竟有些事情，交給張財順做更方便一些。
最後，張軟軟又問了張財順另外一個問題。
張鋒三人爲什麼要間接殺人。
上一世可是沒有這樣的事情的，至少張財順不會在這個時間點淹死。
“這個我也不知道。”張財順搖頭。
意料之中的回答，張軟軟擺擺手：“回去吧，打工的事過兩天再說，你先回去讓你媽媽接受現在的你，然後辦好一個正常人需要用到的東西。”
“是，大帝。”張財順點頭。
張軟軟：“……”
“現在是現代社會，別這樣叫我，以後可以叫我老闆。”
“好。”
……
張軟軟站在魚塘邊，望着張財順離去的背影。
張財順不知道張鋒三人爲什麼要間接殺他，但是張軟軟隱隱猜到了答案。
她打開手機，搜了一下之前關於張財順的答謝禮的視頻，果然答案就在評論區之中。
因爲蹭了張軟軟的熱度，那幾個視頻在快音的熱度很高。
因此張財順以前做的壞事都被網友翻了出來。
現在的網絡環境就是這樣，誰做了好事，大家第一時間不是誇，而是先扒他的黑點。
可是網友的網暴還沒有開始，就被一些村民澄清了，還曬出了之前村羣裡面的罵戰聊天記錄。
真相大白，於是網友就開始在網上罵張鋒三人了。
這些都是上一世沒有的事。
所以這一世纔會出現了偏差。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張軟軟。
如果不是蹭了她的熱度，張財順不會火到這種程度，張鋒三人也不會在網上捱罵。
沒有捱罵，他們自然就沒有報復張財順的心理。
所以。
張財順的死確實是和張軟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難怪張軟軟會在那一刻感應到了因果。
只能說人生果然是充滿了意外。
以前的張軟軟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村子裡的傻子，居然是修仙界的大聖下凡悟道的輪迴身。
……
清平村，籃球場。
說是籃球場，其實就是曬糧場的邊緣加了幾個籃球框。
此刻，張鋒，張銅，張鑫三人正在打籃球。
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此時的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將會面對什麼。
他們騙張財順去救人，明明魚塘裡沒有人需要救，可是張財順還是功德圓滿了。
那麼功德從哪裡來？
當然是從他們身上扣了。
不夠就欠着，扣成負數。
而功德成負數了怎麼辦？
那當然是倒黴敲大門。
倒黴到家了！
……
“應該沒有人知道是我們乾的吧？”
張鋒投了一個三分球，可惜沒有中。
其實張財順沉下去的時候他們在場的，只是他們沒有去救，而是選擇跑開了。
“什麼什麼我們乾的？我們不是一直在打籃球嗎？”張銅一臉無辜，好像根本不知道張鋒在說什麼。
聽到他的話，張鑫也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對啊，我們一直在打籃球嗎？”
“哈哈，對。”張鋒也跟着笑了。
一條人命在他們眼中，彷彿路邊的野草。
而這，也是張陽陽，張一鳴等人和他們玩不到一起的根本原因。
雖然他們都在同一個學校待過，甚至有些人是同班同學，可是他們的關係還不如陌生人。
原因便是他們不是一路人。
在學生時期，張陽陽，張一鳴他們只是學習成績差的學生。在生活上，他們還是有禮貌懂事的好孩子。
而張鋒三人不同，他們是純純的壞學生。
用以後的話來說，就是他們三人是天生的壞種。
和張陽陽這些人有着質的區別。
所以玩不到一起也是很正常的。
“張鑫，接球。”
張鋒有些突然的把球傳給了對面的張鑫。
張鑫有些意料不到，倉促的伸手一接。可是還是慢了一拍，他的手指還沒有彎曲成掌接球，籃球就砸了過來，精準的命中他伸直的食指。
卡擦一聲，隨後是一聲彷彿殺豬一樣的慘叫。
張鑫的手指挫傷了。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嘶。”
張鑫捂着手掌，齜牙咧嘴的倒吸涼氣。
痛，太痛了。
這種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
不致命，但是能讓你痛到飆眼淚。
“我丟，你在走神什麼，我去給你拿瓶跌打酒。”看到張鑫的慘狀，張鋒有些沒好氣的反咬一口，絲毫沒有想想自己有沒有過錯。
他對着家的方向跑去。
他的腳指有甲溝炎，所以穿着拖鞋。
下一刻，他的腳指頭正好踢在了地面的一個小凸起上面。
瞬間，腳指甲整個被翻了起來。
“嗷！！！”
如果說剛纔張鑫的嚎叫是殺一頭豬，那麼此刻的張鋒就是同時殺十頭豬。
他慘叫着，抱着自己的腳，在地上打滾，牙齒死死咬緊。
看起來至少被張鑫痛十倍。
剛剛把籃球撿起來的張銅：“……”
好好好，演我是吧？
“我去給你們拿藥。”
張銅真是一整個大無語。
你們能不能再倒黴一點？
張銅的家在另外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有着一堵不到1米2的圍牆。
張銅懶得繞路了，直接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他一個帥氣的撐跳，直接翻過了圍牆。
可是他沒有看到，圍牆的另外一邊有着別人放在那裡的帶根樹樁。
於是，張銅十分巧合的坐在了一根手臂粗的樹根上，兩隻腳掌懸空。
卡擦。
雖然無聲無息。可是張銅在這一瞬間彷彿聽到了蛋碎的聲音。
這是男人不可承受之痛。
他沒有慘叫，安靜得像個熟睡的孩子，一點一點的從樹根上挪下來，雙手捂着自己的襠部，然後緩緩的跪了下來。
屁股撅起，以頭點地。
渾身輕微抽搐……
都說大愛無聲。
原來大痛也可以無聲。
張銅無需多言，他的肢體動作已經替他發言。
“我尼瑪！嚇老子一跳！！！”
這時候，一個村民大叔路過，他看到躺在地上各自抽搐的三人，差點嚇得心臟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