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4 聖誕
不知道時間是不是雙倍雙倍的在過，一眨眼的時間聖誕節就快來臨了，紐約變成了真正過節的樣子，大人小孩都從商店出來，手裡抱着給家人的禮物...金佑在突然覺得美好。
這些天他都在學校附近的基督堂的唱詩班那裡彈鋼琴，或者教教孩子們唱歌。
他的確是會彈鋼琴的，五歲的時候，媽媽教他的鋼琴…
已經有很久沒彈過了，都快忘記手指該怎麼去彎曲...
因爲經常去的緣故，基督堂的教士們也認得他，金佑在會跟着他們一起唱禱告曲，週末做彌撒，他是個虔誠的基督徒。
聖誕節來臨的時候更爲緊張，基督堂往往會有很多人，通常這個時候，金佑在就不會去了。
此時此刻，金佑在很糾結，不知道該送什麼禮物給安東聖纔好，畢竟他什麼也不缺。
他還記得那次住院的事，雖然當時胃痛得無法呼吸，可是意識卻清楚的記錄下來，東聖先生抱着他上的車，東聖先生很着急的叫他再忍忍，醫院馬上到了。
後來因爲食慾，東聖先生還專門派了人到公州去帶了一些食物回來，那時候他真的是說不清有多幸福，已經很久不知道幸福是什麼味道的了。
在他病好了之後，東聖先生每次打電話過來都是問他吃東西沒有，多吃飯之類的，着實讓他感到欣喜和溫暖。
所以他的胃病到聖誕也沒有再犯。
讓他猶記深刻的是東聖先生教他槍法，正陽先生接他到訓練場，一下車就看到那個自己深深迷戀和愛戀的英俊男子的背影。
他右手舉起槍支，瞄準他大概有十米的靶子，一槍擊中靶心...
東聖先生教他的是手槍，感覺輕巧的東西他捏過一次，感覺和真實總是相差那麼多，再次捏着東聖先生捏過的槍，還是那麼重，不過這個重的含義不同罷了。
手把手的教他，當東聖先生的手包住他的手時，心猛然的加快。
再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時，反射性的一顫，明知道那是讓他保持平衡和放鬆，沒有放鬆，卻更緊張了...
回過思緒，發現自己已經在洗菜了，這是平安夜晚餐，其實他發現一個細節，就是東聖先生不大喜歡吃西餐，所以東聖先生回來吃飯的話，他會選擇做韓餐或者中餐。
如果說韓餐做法是自己摸索的，那麼中餐就是跟着中國廚師學的，以前兼職的時候在一箇中餐館當服務生，到廚房去的時候，總要看那麼幾眼，記住一些重要步驟。
今天想要做中餐，做一大桌滿漢全席，東聖先生會喜歡的吧，金佑在想着不自覺的笑。
將做好了的菜一樣樣放到桌子上的時候，看到了桌子上口袋裡的小盒子，那是他想要給東聖先生的禮物，一條別緻的項鍊（我暫時還沒想到別緻到什麼程度），他終於想到了送什麼。
東聖先生打電話來說過他會回來。
所以把最後一道菜做好之後，他開始坐在沙發上等他，盼望着那道門早點打開。
這一等就等到十二點，這一等就等到聖誕鐘聲敲響，安東聖還是沒有回來，而一桌的菜卻已經冷卻。
東聖...先生或許很忙吧……這樣想着，才發覺有些冷，直覺的將自己縮在沙發裡，像是要把自己塞進裡面去。
直到天亮，直到外面的世界變得白茫茫，也沒有等到...
金佑在蜷縮在沙發上睡着了，那一桌菜變得冰冷，像是在嘲笑睡夢中的人。
七歲以後的聖誕，全是金佑在自己過，這一次也不例外，至始至終，誰也沒真正關心過他，至始至終，誰也沒有對他說一句:聖誕快樂。
後來他終於知道，他早已經被這個世界所遺棄。
金佑在一直沉睡着沒有醒，可是仔細一看不難發覺他眼角處未風乾的淚和潤溼的睫毛。
最終他還是沒有等到他想要等的人。
安東聖從病房出來到外面抽了根菸，整個人精神不濟的樣子，醫院打電話來說熙在少爺的情況有反應，於是他連夜趕回了韓國。
熙在的呼吸很順暢，臉色也很好，醫生說醒的機率變大了，還說還有安會長不離不棄的守護在裡面，可是安東聖心裡似乎有一絲不希望權熙在醒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馬上被他掐斷。
返回病房，看到病牀上潔白的人，他露出一絲微笑。
“熙在...聖誕快樂...我愛你。”
猛然想起什麼，安東聖連忙起身，“熙在，我打個電話。”
說着他便走出去。
電話通了，但是沒有人接，當安東聖快要把手機砸了的時候，金佑在的聲音挽救了手機一命。
“喂？”那邊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帶些沙啞，像是剛睡醒又像是剛哭過。
“是我。”
“恩...東聖先生...聖誕快樂。”金佑在軟軟的說了句。
“昨天你一直在別墅？”安東聖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在等他。
“沒...沒有，昨天在唱詩班和孩子們在一起...”金佑在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想要不要東聖先生知道。
“恩，聖誕快樂。”
“東聖先生很忙吧？”
“恩？”安東聖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意思。
“沒...沒事，東聖先生注意身體就是。”
“恩。”
掛了電話，安東聖心裡稍微平靜了一些，他昨天是打電話回去過說他會回去，當他連夜飛到韓國的時候，隱約又擔心金佑在會等他，所以準備打電話過去確認，到平安夜他忘了這件事，還是到聖誕節纔想起。
可是安東聖不知道的是，掛了電話，那邊的金佑在在哭泣，他只有自己安慰自己，剛剛你也聽到了，東聖先生很忙不是嗎？
從沙發上下來，一夜不動的姿勢讓他的腿早已麻痹，強迫般的站起來走到桌邊，看着那一大桌子菜犯傻，瞥到桌上的那個小方盒，拿起來走上樓打開自己的房門，將那個盒子放在大衣裡面，再下樓收拾了一桌冰冷的食物，胃有些隱隱犯疼...
很久以後，安東聖才知道那年平安夜，金佑在等過他，還等了一夜，只是他想要抓住的時候，金佑在已不在身邊，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大概也有這個意思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