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我站出來!”黃文白麪沉如水,目光冰冷,望向聲音的來源。
“是誰會在這種時候尋道泉的晦氣?”所有弟子,無不想一睹此人神采,神人吶!
道泉之前的表現,讓所有曾經欺辱過他的人,遍體寒意。任誰都不願將這樣的隱患留下,但槍打出頭鳥,這種時候,大家也只能暫時忍耐,畢竟道泉真正構成威脅是兩年後,大家有足夠的時間謀劃。
在這個時候,有人說出了大家的心聲,衆人讚歎之餘,皆生仰慕之情。
“這是誰?”無數內外門弟子,疑惑的注視眼前的孩童,單薄的身軀,嶄新的道袍,唯一出衆的是那雙眼睛,明亮的讓人不敢正視。
“絕陽,你瘋了?”與呂絕陽認識的新人焦急了拉了他一下。
呂絕陽神色如常,在所有人目光的焦點中,一步步走出,仰着頭,明亮的目光毫不示弱的望着黃文白。
“道泉沒有資格繼續留在山門。”呂絕陽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向玄門道場:“我想這絕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這是大家共同的聲音。”
呂絕陽緩慢的走着,在黃文白神識壓迫下,他的腳步很沉,彷彿有一座小山,直愈下墜,每前進一步,黃文白的威壓便會增大,似有彌蓋蒼穹之勢。
呂絕陽一咬牙,頂着壓力繼續前進,明亮的雙眸散發着強大光芒,熾熱而又瘋狂。
“是嗎?這是大家的心聲。”黃文白皺了皺眉頭,剛剛他釋放了些許神識,想讓此人知難而退,效果並不理想。這個倔強的新人,頗有一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決然。
“敢問黃長老,宗門讓外門弟子成爲內門弟子的條件是什麼?”呂絕陽終於登上玄門道場。
“這?”黃文白目光一震,收回神識,饒有興趣的盯着呂絕陽:“繼續說。”
“天賦異能者,可以破格成爲內門弟子,宗門內許多真傳弟子,皆是如此。”沒有了外在壓力,呂絕陽懸着的心終於放下:“道泉的條件應該不滿足這點。至於第二類,自然就是外門弟子考覈,這點黃長老是前輩,比我們清楚。”
“不錯。”黃文白點了點頭:“道泉的雖說暫無修爲,但兩年後便可以真正的修行元氣,此外,這次外門挑戰賽,道泉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僅此一點,難道還不該留在宗門?道泉的努力,是所有弟子的楷模。”
“黃長老,宗門規定似乎不是如此。”呂絕陽精緻的臉頰無聲的笑着:“外門弟子考覈,最高準則是第一條,煉氣修爲第五層,只有符合條件者,才能繼續下一輪。”
“呂絕陽說的不錯,這是正玄門祖師爺定下的規定。”道場外,一個聲音飄忽而起,皆不知聲從何地。
“對,道泉無絲毫元氣,這一點便沒有資格成爲內門弟子。”諸多弟子激動的叫囂,雖然許多人膽氣不足,但衆多聲音聚集,聲浪豈能弱?
“道泉兩年後便可以修行元氣,這點毋庸置疑,大家已經等待了八年,難道還在乎這最後兩年嗎?”黃文白見衆弟子齊聲叫喊,煩躁之心更劇,今年的挑戰賽,與他的初衷相差甚遠。
“黃長老。”呂絕陽不知何時,蹲在地上,盯着地上的道泉:“道泉丹田無法聚集元氣,據說是掌教親自證實過,兩年的時間我們不是等不起,兩年,對修士而言,轉眼即逝,既然如此,爲何不讓道泉去外門弟子的雜物處,如其他未通過考覈的弟子一樣,若是道泉兩年後可以修行元氣,返回宗門即可,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呂絕陽說的在理,若是兩年後道泉如黃長老所說,大可返回宗門,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熊冥長老突然站出來,饒有深意的看着黃文白。
“難道黃長老想以權謀私,袒護自己的弟子嗎?若真是如此,豈不是讓無數外門弟子寒心。”道場外,那個聲音再次飄來,全場譁然,聲討聲頓時壯大。此人正是範達。
蹲在地上的呂絕陽,小心的將一粒丹藥塞入道泉口中,繼而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黃長老。”呂絕陽突然拔高音量:“我們皆知道您愛徒心切,作爲師尊,您是楷模,您的心情我們也能理解,但您至少可以詢問一下道泉的意思,這樣也許不需要您這麼爲難。”
黃文白聞言眼睛一亮,緊縮的眉頭當即舒展,佯裝無奈的嘆息一聲:“既然如此,我就依衆人意願,詢問道泉自己的意思。”
衆內外門弟子頓時罵娘,腹議道:我們的意願什麼時候變成詢問道泉的意思?
“不過,道泉早已昏迷,就算要詢問道泉的意願,也需要等道泉清醒後,這次的挑戰賽已經結束,大家早些回去修行,莫要在這裡浪費時間。”黃文白舒心的笑了,這樣的結果他很滿意,而且道泉的回答肯定是留在山門,八年來的一切已經證明,這是毫無疑問的答案。
“老狐狸!”衆弟子臉色頓時黑沉,玄門道場再次陷入死寂。
地上的道泉,感覺到一股清香自口而入,接着散成一股氣流涌入祖竅,滋潤着近乎乾涸的道泉。
“恢復神識的丹藥?”感受到這股氣息的神妙,佛靈歡快的吞吐,道泉緩緩擡起昏沉的頭,雖然倒在地上,道泉並沒有完全昏迷,深陷龍潭虎穴,道泉怎敢讓自己徹底失去意識,剛纔一切道泉全程觀察,只是他根本沒有力氣說話。也不清楚呂絕陽爲什麼要這樣做,但這真是自己脫離正玄門的絕佳時機。
“師尊,弟子還清醒着。”道泉努力睜開眼,掙扎着想要站起來。
“徒兒,這次的挑戰賽爲師很滿意,你給爲師長臉了。”黃文白麪色愉悅的走來,扶起搖搖顫顫的道泉,微笑着說道:“你心裡怎麼想,全都說出來,爲師一定站在你這邊,無論有多大的阻力,爲師都不會讓你失望,這點你完全不必擔心。”
黃文白威嚴的目光掃過全場,威脅的意思清晰的傳達給每一個弟子,所有人臉色極其不自然的乾笑着。
“師尊的大恩,徒兒時刻銘記在心,不曾遺忘,更不敢有絲毫懈怠。”道泉清澈的目光看着黃文白,突然頹廢的低下頭去:“但弟子有負師尊期望,時刻難安。”
“道泉徒兒,爲師給你擔保,自此之後,你將受到真正內門弟子的待遇,宗門將會重新分配一個元氣充足的洞府。”黃文白極力許諾更多的好處,不知爲何,聽着道泉的回答,他的心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師尊的心意,道泉怎會不明白?”道泉無奈的搖搖頭:“但弟子豈能陷師尊與不義,讓師尊爲人詬病。”
道泉神情悲慼,頗有視死如歸的意願,仰着頭,無比莊重的說道:“弟子願意去外門弟子雜物處,爲宗門收集資源貢獻自己的一份力,兩年後,待弟子修得元氣,定光明正大的迴歸宗門,爲師尊爭臉,讓所有人都明白,師尊您的堅持是正確的。”
玄門道場,所有弟子錯愕的張大嘴巴,呆滯的看着道泉。
道泉言辭鑿鑿,字正腔圓,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但正因爲如此,才更加讓人費解。
黃文白的五官幾乎移位,那表情要多複雜就多複雜,扶着道泉的雙手僵硬在半空,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道泉的處境,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想要他性命的人,多如牛毛,因爲,正玄門無論內門還是外門弟子,多少都欺辱過道泉。
所以說,內外門弟子中,有九成都將道泉設爲假想敵,擔心道泉報復。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黃文白雙眼盯着道泉,目光深沉,那目光更像是在觀察一個陌生人,宛若第一次見到道泉。
“弟子早已考慮清楚,師尊不用擔心,兩年後,弟子定會堂堂正正的返回宗門。”道泉拱手作揖,對着黃文白身鞠一躬。
道泉念力恢復些許,或許是因爲道靈的聯繫,他感覺到黃文白內在的憤怒,甚至於黃文白的氣息中都有一股陰陰的味道。
“好,很好,徒兒果然成長了,爲師很期待。”
黃文白轉過身,背對着道泉,站立半響,腳下祥雲升起,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目視着黃文白的離去,衆人心頭皆有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黃文白平靜的話語,蘊含着凌厲,給人一種無窮的壓力。
道泉緊張的嚥了口唾液,剛剛的沉默,旁人不明白,但道泉知道,黃文白已經到了怒不可遏的邊緣,那股陰氣沉沉,寒氣漫漫的冷意,直入道泉心間。
讓道泉有一種精神爲之凍結的感覺。
黃文白的離去,使得外門弟子考覈來下了帷幕,道泉強忍着全身抽痛,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洞府。
道泉有三天的時間修養,沒有通過考覈的外門弟子,需在三日內收拾好一切,離開宗門轉道去外門弟子雜物處。這是正玄門的規矩。
“誰?出來!”道泉在洞府外停住腳步,質問的聲音傳入洞口。這個洞府,道泉居住了八年,任何一絲塵土的改變,都逃不過道泉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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