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你來說，我亦可以是白娘娘也亦可是黑夜叉，爲什麼會這麼問？”她的動作明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柔柔的一笑，用溫柔的聲音回答我，然後繼續抱着我有目的的前行。
“因爲我覺得我對你很重要，你的對我很溫柔。”我說這句話的同時也把頭側過去與她對視，因爲爺爺說過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剛纔畢竟問的太突然沒仔細觀察她的眼睛，三次與她見面感覺都不一樣，但她的溫柔卻又始終不變。
“呵呵，溫柔嗎？我不僅對你，我對天下人也亦如此；人待我善我必是善。”她的溫柔沒有一起破綻，她的眼神平淡的就像一灣死水，我這個在靈界本就是最低等級的蠟燭又怎麼能看的透一雙來自上古上仙的眼睛，那波瀾不驚的神態模樣，彷彿無慾無求看淡世間一切，如此說來，她肯定是白娘娘無疑。
因爲我看的太認真竟忘記了回答，她卻看透了我的心思。
“你在看什麼？是在看我的雙眼嗎？我是不是白娘娘真的那麼重要嗎？”她略微皺起的眉頭，和停下的腳步都證明了我的失禮，畢竟我只是個孩子，就算以後有機會能成爲韓家當家，但現在如此近距離的瞻仰仙容於情於理都不合適，我趕緊別過頭去“也不是，我是好奇女王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既然溫柔成這樣又何必要殺戮呢？”
“呵呵，孩子就是孩子。是因爲你爺爺沒有告訴你嗎？無論是我還是她都不是完整的女王蛇，只有我們兩個人合爲一體，才能控制這用肉身幻化出來的冥宅。我們都只是意識，我的控制慾強時女王蛇便是白娘娘，她的控制慾強時女王蛇便是黑夜叉，我們之間存在的只是控制與被控制，有私慾和沒私慾，我們是雙生共存的。”溫柔姐姐嘴裡的她難道是爺爺口中那條不能幻化人形的黑蛇？女王蛇一面人一面蛇，有人心也有蛇性。
“爺爺還要告訴我什麼？我和別人有什麼不同？”爺爺果然還有騙我的地方。如今問本人我應該可以知道全部了。
“你的不同，就在於你應驗了那個言靈，韓家一旦有女孩。我就可以重得肉身回到天庭靜修了。”她說着放下我與我對視，並推開了我們面前的這扇門，裡面並不是牌位雖有供桌但桌子上供的卻又都是一盞又一盞緊挨着的長明燈，門外的門框上還懸着塊匾‘祠堂’。這就是冥宅的祠堂嗎？好奇妙。我既被眼前的景物震驚着，又被她剛纔的話左右着。
“我似乎懂了白娘娘與黑夜叉的關係，這是冥宅外面的太陽卻高掛如同中午，所有房間裡白天都要點燈但還是有陰暗面，光與暗相互對立又相互依附着存在，但是姐姐，你沒必要嚇唬我的，我爺爺的太爺爺不也是隻有一個女兒嗎？你爲什麼不在那個時候重返天庭？去過神仙日子？”我也許還是天真多餘心機吧。只是想起爺爺說桃木劍時提到的他的太爺爺；雖然我說的如此有底氣但我還是被長明燈所照射不到的黑暗面嚇了一跳例如供案底下的那個深不見底的洞，幾乎佔據了整個供案下的光明空間。也許屋裡這麼冷也與它有關吧。
“呵呵，我要怎麼和你解釋呢？我雖然承認男人收男人爲徒弟傳承香火脈絡，但你與她比你纔是我花費時間等的那個！我是上仙，我纔不會隨隨便便接受一個從路邊撿來的乞丐！”她說到激動之處雖眼睛還平淡如水，但話語裡的溫柔卻不復存在，隨之而來的就是她腳下涌來的黑暗，似乎要順着她的腳涌上去包裹她的全身，她也發現了黑暗馬上調整情緒。
“你也看到了，人無完人，神仙也一樣，與其說這個封印是被用來封印黑夜叉的還不如說是白娘娘與黑夜叉之間的抗衡，女王蛇自己選擇的沉睡，讓我與她互相選擇。如果沒有你的存在我只要接受黑暗的邀請，不控制七情六慾，人待我善我必以惡還之，人待我惡我必更惡之，那樣我和她更容易離開這裡重返人間，甚至身體還是以前的，但迎接我們的卻是天劫萬雷齊奔，那樣無論是女王蛇還是什麼黑夜叉白娘娘都是過眼雲煙轉瞬就會化作天地間的塵埃，我能堅持到現在也算是對的起你們韓家祖先以魂飛魄散爲代價保護一方生靈了。”她的話語又變回了原先的溫柔可人，隨後腳下的黑暗褪去，她看向長明燈最頂端那盞已經熄滅了長明燈，眼睛裡終於又了些光彩。
“那是祖先的燈嗎？這裡一盞燈代表一個祖宗對嗎？”我看着她的眼神我有種不好的感覺，究竟是白娘娘對韓家祖先動了心還是黑夜叉，故意是誰也考究不出來了，現在我只知道女王蛇愛上了韓家祖先那個不願意留下名字的韓道士。
“嗯，怎麼了？”她轉過頭看我，我按自己的推算跑到倒數第三盞燈那裡“既然姐姐如此需要我，那我趁我還在多爲爺爺添點燈油，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
“那不是你爺爺的燈，還活着的人在這裡是沒有燈的，只有本家和有靈力的人才會被我扣下共同幫我抵抗黑暗，你回去吧，你爺爺該找你了。”
“回去？怎麼回去？”她說的風輕雲淡對於我卻難於登天。
“我答應過你等你見了父母再說，所以你想回去就可以回去。”她嘴上說讓我用想的卻自己把我推進了那個黑洞裡，刺骨的寒氣向我襲來，我連慘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個冰冷的滑溜溜的東西勒住了嘴拖着前進，凍的舌頭都僵直了，嘴都無法動彈了，用眼睛像打量其中，看到的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突然我感覺有涼嗖嗖的東西在我的眼睛附近掃來掃去，讓我本能的閉上眼睛，隨後傳來一個類似女人卻又不是女人的聲音。
“都怪他個沒良心的跑了，讓我在這裡攔追兵，除了吃了幾個人外別的什麼都沒有，我還以爲我這是撿了個寶貝，敢情還不如剛纔那幾個人呢！” 她張嘴的時候我隱約看到了她牙齒上掛着個墨綠色的玉，我馬上想起那是漂亮姐姐的，難道她把漂亮姐姐也吃了？那我現在是魂魄還是已經回到身體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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